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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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空遠(yuǎn)與顧言觀,少時也曾交好,友情雖談不上多深厚,但也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稱得上好友二字。 “顧兄!”他老遠(yuǎn)便喊道。 顧言觀看他一眼,“秦兄?!?/br> “真是巧啊,顧兄也到這吃酒?”秦空遠(yuǎn)不是個多機(jī)靈的,這話一說出口,便暗自想咬自己舌頭。 顧言觀要出家的打算滿京城還有誰不知道?他居然打渾他是要吃酒的,真是嘴欠。 他忙打著哈哈將這一茬掩過去,“難得在此地見到顧兄,一時話沒過腦,顧兄莫要當(dāng)真。” “嗯?!鳖櫻杂^知道秦空遠(yuǎn)的為人,遂也沒當(dāng)回事。 秦空遠(yuǎn)笑了笑,“那顧兄你是來……?” “用飯?!鳖櫻杂^道。 “用飯好啊,顧兄不知道,這幾年臨江樓可是增了不少的菜色呢!”秦空遠(yuǎn)道。 “是嗎?!辈徽撍酂崆椋櫻杂^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 幸而秦空遠(yuǎn)不是個會將這些放在心上的,“既是用飯,顧兄怎么站在外頭不進(jìn)去?” 顧言觀言簡意賅,“等人。” 秦空遠(yuǎn)一句“等誰”還沒問出口,又聽見后頭有車轱轆停下的聲音,以為是召懷遇他們到了,豈料回頭一看,那華麗馬車?yán)锉南聛淼模撬兆钣憛挼脑┘摇?/br> “晦氣。”他語氣直轉(zhuǎn)急下,引起了顧言觀的注意。 “誰?”他問。 “顧兄還不認(rèn)識她吧?”秦空遠(yuǎn)揚(yáng)著下巴指了指那抹倩影,“西郡來的縣主,不知怎的,跟我有仇似的,總是尋我麻煩,偏還有太后護(hù)著,我又動不得她,可不是晦氣嘛?!?/br> 顧言觀思忱,“太后護(hù)著?” “是啊,太后娘娘可寶貝著她呢,連上山養(yǎng)個病都得把山封了親自陪著,西郡的兵力,你也知道,我看這后位也是八九不離十了?!鼻乜者h(yuǎn)邊說邊想起來,“對了,顧兄你不是一直都在靈泉寺?怎么這位縣主在山上養(yǎng)病時,你沒見過?” “聽說過,沒見過?!鳖櫻杂^看一眼他,“走吧?!?/br> “顧兄你不是要等人嗎?”秦空遠(yuǎn)望了望他原先站著的地方。 “進(jìn)去等吧。”顧言觀再無多話,秦空遠(yuǎn)跟在他身后,踉蹌著進(jìn)了臨江樓。 章元度早已不在門口,巡防營和顧家的隱晦,這么多年誰也說不清楚,他和顧言觀見面,只會徒增尷尬。 而白傾沅這回也沒有再教訓(xùn)秦空遠(yuǎn)的心思,進(jìn)了臨江樓,訂了雅間便上去了。 兩人在二樓分開,秦空遠(yuǎn)有章元度的宴,顧言觀有白傾沅的約,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就像人生軌跡一般,一起走過一路,卻始終會分道揚(yáng)鑣。 “顧兄!”秦空遠(yuǎn)是個有多少情義便顯露多少的,他望著顧言觀的背影,遙遙道,“后會有期?!?/br> 明明兩人都是風(fēng)華正茂的年歲,他這一聲喊話,竟叫人聽出了幾分耄耋之年分崩離析的苦楚。 顧言觀回頭,終究還是應(yīng)了一句“好”。 “顧兄?” 召懷遇和馮不若在上樓梯時便聽到了這句話,亦不禁被話中濃重的感情給驚到。 “顧兄是誰?”召懷遇上得二樓,順著秦空遠(yuǎn)不舍的方向望去,見到一抹清瘦高挑的身影正消失在拐角處。 馮不若看著秦空遠(yuǎn)的表情,“是顧言觀吧?!?/br> 秦空遠(yuǎn)笑笑:“馮兄高明?!?/br> “進(jìn)去吧。”馮不若并無多大留戀,搖著扇子,轉(zhuǎn)身走在第一個。 秦空遠(yuǎn)和召懷遇落在后頭,召懷遇問:“他怎么下山了?” 秦空遠(yuǎn)搖搖頭,不明就里。 進(jìn)到雅間,四人十分默契,沒有一個提起顧言觀這個名字。 姜祁進(jìn)來的時候,小心謹(jǐn)慎,他擔(dān)心這幾人還因著前幾日他哥口沒遮攔的事遷怒他。 可章元度一見到他就笑了,“趕緊滾進(jìn)來,叫咱們這么多人等你,你是天王老子不成?” 姜祁仿佛頭頂一棒,瞬間醒了。 他扯著皮rou笑了幾聲,回道:“天王老子不敢當(dāng),也就比你大一些?!?/br> “比我大些也不見得你會比我早成親?!闭略让媛缎老?,晃著酒盞,不飲自醉。 “我就說他前幾日老提七月七,定是不對勁,原來早就瞧上了人家姑娘!”秦空遠(yuǎn)見狀嚷嚷道。 “也是,瞧上便瞧上了,還借口榮家來混淆視聽?!苯畹搅诉@會兒才如往常般自然,坐下之后便加入到了這場對章元度的討伐中。 章元度擺擺手,“我若不拿榮家混水摸魚,哪里會這般輕易地娶到她?” 秦空遠(yuǎn)一聽便知,“你家母親插手了?” 畢竟那姑娘只是個小縣里頭富戶的女兒,章元度他爹是巡防營統(tǒng)領(lǐng),母親是前南郡監(jiān)察史之女,不滿意人家也是情理之中。 章元度無奈,“不提也罷?!?/br> “那你這心可真大,你就不怕她的繡球直接拋到旁人手里去?” 章元度冷哼一聲,說話時莫名帶了些傲嬌,“那繡球臺下里三層外三層都是我的人,還能叫誰給搶去?” “我說那地方怎么格外擠的慌,原是你造的孽!” 眾人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情況,指著章元度直罵“賊”。 章元度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先下手為強(qiáng),后下手遭殃,坐以待斃才是最蠢的?!?/br> 這回的繡球臺子是那小富戶求了榮安侯府辦的,那家的女兒拋了繡球,砸中了章元度,也就是說,榮安侯府一下子成了兩家的媒人,章元度的母親再想阻止,也不好拂了榮安侯府的面子。 這是他頭一回跟自己母親這樣對著干,算計算計,最后竟先算計到自己家里人頭上去了。 有了榮安侯府的說媒,再加之近日他幫著他爹救下駙馬,給他爹在圣上面前記了一功,這事才算穩(wěn)了。 他一杯美酒入肚,卻非甘甜。 面前幾人推杯換盞,侃侃而談,他晃了神,跟人大著嘴巴說著自己將近的婚期,兀地卻又聽見有人提起成柔長公主的婚事。 “你們這算算日子應(yīng)當(dāng)都差不多?!鼻乜者h(yuǎn)道,“蔣家那小子,還是命好!” 命好,出身武將世家,手握不少的兵權(quán)。 命好,能娶到皇帝一母同胞的嫡長公主。 命好,就算身份不夠,太后也能背地里替他鏟平對手,給他抬位。 他們背地里的那點齷齪事,在晦暗之處,早就人盡皆知。 *** “隔壁又是那群狐朋狗友?”白傾沅單手撐在桌上,挑眉看著顧言觀。 坐了一路馬車,她早就冷靜了下來,在公主府乍見他時的無措和慌亂總算拋諸腦后,如今她又是天上地下誰都不怕的高傲小太陽。 泠鳶自覺守在門外,替他們關(guān)上了門。 “不知。”顧言觀道。 “不知?也是,顧先生在山上,兩耳不聞窗外事,哪里會知道這些?!卑變A沅陰陽怪氣地刺激他,“先生既然肯來赴我的約,那應(yīng)當(dāng)是有東西要和我說的?” “不是說?!鳖櫻杂^糾正她,“是問。” 白傾沅來了興致,“哦?問什么?” 顧言觀直入重點,“問我為何會下山。” “你為何下山?”白傾沅沒能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要問我,你為何會下山?” “這分明是我打算問你的!”她不滿地嘟囔著。 顧言觀隨意一笑,“我哪里會知道,太后留在山上的暗探,居然有一天,也會給我送信?!?/br> “太后給你送消息了?”白傾沅雙手撐在桌上,上身微微前傾,驚訝無比。 顧言觀面上的笑意淺淡不減,眸中卻無任何情緒,“縣主很意外?” 白傾沅面不改色,“當(dāng)然意外!” “我還以為,縣主是要與我解釋。” “我有什么要解釋的?” “沒有就好?!鳖櫻杂^雙目緊緊盯著她,話說這么說,眼神卻不是要放過她的意思。 白傾沅知道他在懷疑什么,卻還是梗著脖子道:“顧先生是懷疑我在暗中作梗?” “作梗談不上。”顧言觀輕描淡寫,“縣主是在為我好?!?/br> 白傾沅彎著眉眼,“你知道就好?!?/br> “為什么是我?” “什么?” 白傾沅斟酒的手一抖,灑了幾滴在桌上。 顧言觀一動不動,斂了笑意,又問了一遍:“為什么要選我?” 白傾沅訕訕笑著,以此來掩飾自己的驚悸,“你究竟在說什么?” “縣主還要我說的再明白些嗎?” 雖然知道顧言觀聰明,遲早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對勁,但白傾沅仍舊不想他這么早就逼問自己,知道自己要報仇。 上一世的她最后出現(xiàn)的那么不堪,這一世,她只想干干凈凈地站在顧言觀面前,而不是叫他瞧見自己滿手血污的模樣。 所以她仍在硬撐,“我聽不懂?!?/br> “真的聽不懂嗎?” 顧言觀嘴角揚(yáng)起駭人的笑。 分明是天晴日曬,亮亮堂堂的時候,白傾沅卻覺著身體在一寸一寸變冷,她不敢直視顧言觀,但還要開口狡辯。 “我——” 巨大的陰影突然將她籠罩在身下,她一瞬驚慌,話都還沒說完,便下意識回頭。 顧言觀不知何時已經(jīng)到了她身后,正朝她矮下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