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網(wǎng)游之霸血三國、召喚玩家后我樹敵無數(shù)、司宮令、攔住那個要出家的(重生)、春日頌、萬界法則之書、我養(yǎng)了三個大佬當替身、只要你是大佬你就是我爹、逍遙大亨、[綜]織田作不想掉馬甲
令嘉卻是瞇了瞇眼,“我們家的祖墳是有高手看護的,能不驚動人地闖上山來祭拜的??梢娛莻€高手。酒干得一向就快,而這濕痕尚新,香氣尚濃,潑下不會超過一刻鐘,這個人肯定還在這附近。醉花,你去入口尋鐘榆,叫他帶人過來搜一下?!?/br> 令奕變了臉色,忙喝道:“胡鬧,這人來拜祭四哥是好意,你派人搜他做什么?再說,這里可是祖地,你讓侍衛(wèi)過來搜人是什么意思?” 令嘉卻是冷聲說道:“尋常四哥親友要來祭他,跟我們家打聲招呼便是,此人卻繞過我們偷來傅家祖地,行跡鬼祟可疑。這種人的酒,只會污了四哥的墓罷了,我如何忍得?” 令奕愕然,“小妹,你這也太霸道了些?!?/br> 令嘉卻是不再理會兄長,轉(zhuǎn)而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醉花,去找鐘榆過來。” 醉花猶疑了下,向令奕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轉(zhuǎn)身便要行去。 “不過祭拜故人罷了,七娘這般咄咄逼人,也太小氣了吧?!?/br> 令嘉循聲看去,只見不遠處的柏樹后走出一道個人。 這人生得一副再標準不過的燕地美男子的長相,劍眉星目,棱角分明,只一雙在日光下熠熠生輝的琥珀淺眸,出賣了他的異族血統(tǒng)。 令奕見了他,臉色大變,嘴唇翕動兩下,想說什么,卻是什么字都沒吐出來。 令嘉卻是不以為意,只定定地看著這人說道:“果然是你,哥舒齊,亦或者應(yīng)當叫你——” 她唇角勾出一個譏嘲的弧度,“——耶律齊?!?/br> 聽到“耶律”二字,周圍仆從的臉色具是一變,氣氛陡然凝重起來。 隨令嘉兄妹入祖地的都是傅家家仆,而傅家之人,誰會不知那個給傅家?guī)淼臏缱逯湹谋钡彝踝逭砸蔀槭夏兀?/br> 耶律齊對眾人的敵意視如不見,只往墓前看了一眼,說道:“名字不過外物,是哥舒齊,還是耶律齊,又有什么區(qū)別?” “當然有區(qū)別?!绷罴稳崧暤溃骸案缡纨R不過一喪門孤星,耶律齊卻是北狄炙手可熱的北府之主——” “——也是大功一件” 說完令嘉連著后退三步,與她相反,令奕已是拔劍出鞘,直直往前朝耶律齊襲去。 “真是不留情面?。 ?/br> 耶律齊抱怨一句,便抽出鞘中彎刀,橫在了身前。自方才起,便一直在暗中戒備,如今等來動手,反倒生出一種輕松。 刀劍相撞,鏗鏘鳴鳴。 周側(cè)仆從見二人忽然動手,其中有會武的侍衛(wèi),有上前之意,卻被令嘉阻下。 因是傅家祖地,燕王府的侍衛(wèi)都被留在了入口,只傅家的侍衛(wèi)和仆從才被放入,而這些人又因為身份緣故,都被卸了兵甲,多有不便。 她看著纏斗的二人,篤定地說道:“耶律齊不會是六哥對手的。你們沒帶兵器的,上前反會成為六哥破綻。其他人圍過去,防止耶律齊逃脫?!?/br> 傅令奕性子活潑跳脫,為帥為將有些勉強,在武藝上卻是天生的奇才,且因有游俠之志,于武學上耗費功夫遠勝騎射,武藝之高,遍傅家上下,皆無敵手。 耶律齊還是哥舒齊的時候,單打獨斗上,兩人或許能纏斗上一時片刻,但總以令奕取勝為終,這次也不會是例外。 耶律齊看著周圍人漸漸合圍上來,而令奕的劍勢卻是不徐不疾,半點不露破綻,他瞇了瞇眼,以交鋒處為支力,一個鷂子翻身,竟將后背空門送到了令奕劍鋒前。 那道劍鋒連連直直刺穿外袍、深衣、皮膚,可將將在破開外皮時停下,只留下一點微不可見的血痕。 此時,耶律齊卻已提刀朝外突去,背后是臉色難看至極的令奕。 耶律齊雖有兵器之利,但傅家的侍衛(wèi)卻也不懼,便敢上前與之相搏。 耶律齊卻是一心破圍,運氣提身,在侍衛(wèi)手上一踩,便自頂上越過了他們。 只落他半個身位的令奕看著他面朝著的方向,忽然臉色一變,執(zhí)劍手勢一變,由握變舉,以劍為矛,就朝半空中的耶律齊擲去。 長劍破空疾去,有極輕微的呼聲。 但這點聲音已是足夠,耶律齊并未回頭,側(cè)了側(cè)頭,劍就從他臉側(cè)擦過,只留下一道血痕。 機會稍縱即逝,耶律齊提步幾個輕縱,身影閃現(xiàn),已是到了令嘉身前,捏著她的肩,把刀鋒橫到了她的頸前。 只一瞬間,無論是令嘉身側(cè)反應(yīng)不及的使女,還是他身后意欲撲來的侍衛(wèi)都停住了動作。 耶律齊喝道:“退下!” 令嘉卻是高聲喊道:“莫管我,拿下他,他不——” 耶律齊的手在令嘉背后xue上一點,話音戛然止。 耶律齊見得其余人在令嘉的話下面露猶疑之色,暗嘆一聲,手下刀鋒微微收緊,那截修長光潔如蝤蠐的頸項就有血色留下。 令奕臉色大變,忙道:“照他說的做!” 他牙關(guān)緊咬,瞪著耶律齊,目光如惡鬼般噬人,“哥舒齊,你想做什么?” 耶律齊垂眸,自嘲地笑了笑,說道:“我從來都沒想做什么,若非七娘相逼,我根本就不會現(xiàn)身。六郎你讓人退下吧,我只求脫身,待我出了你們祖地后,自會放下七娘。當年我都沒有傷她,今日更是不會了?!?/br> 令奕沉默了好一會,說道:“一言為定?!?/br> 耶律齊頷首。 令嘉目光冰冷地看向令奕。 令奕卻是側(cè)首避過了她的目光。 于是,耶律齊便挾著令嘉,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容退去。 而令奕卻只壓著人,無絲毫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男二小哥報道! 第80章 再難回首 令嘉現(xiàn)在很想吐血,明擺著送上門的大禮包,被她那不成器的六哥一碰,變成了個霹靂球,“轟”的一下把無辜的她給炸傷了。 她并非不知她六哥是重情重義的性子,但還是覺得歷練了這么些年,隔了那么深的仇恨,有些東西早該被擯棄了才對,誰知道… 也莫怪即使三哥私心太重,她爹依舊選擇把三捷軍交給他,而不是六哥。 令嘉眼力比她爹差了許多,于是這會就不得不承受這份差錯造成的結(jié)果。 令嘉被耶律齊鉗制著往入口處走去,行到一半,耶律齊忽然停下腳步,捉住了令嘉右手,輕輕一扭,一個純金熏球自她手中跌落。他一腳踢開這精致的熏球。 他甩開令嘉的手,令嘉被甩得往后趔趄了幾步,一下坐倒在地。 她左手撐著地,似乎要站起來。 耶律齊目光一閃,上前一步,在她身上其他幾處xue上點了幾下。 令嘉的身子一下僵在了那里,隨即又軟了下來。 這時,耶律齊才往令嘉右邊衣袖摸去,不出意料地在她手里看到一根直管。 這根直管是金燦燦的黃銅做的,打磨得極為光滑,管口口徑不過拇指大小,直管長也不過五寸余些,這般輕便小巧的直管上還刻著精美的云紋,仿佛是什么玩具或飾品。 耶律齊自不會如此以為。 他在直管上摸索兩下,果然在直管中側(cè)尋到一個暗扣,他輕輕一按,管口有一支鐵鏃冒出半個頭,尖銳的鋒刃處還閃著幽幽的黑光,一看就知是抹了毒的。 “你還是這般喜歡玩弄小巧手段?!币升R嗤笑一聲,“還敢往袖箭上涂毒,倒是半點不怕傷到自己的。這跟五哥當初做的那款有些差別,是你改的?” 他伸手解開令嘉的啞xue。 然而令嘉卻只低垂著眉眼不說話,仿佛啞xue還沒解開一般。 耶律齊見狀,瞇了瞇眼,“說話?!?/br> 令嘉依舊不做理會。 耶律齊看著這個眉眼美得清凜,仿佛天山之蓮的人,忽然笑了笑,眼中卻毫無笑意。 令嘉見了這笑,心下暗凜,心中警惕正起,不妨唇瓣就被人吻住。 一雙杏眸猛然瞪大。 不,不是吻,是咬。 他只單純地咬住了她的唇瓣,毫不憐惜地啃嚙著,即使嘗到了血腥味也不收手,反在傷口上反復碾磨。 但,即使不是吻,這個動作也是大大地越過了兩人關(guān)系的界限,到了親昵近狎的地步。 令嘉自是極力抗拒的,可在脫了使女侍衛(wèi)保護,卸去自保手段,又被點住大xue的情況下,她的抗拒顯得如此的渺小——她甚至只能用自己的眼睛去表達那份嫌惡之情。猶如察覺敵人靠近的小貓,毛發(fā)倒豎,貓眼圓瞪,即使知道未必有用,也要做出些反應(yīng)來,好安慰自己驚惶的心。 耶律齊只伸手在她眼上一捂,她便連這點微弱的攻擊力也失去。 其實,唇上所感知到的痛楚并不強烈,真正讓她寒毛直豎的是這個“咬”傳遞給她的某些危險的前兆。 也就這時,她才感受到姍姍來遲的恍悟。 ——眼前這人,真的只是北狄的耶律齊,而非幼時那個好脾氣的,好欺負的,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她分毫的表哥。 當這個“咬”停止時,令嘉的唇上已是多了大大小小好幾個豁口,叫鮮血染得殷紅,以至于耶律齊的唇上也沾上了些許。 耶律齊收回擋在她眼前的手,然后對上一雙含霜淬冰的寫滿厭憎的杏眸。 她譏諷道:“這便是你應(yīng)六哥的不會傷我?” 耶律齊不用唇舔去自己唇上沾到的血跡,“不傷你性命而已。比起七娘你方才對我的殺心,我都可以說是很心慈了?!?/br> 說著他又笑了笑,“說來也有趣,十年前,我外祖舅舅都不管我了,偏你要救我,十年后,你卻要殺我,你倒是不嫌折騰?” “若那時知你會投去北狄,我寧可失諾于阿雪,也決不會救你?!?/br> 此聲有斬釘截鐵之利,毫無轉(zhuǎn)圜之余地。 耶律齊臉上笑意一下隱去,他看著令嘉,琥珀色的眼眸忽地曚昽起來,好似浮起一層薄霧,掩盡了光輝。他的目光在令嘉的眉目上一點一點描過,專注沉靜,不帶半點輕狎,似在看她,又似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待得他終于從那回憶中掙脫出來后,正眼去看令嘉,看著這個美得叫人生恨的女人,帶著嘲意說道:“你還是那么狡猾!” 令嘉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狠狠松了口氣,這時才注意到背后竟已有冷汗冒出,黏膩得難受,可她卻顧不上了。 蕭徹是個極擅長隱藏情緒的人,平日表情和語言都極為克制,但堵終有疏。蕭徹的疏便落在行動上,比如夫妻間極常見的親熱行徑,于他便是一種疏泄情緒的渠道。喜、怒、哀、樂種種情緒,他似乎都能通過耳鬢廝磨的親熱,傳遞到令嘉心里。 經(jīng)了這么一位悶sao丈夫手把手的訓練,令嘉對于男女間的親密動作有著遠超常人的解讀能力。 耶律齊的“咬”已是落在了這親密動作的區(qū)間里。 而令嘉從這一“咬”中解讀出來的,便是一種令人顫栗的掠奪和毀滅。 她不知道這種情緒由何而生,但求生的理智告訴她,她最好想辦法引導下對方的情緒。 好在,她成功了。 兩人相對沉默間,耶律齊冷不丁地問道:“你嫁給了蕭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