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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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看出他醉了,也懶得同他多費口舌。 再說這事,即便是出言辯解,旁人也只會當他是做婊子還立牌坊,誰會信他心底無私。 況且,他確有私心。 別說窕娘可能是馬俊的女兒,他的侄女,即便這窕娘只是詐言,不是馬俊骨血,也不好任由她留在外頭。否則,被有心人利用,舌頭也能傷人殺人。 “那窕娘的身契……”曹颙沉吟著說道。 赫山咧著嘴,滿臉笑意,使勁拍著自己前胸,道:“些許小事,包在我老赫身上?!?/br> 納蘭在旁,少不得又跟著擔心起來。 赫山倒也并沒有醉糊涂,多少還記掛著顧及些曹颙的名聲,并沒有大張旗鼓的贖買。而是將老板喚到安靜處,才許以金銀。 這曲技班的班主,買來這些女孩,教以曲技,侍奉貴人,不過是為了賣個好價碼。 窕娘是處子,容貌又是眾人之翹楚,赫山掏出一千三百兩銀子,才將窕娘的身契要到手。 于是,不到一刻鐘的功夫,曹颙就成為窕娘的新主人。 曹颙不愛占便宜,自不肯讓赫山破費,要將窕娘的身價銀給赫山。 赫山卻是堅不肯受,瞧那意思,曹颙再啰嗦,就要惱了。 曹颙無奈,只好做罷,只是回過頭來,小聲對納蘭富森道:“納蘭大哥,老赫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尋我?今日來這一出,不似他往日做派?!?/br> 往日里吃酒便吃酒,哪里有像今日這樣,隱有賣好之意。 納蘭富森見赫山繞了一圈,不提正事兒,就將他們想要參合海貿之事低聲說了。 曹颙本不是刻板之人,只是赫山這些人都是御前侍衛(wèi)出身,如今在京城內外也都是緊要位置上,賣好給這些人并不是難事,可影響卻是不好。 要是被有心人利用,說不定就給自己安個“居心叵測”的帽子。 這個人情,不能自己做。 心里雖有了決斷,他面上卻沒有說什么,只點點頭,表示記下此事。 少一時,張義從曹府回來,帶來一輛藍呢子馬車。 曹颙吩咐張義帶窕娘上車,自己回到飯廳這邊,與大家打了聲招呼,才騎馬回府。 馬車上,窕娘的心“砰砰”直跳,抿著嘴不言不語。 除了她之外,馬車上還有兩個五十來歲的嬤嬤,穿著打扮,都是不俗。 窕娘想問問這兩位是誰,又怕冒然開口,被誤認了輕浮。她自憐身世,將自己當成那落難的小姐,生怕被人瞧不起,行事自帶了十分的小心。 那兩位嬤嬤雖低眉順眼,卻也忍不住用眼角打量眼前這個妙齡女子,猜測她的身份。 模樣是好,可眼珠子亂轉,透著不規(guī)矩,行事又帶了些小家子氣。 她們是被初瑜打發(fā)來的,只讓她們過來接個姑娘,送到慶豐胡同的宅子安置。 慶豐胡同的那個宅子,是初瑜的嫁妝,一直閑著,留著兩房家人看屋子。 換做旁人家,男主人在外頭認識的姑娘,女主人使人接人,里面故事就多了。 可曹颙并不在女色上面上心,這兩個嬤嬤心中不恭敬的想法只閃了一閃,就又轉了旁的念頭…… 回了府,進了內宅,路過蘭院的時候,曹颙的腳步頓住。 已經是亥正前后(晚上十點),蘭院上房的燈還沒有滅。 曹颙曉得,李氏多半是為了高太君的病。他嘆了口氣,進了院子,入了上房。 “老爺……”屋子里,有兩個丫鬟值夜,見了曹颙,連忙起身。 李氏在里屋,聽到動靜,揚聲道:“颙兒回來了……” 曹颙口中應著,挑了簾子進里屋。 李氏正坐在佛像前,手中拿著一串念珠,面上難掩憔悴之色。 “母親若是不放心外祖母那邊,明日便去那邊住幾日吧?”曹颙開口道。 李氏聽了,不由一愣,低聲道:“這便宜么?老太君過去,已經夠麻煩他們這些小的了,我再過去?” 李鼎還沒到家,李語、李誠都是出了服的侄孫,她這個堂姑祖母,老大一把年紀,還回娘家住,有些不合體統(tǒng)。 曹颙點頭道:“事急從權,有何不便宜的?李宅那邊雖有舅母上了年紀,兩個侄媳婦又年輕,母親過去照應外祖母,說不定她們還要松一口氣?!?/br> 與其讓母親寢食難安,牽掛高太君,還不如去高太君身邊盡孝。 李氏聽了,很是心動,又有些猶豫:“要是老太君不許如何?” “母親是老太君最親近的人,老太君哪里有不許的道理?!辈茱J道。 李氏的臉上多了幾分光彩,使勁點點頭,道:“正是這個道理,正是這個道理……” 曹颙又陪著李氏說了兩句話,服侍她躺下,才回了梧桐苑。 初瑜正等著。 聞著曹颙渾身酒氣,初瑜忙吩咐樂蘭去端醒酒湯。 曹颙擺擺手,對初瑜道:“醒酒湯便罷了,晚上盡喝酒,肚子里還空著,這會兒覺得有些饑了。想要吃疙瘩湯,配著鎮(zhèn)江香醋送上來,吃兩碗也盡可解酒了……” 初瑜依言吩咐了,服侍曹颙更衣梳洗。 待曹颙梳洗完畢,初瑜才打發(fā)了丫鬟,開口問道:“那個姑娘,莫非是魏五爺?shù)难}?” 張義回來傳話,只說是老爺故交之女,請初瑜安排兩個老成的嬤嬤陪著安置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