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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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這小廝的態(tài)度就有些含糊,只說大人不在,就想打發(fā)了那隨從。 那馬家隨從趾高氣揚的,說上兩句留下拜貼、改日再來拜會之類的話。小廝隨手接了拜貼,自然也是一般沒有分量的客套話。 馬家的那人因自己是三品官的近身隨從,平素頗有體面,大部分人家的管家執(zhí)事都待他客客氣氣的。今兒卻似沒被曹府這么個低三下四的門房小廝看在眼中,心下有氣。不過,因跟著大人出來,實不好發(fā)作,他冷笑著看了那小廝一眼,便要上馬去告知自己大人。 忽然馬蹄聲起,一騎黑鬃馬馳到門前,馬上下來個身著素白緞面皮袍的男子。招呼那小廝道:“這位小哥兒請留步……”說著,取出一只四角包金的紫檀木拜匣。雙手托了,言道是勇武伯爵府的請?zhí)?/br> 這小廝對“勇武伯爵府”五個字是最熟的,滿府上下,誰不知道他家公子小姐都和自家三位少主子極要好的?又見那男子衣著坐騎都不凡,說話又客氣,知道是位管事,他忙笑臉迎上去打千兒請安。恭恭敬敬接了拜匣,又客氣兩句說老爺大爺一早就離府了。 馬家隨從在旁看了,氣了個半死,但對方是伯爵府的名頭,又是有極有氣派——光那拜匣,翻遍馬府怕也早不出個角兒來。當下只好忍了,腹誹不已,打馬迎上正往這邊來的馬連道,和他回了曹寅不在。 馬連道料想曹寅是見駕去了,心里頗覺得可惜,卻也無計可施。唯今,只擔心沒請來曹寅回去,如何向悍妻交差。 出了胡同,馬連道正和一個錦衣騎馬男子走了個碰頭,雙方都覺得有些眼熟,卻都想不起是誰,便錯馬擦肩而過。 那錦衣男子乃是平郡王府一個外管事,受訥爾蘇的命來請曹寅過府的。剛剛在胡同口瞧見馬連道身著三品官服,忍不住就瞧了兩眼,只覺得眼熟,待要到了曹家門口,卻是正經(jīng)碰上了個熟人。 “老鄂!”錦衣男子高高興興沖那完顏府來人喊了一嗓子。 老鄂見了他,忙翻身下馬,打千兒請安道:“請索爺安!”完顏府和平郡王府也是常有走動的,因此兩家有頭有臉的管事們彼此都認識。 索管事笑呵呵的說免了,問他來做什么,老鄂回說到曹府送個請?zhí)扇撕蚜藥拙鋭e過,索管事徑自到了曹府門前。他一報號,門房小廝們忙不迭將他迎進去,說了老爺見駕去的事。 索管事聽說岳家老爺不在,也就不呆了,只把平郡王相請岳父的話說明白,便告辭出來。 出大門時,因想起來在胡同口遇到那個眼熟的三品官,索管事隨口向小廝打聽。 小廝便告訴他是內(nèi)務府廣儲司的郎中,索管事想了想,好像是和他打過一次交道,難怪瞧著眼熟,也就拋諸腦后,回府復命去了。 石駙馬大街。 訥爾蘇聽了索管事的回報,就往內(nèi)院來告訴福晉曹佳氏知道。 曹佳氏聽說父親今兒就去見面圣了,不由紅了眼圈。訥爾蘇忙攬了她,勸慰說:“我知你是想念岳父,但你也知岳父最是忠君,自然是先公后私的。他老人家見了圣駕還是要返京的,咱們又不是請不到他了,不過遲個兩天罷了!” 曹佳氏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本是抱著希望今日能見到父親的,現(xiàn)在難免失落。她拭了拭眼角沁出的淚珠兒,又開始擔心父親的身體。這寒冬臘月的,千里迢迢的打南邊過來,還沒歇上兩天,就又要奔波,怎么也是五十歲多歲的人,怎受得了?除了擔心父親,還有曹颙那邊,聽說在溫泉就是著涼的,病還沒還利索,又陪著父親出行。 聽到妻子擔心岳父身體,訥爾蘇自然少不了一番勸慰;又聽說擔心曹颙,不由笑道:“我的好福晉,這cao心的實在過了些。咱那弟弟,是個精心人,不用你這做jiejie的擔心,他也會想著照顧岳父的。至于那小子,卻是結(jié)實著呢!便不是鐵打的,也比尋常人壯上幾分。只你老當他眼珠子似的,怕他磕怕他碰的?!?/br> 曹佳氏不滿的看了看丈夫:“颙兒打小兒身子就弱,近幾年才慢慢好些的。父母不在身邊,我這個做jiejie的不疼他,誰疼他?” 訥爾蘇知道妻子心里不痛快,便忙換了個話題勾她開心:“你不知道,岳父這才進京,就有拜會的人堵到門口了!剛才老索說,瞧見了內(nèi)務府郎中馬連道親去拜會。此外,勇武伯爵那邊也派人下了請?zhí)堅栏?!?/br> “內(nèi)務府馬家?”曹佳氏微微皺眉,輕哼了一聲:“他是妄想。” 訥爾蘇本想借由逗妻子開心,卻不成想讓她皺了眉頭,剛想哄兩句旁的,就有人來報訪客登門,他只得拍了拍曹佳氏后背,好言安撫兩句,出去待客。 擰了條熱手巾遞過來,曹佳氏接了擦了臉,又補了妝。想起四月時見過一面的馬連道夫人田氏,她輕輕搖了搖頭,忍不住自語道:“真真是妄想!” 弄書笑道:“福晉別和不相干的人置氣了!” “怨不得我生氣。”曹佳氏道:“這馬家死乞白賴的把女兒塞過來。好不膩味!當初他們家人就有些不知禮。如今越發(fā)不堪。四月里母親過來時,那馬家太太竟大咧咧的帶著閨女攆到咱們王府來拜會母親!” 弄書想了想:“聽福晉這么一說,奴婢就記得了,可是那位音量略高、說話極快的太太?我瞧咱們太太也是不喜她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