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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攔住那個要出家的(重生)在線閱讀 - 第32節(jié)

第32節(jié)

    召宜無比震驚,自小看著長大的meimei,不知何時竟已有了這樣一副狠毒心腸。

    “你們都下去?!?/br>
    滿屋子的丫鬟嬤嬤俱是低著頭,一句不敢言,放下成衣料子一個接一個地出了門。

    召顏見她們這陣仗,忽地輕笑起來。

    “我有什么心思?我想的難道不對嗎?只有她不在了,姑母才會考慮讓我做皇后,才會讓我嫁給表哥。”她雙目腥紅,看著召宜,“jiejie,我做皇后,你難道不高興嗎?”

    “這不只是我一個人的驕傲,這還會是整個召家的驕傲,jiejie你看這料子,是我最喜歡的雪緞,還是石榴紅,我若穿著這身衣裳去秋獵,皇帝表哥必定喜歡!”

    她又哭又笑,獨自抱著那一片雪緞轉(zhuǎn)起圈來,召宜悲哀地看著她,只覺她已經(jīng)瘋魔。

    可其實她還清醒地很,她還會說:“那個西郡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我恨不得她一輩子病倒在靈泉山上??伤热幌聛砹耍冶阋谒腥嗣媲岸汲霰M洋相,丟盡臉面,叫她無法在盛都立足,無法再待下去!”

    “召顏!”召宜實在是忍了很久才忍住要扇她一巴掌的沖動,她奪過召顏手中的料子,一把扔在地上,“你少再給我做你那些春秋大夢,你若是再不打消這念頭,往后吃虧的只會是你自己!你以為你有多能耐?你若是真害的白傾沅在盛都待不下去,你以為西郡王會放過你?你以為西郡討伐你的時候,太后還會保你嗎?”

    召顏怔怔地站在原地,從小到大,召宜從來沒有這樣兇過她,那些什么破道理她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她現(xiàn)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召宜兇她了。

    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明白為什么召宜要兇她,既然是親jiejie,那對她的每個愿望和憧憬,都應(yīng)該支持不是嗎?

    可她見到召宜失望地搖著頭,失望地轉(zhuǎn)身,失望地離開。

    她一個人被拋棄在屋中,雜亂的房間,只有她是個活物,她漸漸受不了,矮下身子,抱著雙臂抽泣起來。

    可惜召宜聽不見,她出了召顏的院門,迎面見到了召懷遇。

    “你也是來看阿顏的?”

    召懷遇點頭作揖。

    “先別去了,讓她好好冷靜冷靜。”召宜瞥了眼召懷遇手中的吃食,“你成日這般勤快地往外跑,課業(yè)可有何長進沒有?”

    召懷遇胸有成竹,“明年春闈,定不負長姐期望?!?/br>
    “好,jiejie信你?!闭僖松晕M意地看了他一眼,挪了幾下步子到他身邊,輕輕耳語道,“我已為你物色了幾家好女兒,等春闈放榜,我同爹娘就為你好好議親?!?/br>
    召懷遇對這些事倒不是很上心,只是按部就班道:“聽長姐的?!?/br>
    召宜笑了笑,搖著頭走了。

    “若真是聽我的就好了?!彼哉Z,她這個弟弟,她再了解不過,在長輩面前看似好說話,但其實背地里,他只聽他自己的。

    召懷遇該明白的都明白,召宜便也無需多交代,逐漸離開召顏的院子。

    “王妃也是為弟弟meimei們cao碎了心。”趙嬤嬤陪著召宜,邊走邊道,“恕老奴多嘴,王妃若是想叫六姑娘打消那念頭,不如現(xiàn)在就為六姑娘開始議親,將那些長的好的,有學識的,都留意著,叫六姑娘平日里也多看看,保不齊就有相中的。”

    “哪有這么容易?!闭僖藬[擺手,“懷遇都還未議親,哪里就能輪到阿顏,更何況,她從小到大,見過的世家公子還少嗎?也沒見她對哪個動心,反倒是對那把后位,盯得越發(fā)緊了。”

    “王妃說的是,但是過些日子便是七月七,永定河長街處按慣例是要放花燈,今年的燈主是榮安侯府,到時候,多少的在室公子姑娘們都會去,王妃何不叫咱們家的公子姑娘們也一道去熱鬧熱鬧?”

    “這些消息,他們比我靈通,哪里還需要我去告知?!?/br>
    “王妃說的是,只是沒了您或侯爺、夫人的首肯,他們又如何能玩的盡興呢?”

    “嬤嬤可真會替他們尋樂子?!闭僖俗旖青吡诵Γ彤斒悄J了她的想法。

    “你說,這燈主既是榮安侯家,那榮可頤也是會去的?”

    “那是榮安侯府自家的小姐,自然會去?!?/br>
    大晏十分看重七月七這個節(jié)日,每年的七月七,都會在永定河兩岸的長街上掛滿花燈,于夜晚來臨時點亮,滿街燈火,熠熠生輝,再加上沿街商販的叫賣,引來的人流量數(shù)不勝數(shù),好不熱鬧。

    而由于每年七月七所需的花燈和戲臺演出都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故而每年都會有一家燈主,主動包攬七月七燈會所需的一切費用,由各家自愿擔任。而身為燈主,相應(yīng)的好處,便是長街上七月七當日可調(diào)動的資源,幾乎都能為他家所用。

    去年的燈主是承恩侯馮家,而今年的燈主則是榮安侯榮家。

    說來也巧,召宜為召懷遇相看的各家姑娘們,榮安侯家的獨女榮可頤便排在了前頭,是她最滿意的姑娘之一,與之可相提并論的,只有沈家的沁和鄉(xiāng)君沈知鶴。

    召宜思忱一番,叮囑趙嬤嬤道:“這幾日還是多注意些榮家那邊的動靜,晚些時候我會提醒懷遇,叫他自己也多上心,榮家的姑娘,可遇不可求?!?/br>
    趙嬤嬤一一應(yīng)下,召宜走著走著又想起來,道:“到時候,還要再送一封信去宮中的蘭闕殿。”

    曾經(jīng)的蘭闕殿是太后娘娘的住所,如今的蘭闕殿里住著誰,大多數(shù)人都知道。

    趙嬤嬤向召宜道:“請王妃再恕老奴多嘴,這西郡來的縣主,終究是外人,人心隔肚皮,六姑娘雖然直接,但好歹是王妃您的親meimei……”

    “我知道?!闭僖四恳暻胺介_闊的園林,道,“這些事,我會有自己的考量,嬤嬤多慮了?!?/br>
    這便是叫她不要再管的意思,趙嬤嬤聽在耳里,識趣地閉了嘴。

    “王妃,王妃!”

    忽然有小廝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過來,其中透露著急切,召宜原地駐足,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平日里眼熟的一個門房小廝正喘著氣小跑過來,見著了她,心焦如焚,也顧不上歇息便道:“王妃,王妃……王爺他,他,他在宮里,和太后娘娘吵起來了!”

    召宜愣住:“你說什么?”

    “千真萬確,今日太后娘娘擺駕回宮,午后便因姜家之事召了王爺入慈寧殿,至今未歸,聽慈寧殿的宮人說,倆人吵得可兇了……王妃,王妃您去哪?”

    第39章 小皇帝

    “再幫我一次, 把姜庸放了?!?/br>
    慈寧殿內(nèi),召未雨頭疼得很,一直不停地揉著自己的太陽xue。

    “是不是路上奔波累了?”

    陶灼沒有正面回答她, 而是上了她的軟榻, 幫她揉了起來。

    召未雨閉了眼,由得他動作, “你把姜庸放了,我就不累了?!?/br>
    陶灼嗤笑道:“嫂嫂要求人,就只是這樣的態(tài)度?”

    “不然?”召未雨冷冷甩開他的手, “你拿這事情逼迫我, 不就是想我向你低頭么?”

    “我可沒這么想?!碧兆齐p手逐漸下滑, 到更細膩的地方,“我只是想給蘇疑碎那混小子來個下馬威,嫂嫂這回可真是誤會我了?!?/br>
    “給蘇疑碎下馬威的同時, 正好給我也來了一個,王爺如此一箭雙雕的計謀,我是不是更該佩服?”

    “當初蘇疑碎可還是你同我說他有問題……”

    陶灼急著想在她面前解釋, 卻被她一指點在唇間,封住了后續(xù)的話, 指尖緩緩向下,停在陶灼的腰帶上。

    “嫂嫂——”陶灼的呼吸逐漸熱烈起來。

    召未雨抬眸看了他一眼, “放了姜庸,一切隨你?!?/br>
    陶灼眼神一暗,攬過她的肩膀壓下,“別說是姜庸,把京兆尹給你都行?!?/br>
    召未雨哪里會不想要京兆尹,可她也知道, 榻上的陶灼什么渾話都會說,當不得真,她若真表現(xiàn)得那般急切,恐得不償失。

    說來好笑,兩人這么多年,多少也算半個枕邊人了,可每每在一塊兒時,不是你算計我,就是我算計你,就算一起滾一遭,也是帶著爾虞我詐的陰謀。

    沒意思的緊。

    不堪的動作叫召未雨逐漸不耐,她抬手掃落了床頭的細頸琉璃瓶,驚動了陶灼的同時,也因此流出了攝政王與太后不和的傳聞。

    陶灼還是最緊張她,明明也是三十不惑的年紀,卻急得跟個毛頭小子似的,捧著召未雨的手關(guān)切道:“有沒有傷到手?”

    翻來覆去檢查過一番后,他又自言自語地慶幸:“沒有沒有,幸好沒傷到手。”

    “怪我,都怪我?!彼B續(xù)呢喃幾句,遲遲地抬起頭來,與召未雨對視。

    那一瞬間,他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不屑,還有冷漠。

    也對,他們本就是因利益而結(jié)合,這個時候談感情,未免太可笑。

    方才那股關(guān)心勁兒立時就沒了,陶灼定了定神,沉默半晌,也沒了再繼續(xù)的心思,穿戴好衣裳便要下榻。

    召未雨卻又挽留了他,手指松松扣住他的手腕,提醒他道:“姜庸……”

    “知道了。”

    這一回,換成了他甩開召未雨。他頭也不回地離開,穿過層層殿瓦,來到這慈寧殿的前院。

    他剛下了臺階,便見召宜正由人陪著,著急忙慌地進了宮門。

    遠遠地,召宜便見到了他安然無恙地站在那里。

    她有些喜極而泣,帕子掩了嘴,肩膀微微聳動著,向他而來。

    “你怎么來了?”他擰了眉頭,不是很樂意在這里見到召宜。

    召宜沒能讀懂他話中的意思,真誠道:“我聽說你跟太后起了爭執(zhí),我以為……”

    “以為我會受罰?”陶灼嗤之以鼻,“你何時見過我會受罰?”

    是啊,自先帝離世后,堂堂的攝政王,如何還有人敢罰?終究是她想太多了。

    “走吧,你還有著孩子,怎么就這樣亂跑?”

    陶灼見她沒話說,便想她趕緊離開。

    召宜陡然聽見他關(guān)心自己和孩子,一時還有些不適應(yīng),低頭道:“沒事,孩子沒事?!?/br>
    “嗯,沒事就好?!碧兆浦挥脤こUZ氣說道。

    可這些話在召宜的耳朵里聽來,就成了對她和孩子難得的關(guān)心,她面上多了幾分笑意,主動挽上了陶灼的手臂。

    陶灼被她這樣親昵的動作晃了下神,心中覺得怪異的同時,終究還是什么都沒說。

    召未雨說的沒錯,他們虧欠召宜,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該有的體面和待遇給她。

    ***

    拂仙殿

    白傾沅回宮后才發(fā)現(xiàn)成柔近來情緒不是很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成日成日地臥在榻上,不是在困覺,就是覺著想困覺,就連用膳都得宮女送到榻上的小木桌上才吃,十成十的不對勁。

    可惜成熙自嫁了人后便不常住在宮里,她無法相問,如今獨自待在成柔的拂仙殿里,她只覺壓力很大。

    “長公主如今這般,已有幾日?”她來到外間,喊了成柔的貼身宮女南梔來問,南梔膽戰(zhàn)心驚地告訴她,長公主自回宮那日起,便是這副樣子。

    成柔回宮那日,便是她們上回下山之日,也是在臨江樓上見到沈知鶴那日。

    白傾沅百思不得其解,成柔如今這般頹廢,總不能是和沈知鶴有關(guān)?

    她想了想,又問:“ 太后娘娘可知道長公主如今這樣?”

    南梔說:“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