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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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化姓。他是個孤兒,原名是隨便取的,不大好聽,就請人照著原名重新取了名?!?/br> “緱單,緱單,”令嘉念了兩遍,終于反應(yīng)過來,“狗蛋!” “就是這個了?!?/br> “……噗!” …… “這個文采倒是好,怎么沒有從文啊?” “才學確實不錯,可惜生得太丑,連解試都過不了?!?/br> “既能從文,家境想是不錯。何必從軍呢!生死不定的。” “他也不是自愿的。他妻子嫌他太丑,與他人通jian,他殺了jian夫,被發(fā)配過來的。” “……真不容易??!” …… “殿下麾下的人出身都很一般啊?!绷罴斡行┢婀帧?/br> “燕州的良家子只肯去你父兄麾下,我也只好開高價招攬些亡命之徒了?!笔拸仄届o道。 “……連這些亡命之徒都能成軍,正見出殿下的練兵之道有多高明?!绷罴无D(zhuǎn)移話題。 蕭徹睨了她一眼,“倒是難得聽你夸我一句。” 令嘉眨眨眼,張口即來:“殿下龍姿鳳章、英明神武、文韜武略、智勇雙全……” 她連著說了十幾個詞,卻見蕭徹只笑看著她,停下問道:“你怎么都沒反應(yīng)???” 蕭徹想了想,夸道:“七娘識的成語可真多啊!” “……”令嘉白了他一眼。 兩個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時光在滴漏的滴答聲中,奔騰而去。 距離酉時還差一刻的時候,蕭徹的公文還剩下三分之一沒批完。 令嘉鄙視道:“我就說你肯定批不完?!?/br> 蕭徹暗自無奈,要不是因為有她一直在旁邊閑侃分心,他的效率何至于如此低下。 但見令嘉望眼欲穿地看著窗外的日光,心里一軟。 他將剩下的公文推到一邊,起身道:“我們走吧?!?/br> 令嘉眼睛一亮,但又強忍住道:“那剩下的公文呢?” “總歸不是急報,也不急于這一時,回來再看也是一樣?!?/br> 令嘉這次忍不住了,踮著腳獎賞性地在蕭徹唇上親了親,然后便急匆匆地松開手去喚人準備出行。 被留在原地的蕭徹摸著嘴唇,有些哭笑不得——令嘉親得太急,將他的唇撞到了齒上,破了一道小口。 但見令嘉這般歡喜,蕭徹又不禁一塊生出歡喜來。 第115章 燈市如晝 正月十五,東君輕輕吹了一口氣,千樹萬樹的燈花次第而開,“嘭”的一聲,絢麗的煙花在天上綻開,一朵接著一朵,化作無數(shù)的星子,散落人間。 范陽城十余丈寬的直通南北城門的主道宣武街上,街道兩側(cè)的屋檐上垂掛著各種燈籠,三五成串,又間雜著七丈高的多枝燈柱,懸掛著十二盞燈籠。道路的中央,有舞獅、噴火、踩高蹺藝人,在藝人外則是熙熙攘攘的游人,有的穿著錦衣,提著八角宮燈;有的穿著棉衣,提著彩色絹燈;有的穿著麻衣,提著紙扎白燈??伤麄兊哪樕蠀s帶著一樣的盈盈笑容。 無論尊卑貴賤,不問出身貧富,他們分享著同一份的快樂。 只蕭徹看著人群,卻是皺了皺眉,說道:“這么多的人和燈火,若是失火踩踏就危險了。” “燈市就辦在清河邊,救火方便得很,路邊也有衛(wèi)兵巡邏。這燈會都辦了上百年了,什么事沒出過,知府經(jīng)驗豐富得很,倒是不勞你替他cao心。”令嘉嘲笑他杞人憂天。 說著,她給蕭徹遞去一個面具,“把這個戴上。” “這是什么?” “儺面啊?!绷罴涡Φ溃骸拔伊钊巳ベI的,這也是燈市常備的玩意。倒正適合殿下這種風采過盛的人物。” 她逛上元燈會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早曉得如何避免麻煩。 其實風采過盛的又豈止蕭徹一個。 令嘉今日難得穿了件大紅細錦的織金襦裙,芙蓉暗地,滿地著花。最上等的大紅宋錦稱著,鮮艷如火,明艷得幾乎能灼傷人的眼。她頭上戴著一頂細金蓮華冠,這頂蓮華冠一個巴掌可掌,共有十二瓣花片,這些花瓣是金絲抽成的鏤空狀,花瓣邊緣嵌了四十九顆大小等勻,光色明潤的珍珠,這些珍珠團團圍著一塊龍眼大小的紅玉,而在蓮花冠頂上還有一只。而在花冠下沿,還插著兩只指頭粗細的蜻蜓,在富貴明麗之余又添了幾分活潑俏皮。 蕭徹本意是隨便套一件袍子出門的,卻叫令嘉攔下。 “我難得費心思打扮得這么隆重,還盼殿下多舍些心思配合些?!?/br> 令嘉以一種不容抗拒的態(tài)度拖著人去換了件朱紅袍子,還不忘給他佩上那繡了福壽的香囊。 蕭徹倒不嫌那衣服太招眼,只嫌那福壽煩心,但對著令嘉殺氣滿滿的眼神,他只能一聲不吭地全盤接收。 朱衣錦繡襯上玉樹瓊花般的風姿,在這人群中便如今夜的花燈焰火般顯眼。 不知有多少人為了多看他們幾眼,而駐足在旁側(cè)的攤鋪前,或明或暗地朝他們投來目光。所幸礙于兩人周圍團團圍著的護衛(wèi)使女,顯見得來歷不凡,路人最多也不過多看幾眼。 但即使就這么幾眼,對于蕭徹來說,依舊要生出被冒犯的不悅,不知為自己,還為令嘉。 倒是令嘉出行的經(jīng)驗比蕭徹豐富,知曉可能的麻煩,早早讓人去準備儺面了。 但蕭徹拿到儺面,卻還要挑剔:“為什么我的面具是貓?” 面具都是木雕彩漆的,但令嘉的面具是血口大張的老虎模樣,蕭徹的那張則是作出小貓模樣。 令嘉甜言蜜語地哄著:“因為我喜歡貓啊?!?/br> 蕭徹才不信她的鬼話:“那為什么你的面具是虎?” 令嘉狡辯道:“一個攤子上一種儺面只會有一個,虎長得和貓最像一對嘛,你既然戴貓,我當然戴虎了?!?/br> 她不由分說地強行給蕭徹戴上面具。 蕭徹睨著她道:“你的名字倒真沒取錯,巧言令色?!?/br> 虎樣儺面得意的揚起:“錯,五郎應(yīng)當說,嘉言令色?!?/br> 分明隔著面具,但蕭徹眼中仿佛就能透過那雙明亮的杏眸,看見了那張狡黠得意的美麗面孔。 他頓了頓,問道:“怎么叫我五郎?” “因為現(xiàn)在你就是蕭五郎?。 ?/br> 蕭徹會過意來,無奈道:“說的是,傅七娘?!?/br> 戴上儺面,進了人海,他們便只會蕭五郎和傅七娘。 誰又會知道他們是誰呢? 有了面具遮掩容貌后,兩人收到的目光果然就少了許多,在人群中也就自在許多。 令嘉便拖著蕭徹往前走。 上元燈市的街道上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商鋪,間雜著頂盤挑架的流攤,有的賣糖畫、餛飩、糍糕,有賣摩合羅、空竹、儺面——這是玩的,還有賣簪梳、鐺環(huán)、胭脂……總之無論什么樣的人來這,總免不了叫這琳瑯滿目的貨物掏空錢囊。 在這紛繁的店鋪中最常見的依舊是花燈。 既是上元,怎可無燈? 這攤子上,尋常的絹燈、紙燈都是賣錢的,但上好的宮燈卻是要猜中燈謎才能賣給你。 但旁人眼中的尚好,又豈能讓令嘉側(cè)目。 于是這一路走走看看,看看走走,終出出現(xiàn)一盞讓令嘉看中的花燈。 那是一株八尺高的燈樹,佇立在名為熙春樓的酒樓前,分散的枝杈上掛著四五十余盞花燈,這些花燈具是琉璃做得燈罩。其中掛得最高的一盞三層的琉璃母zigong燈,籠狀的琉璃被嵌在八角的檀木圍子里,從大到小,一個疊著一個,琉璃地表面被雕刻各色圖案,火光在罩中氤氳,五色流光旖旎。 這處熙春樓為招攬客人,并不拿這些琉璃燈去賣,而要客人入樓付錢去試燈謎,若能答中一定數(shù)量便可獲贈一盞花燈。 琉璃燈價值高昂,相較之下倒顯得入樓費便宜,于是熙春樓這會便擠滿了欲以小博大的人,而這人氣又招來了更多看熱鬧的人。 熙春樓的手筆,便是在京中見慣了炫富的令嘉也不禁為之所驚,“琉璃易碎,這店家卻把這些琉璃燈掛這么高,當真是豪氣。” 蕭徹看了這酒樓的匾額一眼,道:“這是曹家的鋪子。” 令嘉想到了那塊火玉,不禁嘆道:“曹夫人當真是豪富??!” 果然是戰(zhàn)爭財最好賺嘛! 蕭徹看了那燈樹一眼,問:“你想要哪盞?最高的那盞?” “不是那盞,我想要蓮花形狀的那盞,就那盞,紅蓮?!?/br> 令嘉指的是燈樹中上層的一盞,那盞琉璃罩是燒紅的顏色,外層被細雕成數(shù)十片蓮花瓣,壓在木雕的蓮花臺上,上面蓋著個六角亭頂。這還是一盞走馬燈,隨著蓮花輪轉(zhuǎn),光影變遷,燈面由紅轉(zhuǎn)緹,又由緹轉(zhuǎn)黃,再專做紅,雖無如常見的絹面彩畫內(nèi)涵豐富,但勝在精致美麗,別有意趣。 蕭徹點了點頭,便欲喚人。 令嘉忙阻住他,道:“你別去找曹夫人要,那可太沒意思了。” 被懷疑要以權(quán)勢破壞游戲規(guī)則的人為自己正名:“我還沒不解不過一盞燈籠而已,我們就不能自己拿嘛?” “可是要拿的話,要猜燈謎?。 绷罴螐娬{(diào)。 “……七娘你為何會覺得我不會燈謎?” 令嘉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你這不是第一次來上元燈會嘛,肯定沒玩過燈謎。燈謎玩的是靈機巧思,若是不解門道,縱有陸海潘江之才,也是無用?!?/br> “這么說,七娘你佷解其門道?”被小瞧的蕭徹并未不悅,只挑了挑鳳目。 令嘉謙虛道:“不是佷解,但玩了這么些年,總是比你強些?!?/br> “……”蕭徹微微一笑,“那就叫我見識一番?!?/br> 讓使女付了錢進了熙春樓,熙春樓說是樓,其實卻是個園子。這處熙春樓為了造景,圈下了小半個坊市的地,鑿池引流,堆石作山,又飾以碧樹繁花、亭臺樓閣,景色精致的很。雖如今正逢冬雪未融之際,但園中竟是百花相綻,顏色多端,但細細看去,方知卻是精致得以假亂真的絹花被扎在了枝頭。每隔百步,便見一燈柱,只這些燈柱掛的卻不是花燈了,而是密密麻麻的書寫著燈謎的木牌,光耀四方,猶如白晝。 莫說猜燈謎贏花燈的機會,只憑這處園子的景色,那入樓的花費也算值了。大約這賬簡單易算,這處園子里便處處都是人,尤其是那些掛了燈謎的燈柱處更是圍滿了人。 蕭徹和令嘉往園子里走去,過了好幾根燈柱,才尋到一處人少一些的。 待令嘉走近了看,方知此處為何人少許多,原是此處燈柱上掛著的燈謎卻是比外面的燈謎又難上許多,謎目在正統(tǒng)的四書五經(jīng)之余,還有辭賦雜余之論。 令嘉一眼望去,這數(shù)十個木牌,她能一口答上來的竟是只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