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金光罩
金光上人站在野狼幫之人前面的場地中間,一臉傲然之色。出場前他就向賈天龍打了保票,只要他一人就可解決七玄門所有參加決斗之人,當然作為他包打全局的報酬,出手費變成增加了三千兩。想到這里,他心里不由得一片火熱,輕蔑地瞥了對面的人群一眼,早已迫不及待想殺光他們,然后拿錢走人。 韓笠并沒有和厲飛雨在一起,因為厲飛雨正和張袖兒正親密地說著男女間的悄悄話,他自然不會不識趣地去打擾他們。 “這對小情侶到底怎么想的?竟然在這種你死我活的場合,還能夠談情說愛,淡定地撒狗糧!”韓笠覺得嘴里似乎有些酸意。 回過神來后,韓笠饒有興致地望著對面的侏儒。 “這金光上人果然夠囂張的,不過既然他這么急著給我送寶物,待會我就勉為其難成全他吧?!表n笠心中嘀咕著。 王門主顯然認為那侏儒有所依仗,謹慎地讓一位持刀護法出去迎戰(zhàn)試探人。 金光上人見到只有一人,向自己走來,心里明白了幾分對方的意思。他“嘿嘿”的一陣怪笑,破鑼般的嗓音,讓所有人聽到的人,都覺得心里有幾分難受。 這名被派出來護法,是一名三十來歲的壯漢,一臉彪悍之色,握刀的那只手掌,青筋高高凸起,一看就知是位擅長近戰(zhàn)的刀客,他聽聞怪笑后神情仍沉穩(wěn)不亂,顯然應戰(zhàn)的經(jīng)驗也很豐富。 眼見這位壯漢已接近了自己,金光上人停止了怪笑,他不慌不忙地從懷里取出了一張黃色符紙,并不理睬接近的壯漢,單手捏著符紙,嘴里開始念起了咒語。這張黃符金光閃閃,上面竟布滿了金色的字符和花紋。 這名護法雖然不知對方的意圖,但他廝殺經(jīng)驗豐富無比,清楚地曉得無論這侏儒在做什么,最好不要讓對方完成的好,否則對自己肯定不利。于是,他想都沒想,把身子猛地往前一竄,幾個箭步就到了金光上人的身前,掄起手中的鋼刀,寒光一閃,劈頭就是迅猛沉重的一刀。 眼看刀刃就要落到金光上人的頭上,咒語卻已完成了,他在鋼刀及身之前,猛然把符紙往身上一拍,頓時一道耀眼刺目的金色光芒,從他手拍之處亮了起來。 這刺目之極的金芒,晃的壯漢的雙眼瞧不清事物,但壯漢心中卻沒有慌亂,那鋼刀還是狠狠地的砍了下去。 “當”,一聲金屬碰擊的聲音響徹了全場。 壯漢只覺虎口一熱,手中的兵刃幾乎要脫手而出,他雖雙目還無法看清,但也知道情況不妙,腳尖一點地,身子往后竄出了好幾丈遠,才停下腳步,橫刀在手,嚴陣以待。 這時,他忽聽到一陣倒吸涼氣的驚嘆聲,心里更焦急了,急于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怎么如此詭異。他的雙眼終于在此時恢復正常,于是連忙定睛望去。只見在離他數(shù)丈遠的地方,那個侏儒站在那里紋絲沒動,可是渾身上下卻發(fā)出了一層寸許長度的金芒,猶如一個厚厚的盔甲,把侏儒保護得風雨不透。這金光不知是何物,竟堅固得如同鋼鐵一般,讓他運足力氣的一刀徒勞無功。 這壯漢護法竟然被這種從未聽聞過的奇景給驚呆了。他手握鋼刀,心中一片茫然,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不只是壯漢驚住了,其他人也都一片愕然。有關修仙者的傳聞,江湖中能知道的極少,這么偏僻的小地方,知曉的就更寥寥無幾了。因此對這種符咒奇象,他們都感到神秘之極,有種高深莫測之感。 就在賈天龍暗中竊喜,而七玄門這邊面面相覷之際,等待渾水摸魚的韓笠倒是不覺意外。他恐怕是整座山峰上,除了侏儒外,唯一對法術有所了解的人。自從掌握火彈術,他就知道世俗的武者,除非可以以武入道,不然是無法抗衡修仙者的。 此時他暗自運起天眼術,探查侏儒。只見金芒的下面,在侏儒的身上,飄動著一些若有若無的淡薄白光,若不是存心去找,恐怕一時半會還注意不到。這侏儒,竟是一個法力比韓笠低得多的修仙者,估摸只有煉氣兩三層的樣子。 見此情況,韓笠心下大定,覺得自己勝算很高。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彼匀绱酥斏魈讲椋彩菗某霈F(xiàn)脫離原著的烏龍事情,一旦這侏儒法力與自己相當,估計待會自己就要陷入苦戰(zhàn)了?,F(xiàn)在好了,看來自己不但掌握了神秘小瓶,這氣運似乎也和原著的韓立相當啊。說來他還真有些慶幸,自己竟然可以修煉,這一度讓他興奮了好些天,差點睡不著覺。 回過神來,韓笠望了一眼王門主,只見他神色陰沉,正和身側三位眉目間有滄桑感的師叔商量著什么。 而金光上人怪笑聲又起,只見他哈哈大笑中把頭顱往后一仰,鼻孔沖天,飛揚跋扈地叫道“本上人站在原地不動,讓你們隨便攻擊,如果有人能破了本仙師的金剛不壞功,那么本上人饒你們一條小命也未嘗不可?!闭f完又是一陣囂張的大笑。 此番話,徹底激怒許多七玄門弟子,立刻就有數(shù)名武功強悍的,想要向侏儒沖去,但都被王門主給制止了。王絕楚一揮手,把那還在場上的護法招了回來,接著對身旁三個師叔中的魁梧漢子低聲說了幾句話,那漢子點點頭,便昂然一步一步走到了侏儒跟前。 侏儒看著面前滿臉絡腮胡子的漢子,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的目光。 他天生身材殘缺,從小就被人恥笑,心理逐漸扭曲,自然對那些身材高大和長得威猛之人,尤為憎恨。他已經(jīng)在考慮,該用何種殘暴的手段來折磨對方了。 別看這魁梧漢子一臉絡腮胡子,就以為他是一名莽漢,其實他心思細膩,曾經(jīng)殺敵無數(shù),面對這奇怪的金罩,自然不會貿(mào)然出手。只見他仔細打量一下金芒,又看了一眼金芒中的金光上人,裂嘴一笑,忽然伸出兩根手指在金罩上輕輕彈了一下,發(fā)出“當”的一聲清響。 這漢子的輕佻舉動,讓金光上人勃然大怒,他陰森說道“你這莽漢,是想讓本仙師早點打你投胎??!” 漢子聽聞此言,神色未動,反而一跨步,到了侏儒的側面,再一抬腿,又到了侏儒的背后。 就這樣,此漢子以金光上人為中心,兜起了圈子,而且步子越邁越大,轉(zhuǎn)圈也越轉(zhuǎn)越快,眨眼間身形已模糊一片,無法看清。 金光上人被對方給繞得頭暈腦漲,心中怒火更盛,他不假思索地往懷內(nèi)摸去,似乎要取什么東西出來。 正在繞圈的絡腮胡子,猛然張口長嘯起來,那聲音似龍吟虎嘯,雄厚長久,震得落日峰上之人兩耳嗡嗡直響,連附近樹上的枝葉都微微顫抖。金光上人聽聞此嘯聲,更是不堪,被震得手腳無力,手伸進了懷里,竟一時縮不回來。 突然間,從漢子身上傳來了噼里啪啦的關節(jié)爆響聲,這聲音清脆而又響亮,并且越來越急,最后竟如狂風暴雨一般接連響起。 漢子在又一次轉(zhuǎn)到侏儒的身前時,身形停了下來,關節(jié)爆響聲同時嘎然而止,身軀不知何時比原來暴漲了一圈還要多,胸膛手臂上的肌rou,更是高高凸起,看起來如同生鐵鑄成一般的黑亮。 金光上人得此喘息之功,終于從懷內(nèi)拿出了個通體黝黑、其上貼著一張符紙的長條形木匣。 還沒等侏儒撕開符紙,巨漢已伸出了蒲扇一般的大手,毫不客氣的在金罩上狠狠地砸了一拳,打得金芒一陣的晃動變形,令侏儒身形不停的搖晃,無法安穩(wěn)的撕下符紙。 金光上人心里有些駭然,他可深知身上金罩的威力,這漢子竟能把罩子打的變形,那要需要多大的神力?他心里的輕視之心不由得收斂殆盡,手上撕扯符紙的動作更快了幾分。 “撕拉”一聲,符紙終于被他扯了下來。 金光上人才剛露出喜色,就聽到“砰”“砰”的撞擊聲,接連不斷的從罩子上響起,讓他的身子也隨之晃動不已,最后竟然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倒。這卻是巨漢手腳并用,對著金罩發(fā)起了狂風般的急促進攻。他身上的光罩,如同被捏的面團一樣,正隨著對方的拳打腳踢,而不停的凹進凸起,彎曲變形,似乎隨時可能粉碎破裂掉。 看到這一切,他臉色大變,再也無法保持仙師的風度,手忙腳亂的開始了掐咒念決??上г诨艁y中他錯誤百出,一點效果也沒有,那黑匣紋絲沒動。 金光上人的狼狽狀況,韓笠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心下暗笑的同時,也暗暗告誡自己,今后不論什么戰(zhàn)斗,都要全力以赴,絕對不可輕敵大意。古話有言“獅子搏兔,亦盡全力?!毕雭碚f的就是這個道理。 而看著這一切的賈天龍,則有些愕然了。他在為金光上人白癡行為而無語的同時,也為王絕楚這位師叔的武功而震驚。他以前可親自測試過這金罩威力,堪稱刀槍不入,水火不浸,猶如金剛不壞??涩F(xiàn)在,它竟在被打得變形,這太不可思議了! 再一想到對面還有三個這樣的高手存在,賈天龍對自己答應對方的死斗,有些懊悔。難怪對方這么信心十足地要求死斗了,換了自己,恐怕也會迫不及待地要求血斗吧。 想到這里,賈天龍看了看處在了下風的侏儒,他在考慮,是否應該派人幫助一下這位大牌的仙師了,免得他連拿手的飛劍術都沒有使出,就這樣稀里糊涂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