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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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晚晚沒有想到江泠會來。 昨日,一向冷清面癱的他明顯帶著怒氣而去,她還以為她必定會被他冷處理一段時間呢。 只是現(xiàn)在也不到傍晚,她也不可能做晚飯,他這個時候現(xiàn)身做什么? 虞晚晚放下手中的葡萄,帶著小郡主,上前給江泠見禮。 “見過父王!” 江佑安聲音微微帶著顫音,臉上是難掩的開心。 江泠昨日半道從車上下來,便去了城外的軍營。 他十二歲從軍,軍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每當(dāng)他聽到連天的號角聲,火熱的練兵聲,他總會覺得很心安。 可今天,在見到那個可憐的賣梨小男娃后,即便他與手下軍士斗了兩場刀劍,心中卻總是有一股難以散去的郁氣。 他以為他已經(jīng)忘卻的那些記憶,在靜夜里,又浮現(xiàn)在他的夢中。 冰冷的草原,醉熏熏的北胡士兵。 “去,學(xué)兩聲狗叫,爬著把梨核叼起來?!?/br> “不叼?你以為你還是什么皇族,打斷你的腿,看你還裝不裝有骨氣?!?/br> 他聽見自己骨頭的破裂聲,他摔倒在地,他的脖子被套上了狗項圈。 他的嘴里被塞了一只爛梨,耳邊是北胡人大聲的嘲笑:“你就是一只沒家的野狗,給你口東西吃,是老子們可憐你?!?/br> 早晨起來,江泠便覺得全身都不舒服。 他看著伙頭夫送來的饅頭清粥,一點(diǎn)食欲都沒有,不禁脫口而出:“沒有餃子嗎?” 早飯吃餃子? 伙頭夫不明所以,想起前天將軍吃王妃娘娘餃子的勁頭,便直言:“將軍想吃餃子,還是回王府吃吧,屬下做的,肯定沒有娘娘做的好。”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江泠忍不住瞪了伙頭夫。 伙頭夫可沒有看人臉色的眼力勁兒,自顧自的說,“將軍,現(xiàn)在軍營里所有人都夸贊,王妃娘娘是灶王爺身邊的仙女下凡,才會如此巧手,做出那般好吃的餃子,將軍真是太有艷福了?!?/br> 什么亂七八糟的。 還艷福?那是口福!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了。 江泠覺得這軍營他也待不下去了,正好進(jìn)宮去找皇帝要軍需。 等到了御書房,正碰到戶部尚書,他一提軍需,戶部尚書就呼天搶地的開始哭窮。 江泠恨不得拿劍一刀砍下他的腦袋。 戶部尚書頂著江泠眼中的兇光,咬著牙,就是兩個字:沒錢。 中午,魏景帝留了江泠在宮中吃飯。 對著一桌子的珍饈美味,江泠就覺得都沒有虞晚晚做的魚香rou絲飯和餃子好吃。 尤其在聽了皇帝的一句,如今江北遭災(zāi),國庫空虛,軍需的確要壓后一些,他就更沒了胃口。 等出了皇宮,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江泠竟有一種不知身往何處之感。 思忖片刻,才決定先回王府,關(guān)于軍費(fèi)他還需要與手下的幕僚們再做商議。 但一進(jìn)府門。吉福就顛顛的跑了過來,在他耳邊嘰里呱啦的說了一頓。 “王妃在做葡萄酒?” “對的?!奔E阒Γ骸澳锬镎f外面的葡萄酒不好喝,想給主子和您手下的將軍們弄更好喝的,主子要不要去看一看?” 江泠知道吉福是在替虞晚晚說好話。 只他雖不近女色,也不憐香惜玉,但這并不代表他瞧不起女子,實(shí)際上他對人的冷淡是不分男女和身份地位的。 但即便他是這樣冷清的一個人,在府中奴仆眼里也是絕對的好家主,他從不打罵下人,濫用私刑,他對王府的所有人,就如對他的軍營士兵一樣,講究個賞罰分明。 昨天的事情,他其實(shí)是有些遷怒虞晚晚的。 她只想幫那個可憐的賣梨娃,她哪里會想到,她無意間的舉動會觸碰到他心中深埋的那根刺。 他把她扔在半路上,的確有違他平日的行事準(zhǔn)則。 而酒,朝廷是不許私釀的,私制酒曲五斤以上就會被刑罰。 雖然沒人會敢找他平北王府的麻煩,但這些事,還得由他來告訴她才好。 江泠想著便大步來了虞晚晚的院子。 吉福臉上帶著笑,小步快跑的跟在他后面。 剛到院門口,江泠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硪魂囮囆β暋?/br> ……釀個酒,這么高興? 吉福推開院門,一眼便看到小郡主,心中暗叫不好,他只知道王妃娘娘做葡萄酒,但沒想到竟邀請了小郡主。 江泠看著給他見禮的江佑安。 他有多長時間沒有見到這個孩子了,一年或者更久。 她竟然長這么大了。 只是,她的眉眼竟會越來越肖似她的北胡父親。唯有嘴邊的小黑痣才能看出她娘親的一點(diǎn)點(diǎn)影子。 昨天沒有消散下去的那股郁氣仿佛一下子又沖頂上來。 但他不能對一個孩子冷臉發(fā)火,江泠轉(zhuǎn)身就走。 虞晚晚沒想到江泠剛進(jìn)院,一句話不說就要離開。 而沒有得到江泠任何回應(yīng)的小郡主,臉色發(fā)白,眼圈也紅了。 江泠這是什么毛病,見到到女兒都不說話,難道傳言說他不喜歡小郡主是真的? 不過看到小郡主由剛剛的興奮,變成現(xiàn)在的可憐。 虞晚晚真的有些于心不忍了。 “王爺!”她追上一步。 江泠頓了頓腳步,微側(cè)了頭。 虞晚晚叫住了江泠,才意識到,她不知這對父女內(nèi)情,是不便多說什么的。 但是留江泠待一會兒還是可以的吧。 “王爺,我在做葡萄酒,您要不要試一試?” ……讓他做葡萄酒? 她腦子里想什么呢。 江泠目光清冷的掃過虞晚晚的臉,她的臉上帶著小心翼翼的懇求。 江泠忽然便想起剛才吉福告訴他,她在回門時面對她的祖母說出的一番話:邊關(guān)的戰(zhàn)士們浴血奮戰(zhàn),馬革裹尸,才換來這樣的富貴溫柔鄉(xiāng),讓戰(zhàn)士們吃不飽、穿不暖是對不起良心的。 這次她大伯入獄,她非但沒有來找他求情,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實(shí)屬心中是有大義的。 昨天他己為了個賣梨的小娃遷怒了她,今天又這么走的話,的確是沒有做到賞罰分明。 江泠壓了壓心中的不舒服,走到木桶前:“怎么弄?” 雖然江泠的聲音依舊冷冷的,但聽著虞晚晚耳中卻好似夏日解涼的冰飲。 她忙抓起一把葡萄示范給江泠看。 她們剛才是捏葡萄捏的那么高興? 太無聊了! 江泠覺得捏兩個給了虞晚晚面子就走。 但他一捏上了才發(fā)現(xiàn),聽著砰砰的聲音,看著稀碎的葡萄,竟有些回到戰(zhàn)場上殺敵的暢快感。 心中的那股子郁氣也仿佛隨著四濺的汁水消散了,變得舒坦起來。 江泠竟有些欲罷不能,他人高手大,還有內(nèi)力,只一會兒半桶葡萄都被他捏碎了 虞晚晚和小郡主都有些看呆了,她們捏葡萄是噗噗噗,江泠是砰砰砰,手勁兒極大,一個人頂她們倆五個。 虞晚晚拉了小郡主走到江泠身旁,拿起一串葡萄塞到小郡主手里,兩個人也捏了起來。 小郡主沒想到今日能和父王一起捏葡萄。手開心的都有些抖了。 捏完一桶葡萄,江泠把朝廷關(guān)于酒的規(guī)定告訴了虞晚晚。 虞晚晚恭敬道:“王爺,我知道了,我只釀這兩桶,主要是京城只有兩家店鋪賣葡萄酒,不僅貴,而且從西域那么遠(yuǎn)運(yùn)過來,味道都變了,不會有我釀的好喝?!?/br> 少?貴? 江泠心中一動:“釀葡萄酒復(fù)雜嗎?需要花費(fèi)很多銀兩和時間嗎?” “不復(fù)雜,也不費(fèi)錢,主要有葡萄和糖就行,十幾天就會釀好?!?/br> 邊關(guān)的后山上遍地野葡萄,若是士兵們采摘來釀葡萄酒,再賣到各地去,那不就是一大筆錢,能解決一部分軍需了! “你等會兒把釀酒的方子寫給我?!苯鲆貢苛⒖袒I劃此事。 虞晚晚眨了眨眼睛,他什么意思? 要用她的酒方,還這么硬氣。 那她這時候是不是該討價還價些? 虞晚晚故意惶恐道:“王爺,我沒有聽您的教誨,私下做飯釀酒,以后再也敢了,還請王爺恕罪,不要收走我的方子。” 誒,不給! 她倒會趁火打劫,這是在與他算不讓她去小廚房賬來了。 江泠停住腳步,慢慢的轉(zhuǎn)過身來。 虞晚晚忙低下頭,手有絲不安的玩了玩衣角,但仍堅持著不改口。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江泠的聲音,再抬頭人已經(jīng)出了院。 吉福跟在江泠身后,剛想替虞晚晚說兩句好話,緩頰一下 就聽江泠吩咐:“把小廚房的人都派到王妃院子?!?/br> 吉福反應(yīng)了一下,才一拍巴掌,喜出望外:王爺讓田嫂子和楊串兒去伺候王妃,那意思不就是把小廚房搬到了王妃的院子里了。 ……王爺這是同意娘娘做飯了! “老奴這就去辦!” ※※※※※※※※※※※※※※※※※※※※ 王爺一直在打臉的路上。上章增加了1000字,覺得連不上的天使可以去看一下,以后的更新時間定每晚九點(diǎn)。 周末了,蠢作者這本好長時間沒有上榜了,收藏現(xiàn)在有些低,還請?zhí)焓箓儎觿邮种甘詹匾幌?,留言收藏發(fā)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