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他源源不斷地往奚淮的體內(nèi)輸送雨綿真氣,確定奚淮的身體在康復(fù)才放下心來。 待治療完畢,他幫奚淮清洗干凈了身上的血跡,卻不見奚淮醒來。 他湊近了去看奚淮,還是第一次在光亮處這么坦然地看著奚淮,看得他心口一顫,又快速抽離目光。 心臟不安分地亂跳,他捧著自己的臉努力地揉搓,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伸手摸了摸奚淮的頭頂,確定頭頂?shù)膫呀?jīng)愈合了。 他又扯開奚淮的衣襟看了看他身上的傷,在看戰(zhàn)斗畫面時,奚淮手臂似乎也受了傷,他又拽著奚淮的衣服往下,看了看奚淮的手臂。 確定傷口都沒事了之后,他再看一眼奚淮,突兀地紅了臉頰。 這……這衣襟讓他扯的…… 再看看奚淮高低起伏的胸肌和腹肌,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沒忍住盯著看了許久。 身材真好。 不過他還是慌亂地幫奚淮把衣服扯上了,輕咳了一聲緩解自己的尷尬,順便把剛才齷齪的想法壓制回去。 他手指抹過奚淮的萬寶鈴,在里面尋找了一會兒后拿出了一個玉瓶,打開后聞了聞,又看了看瓶身。 他記得奚淮說過自己的藥膏涂抹上傷口后傷口會很快恢復(fù),應(yīng)該就是這個了。 他從玉瓶了挖了一大塊出來,放進自己隨身帶的藥盒里,偽裝成奚淮傷口痊愈是因為涂了藥。 松未樾和宗斯辰打不開奚淮的萬寶鈴,只能用自己身上攜帶的東西給奚淮療傷。 怕是他們已經(jīng)給奚淮吃了不少丹藥,也上過藥了。 不過他們儲備的東西到底沒有少宗主的品階高,還是奚淮萬寶鈴里的寶貝好一些。 等了一會兒,奚淮依舊沒醒,池牧遙有點奇怪,握住奚淮的手探查,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不妙。 奚淮體內(nèi)的虺龍焰在瘋狂流竄,再看奚淮蹙眉的模樣,估計奚淮正在經(jīng)受折磨。 他有點著急,想要幫奚淮穩(wěn)住,但是治愈能力管不住虺龍焰。 他遲疑了一會兒,起身上了石床。 就……幫奚淮吸一點…… 他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用手指在奚淮的額頭一點。 他封了奚淮的聽覺、嗅覺、視覺以及靈力感知。 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做不到,但是靈契后他能做很多事情,甚至是暫時控制奚淮。 想了想后,他取下自己的脖頸上系的紅色絲帶,系在了奚淮的兩手手腕上,將奚淮捆了起來。 這樣就放心多了,省著他一會會羞愧到修煉都無法進行了。 他雙指祭出靈力讓奚淮準備就緒,接著繼續(xù),很快發(fā)現(xiàn)了艱難的地方。 這次遮羞的黑暗不見了,他所有畫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看著奚淮的那處目瞪口呆,重重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突然佩服自己居然能堅持三年。 真的不是他愛哭,是他之前不懂他修煉有多么艱辛。 含“鐵”茹苦讓自己修煉到了筑基期。 他還是強忍著繼續(xù)了。 再次嘗試,竟然和當(dāng)初第一次修煉一樣進展艱難。 偏他還沒能適應(yīng),就看到奚淮突兀地睜開了眼睛。 第25章 彌天桐陰陣 奚淮醒來時先是蹙眉,試圖去看,卻什么都看不到,睜開眼睛卻是無盡的黑暗。 接著發(fā)現(xiàn)自己聽不到,嗅不到,甚至不能用神識去探查周圍,手腕似乎也被捆著。 失去這些感知能力,會讓人陷入不安之中。 尤其是,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 這種狀態(tài)他很熟悉,體內(nèi)的虺龍焰在源源不斷地往一個點匯聚,而在那個點會有人將他體內(nèi)虺龍焰暴躁的部分吸走。 他知道這是在做什么。 他在修煉。 身體的感知似乎只剩下觸覺,如果是在那三年,他的不對又不算不對,反而十分正常。 他幾乎是瞬間問道:“阿九?” 沒有得到回應(yīng),或許是因為他根本聽不到回應(yīng),不過他還是可以發(fā)現(xiàn)與他修煉的人十分慌張,似乎要起身離開。 他本能地伸手拽住了那個人的衣擺,很急很用力,迫使那個人重新坐下。 這般坐下后,那人身體一顫,接著僵直了許久沒有再動。 “阿九……是你吧阿九,我一直在找你,我找了你好久?!鞭苫匆恢弊е侨说囊聰[,喃喃自語般地說著。 他什么都聽不到,只能獨自說著:“阿九,我好想你……你別躲著我了好不好,你隨我回卿澤宗,我跟他們說你是我的道侶,好不好?” 可他依舊什么回應(yīng)都得不到,還能感受到那人要逃。他趕緊拽著那人,順勢翻身按住那人。 苦尋了兩年多,他最怕的事情就是阿九逃跑。 現(xiàn)在好不容易重新遇到了阿九,他怎么可能讓阿九離開? 要留住他。 不要走! 別走! 他太慌了,這些年找得瘋魔,導(dǎo)致他動作間有些粗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 終究有一日,三年的憋悶,兩年多的思念化作污濁的執(zhí)念。 執(zhí)念讓人變得偏執(zhí),變得瘋狂。 像是見了血的獸,見了糧食的難民,抑或殺紅眼的魔。 壓制住那人后,他抬起被捆住的手,艱難地去碰觸那個人的面頰,想要摸清他的骨相。 可惜手被推開了。 此時的他很著急,很慌,生怕阿九再次跑了,甚至沒有去細想他究竟被什么捆著。 估計沒有人會蠢到用別人煉制的法器,去把煉制者給捆住,以至于奚淮根本沒有想過自己能松開捆綁。 他只能伸著手臂將那人的頭套進自己的臂彎里,接著讓那人枕著自己的手肘,低下頭去吻那個人。 讓那個人避無可避。 他想知道那個人的樣子,偏此刻做不了別的,只能換一個方式去描繪那個人的樣子,用這種方式感受那個人的眉、眼、鼻。 以及那個人有些薄的嘴唇。 該怎么做,該怎么說才能夠讓那個人感受到自己的認真? 他是真的喜歡阿九,他是認真的。 構(gòu)思了千萬種說法,然而真的見面了卻像餓極了似的,停不下來,只是將那個人埋進自己的吻里。 同時,由他去控制這場修煉。 他碰觸到了很多眼淚,那個人和他印象里一樣愛哭,他卻歡喜得不得了。 阿九。 他的阿九。 ………… 池牧遙很慌,他再也不想修煉了。 和奚淮修煉的痛苦超過他的想象,仿佛再支撐一刻他就會被暴漲的靈力撕碎身體。 他想停止修煉,可惜奚淮不許。 他想推開奚淮離開,卻被控制得更加厲害。 他有點后悔封住奚淮的聽覺了,這樣奚淮聽不到他的求饒聲。 他哭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用力去抓奚淮的背,去扯奚淮的頭發(fā),他想奚淮停下來,想奚淮放過他,可是奚淮像發(fā)了瘋。 一聲聲阿九,一個個吻。 虺龍焰似乎燃燒出來了,灼燒著他。 他覺得,還是手腳被鏈子扣住的奚淮好一些,至少他有喘息的余地。 或許是洞府外的梅花染了血,才會在他的身上留下紅梅樣的痕跡。 空氣中原是清新淡雅的梅花香,現(xiàn)又增加了來自池牧遙的栗子花香。 導(dǎo)致奚淮發(fā)狂的虺龍焰終于被輸出,奚淮降了狂躁,也解了相思的苦。 年少之時不知愛濃,尋久了方知珍貴。 現(xiàn)如今能在他需要時相擁,那便是一場恰如其分的久別重逢。 池牧遙哭得有些累了,抬起手來在奚淮的額頭一按,銀色熒光包圍著奚淮,讓奚淮身體一晃陷入了昏迷,接著倒在了池牧遙的身邊。 他躺在石床上緩了一會兒神,才調(diào)用小洗滌術(shù)清洗干凈雙方,又將奚淮的衣服整理好。 他站起身來時險些沒能站穩(wěn),用治愈術(shù)將脖頸和胸口的紅印修復(fù)干凈,就連啞了的嗓子和腫了的眼睛都修復(fù)好了。 如果不是他有了治愈術(shù),怕是今日他會以這種詭異的方式丟了半條命。 整理好衣服,他帶著奚淮朝回走,回到靠近松未樾、宗斯辰停留的位置將奚淮放下。 奚淮似乎有所感應(yīng),還在緊緊地拽著他的衣擺,他只能一根一根地將奚淮的手指掰開,推開奚淮時恨不得踢一腳,最后終究是沒舍得。 他最初救奚淮回來時,看著奚淮還算是含情脈脈,心臟怦怦怦亂跳,當(dāng)真有幾分情竇初開的感覺。 想他活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