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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鼓起勇氣與他對視,坦坦蕩蕩,讓他看清我真的是為了工作,而不是在威脅他。 過了片刻,他開口道:那位溫小姐又去總部找過你。 我一愣,然后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溫情。 上次不是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么?她還想做什么? 想到這位昔日的朋友,如今的陌路仇敵,我一陣煩躁。不明白撕破臉皮之后,她還找我做什么,更害怕她大鬧總部,給我剛剛起步的事業(yè)帶來致命打擊她都做得出搶好友男朋友的事情,我再也不相信她的人品。 我讓人打發(fā)了她,可你就沒有什么想要交代的?他頓了頓,我以為,上一次我們已經(jīng)說清楚了,但你的行為讓我意識到,我們之前還有存在著什么誤會,以至于巨大的交流鴻溝差點造成實驗室人心離散。 他提到實驗室,令我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捫心自問,是否對他仍有偏見。感情太過糾結(jié)復(fù)雜,我不得不忍著羞恥與痛楚,剖析自己的內(nèi)心,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錯。 我對他的心結(jié),說到底還是在微博事件上。鐘楠的背叛,錯在鐘楠與溫情,本與程嘉溯沒有絲毫關(guān)系。但由于他毫無保留地揭開了殘酷真相,每一次見到他,我都會想到那時的痛苦與恥辱,這令我無法以平常的心態(tài)對待他。 更令人駭然的是,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我仍是無法控制地對他產(chǎn)生了好感。不論是別墅那一晚的綺夢,還是剛才會議上的怦然心動,都明明白白昭示著一件事:他對我具有強(qiáng)烈的吸引力。 這種吸引力前所未見,與鐘楠感情最好的時候,隱隱有接近它的趨勢,但最終沒有到達(dá)就無疾而終。而盡管與安然一夕歡好,安然對我的吸引力卻遠(yuǎn)遠(yuǎn)不如他也許這與安然的可以疏遠(yuǎn)有關(guān),但無論如何,程嘉溯對我的吸引無論是感情上還是身體上都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任何一個人。 意識到這一點,我嚇了一大跳,恨不得立刻逃出這間會議室,遠(yuǎn)遠(yuǎn)離開他,越遠(yuǎn)越好,直到這種可怕的吸引力被時間、距離所消解,復(fù)雜的感情被純粹的上下級關(guān)系所取代。 但他還等著我的解釋。 不知什么時候,我臉色變得蒼白,嘴唇顫抖,聲音破碎:我您 他看著我,我什么? 我咬牙:您你的助理安然,他有沒有女朋友? 一瞬間,他眼中的光幾乎要灼傷我。但很快,光芒散去,他意興闌珊,我不知道。你問這個干什么? 我猶豫一下,決定說實話,但并非全部的實話,我喜歡他。如果他沒有女朋友的話,我想試試看追求他。 在對程嘉溯充滿好感的情況下,把安然扯進(jìn)感情里來,這是一個餿主意。但此刻的我顧不上那么多了,只能把安然當(dāng)作救命稻草,奢望他能救我一命,使我免于沉淪。 程嘉溯不說話,冷冷盯著我看。我被看得心虛,補(bǔ)充一句:他跟我在越溪賓館 話不用說太透,提到賓館,他應(yīng)該能理解我的意思。 身體曾有過親密關(guān)系,無論是形同陌路,還是想要發(fā)展出感情,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只想盡快擺脫他對我致命的吸引力,需要借助安然。 希望安然因為奪走了我初次的關(guān)系,能夠答應(yīng)我過分的要求,暫時與我發(fā)展出一段情侶關(guān)系。而身為秘書的女朋友,我自然不可能再對男朋友的頂頭上司有好感。 我想得很好,但程嘉溯冷笑一聲,起身大步走到我面前。 我面對著他,心慌意亂,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整個上半身都幾乎要折向桌面。他靠得太近,男士香水的松香調(diào)余味與煙草香混合成一種類似荷爾蒙的氣味,幾乎籠罩了我全身。 我盡力向后靠著會議桌,以免自己承受不住那致命的吸引,飛蛾撲火一般靠近他,而后被灼燒,被毀滅。 他卻不給我逃開的機(jī)會,俯身下來,與我只隔了堪堪一寸距離,直到我目光迷離,急促的呼吸中滿是他的氣息,他才開口一字一頓道:張梓潼,你這個笨蛋! 他不可能喜歡你!他說著,掐住我下頜,大拇指重重按在我唇上,緩緩揉動。 這一舉動讓我呆了一瞬,隨即只想從地縫里消失太、太靡麗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唇上,像是想咬我一口,更像是要將我一口一口,吃拆入腹。我顫栗著閉上眼,一滴淚珠悄然沒入鬢角。 笨蛋!他突然放了手,背過身去喘了兩口氣,扯開襯衫最頂上兩顆扣子,揚(yáng)聲喊他的秘書,安然,安然!你告訴這個笨蛋 他用手指著我,滿臉恨鐵不成鋼的憤怒,你跟她說清楚,越溪賓館到底是怎么回事!說完,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大步走出會議室。 留下一個狐疑的安然,和一個迷惑不解的我。 正文 025 程總肩上的咬痕 安然臉上又露出那種奇怪的神色,看了我好一會兒,突然嘆口氣:張小姐,您能不能告訴我,您跟程總說了什么? 我猶豫一下,決定告訴他實情,把我與程嘉溯的對話復(fù)述了一遍,并坦白了我打算坑他的計劃。只是隱瞞了我對程嘉溯的快要壓抑不住的好感。 安然沉默良久,似乎在猶豫究竟該怎么說。我終于沉不住氣,催促他:他讓你告訴我什么? 嘴唇上火辣辣的,被揉捏過的地方像是一只在燃燒。我心里有不好的預(yù)感,隱秘的竊喜與巨大的惶恐交織,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么樣的真相。 安然目光游移了一下,落到程嘉溯留下的茶杯上,緩緩說道:程總的左邊肩膀上,有一個咬痕。 嗯?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一旦打開了話匣子,安然干脆一股腦倒了出來:那是你咬的,張小姐越溪賓館八樓套房,那是用我的證件開的沒錯,但入住的人是程總。 山呼海嘯在耳畔響起,再多的猜測,也比不過此刻砸到實處的一句話??諔业男穆湎聛恚瑤С鲆宦芳怃J的嗡鳴。 我張張嘴,機(jī)械地問:然后呢? 安然苦笑一下:那件A.W的襯衫,是我買的。當(dāng)天我隨程總參加杏林集團(tuán)越溪大學(xué)招聘會,用自己的證件為程總訂了一間休息的房間。下午,程總先做了一場演講,講座結(jié)束后,恰好撞見你的前男友劈腿。 當(dāng)時程總心情好,我們開玩笑說,應(yīng)該提醒一下那個可憐的女孩子,慫恿著他把這件事發(fā)了微博。碰到你的時候,本來是要出門參加你們校方舉行的宴會的,當(dāng)時你好像病得很嚴(yán)重,跟程總撞到一起,直接就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程總叫我們先去宴會,他帶著你回了房間。再后來他打電話給我,讓我去買了藥和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