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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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有些歡喜,又有些疼痛。 正在此時,場下正一球被紅隊隊員一把拋出,穿過黃隊四五個人的阻擋,精準地投入網(wǎng)眼中。洗月榭上一片歡呼之聲。 在這片歡呼聲中,竇雪忽道:“我記得以前每年冬天七jiejie家的池子結(jié)冰,我們都會在那玩的?!?/br> “玩的是你們,我沒玩?!?/br> “七jiejie總是那么不愛動,每次我叫你來玩你都裝聽不見。” “我裝了聽不見,你不也只當作看不見嘛?!?/br> 竇雪得意一笑,隨即問:“京中有冰嬉嘛?” “當然有,每年冬日,曲江池中都有許多游人,在內(nèi)池的場子里,還有人蹴鞠,四娘每年都要去玩?!?/br> “四娘……是小四娘啊!”竇雪面露恍然,慨嘆道:“她也快及笄了吧?!?/br> “還差兩年?!?/br> “七jiejie你現(xiàn)在過得如何?” 令嘉想了想,說道:“現(xiàn)在的時日大約是我一生里最快活的時候了吧?!?/br> 她唇角彎彎,神色柔和又雋永:“父母雙全,手足和樂,夫妻得宜,膝下還沒有子嗣需要煩心,日子富貴又清閑。往前沒有現(xiàn)在自在,往后也沒有現(xiàn)在清凈,如此良辰,也就只有現(xiàn)在了?!?/br> “……七jiejie,你這樣說要我怎么接?。课叶亲永镞€懷著一個呢!” 令嘉笑了笑,目光投向她的小腹,問:“幾個月了?” “五個多月,明年四月前后就要生產(chǎn)了?!?/br> “四月桃李喜相迎,倒是個會挑時間的。屆時,我去昌平與你添禮?!彼哪抗鉁厝嶂泻鴰追制谂巍?/br> 竇雪為這目光怔了怔,鼻子酸了酸,頓了頓,才含著笑應道:“那就這么說定了?!?/br> 舞樂相伴,冰嬉作賞,待月上中天后,燕王府的宴席才算散盡。 蕭徹讓屬下去送客,自己先回了定安殿。 進了內(nèi)殿便見令嘉躺靠在美人榻,雙眼微闔,似睡非睡,身邊兩個使女服侍這,一個在為她去釵解髻,一個用浸了熱水的帕子為她去妝。 兩個使女占去了榻沿上側(cè)的位置,她們正在做事,蕭徹不好讓她們退下,只能坐到榻沿下側(cè)等著。 他執(zhí)起令嘉的手,試了試掌心溫度,尚算暖熱。又在她脈上按了按。 令嘉稍稍抬眼,嗔怪道:“我套了一件裘衣,一層披風,最外面還有兩層的氅衣,就是紙做的人都凍不著。” 蕭徹蹙了蹙眉,等到那兩個使女退下,就開始質(zhì)問:“你用了酒?用了多少?酒后發(fā)熱,風邪易侵,你不知道?” “就小酌了兩杯而已?!绷罴文粗负褪持腑h(huán)出一個小圈,“就這么大的杯?!?/br> 蕭徹手壓著榻,俯身上前,吻上她的唇。 不過片刻,他又坐起身,臉色不善:“薔薇露味淡,若真只用了兩杯,那味道早該散了……你到底用了多少?” 令嘉連忙撫額蹙眉作出不勝酒力的模樣,“你別說了,我頭好痛?。 ?/br> 她方才喝了不少,如今正是后勁上涌的時候,臉上泛著酡紅,眸中暈著水光,外表很有說服力。 蕭徹縱使知曉她八成是裝的,仍不免為那兩成心疼,便歇了那說教的心,便將人攬到懷里,替她按揉耳后的風池xue解解酒力。 他的力道恰到好處,又有內(nèi)力相輔,按揉了一會,令嘉瞇起了眼,靠在他懷里露出一種極為放松的姿態(tài)。 受著蕭徹的好處,令嘉又蹬鼻子上臉地問道:“你身上的酒味比我還要重得多,又憑什么說我?” 蕭徹斜睨著她說道:“就憑我從小到大從未病過,就憑我方才是在給你六哥陪酒?!?/br> 令嘉心虛了一下,然后又驚:“我六哥!你喝得過他?” 令奕的酒量足以量海。 “我喝的是摻了水的?!?/br> “……無恥!” “七娘,論遠近親疏,你該向著我才是。” “我若是醉了,麻煩的人可是你。” “你這么說,我還真想看看你醉時是什么樣子?!绷罴芜€真起了興致,“你喝醉過嗎?什么樣的?” “醉酒亂性不可取,我從不曾醉過?!?/br> 還真是蕭徹的風范??! 令嘉絲毫不覺得意外,蠢蠢欲動地想著,往后一定要尋個機會把他弄醉,見識一下他的醉態(tài)。 蕭徹對令嘉肚子里的壞水一無所知,又關切地問道:“今日見的人里,可有對你不敬的?” “這里是范陽,又不是雍京,怎么可能會有人敢在明面上同我過不去?”令嘉有些好笑,又有些窩心。 “既如此,你方才為何面有郁色?” “……”令嘉打哈哈道:“有嗎?你看錯了吧?!?/br> “七娘,你不善偽飾。” 胡說,她演技好得很,令嘉在心底反駁。 “七娘,你既要我不瞞你,你也莫瞞我?!?/br> 在蕭徹專注的目光下,令嘉終是開口道:“今日見了幼時的——” 她的目光迎上蕭徹專注的目光,心中忽有所感,但這感覺隨即被按了下去。 “——幾個玩伴,這十年來大家都變了好多,全然不比往昔純?nèi)?,一時有些傷懷罷了?!绷罴胃锌?。 蕭徹早就發(fā)現(xiàn)他的王妃,在其自持的作態(tài)下,藏著較常人更為纖細豐富的情緒。 這種豐富的感情是蕭徹無法理解的,但這不妨礙他設法舒緩她的情緒。 蕭徹轉(zhuǎn)移話題地問道:“你在這既有許多玩伴,怎么到了京中就不喜歡同人交游了?” “我不說過嘛,我幼時身體比現(xiàn)在更差些,被出門都不許,娘又擔心我會被關得孤僻,這才替我尋了玩伴過來。我須得同這些玩伴相處得好,才好叫她少cao些心。在京中時,我身體已康健許多,就可以由著性子來了。” “這么說來傅夫人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 “與你說的恰恰相反,我不喜歡同人交游恰是叫娘的擔心給逼得。” “她們品性不好?”蕭徹隨口猜測。 “那么小的年紀,哪有什么不好的品性啊。只是小娘子多了就有很多事,每次出事,都要我這個主人家出面說和,更要命的是——我娘給我尋了八個玩伴,八個!”令嘉語氣沉痛地強調(diào)了這個數(shù)字,“我也奇怪,分開來分明都是乖巧可愛的小娘子,怎么湊到一起那么多事。每次她們來我家小住,我都被煩得不行。偏偏為了不叫娘cao心,還要作出一副歡喜的樣子。所幸她們也就偶爾來小住,不然我真是要瘋了。” 蕭徹不語,他有不少meimei,不過這些meimei里能攪擾到他的只得長樂公主一個。若以長樂公主為對象,湊上八個…… 蕭徹由衷地同情起令嘉來。 令嘉嘀咕道:“反正打那之后,我見著有太多小娘子湊在一起就想避開。那時我還想著,將來的夫婿的姬妾數(shù)量絕對不能多于三個,若多了,我就不管了。” 蕭徹趁機為自己爭取加分:“我不納妾?!?/br> 他不說還好,一說就讓令嘉想到今日宴上的朱娘子,掃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想與你作妾的人倒是有許多,再過兩日,那二十位美人也該到了?!?/br> 年初蕭徹剛回京時,皇帝嫌他后院無人,先給他送了二十美人。蕭徹當時沒拒絕,卻在離京時將這些人都留在王府。逢上要過年的,皇帝想起蕭徹這個兒子,竟是讓人又把那些美人和過年的賞賜一塊送了過來。 在張氏的來信中,怒意幾乎要透過她亂舞的筆墨透紙而出,便是之前皇帝給令嘉她爹送美人都沒叫她如此憤怒過。 令嘉倒是沒她娘那么氣憤,撐死也就對皇帝的行徑有些無語而已。 她如今正當綺年,容色無雙,家中父兄也得勢,與蕭徹更是相宜,若是在這種時節(jié),她都要為那些美人憂心,那往后的日子她也別想過好了。 故而,令嘉還能悠閑道:“幸虧王府被改建了,不然等這些美人過來,只能在王府外借住了?!?/br> 蕭徹卻道:“她們不用住在府里,交給曹夫人安置就是了?!?/br> 令嘉愣了愣,“怎么安置?” “讓她調(diào).教一番,然后配與軍中未婚的將士?!?/br> “這會不會拂了官家的好意?” “自我就藩起,每年父皇都要送人過來,他早習慣了。” “……官家既知你不肯收用,還送人過來干嘛?” 這對父子未免也太無聊了吧。 “為了方便我收攏人心,也為了顯示我圣眷優(yōu)渥,叫地方的人不敢欺我?!?/br> 令嘉愣了愣,倒是沒想到這些美人背后還有這么一層深意。 她不禁感慨道:“官家可真疼愛你啊。 這么多的皇子里,蕭徹受到的優(yōu)待還真是獨一份的,而即便是東宮,除去儲君這個位置,只論受寵也未必比得上蕭徹。這樣的寵愛被放在一個才能卓絕的嫡次皇子身上,也莫怪朝中重臣對蕭徹的諸多忌諱了。 聞言,蕭徹失神了片刻,隨即輕笑了一聲,說道:“父皇待我一向是好的。” 只可惜……這還不夠。 不夠消他的所欲、所疑、所思、所慮。 第113章 火玉如血 假期總是不耐用的。 宴會之后,在家家戶戶噼里啪啦的炮竹聲中,大安十八年悄然離去,大安十九年的皇歷被換上。 元日不過是預告,新的一年里第一個重大日子還要數(shù)正月十五的上元節(jié)。吃元宵,猜燈謎,舞獅龍,再添點柳梢頭,黃昏后的事,這才是真正能讓人放松游玩的日子。 在這日,令嘉收到了一份重禮——來自單鳳娘的一塊一斤重的火玉。 這份用作賠罪的禮不可謂不重,以至于令嘉都要面露動容之色:“曹夫人的商隊在海東竟有這等能耐?” 火玉是海東渤海國的特有產(chǎn)物,呈鮮艷的火紅色,能光照暗室,且暖意不絕,因此而價值連城,寸許的火玉便在雍京的東市能賣出萬金,而這么一塊拳頭大小的火玉,更是有價無市,只會留作貢品或被獻于權貴,便是在王府的內(nèi)庫里,這樣一塊火玉也算得上最上等的寶物了。但渤海滅國已有三四十年,火玉的產(chǎn)出全被北狄壟斷,大殷市面上的火玉已然絕跡,而這么大塊的火玉更是只出現(xiàn)在北狄的王庭。 單鳳娘能弄到手,足見可見她的商隊在海東的經(jīng)營。 正在坐榻對面批寫文書的蕭徹瞥了這火玉一眼,對單鳳娘的態(tài)度還算滿意,便隨口道:“能耐是有的,但沒到你想的程度。這塊是拿糧食換來的?!?/br> 令嘉臉上的表情一下就僵住了,她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蕭徹,“糧食!你們向北狄賣糧!是你瘋了,還是我聽錯了?” 《殷律》里可是規(guī)定了糧食鐵器一類物品不得出關,違者絞死。更遑論還是同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