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城門取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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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帶著紀程和侯興,腳程快不起來,好在出門時間早,倒也來得及。 “丁一大哥,你說郡主真的能把藥送過來嗎?” 一路安靜,眼看著能瞅見城門了,紀程突然問道。 孩子最近熬的太厲害,眼窩都是深陷的。 丁一有些心疼道:“主子既然是為了尋藥進了吉里,定然會竭盡所能的。栓子,你放心?!?/br> 紀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就快到了,心突突的緊張起來。 侯興舉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間,噓了一聲,壓低嗓門道:“輕點聲,驚動守衛(wèi)就麻煩了。” 三人不再說話,循著陰影處緩緩靠近城門,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他們不知道丁瀟瀟能用什么神通把藥送過來,但無論如何左不過越墻而出,不是人就是藥包。 他們緊張地注視著城門附近的風(fēng)水草動,又擔(dān)心沒有動靜,更擔(dān)心又出了太大的動靜。 三個人都捏著一把汗,靜靜的盯著。 紀程的手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激動,一只有規(guī)律的抖著。侯興注意到他的情況,握了握他,才發(fā)現(xiàn)這孩子的手又冰又潮的。 就在此時,更聲傳出,城門的守衛(wèi)伸著懶腰也開始換防了。 三個人頓時緊張起來,一人一個方向,注意著墻頭的動靜。 這是一天之中最寒冷的時候,守衛(wèi)呵著氣跺著腳,與來交班的人打著招呼。 在這群人中,有個很不起眼兒的身影不協(xié)調(diào)的摻在其中,只是注視著城墻上情況的三個人都沒有注意。 換防的守衛(wèi)兩個隊伍迅速整齊起來,開始列隊。 其中一個隊長看到城門中央站著的布衣少年時,驚訝問道:“這不是李大夫家的藥童嗎?這么晚怎么到這來了?” 終于熬到了交班,他聲音里都透著洪亮的愉悅。 “哦,忘了跟你說一聲了,李大夫有個急癥,白天的時候太忙了沒送藥,約著晚上三更到城門口來。還請焦隊長通融一二啊。” 后者聞言慌忙擺手:“這還有什么通融不通融,李大夫妙手仁心,這么晚了藥童都不休息,我們就是陪著看有什么的?!闭f罷,他轉(zhuǎn)頭問藥童,“可知道病患家在何處,要不要我派人幫你送過去啊?!?/br> 藥童搖搖頭,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的拱了拱手:“家?guī)熣f了,病患著急,家人定在門口等候多時了?!?/br> 焦隊長搖頭道:“整晚都很安靜啊,沒什么人來?!?/br> 藥童繼續(xù)說道:“若是沒來,我就在此等候,煩勞焦隊長垂詢。更生露重,您下任了就早些回去安置吧,別犯了寒腿才好。” 焦隊連連點頭,笑呵呵說道:“是了是了,我這腿多虧了李大夫,過幾天少不得還要麻煩他老人家?!?/br> 這一番對話下來,草叢里的幾個人不由得將目光移了過去。 紀程更是心中感慨,這吉里城中,竟還有這么盡職任勞的醫(yī)者。 “那我就先告辭了,整隊!”焦隊長客氣了幾句便回城了。 藥童抱著一個大型的油紙包,還在城門前站著。 他目光沉穩(wěn),姿勢堅毅,惹得丁一他們都忍不住往后張望,希望這孩子等的病患家人快點過來,也讓這孩子少受點凍。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還是沒有一絲動靜。 丁一腿麻了,實在忍不住動了一下,他旁邊的草壓倒了一塊。 藥童明顯往這邊看了一眼,丁一心頭一緊,他看起來與守衛(wèi)們很是熟悉,會不會報告隊長這邊有動靜啊? 三個人感受到同等的壓迫,同時屏住呼吸。 果然,藥童往丁一這邊看了一陣之后,突然開口了。 “陳隊長……” 三個人的心頓時停了跳動,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 “萬一出事了,你帶著紀程先走。”侯興說道。 丁一正想反駁,藥童又開口了。 “您說會不會是守衛(wèi)威儀過盛,導(dǎo)致取藥的家屬不敢過來?。俊?/br> ?……? 草叢里的三人好像嗅到了甚不尋常的味道,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都是不確定但是又有點希望的光。 隊長聞言大笑起來:“宵禁不得入城這是肯定的,但是到門口來拿藥,不至于不敢吧?!?/br> 藥童又說道:“這么久了,怎么也該到了。丁姓的那位事主說的時候,很是著急呢?!?/br> “是郡主!”紀程先開口道。 侯興比較謹慎,壓住蠢蠢欲動都的丁一:“還是老計劃,我和紀程去,你在這觀察情況,萬一有什么,你跑回去報信也不比我們倆快?!?/br> 急著看藥,紀程已經(jīng)站起身來。 他這一動,守衛(wèi)們迅速注意到這里,幾個火把就要照過來。 “別廢話了,藏好?!?/br> 丁一只得低下頭盡量隱藏好,悄悄看著他們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向城門口走去。 藥童笑著迎上前來:“我就覺得有人在附近,是丁家的人吧,這是師父的藥你們看看?!?/br> 紀程趕緊接過來,臉上的激動和焦急,看的陳隊長迅速抵消了大半猜疑。 “送個藥而已怕什么!”他開口責(zé)備道,“你們一動不動的害的他在這凍了半宿。” 專心看藥材的紀程已經(jīng)失去語言功能了,一旁的侯興趕緊解釋:“咱們也沒想到啊,李大夫真的能派人出來跟咱們送藥,城門是禁地,咱們小老百姓哪敢……” 話還沒說完,旁邊的紀程突然跪下了,這毫無征兆的一幕不僅看呆了陳隊和藥童,也把侯興晾在一邊愣了好久。 之后他也不得不緩緩屈膝,也跪在紀程的旁邊。 藥童趕緊去扶,可是紀程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完全癱在地上了。 “謝謝……謝謝……”顛來倒去的,他只會說這一句。 丁一遠遠地看見栓子突然倒地,差點沖了出去。 侯興在他身邊,也是很不好受。他知道這孩子最近承受了太多壓力。傷人的是他敬重如父的師父,若是臨邑有三長兩短,他救治不好的不僅僅是一個人,還是將他師父的罪孽又加深了一層。 大家都懂,可誰也不敢開口勸他,生怕這孩子崩潰了。 “大恩大德我們永世難忘!”侯興替他磕了個頭,“孩子別哭了,咱們趕緊回去吧,還等著藥救命呢?!?/br> 在侯興連拉帶扯的一再明示暗示之下,哭成雷人的紀程終于抖著嘴唇說出了一個整句子。 “這個藥……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