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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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與知縣同一桌的、花子虛的養(yǎng)父也就是他的叔叔,退休花老太監(jiān)坐在那顫巍巍道:“西門大官人,兩位都是山東地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何必為了一個女人,鬧得不愉快?雜家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br> 陽谷知縣聞言也開口轉(zhuǎn)圜勸道:“花公公所言甚是,以兩位身家,何等美女不手到擒來,何必為此傷了和氣?” 花子虛也向西門慶投過稍安勿躁的一瞥。 西門慶這才順勢下臺,又忿忿不平坐了下去。 好家伙,竟然忍了? 古人不是說斷人財路等于殺人父母,這都殺父之仇了,西門慶還能忍? 王霖順手摸了摸下巴。 王霖于是就慢吞吞走了回去,坐在了同一桌上,對面就是西門慶。 王霖舉杯邀飲,與陽谷知縣包括那花老太監(jiān)敘敘談?wù)?,氣氛倒也變得融洽起來?/br> 可不多時,他的話題就有意無意轉(zhuǎn)到了西門慶的身上。 “諸位,聽說這座獅子樓過去叫懷德堂?還是西門大官人捐資所建?”王霖此話一出,眾人都心里咯噔一聲,下意識望向西門慶。 王霖卻照舊自顧道:“聽聞懷德堂的東家趙潤德,家中有女名秀姑,貌美如花,當日被惡霸逼婚,趙潤德當場橫死,那秀姑為報父仇,這才假意迎合惡霸,用酒將其灌醉,爾后自焚燒閣……” “那惡霸被家人從烈火中搶救出來,卻驚嚇成病,閉眼就恍惚看見趙氏父女向他索命。于是請游方和尚設(shè)壇驅(qū)鬼,重建此一樓,并在樓前雕刻上紅眼披鬃、齜牙咧嘴的石獅子壓邪鎮(zhèn)鬼,方平安無事……” “諸位,我道聽途說,不知是不是這樣?”王霖大聲道。 眾人低頭不語。 西門慶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緩緩站起,目光如野獸擇人而噬,森然道:“王霖,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時時處處擠兌某家,可真是覺得俺西門慶好欺負么?” 王霖拱手,譏諷道:“豈敢豈敢,在這陽谷縣境內(nèi),誰不說只有西門大官人欺負別人,哪有人敢在西門大官人頭上動土?” 西門慶袍袖中的手緊握住那把匕首,他準備要出手了。 任由王霖這樣明著暗里羞辱下去,他西門大官人的名聲就毀了,以后他在陽谷縣再無抬頭之日。 西門慶揮揮手,獅子樓的伙計雜役一哄而出,將門關(guān)緊,又手持棍棒包抄過來。 一眾賓客也不敢喧嘩,悄然起身集中退到了兩側(cè),呈看熱鬧狀。 “王霖,你可知這獅子樓是某家的產(chǎn)業(yè)?” “你又可知,在這陽谷縣,我就算是當眾打殺了你,也無人敢出來指證某家。” 王霖輕笑,聳聳肩道:“我知道,你很牛?!?/br> “你既然知道,還敢來陽谷當眾羞辱某家,當真以為你這所謂打虎英雄的名聲,能護得住你的小命么?” “光天化日之下,尤其當著本縣縣尊及諸位大人之面,你還敢當眾行兇不成?大宋律法何在?” 西門慶放聲獰笑:“律法?在這陽谷縣,某就是律法!” 西門慶揮手,十余打手沖上。 武松從獅子樓二樓一躍而下。 他面帶寒霜拉開架勢,拳出如奔雷,又若流星,鴛鴦腿和玉環(huán)步用得爐火純青,幾乎一拳一腳一個,將那十余打手打得鬼哭狼嚎,紛紛倒地。 西門慶面色慘變。 王霖的功夫沒有試探到,反而冒出個武功更高強的漢子來,這明顯是王霖的手下。 武松冷視著西門慶,一步步逼近。 王霖卻笑,阻止道:“算了,武二哥,我們可都是大宋守法良民,豈能隨意跟人斗毆。” 武松咧嘴一笑,退到一邊。 西門慶跺了跺腳,事先埋伏下的更多人手涌現(xiàn)出來。 他眼珠子亂竄,心說這些人手頂多能攔住剛才那壯漢,至于這王霖,看來還得自己親自下手。 西門慶反復(fù)打量王霖,見他瘦弱無力的樣子,打虎多半以訛傳訛,心中惡念就起。 卻聽王霖沖陽谷知縣等人抱拳,故作忿忿不平道:“縣尊,各位大人,小生今日好意宴客,卻不料被人攪局,實在掃興。既然在陽谷縣沒有說理的地方,那小生就此啟程去東平府走上一遭,小生還真就不信了,這大宋官府,難道還能上下貫通、都被一個惡人把持,是非黑白都論不清楚?” “告辭!” 王霖轉(zhuǎn)身就走。 第32章 西門慶刺殺知縣 陽谷知縣面色一變。 他沉下臉,望向西門慶。 西門慶在陽谷為惡十多年,縣里過去也有受害者越級上告到東平府,只西門慶在上頭也有人,上告者或死于非命,或被迫避走他鄉(xiāng)。 久而久之,就沒人敢告了。 可王霖卻不是普通人。 他如今是東平府乃至整個山東境內(nèi)的知名人物,打虎英雄的名頭擺在那,加上他又頗有家資,若鐵了心在東平府上下經(jīng)營,啥事辦不成? 西門慶能買通的人,王霖也一樣能。 陽谷知縣頓覺得王霖這事不可小覷。 一旦西門慶被揪出來,他這個縣尊肯定也要受牽連。 時下只有兩條路,一條是西門慶認栽,賠罪道歉且足額賠償王霖的損失。 另外一條便是殺王霖,一了百了。 但打虎英雄是這么好殺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