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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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做主子的,要是不能庇護自己的門人,那往后誰還會忠心于他?還有人敢拜在他的門下? 十七阿哥將前因講過,又道:“弟弟原想去求四哥,但是四哥那個脾氣,怕只會將弟弟罵一頓,哪里像是能說動人情的。弟弟想去趟步軍都統(tǒng)衙門,卻是曉得,自己個兒沒什么份量,撈不出人不說,怕自己個兒也成了大笑話,所以便厚著面皮來央求十六哥了,還需哥哥幫拿個主意才好。” 十六阿哥聽了十七阿哥的講述,凝眉苦思,并沒有立時開口。 對于九門提督隆科多,十六阿哥并不陌生,算是半個熟人。 從康熙那邊論起,隆科多是他們這些皇子阿哥的表叔;從孝懿皇后那邊論起,隆科多卻是皇子阿哥的舅父。 隆科多并不是個性子張揚的人,相反的,甚是內(nèi)斂。 要是沒有圣命的話,他堂堂一個九門提督,會去理會“聚賭”這樣的小事兒? 要是領了圣命的話,卻是能說得通了,卻不曉得同前兩天順天府從什剎海拿人是不是異曲同工? 這卻是有些引人深思了,是皇阿瑪要“清理”,還是有其他緣由? 十七阿哥見十六阿哥皺眉,還當他顧忌隆科多,不樂意插手此事,臉上擠出幾分笑,道:“呵呵,弟弟就這么一說,哥哥要是不得空,那算了?!?/br> 十六阿哥仍是皺眉,問道:“你那門人叫什么?幾品的官?什么時候投到你名下,其平素的行事為人怎么樣?” 這一連串的問題,卻是使得十七阿哥有些懵了。 十六阿哥見十七阿哥沒應聲,尋思一下,道:“是不是那個嘴碼子很是伶俐的,姓周的那個?” 十七阿哥聽了,忙點頭,帶著幾分好奇道:“十六哥怎么曉得那狗奴才?說的正是他,周天林,莫非他真是個賭棍,這名聲都傳到十六阿哥耳朵中了?他是從四品的包衣副護軍參領,大前年弟弟從上書房出來,在部里當差時投來的。平素待弟弟還算恭敬,瞧著他除了有點自來熟外,也沒有太大的毛病?!?/br> “從四品的內(nèi)務府副軍參領,又是姓周的,那就是周國昌的孫子?”十六阿哥問題。 十六阿哥提到的周國昌曾效命太宗、世祖與康熙三代帝王,其家族在內(nèi)務府包衣人家中算是極為顯赫的。 雖說周國昌已經(jīng)故去多年,但是其兒孫們也都把著各個肥缺,在內(nèi)務府衙門中也甚有分量。 周家的長孫名字也帶著個“天”字,所以十六阿哥阿哥才這樣問。 十七阿哥點點頭,道:“就是他們家的,只是不是長房嫡支,他老子生前也在內(nèi)務府當差,是周國昌的六子,因是庶出,所以分家后,他們這支同長房那邊關(guān)系并不親近,要不然也不會拜到弟弟名下?!?/br> 十六阿哥的臉上似笑非笑,對十七阿哥道:“走,哥哥正好要進城,咱們往步軍都統(tǒng)衙門走一遭。既是你的奴才,你要是不聞不問的,豈不是寒了下邊的人的心。不過律法無情,咱們也別多言語,先去看看,也算是盡了主子的仁義,其他的,看看形勢再說?!?/br> 十七阿哥聞言大喜:“就是,就是,弟弟也沒想著罔顧律法,只是有些心里沒底,趁早去看看才好……” 東華門外,隱秘處。 一人背手站著,問道:“同十七阿哥說了,他是怎么應答的?” 就見一中年男子,躬身道:“回爺?shù)脑?,奴才說了,瞧著十七爺?shù)囊馑?,也是惱著,卻沒有直接往步軍都統(tǒng)衙門去,反而是出城了。” “往園子去,找十六阿哥么?”那人自言自語道。 中年男子沒敢接話,那人抬起右手,擺了擺,道:“下去吧,這事兒先等等看,瞧瞧十七阿哥如何應對后再說?!?/br> 中年男子跪應了,退了下去,方走幾步,那人便開口喚道:“色克圖!” 中年男子聽了,忙轉(zhuǎn)過身來,小跑著回去,帶著幾分疑惑道:“主子,您可還有什么吩咐奴才的?” 那人沉思片刻,道:“如今情勢未明,許傳同周天林又都出了變故,你且安份些,別讓爺cao心?!?/br> 色克圖忙賭咒發(fā)誓著,道是不敢給自己添麻煩,要是惹了什么是非,指定吞塊金子,利索的去了。 那人冷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往東華門去了。 色克圖待他走遠了,伸手抹了把腦門的汗,想起被流放臺灣的許傳,再想想關(guān)在步軍都統(tǒng)衙門的周天林,他使勁的咽了咽吐沫,也生出幾分后怕。 不說東華門外的竊竊私語,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的步軍都統(tǒng)衙門之行,雖說有不少有心人關(guān)注,但是卻沒生出什么談資來。 倒像是尋常走訪一樣,兩位阿哥進了衙門,吃了半盞茶,隨口問了周天林的案子幾句,其他的便沒有再言語,便起身出了衙門。 隆科多原還為難,怕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為周天林說項。 那樣的話,要是自己說出實情,則犯了抗旨之罪,畢竟自己接的是秘旨,不得外傳;要是自己不說緣由,還不放人,那卻是將兩位阿哥爺給得罪狠了。 沒想到如此就應付過去,隆科多心里松了口氣,親自送兩位阿哥出衙門時,臉上也滿是笑模樣,倒使得那些暗中窺視之人詫異不已。 此刻的曹颙,還在張家口的驛站中同魏黑吃酒,并不曉得有人已經(jīng)心里發(fā)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