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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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燼歡》 作者:沉九襄 文案 ——“我家哥哥姓賀名蘭毓,盛京人人皆識得他?!?/br> 溫窈自出生便與隔壁賀家三哥訂下了娃娃親,但長大后嫁的人卻不是他 大婚當(dāng)日,賀蘭毓醉酒,怒氣沖天闖了她的洞房花燭夜,那晚他被綁回了家,打斷了一條腿,從此再沒出現(xiàn)在溫窈眼前 婚后第五年,皇權(quán)更迭,溫窈的娘家和夫家不幸都站在了奪嫡失敗那一方,夫君病重不治,她成了寡婦 而銷聲匿跡數(shù)年的賀三公子,一躍成了新帝的肱股之臣,鮮花著錦權(quán)勢滔天 兩個人再相見,賀蘭毓用最風(fēng)光的陣仗,迎她進(jìn)賀府,做了最卑賤的妾室 ——溫窈知道,賀蘭毓只當(dāng)她是件精美的瓷器,費盡心思尋來擺在眼前,隨時用以承載他過去五年堆積如山的不甘與怒意 ——賀蘭毓也知道,得不到的才珍貴,只等有朝一日他心中郁結(jié)消散,那女人便會變得聊勝于無,不再重要 【可實際上,人的貪念無窮盡,起初他得到了人也還想要她一顆心,后來困住了一顆心,便更想要與她朝朝暮暮、子女繞膝、生死同衾xue】 內(nèi)容標(biāo)簽:破鏡重圓 青梅竹馬 復(fù)仇虐渣 主角:溫窈(渺渺)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強扭一段瓜 立意:珍惜眼前人,認(rèn)真對待每件事,不要錯過之后才覺得遺憾。 ========= 第1章 新喜 妾室的本分 肅成十二年九月初六,庚申日,大吉,宜嫁娶。 安化街往南進(jìn)照水巷,一行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擠滿了整條五人寬小道,中間停一頂喜轎,四下敲得鑼鼓喧天。 “這又是哪家權(quán)貴娶親?好大的陣仗!” 巷子外張望者眾多,人頭攢動間,有人不明就里伸著脖子問一句,引得一旁婦人掩面笑他不知時事。 “這哪兒是什么娶親?前頭的喜轎是要抬進(jìn)賀相爺府中的,他可是當(dāng)今圣上的義兄,這等陣仗也不過就是納個妾罷了?!?/br> “賀相爺?先前不是說相爺今兒娶妻嗎,怎的這頭又納上妾了?” “賀相爺坐享齊人之福唄!”眾人哄笑成一片,“你別光瞧著娶妻納妾湊一起新鮮,豈不知為妾的女方那一兜子事兒,才更新鮮哩!” “女方是誰?” “原先城西溫家的大姑娘,幾年前嫁了易家二郎,她男人才死了不到三個月,熱孝疊新喜,你說新鮮不新鮮?” 那婦人攢著話頭“呸”一聲,“那狐貍精可慣會折騰的,她從前就與賀相爺有過婚約,當(dāng)初退婚另嫁易家還鬧了好大一場,如今瞧著賀相爺大權(quán)在握,她又上趕著貼上去,還偏要和人家正妻一天入府,真是天生做妾的賤命!” …… 隔一道院墻里有間霧月小筑,孀居之所,素凈又冷清。 丫鬟仆婦三人在廊檐下站了小半個時辰,面前房門始終緊閉,臨至日上中天,云嬤嬤輕輕扣門。 “姑娘,該換吉服了,不好誤了進(jìn)府的時辰?!?/br> 賀府定下了未時一刻要進(jìn)門。 聽聞這原是宮中欽天監(jiān)為那位正頭夫人精挑細(xì)選的吉時,但臨到頭賀府來人傳話,指明納妾也得循著這時辰進(jìn),也不知究竟折煞了誰。 云嬤嬤帶人進(jìn)去,繞過扇玉竹屏風(fēng),在西窗邊兒的妝臺前看見了溫窈。 俗話說女要俏一身孝,她穿那一身粗布麻衣,雖則身子單薄面容消瘦,卻愈發(fā)清麗脫俗,教頭頂?shù)娜展庖徽眨駛€不食人間煙火的玉人似得。 巴掌大的鵝蛋臉,豐艷瑩潤的唇嫣紅如櫻,香腮似雪,瓊鼻丹唇,秀眉似隱在霧裊裊中的遠(yuǎn)山,襯得底下一雙明眸宛若秋水盈澈。 那廂門口迎親的婆子等不及,又到廊下催,“快些吧,萬一誤了相爺?shù)氖聝?,今兒這日子鬧得不好看可對誰都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這就梳妝更衣了!”觀靈攔著那婆子不教進(jìn),囫圇應(yīng)付。 溫窈抬起頭,朝鏡子里復(fù)又看了一眼,揚手將發(fā)間唯一一朵素花兒取下來,徑直放進(jìn)了妝奩最底層。 賀府送來的頭冠、喜服在小屋桌上擺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釵鈿禮衣無一不是最華美的制式,珠寶玉石堆起來的繁復(fù)隆重,映得整間屋子都亮堂不少。 納妾如這般排場,放眼整個盛京,哪怕王侯府邸也及不上。 旁人都知賀相此前與溫窈有舊,賀相幾年前情場失意,曾銷聲匿跡了一回,那時人人都道是他死了,卻沒成想幾年后盛京動蕩,賀相朝夕之間戎馬歸來,一力助新帝得承大統(tǒng),從而立下從龍大功。 如今位極人臣,又深得皇帝信任,如他這般恩榮,納妾逾制又算得了什么? 但再大的陣仗,也只教巷子外聞風(fēng)而來的百姓們瞧了熱鬧,溫窈眉間眼底俱是半分喜色也無。 她五年前不愿嫁給賀蘭毓,現(xiàn)在亦是不愿。 回想彼時走到窮途末路,最決絕的話都說過了,言語是刀子,那么一刀刀劃下來,早就連兩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都不如了,反目成仇倒還恰當(dāng)些。 賀蘭毓大張旗鼓迎她進(jìn)府為妾,不過只當(dāng)她是件精美的瓷器,費盡心思尋來擺在眼前,用以承載他過去五年堆積如山的不甘與怒意罷了。 八抬大轎停在霧月小筑前,生生將五人寬的小道堵得只能單向行走。 溫窈上了轎,隊伍便自照水巷東頭出,一路招搖了大半座城,偃旗息鼓停在了賀府西北偏門,隔著蓋頭隱約能聽到些前頭的熱鬧。 但那些熱鬧同她是沒有關(guān)系的,正妻齊氏出身勛國公府,親姑姑乃是當(dāng)今太后娘娘,相府與國公府結(jié)親更由皇帝親自下旨賜婚,如此盛大隆重只越發(fā)顯得溫窈的存在突兀。 府中給她安置的是處僻靜的素心院,院門前等著一位張嬤嬤,專程來傳賀老夫人的話。 “這府中說大不大,未免抬頭不見低頭見惹得大家心里都添堵,還請姨娘委屈些,今后若無要緊事便在月關(guān)門以內(nèi)行走,互不相見,對彼此都好。” 觀靈送張嬤嬤出了門,回頭黑著臉替她抱不平,“都什么人呀,說得像是咱們愿意來這破地方似得,還不讓出月關(guān)門,她怎么不看看那月關(guān)門就在院門外五十步,鳥蛋大的一點兒地方,是想把人活活憋死在這兒嗎? 溫窈沒搭話,云嬤嬤扶她往床邊落座,皺眉覷了觀靈一眼,“禍從口出,在人家的地方勿要給姑娘惹是非。” “可嬤嬤您瞧這兒哪里還有旁人啊……”觀靈努努嘴。 這話倒沒錯,院子里攏共只有溫窈、云嬤嬤、觀靈還有個小丫頭月牙兒,都是自己人,連個外人的影子都瞧不見。 但沒有人也好,清凈。 當(dāng)初同賀府退婚鬧得有多么難堪,溫窈自己心里最清楚,如今卻偏偏世事無常教她再落進(jìn)賀府中,此番境況哪里能指望任何禮遇。 云嬤嬤蹲下身給她理身上繁重的喜服,臨起身前,握住了她的手,“沒事,今晚前頭有正喜會,相爺不會來的?!?/br> 溫窈嗯了聲,聲音倒還平靜。 其實已經(jīng)進(jìn)了府,過了今晚也還有明晚,過得了初一過不了十五,她已成了賀蘭毓的籠中雀,在乎這一時半刻又有什么用? 幸而這晚直等到夜半子時,前頭的喜會約莫已散場,素心院始終沒有人踏足。 溫窈好歹松口氣,喚了觀靈進(jìn)來伺候沐浴更衣。 卻沒成想一顆心落回實處不過片刻,她靠在浴桶邊閉目養(yǎng)神時,忽地聽見觀靈仿若見鬼一般猛然抽了口氣,手中的香膏盒子掉在地上滾出一連串悶響。 她睜開眼,順著觀靈的目光看去。 不遠(yuǎn)處畫柱帷幕下,賀蘭毓身著殷紅如血的喜服立在陰影中,玉帶橫腰身形頎長,眉目間桀驁藏鋒凌厲不顯,倒顯出一副靜水流深、浩瀚似海的假象。 “誰準(zhǔn)你將喜服換了?”賀蘭毓望著她眸中晦暗,遮在陰影中更教人看不清。 溫窈胸腔中騰騰鼓動起來,蹙著眉一時沒想起來回話,先下意識收回了露在外面的手臂,復(fù)而抱臂往水下瑟縮了些。 賀蘭毓大抵沒心思同她多費口舌,打發(fā)了觀靈出去,提步往幾步外的交椅上落座,抬手一指面前衣架上的喜服。 “去換回來?!?/br> 溫窈蜷在浴桶里,全身不著片縷,如何能挪動半分? 她透過眼前氤氳地水霧,能看到賀蘭毓懶散靠在椅背里,垂首把玩拇指上的碧玉扳指,目不斜視,仿佛極有耐心的在等。 “煩請相爺先出去?!睖伛航鋫涞馈?/br> 賀蘭毓聞聲抬起頭來,目光波瀾不興地在她面上掃過一回,忽而勾唇,“有什么區(qū)別?縱然回避了眼下,你又打算怎么回避接下來的一夜春宵?” 溫窈臉頰灼灼燒起來,雙手在水下握緊,“相爺若不出去,我不會換?!?/br> 屋里燈火幽微,賀蘭毓雙眸微瞇瞧她半會兒,并不言語。 溫窈心頭忐忑,畢竟他若用強,她也毫無辦法。 但幸好,片刻后他從椅子上起身靠近浴桶,粗糙的大手捏住她后頸,指腹撫了撫她耳后嬌嫩的皮膚,提醒句:“別太久,否則我便親自來給你換?!?/br> 溫窈脊背緊緊貼著桶壁,雙手在水下握成拳,直看到他的身影邁出屏風(fēng),腳步聲熄,才從水中邁出來。 穿戴整齊出來時,賀蘭毓坐在繡床邊靠著迎枕閉目養(yǎng)神。 她繁重喜服上的珠寶玉石隨著走動輕微作響,他聽見了,睜開眼看過來,不禁挑了挑眉,眸中劃過一絲艷色。 她比他五年前扯開蓋頭時,看到的那副盛裝妍麗的樣子更美了,姿容綽約、媚而不妖,像是朵綻放到極致的牡丹花,越發(fā)勾人采擷。 只是可惜……可惜他當(dāng)初沒能將她奪回來,她如今眼角眉梢那份嬌艷風(fēng)韻全都拜別的男人所賜。 “來?!?/br> 賀蘭毓收斂思緒,微揚起下頜喚她上前。 見她躊躇不愿挪步,他眉尖輕挑,微微直起腰向前俯身,抬手勾著她身前禁步將人拉到了腿上。 “不過五年未見,你如今怎的這么怕我?” 賀蘭毓在笑,但笑意不達(dá)眼底。 他輕嗅她發(fā)間的清香,鼻尖似有若無地劃過溫窈臉頰,溫?zé)岬臍庀⑺铺俾?,一圈一圈纏繞住她。 溫窈想躲,但他手掌捏在后頸控制得很牢,多年前就有的習(xí)慣,動作像是抓貓兒似得,強硬霸道,絲毫不容人拒絕。 她或許稱不上怕,只是抗拒,抗拒同他親近,抗拒再與他有牽扯。 “新婚之夜本應(yīng)該與新夫人圓房,就此失禮,你難道不怕皇上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