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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司宮令在線閱讀 - 第19節(jié)

第19節(jié)

    “因為姑姑不讓我吃這些甜的點心?!毙」媚锢^續(xù)大快朵頤,間隙抽空回答了蒖蒖的問題。

    “你姑姑怕你吃壞了牙?”蒖蒖又問。

    小姑娘搖搖頭:“主要是怕我胖……我是菊部的人,可不能胖?!?/br>
    “菊部?可是種菊花的?”蒖蒖仔細打量她,覺得她這般細皮嫩rou,絕不像能做體力活的,何況她的絲裙與尋常內(nèi)人衣裙不同,絲綢為底,其上有幾層輕綃,精美飄逸,哪像是做園丁活的人所穿的。

    “你是新來的吧?”小姑娘很快看出蒖蒖的底細,但還是很有耐心地解釋,“菊部是指仙韶院,里面有很多歌舞樂伎,負責內(nèi)廷用樂。我姑姑是琵琶手,我也會彈琵琶,不過主要學舞,所以不能胖?!?/br>
    “不能胖”話音未落,她又拈一根酥兒印塞進了嘴里,愉快地嚼了起來。

    蒖蒖作勢要把酥兒印收回,“那我不能害你,點心不能給你吃了?!?/br>
    小姑娘眼疾手快地將點心盤搶到自己懷中:“jiejie別擔心,我有不會胖的法子?!?/br>
    蒖蒖問她有何妙法,她卻不肯說了。蒖蒖笑了笑,也不再就此追問,又去找了些點心果子擺在小姑娘面前任她自取,含笑看她享用,換了個話題:“仙韶院我知道,不過為何又稱菊部?跟菊花有關(guān)系么?”

    小姑娘道:“跟菊花沒關(guān)系,但跟一個名字里有‘菊’字的人有關(guān)系?!?/br>
    “這人是你們仙韶院的名伶吧?”蒖蒖笑道。

    小姑娘訝異道:“你怎么知道?”

    蒖蒖道:“我猜的。這人竟然能使仙韶院因她另外命名,一定非同小可,多半是在仙韶院能技壓群芳的人?!?/br>
    “jiejie聰明?!毙」媚镔澋?,隨即解釋,“多年以前,我們仙韶院有一位大美人,歌舞雙絕,還會琵琶箜篌之類的樂器。先帝封她為‘主管仙韶公事’,統(tǒng)領(lǐng)仙韶院。她名字里有個‘菊’字,宮中人便稱她‘菊部頭’。因為她的緣故,先帝有時把仙韶院稱為‘菊部’,大家也跟著他叫,久而久之,菊部就成仙韶院的別稱了,如今的官家也愛這樣稱仙韶院?!鳖D了頓,她又著意提醒蒖蒖:“不過,jiejie可別在太后或慈福宮的人面前這樣稱仙韶院,那就犯了忌諱了?!?/br>
    蒖蒖問:“太后不喜歡菊部頭?”

    “豈止不喜歡……”小姑娘說到這里,忽然驚覺,“哎呀,我不能說不能說,姑姑不讓我跟別人提菊部頭……”

    她雙手捂著嘴,然而眼睛滴溜溜地盯著蒖蒖,一副靜待蒖蒖追問的樣子。

    蒖蒖按捺笑意,不動聲色地說:“嗯,那就不說了吧。你吃好了?快回去練舞?!?/br>
    小姑娘放下手,難以置信地問:“你不想知道?”

    蒖蒖道:“不想?!?/br>
    小姑娘愕然問:“你不好奇?”

    蒖蒖一笑,輕輕拍拍笑姑娘猶帶嬰兒肥的臉,道:“你都說這是禁忌了,那就把這故事藏在心里吧。若傳出去,太后知道你私下議論,估計會為難你?!?/br>
    小姑娘怔怔地與蒖蒖對視須臾,忽然眼圈一紅:“jiejie真是好人,請我吃點心,還處處為我著想。”旋即跳起來,奔至門邊探頭朝外看了看,然后迅速掩上門,回來坐好,拉著蒖蒖手道:“jiejie是尚食內(nèi)人,將來說不定哪天會被派去慈福宮做事,即便不去,宮中宴集也難免遇見太后,所以我還是先告訴你菊部頭的事吧,免得你將來像柳婕妤那樣犯了忌諱還不自知。”

    蒖蒖見她打定主意要說,自己也確實有幾分好奇,便點了點頭,與小姑娘相對而坐,聆聽她講述的宮中往事。

    “我出生時,菊部頭已經(jīng)出宮好幾年了,所以我沒有見過她,但聽姑姑說,她是千年難遇的美人,脖頸像天鵝一樣修長優(yōu)美,身段纖美苗條,跳起舞來柔若無骨,腰肢柔軟如柳枝,手足仿佛每一處都可以像漣漪一樣漾動。她的容貌么……似乎不是特別艷美,姑姑覺得那應該叫‘清麗’,乍一看并非艷光四射,但是清雅脫俗,男樂師都傾心于她,她只要冷冷淡淡地看誰一眼,那人就如同受到月光的照拂,心里的悸動無法言傳,有時會因此落下淚來?!?/br>
    蒖蒖循著小姑娘的描述想象菊部頭風姿,道:“似乎是個冷美人?!?/br>
    “是的,她性情清冷,不愛笑?!毙」媚锏溃坝袝r因為舞蹈的需要,她跳舞時會面含微笑,十分明媚,一旦舞罷,她便瞬間收斂笑意,又恢復了冷冷淡淡的表情。姑姑說,她長著一張‘厭世臉’?!?/br>
    說到此處,小姑娘揚起下巴,睫毛微垂,抿去唇角向上的弧度,竭力呈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目光漠然睨向蒖蒖,問:“這樣,夠不夠厭世?”

    “不夠?!鄙R蒖如實回答,伸手抹去小姑娘嘴邊的酥末,“你好歹把小嘴擦干凈再擺出你的厭世臉。”

    小姑娘繃不住了,瞬間笑出聲。蒖蒖與她相視而笑,少頃,再問她:“既然在仙韶院如眾星捧月一般,這菊部頭日子還過得不快活么?為何還厭世?”

    小姑娘道:“大概因為她是孤女,做到仙韶院部頭也吃過很多不為人知的苦頭吧。后來先帝對她頗為眷顧,她就更顯孤傲,也懶得與人虛與委蛇,一不高興就冷面待人,哪怕對先帝,也是這樣。”

    蒖蒖問:“先帝喜歡她?”

    小姑娘笑道:“那當然了。每逢宴集,必要她領(lǐng)舞,最愛看她跳的《梁州》舞。她起舞之時,殿中香靄裊裊,彩帛飄浮,鮮花紛落,先帝常說壁畫上綽約多姿的飛仙神女,亦不過如此。先帝像對嬪御那樣,賜了她一處獨立的院落居處,又賜號為夫人,所以宮中人也稱她‘菊夫人’?!?/br>
    “那她做了先帝的妃嬪了么?”蒖蒖又問。依稀想起內(nèi)人們說過,國朝曾有一位皇帝,納了一位仙韶院出身的俳優(yōu),而那跳舞的姑娘還一路做到了貴妃。

    小姑娘答道:“沒有。先帝喜歡她,經(jīng)常去見她,兩人一起焚香點茶研習翰墨,但從未在她的居所留宿,也不曾召幸她?!?/br>
    蒖蒖再問:“莫非這菊夫人不喜歡先帝?”

    小姑娘亦有些困惑:“好像也不是。我聽姑姑和仙韶院的姐妹們私下議論過,說菊夫人當年很用心地觀察先帝的喜好,見先帝喜歡點茶,就默默學習水丹青;見先帝寫得一手好字,自己得空就沒日沒夜地習字……不過她和別的宮人不同,別人見先帝擅長真、行、草書,便竭力模仿著學這幾種字體,而菊夫人潛心鉆研的卻是先帝不怎么喜歡的瘦金書。”

    蒖蒖想想,道:“她知道先帝擅長的事很難超越,就另辟蹊徑去練習,學有所成,反而更能引起先帝的注意?!?/br>
    小姑娘拊掌笑道:“原來是這樣,我以前都沒想到?!?/br>
    蒖蒖忽然想起同樣會寫瘦金書的母親,遂問小姑娘:“你有沒有聽說過一位名叫吳秋娘的宮人?她也會瘦金書。”

    小姑娘惘然擺首:“吳秋娘?不知道,我沒聽說過。我聽說的會寫瘦金書的宮人不多,其中沒有姓吳的?!?/br>
    蒖蒖失望地嘆了嘆氣:“那你繼續(xù)說菊夫人吧?!?/br>
    “我說到哪了?”小姑娘撫了撫額,旋即想起,笑道:“對了,是說菊夫人喜不喜歡先帝。我覺得是喜歡的吧,因為姑姑她們都說菊夫人當年一直在默默等待先帝納她為嬪御,但是先帝始終不表態(tài),菊夫人就時不時鬧小脾氣,有一次懟了先帝幾句,先帝拂袖而去,此后一月不宣召。先帝不理她,她索性絕食,不吃不喝,臥床不起。有一天正值皇后——也就是如今的皇太后——生日,先帝見宴集上領(lǐng)舞的女子不是菊夫人,一問之下才得知菊夫人病得氣息奄奄。結(jié)果先帝不待宴罷便去菊夫人閣子探望她,讓自己的司膳料理她飲食,還親自端藥給她。菊夫人嫌藥苦,先帝為了哄她,竟然自己先飲一口,再去喂她……”

    蒖蒖想著當時情景,有些困惑:“怎么喂的?”

    小姑娘與她四目相對,臉忽地一紅:“我哪知道怎么喂的……”

    蒖蒖亦有些不好意思,收回目光,含笑讓小姑娘繼續(xù)說。

    “這事傳出去后,皇后當然不高興了,明里暗里地為難菊夫人。菊夫人本就是個有氣性的,索性自請出宮。先帝也答應了,在宮外賜了她一處園子,讓她自己居住,但是偶爾也會去看她……”

    說到這時,門外忽傳來婦人呼喚聲:“香梨兒,香梨兒……”

    小姑娘臉色一變,驚跳起來:“我姑姑來找我了,我得回去了。下次再說。”

    她蹦蹦跳跳地跑到門邊,忽然又回首,問蒖蒖:“jiejie,你名字是什么?”

    蒖蒖道:“我姓吳,叫蒖蒖?!?/br>
    小姑娘點點頭:“吳jiejie,你的名字真好聽?!比缓笞晕医榻B道,“我小名叫香梨兒,大名叫江芷兮……就是‘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的江,芷,兮。”

    見蒖蒖狀甚茫然,遂笑道:“不知道什么意思吧?其實我也不太明白……這個名字,據(jù)說是先帝取的?!?/br>
    言罷,她打開門,笑著喚“姑姑”,朝那正在尋覓她的婦人奔去。

    第三章 聞喜宴

    以往汴京的聞喜宴通常在瓊林苑舉行,瓊林苑與金明池相對,聞喜宴舉行之日,花滿金明池上路,紅裙爭看綠衣郎,是為京中一大盛事。如今臨安聞喜宴的地點改為觀橋西,新莊橋東的禮部貢院,沿小河支流而建,規(guī)模無法與瓊林苑相提并論,但院中除了殿閣廊廡,亦有名卉嘉木。春草池塘,擷芳庭院,頗含幾分南方園林的風致。

    聞喜宴皇帝多不預宴,往往任命本屆主考官或其他重要臣僚為押宴官,與進士同飲。但今年有所不同,皇帝竟破天荒地讓太子出任押宴官,去面見新科進士。尚食內(nèi)人們私下傳遞著這個消息,并推測說“因為三甲中有宗室子弟,官家很高興,還說那位進士是吾家千里駒,所以才讓太子出席聞喜宴,以示特別的恩典。”

    據(jù)說那位宗室子弟是太宗皇帝長子漢恭憲王的七世孫,此番原本高中了狀元,但官家為避嫌,示天下以公,遵循“科舉先寒畯”的原則,將第二人蕭鋌擢升為狀元,原來的狀元便成了榜眼。

    蒖蒖和鳳仙想起趙懷玉亦是宗室,不由更好奇,鳳仙遂向經(jīng)常跟隨裴尚食出入皇帝寢殿的李典膳打聽榜眼的名字,得到的答案果然是“趙懷玉”。

    蒖蒖聞訊笑道“我見那趙公子視貽貝樓財物如糞土,便知他胸懷大志,絕非池中物,如今他果然高中了?!?/br>
    鳳仙雙手合什,也目露喜色。

    賜宴這日,儀鸞司及尚食局相關(guān)人等待宮門開啟即往禮部貢院準備。時辰既至,皇太子、權(quán)知貢舉率官屬及進士入內(nèi),列于庭中,面朝宮闕設(shè)香案,前后十拜。然后太子與眾押宴官及第一甲進士進入院中精義閣,其余進士分為正奏名與特奏名兩類,分別就座于東廊和西廊。通過正??荚?,禮部貢院合格奏名的舉人,稱“正奏名”。而考進士多次不中者,禮部另行列出名冊上奏,經(jīng)皇帝許可于殿試時附試之,特賜本科出身,則稱“特奏名”。此兩類進士各以年齡為序,坐于廊下。

    待太子及狀元以下入門,教坊即奏雅樂正安“多士濟濟,于彼西雍。欽肅威儀,亦有斯容。烝然來思,自西向東。天畀爾祿,惟王其崇。”

    太子容色皎然,形貌昳昳,面對滿座衣冠,正襟雅坐于主席中,聽著悠揚的雅樂,溫柔的薄唇微微含笑,目光投向分列于他左右的臣僚及進士,意態(tài)清朗蕭肅,姿儀又有人主的端凝莊重,雖未發(fā)一言,但只靜靜端坐著便有若日月入懷,璨然生輝。

    進士席地而坐,分案而食,每人面前均有一小黑桌,坐具用青墊。桌上各設(shè)四碟時令鮮果,另有一盤觀賞用的雕花果子,名為“望果”,以及一朵插在瓶中作裝飾的鮮花,名為“望花”。酰醢醬汁等調(diào)味品也先隨之分列于案桌上。

    聞喜宴共行酒九盞,每一盞酌酒之時均有不同曲詞響起,以佐酒興。太子含笑初舉酒,樂工曲風一轉(zhuǎn),開始奏賓興賢能“明明天子,率由舊章。思樂泮水,光于四方。薄其采芹,用賓于王。我有好爵,寘彼周行?!?/br>
    前兩盞賓主舉杯祝酒,間或敘談,除了桌上果子,尚食內(nèi)人們暫不上菜,行至第三盞酒,才上新鮮腌制的rou食“旋鲊”一碟,隨后六盞酒皆有食配酒。第五盞酒行畢,宴會暫歇,宮人會奉上皇帝賜給臣僚進士的羅帛宮花四朵,讓他們簪于幞頭上,同時賜降暑宮冰一匣。眾人分列庭中,再拜謝恩,然后重新落座,繼續(xù)行后四盞酒。

    第六盞酒之前每人桌上的杯盞及望果、望花要全部更換。臣僚進士之前用銀臺盞酌,第六盞開始換銀巵。太子有別于眾人,之前用金臺盞,第六盞換他慣用的蓮花玉巵。望果是用時令鮮果雕刻而成,每枚均有精細吉祥紋樣,擺在盤中又須有整體造型,難度甚大,每一盤都是由數(shù)名內(nèi)人提前完成。

    此番押宴官的杯盞與望果由馮婧負責,這原是兩月前便定好的,近日才知道押宴官竟是太子,她十分尷尬,但任務(wù)不便推卻,也只能悉心準備,奉上酒盞望果的事則另遣別的內(nèi)人來做。

    行每一盞酒時,尚食女官們都會提前數(shù)步檢視此后會上的酒水膳食。第三盞旋鲊甫下,馮婧開始檢查賜花之后第六盞酒太子要換的酒盞與望果。揭開盛蓮花玉盞的錦盒,馮婧霎時大驚盒中空空如也,沒有任何杯盞。

    蓮花玉巵一套兩盞,此前由秦司膳取出,交給馮婧自宮中帶至貢院,開宴之前她一直守在錦盒旁,前五盞酒一切籌備就緒后,她才稍微離開,立于精義閣對面廊廡下的陰影中,遠遠看了看言笑晏晏地向進士們舉盞的太子,不料就在這短短一刻,玉巵竟不翼而飛。

    馮婧迅速四處搜索,周圍女官也很快發(fā)現(xiàn)玉巵缺失,紛紛命下屬內(nèi)人尋找,然而一陣忙亂后眾人并無所獲,倒是有內(nèi)人發(fā)現(xiàn),為太子準備的望果不知何時被傾倒在廚房角落里,并經(jīng)人踩踏,已盡數(shù)損毀。

    馮婧面如土色,凝視著那被踩得稀爛的望果殘骸,纖弱的身軀搖搖欲墜。

    蒖蒖上前扶住了她,低聲在她耳旁說“別急,你再找找玉巵,我去請示秦司膳?!?/br>
    裴尚食今日仍在宮中服侍官家,孫司膳依舊在慈福宮,秦司膳是今日貢院中品階最高的女官,今日一直坐在太子下方一側(cè),負責先行品嘗奉給太子的飲食。蒖蒖與即將入閣中斟酒的內(nèi)人協(xié)商后,接過她的酒注子,端著步入閣中,來到秦司膳身后,借向她斟酒之機,低聲向秦司膳講述了玉巵與望果之事。

    秦司膳聽后目光略有一滯,然而神色未變,側(cè)首向蒖蒖附耳道“速去通知皇城司”

    囑咐一番后,她從容回首,朝正看向她的太子微微欠身,呈出與適才侍宴時一樣,無懈可擊的端雅笑容。

    皇城司統(tǒng)領(lǐng)禁軍,負責拱衛(wèi)皇城。聞喜宴這日也有千余名皇城司禁衛(wèi)相從而來,守于貢院內(nèi)外,以保相關(guān)人士安危。

    蒖蒖按秦司膳指示,在精義閣外找到今日領(lǐng)軍的皇城司親從官。沒想到那竟是位看上去未及弱冠之年的少年,且甚是眼熟。蒖蒖走至他面前,還未開口,那人便已朝她笑道“是你呀”

    雖然這少年一身戎裝,與此前相見時大為不同,但那明朗的笑容迅速掀開了蒖蒖塵封的記憶,辨出他正是當初與趙皚一起在水中擊球的少年,趙皚所稱的表弟。

    “你是,殷瑅”蒖蒖以秦司膳所說的名字向他求證。

    他頷首道“是的,我是殷瑅?!鳖D了頓,又頗開心地補充道,“二大王的表弟。”

    蒖蒖暫無心情與他敘舊,壓低聲音向他述說了后廚發(fā)生的事,以及秦司膳的吩咐。殷瑅一改適才說笑表情,肅然道“知道了。內(nèi)人請放心,我會去安排?!?/br>
    蒖蒖隨即趕往后廚。沿途路過貢院水景,有馨香隨風拂面,蒖蒖步履稍緩,舉目望去,但見彼時池中風荷正舉,葉面碧圓,亭亭清絕。

    回去見到馮婧,蒖蒖告訴她皇城司已按秦司膳吩咐有所部署,會追究蓮花玉巵失竊一事,而當務(wù)之急是尋找可替代玉巵的酒器和重備望果。

    馮婧面露難色“酒器還有不少,但皆是銀器。如此盛宴,太子所用器皿不能與臣僚相同望果雕刻煞費工時,專供太子的又與別人不同,更為精細,就這兩盞酒的工夫,眼見是來不及重雕了?!?/br>
    蒖蒖想起適才所見的碧綠荷葉,心中漸漸有了個主意,對馮婧道“酒器我有法子,我去準備。只是望果別無良策,還請掌膳多想想,找出替代物?!?/br>
    馮婧斟酌須臾,道“或者,我可以做一看盤代替望果。”

    看盤也是僅供宴席陳設(shè)觀賞所用,由食物擺盤而成。鳳仙聞言,上前道“我負責的點心已備好,若馮掌膳需要協(xié)助,我可以幫手?!?/br>
    數(shù)位旁觀的女官及內(nèi)人也都紛紛表態(tài),愿意協(xié)助馮婧做看盤。馮婧謝過她們,說出所需食材,眾人立即分頭籌備。蒖蒖見狀松了口氣,當即出門往荷塘,按自己計劃行事。

    馮婧取一銀盤置于冰匣之上,在其中滴酥為山,用香芹、韭葉及柳芽布好青翠山景,山間用蜜滴出澗水溪流,再取泡發(fā)過的百合,撿大小合適者,一瓣瓣攢成幾朵辛夷花狀,用楊梅汁染花瓣外側(cè),使花朵呈粉紫漸變色,一如辛夷。花朵固定在果樹細枝上,插入銀盤山間,恰似辛夷花樹。插花樹時有幾片花瓣被碰落,墜于澗水邊,馮婧正欲拈起,但圍觀眾人皆覺此景自然,有落紅逐水的意趣,馮婧便將其保留,未作改動。

    看盤做好,庭中賜花儀式已畢,正值須換桌上杯盤酒盞之時。賓客桌上已收拾妥當,望花已換,將呈上望果。原定為太子奉上望果的內(nèi)人向馮婧請示。馮婧凝神思索,終于下定決心,道“我來?!?/br>
    馮婧將看盤舉至齊眉的高度,緩移蓮步,徐徐進入精義閣,在太子的注視下,低身施禮,跪著把看盤安置于他案上,膝行退后幾步,又再舉手加額,再次行了大禮。

    看盤景觀立體,太子下方兩側(cè)臣僚均能看見。探花傅俊奕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仔細觀察這看盤,嘖嘖稱奇,與身側(cè)不遠處的趙懷玉竊竊私語“天家氣象果然與眾不同,這看盤栩栩如生,重現(xiàn)了山間芙蓉花開的景象?!?/br>
    趙懷玉微微含笑,輕聲道“看盤所塑的,似乎是辛夷花?!?/br>
    “何以見得”傅俊奕道,“看這顏色,很像芙蓉?!?/br>
    趙懷玉道“這看盤景觀,倒像是根據(jù)王維輞川集中辛夷塢詩意所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