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棺中帶血
雖然對帶棺迎親這種詭異的行為不能理解,但是當丁瀟瀟看見這口棺材的時候,內心是激動的。 劇情接上了,大郡主就是被裝在棺材里,留在東臨城的。 丁瀟瀟暗自搓手,終于可以躺進去,完成炮灰簡短的一生了,她就像看見床一樣,掙脫開屈雍的魔爪,飛身撲了過去,奮力推開棺材板就準備滾進去。 “城主……她……這是……”臨邑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 屈雍卻很是鎮(zhèn)定,也不阻攔,抱著手臂冷眼瞧著歡喜異常的丁瀟瀟。 趕緊讓我回去吧,我再也不亂改名字了。丁瀟瀟一邊欣喜若狂,一邊暗自發(fā)誓,再胡亂給角色改名,就讓自己被亂刀砍死! 棺材雖然看著單薄,蓋子還是挺重的,就在她好不容易把棺材板掀開的一瞬,本來準備直接跳進去的丁瀟瀟呆住了,同時一股血腥氣撲鼻而來,惹得她一陣反胃。 等她干嘔漸漸平息,嚇走的三魂七魄也稍稍歸位之后,丁瀟瀟慢慢爬回棺材邊,往里看去。 一具血淋淋看不出模樣、分不出男女的尸體,正端端正正的躺在里面。全身上下一道一道,全是斧痕,活像一座血紅的梯田一樣。 丁瀟瀟嚇傻了,頓時手腳并用把自己挪到了墻角。 “這,這人是誰???我沒寫過這個人啊?”驚恐之余,她實話都說出來了。 “寫過?這種人,你竟還有個名單?。看罂ぶ?,你的頭腦殘缺真的是昨天才好的嗎!?還敢撒謊!”屈雍怒目圓睜,兇相畢露,完全看不出剛才端茶遞水、介紹西歸土產的那個情癡模樣了。 什么名單?什么人?丁瀟瀟完全懵了,她任由屈雍將自己薅著衣領提起來,再狠狠摜在地上,一時間,理不出絲毫頭緒。 我的腦殘昨天好的?丁瀟瀟苦笑,我看我的腦殘是今天才得的! 臨邑將兩把斧子對著擦了一下,發(fā)出錚錚響聲:“城主,怎么辦?” 屈雍看著屋外攢動的人影,嘴角抹出一絲冷笑:“怎么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來一個宰一個,來兩個躺一雙!倒是孤小瞧了丁遠峰,棺材還是帶少了!” 聽到這,丁瀟瀟模糊的有了點頭緒,棺材里那個,十之八九是東臨城主安排在路上伏擊屈雍的殺手。 自己剛才說沒寫過這個人,這不等于告訴屈雍,殺手安排都是自己經手的? 雖然……這個鍋自己作為前十集的編劇,起碼是應該背起七分之一的。 丁瀟瀟呆坐在地,覺得自己已經自殺過了,繼飲鴆酒自盡-見血封喉、虞姬舞劍-一劍封喉,這幾種傳統(tǒng)死法之后,她開發(fā)了新的自殺方式:一句封喉,把自己活活說死。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外面有幾個人???什么來歷!?武功如何???說了,孤尚且能饒你……全尸!”屈雍看著丁瀟瀟,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一段打斗場景,是不久前剛剛完成的腳本,丁瀟瀟一招一式都爛熟于胸。可是如果真的幫了他,那自己這細作的身份,算是死死釘在板上了啊。 看出丁瀟瀟猶豫,臨邑一把斧子架上她的脖子:“說!要是城主有失,我臨邑必然剁了你喂狗!” 剛剛看過尸體,再切切實實感受到冷刃割喉的寒意,丁瀟瀟視死如歸的英雄意氣全沒了,頓時蔫了。 “不是不是,我真不知道外面都有什么人啊。但是,我知道,這里……有一條密道?!倍t瀟舉著手,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真誠。 密道本是攻陷驛館的第二手準備,但是因為屈雍跑的太快,沒派上用場。這會兒城中兵力重點都在圍攻驛館上,暗道必然是安全的。 “密道!?孤一生磊落,從未行過如此茍且之事,讓我從密道逃跑?如喪家之犬一般,從狗洞惶惶而走?!想都別想!孤寧肯死在此處,也絕不偷逃!” 屈雍還在慷而慨之的大談特談,丁瀟瀟已經將燭臺移動,打開了密道的大門。 臨邑趕緊把密道門口的雜物清理出來,方便城主移步。 兩個人七手八腳的忙著,誰也沒注意聽屈雍在說什么。 此刻,屋角四周所有縫隙開始冒煙,不用細看也知道是迷煙。 “下三濫的手段,丁遠峰你有種就來和孤打一架!”屈雍拔出佩劍,一臉憤恨。 臨邑擋住口鼻,趕緊上前拉住屈雍:“城主,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先保存實力回到西歸,再與丁遠峰這老匹夫算總賬!” 內有迷煙,外有埋伏。猶豫片刻,屈雍盯著暗道門前一身喜服的丁瀟瀟,越看越是火大,他大步上前,一手扯掉了丁瀟瀟的嫁衣,揚手便扔進了棺材。 身上只剩一件薄衫,丁瀟瀟依然不敢多嘴半句,趕緊將屈雍迎進暗道,恭敬的做著一個“請”的動作。 畢竟只帶了一個近衛(wèi)長,接親大隊都被留在城門外了,屈雍即便是再剛愎自用,也知今日兇險。脫了喜服的丁瀟瀟看起來,仿佛比剛才順眼了幾分,屈雍躑躅再三,總算是屈尊降貴,走進了暗道。 臨邑迅速查看了一遍房間,確定沒有什么問題之后,便放了一把火,阻延東臨發(fā)現(xiàn)他們逃走的時間。 眼見著火勢越來越大,滾滾濃煙和著迷煙都往密道里灌,臨邑催促道:“郡主,你在干什么啊,趕緊關閉密道啊!” 丁瀟瀟早就被嗆的暈頭轉向了,可是,她只寫了怎么打開密道,卻從來沒寫過如何從里面關上。這溜光水滑的四壁,她去哪里找開關呢? 不嚴謹啊不嚴謹,寫稿不仔細,關鍵時刻害死人啊。 “火苗都要燒進來了,你到底在干什么?。俊迸R邑怒吼。他開始懷疑這位郡主到底存的什么心,是真的提供密道,還是另有所圖。若是她與外面的人早就沆瀣一氣,一邊用煙一邊假意提供密道,那城主…… 臨邑心中一涼,抽出斧子又一次架在丁瀟瀟的脖子上:“你敢陰我們!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