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姜綰嗎？

    你是黎綰嗎？

    你到底是誰？

    明明只有一句話，可是黎綰卻覺得自己好像聽出來了三個問題一般。

    一直以來黎綰就知道梁南歌是個很聰明的人，她現(xiàn)在都有些慌了神了，她害怕自己刻意流露的關(guān)于黎綰的痕跡被她給敏銳的捕捉到了，萬一她就察覺了呢？

    不對，不會的。

    如此怪力亂神的事情。就連她自己也花費(fèi)了這么長的時間才敢相信，梁南歌便是聰明。也不會輕易的想到如此奇幻怪異的事情上頭的。

    很快梁南歌也想到了，黎綰的確已經(jīng)死了，她曾經(jīng)幾度打探，回稟的人也的確是見到了她的尸身。眼前這個……不過就是容貌上有那么六七分的相似，打扮上也好似有意在與黎綰靠攏，可說到底這二人絕非一模一樣。

    但是她說話的姿態(tài)，她的目光，總隱隱約約讓梁南歌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可是等到她在仔仔細(xì)細(xì)的回想黎綰當(dāng)年的音容笑貌之后，兩人更是全無半點(diǎn)相似之處，難道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錯覺么？

    就在此刻，宋長亭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眼神忽而銳利起來，如凝結(jié)了寒霜數(shù)尺，有些不太沉穩(wěn)的說道：“她不是楚夫人又是誰？今日她可是在宴會上頭出了好大的風(fēng)頭，將軍不僅寵愛有加。視若眼珠子般的寶貴，皇上和皇后也是另眼相待，賞賜珍寶，楚夫人的名聲可是在京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便是微臣如今見了，也感慨萬千……”

    這話怎么聽著很奇怪。像是氣話，又好似有些不忿，又還有些酸溜溜的，怎么聽著都不像是宋長亭能夠說出來的。

    從前認(rèn)識的宋長亭便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如今這唱得是哪一出，這幾年不見。他居然就變了個性子不成？

    黎綰覺得奇怪那是情理之中，可就連和宋長亭經(jīng)常有接觸的梁南歌也驚著了，她可不知道他還有這樣口齒伶俐的時候，而且這話聽著可并像是在感慨或者夸贊這位楚夫人。她還是能聽出來的。

    不管怎么說，他不過是個太醫(yī)，而她卻是權(quán)勢正盛的楚舟珩的妻子，聽著他的描述，他怎么也不該去得罪她才是。

    自己如今也是一個無寵無權(quán)的小小嬪位，就算是有梁家在?？伞?/br>
    梁南歌念著他和自己的交情，便有些不忍了。便也忘了自己心中所思，只忙道：“我向來都是在沉香店內(nèi)。倒是不知道這許多的事情，如今能得見楚夫人也是上天的安排的緣分了，能讓我見著這般奇女子?！?/br>
    對于姜綰，梁南歌可謂是一無所知。

    整個后宮里頭，當(dāng)屬她這沉香殿最為冷清了，她常年病著，又得了恩典無需去向蕭皇后請安，她更是無心思想旁的。只如神仙般呆在這里，不問世事便罷了，事情傳也都傳不到她的耳朵里。

    “寧嬪過譽(yù)了，我不過是個俗人。奇女子可還稱不上。”黎綰見她轉(zhuǎn)了話題，便也趕緊拋下先前的忐忑，她現(xiàn)在最怕的便是自己沒有把握好分寸，想著還是能少說話便少說話的未好。

    宋長亭輕笑了一聲，微不可聞地說道：“難為你還有幾分自知之明?！?/br>
    梁南歌沒有聽清楚這話，可是離宋長亭最近的黎綰卻聽了個清楚明白，這話也好像是刻意只說給她聽的一般。

    黎綰幾欲淚目，但卻并非是氣的，而是她覺得這是自己造的孽。

    前世里宋長亭便是個冷清的性子，她時常在言語上欺負(fù)他，如今重來一遭，怎么反倒輪到他來欺負(fù)自己了，難道還真的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有因必有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