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意外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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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fēng)習(xí)習(xí),小鳥“嘰嘰喳喳”聲中,沈云踏著蓬松干枯的松針,哼著無名小調(diào),緩步走下山來。 他的腰上別著一把柴刀,肩上挎著一張簡陋的小弓。 弓是有天心血來潮用一截白樺木樹枝做的,由于箭只是竹子削制,所以這張弓目前為止尚未建功,只不過練練手玩罷了。 他的肩膀上扛一根短棍,上面掛著三只野兔和一只野雞。 野雞很少捕獲,今天的運氣還算不錯,要知道,這些都是銀錢?。?/br> 想到幾天前販賣野味的事,沈云便一陣好笑。 那天提著自己編織的關(guān)有四只野兔的竹籠,拎了兩只野雞,便去關(guān)樹鎮(zhèn)的“迎客來”酒樓販?zhǔn)邸?/br> “野兔八文錢一只;野雞十文錢一只。” 沈云十分輕易的就從掌柜手里,取得五十二文錢,而且掌柜還說了,以后有野味的話他家還收。 想著自己能夠賺錢生活,沈云心里美滋滋的,一臉喜色離開酒樓。 卻不想,剛走出大門,就發(fā)現(xiàn)被包圍了。 那是三個和他差不多年紀(jì)的小孩,其中一個略微大點,大概見到他從掌柜手中接過銅錢,這三個小子都不懷好意的打量著他。 跑? 這是沈云想都不用想,就冒出來的主意,不過最終沒那么做。 “各位兄弟,在下初到貴地,不知三位兄弟是哪個堂口的?”沈云面無表情一拱手,淡淡的問道。 三個小鬼頭哪見過這等陣仗,頓時愣傻了眼,一起期期艾艾的答不出話來。 沈云裝模作樣搖了搖頭,也不去理會,大搖大擺的朝著山腰上的翠玉堂方向走去。 幾個小鬼面面相覷,雖有心欺負(fù)下沈云,不過看他的模樣和離去的方向,又擔(dān)心是翠玉堂的人,那可惹不起。 “還是大幫派人士夠威風(fēng)啊,希望來年一切順利,以后就風(fēng)光了?!鄙蛟频男睦镄﹂_了花,同時心中又暗暗警覺。 于是,從此以后,每次去鎮(zhèn)子里出售野味、購買糧食雜物,都會選擇天蒙蒙亮?xí)r就去,也再沒遇到過那幾個孩童。 “快到家了。” 抬頭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溪塘,沈云心滿意足,想想半個月前的日子,簡直就是噩夢,還是如今自在,無憂無慮。 臨近溪塘,沈云忽然立定腳步,眼神驚疑不定的打量著塘邊,泛黃的柳樹下似乎趴著一個人? 難道喝醉了?看裝扮又好像是個女人? 沈云眉頭緊皺,觀察良久,還是決定前去看看,于是小心翼翼的靠近。 那名女子身穿日月藍(lán)衫,頭發(fā)上系著根粉紅色的絲帶,斜插一根碧玉發(fā)簪,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不會是死了吧?!鄙蛟戚p聲的嘀咕了一句。 想到死人就心里毛毛的,雖然早見過不少死人,但這么一個人在曠野,遇到死人依然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四周打量一下,原野上空空蕩蕩,稍遠(yuǎn)處的官道上也沒幾個行人。 臨近午時的太陽,懸的老高,強烈的光線照射下,沈云膽氣壯了不少。 愣愣的瞧了一會,那女子依舊一動不動。 沈云這才放下獵物,鼓足勇氣靠近女子,輕輕的觸碰了一下那名女子的手背。 入手冰涼一片,心中暗嘆,再嘗試著搖了搖“嗨,醒醒。”女子毫無反應(yīng)。 想了想,又使勁的將那女子翻過身來,伸手一探對方的鼻息,可惜毫無聲息。 只見這名女子大約二十來歲年紀(jì),一副少婦打扮,其五官長的極其精致,生前顯然是個十分漂亮的女子,至少沈云見過的人中,還沒誰比的過她。 女子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上沾著露水,雖然臉色十分蒼白,但看上去依然栩栩如生。 “這么好看一個人,怎么就死了呢?!?/br> 沈云不死心,探手過去看看對方有沒呼吸?又將耳朵湊過去聽聽還有沒心跳?不過卻是枉然。 其實先前就發(fā)現(xiàn)女子的身體有點發(fā)硬,應(yīng)該早已死去,這么做,只不過尋個安慰罷了。 “早上上山時,這里還沒人啊……應(yīng)該是我在山上這段時間來的,卻不湊巧沒了?!?/br> 沈云四處張望了一下,附近并沒什么人。 于是打算盡快將她埋掉,不然被別人發(fā)現(xiàn),終究是個麻煩。 “我給你磕頭了,一定不讓你曝尸荒野,放心的去吧?!毕氲剿勒邽榇螅蛟乒ЧЬ淳吹目牧藥讉€頭,默默念道。 他并不想動死者身上的東西,包括那個看上不錯的碧玉簪。 不過,當(dāng)他見到女子腰上,掛著的那個巴掌大小黃色小布袋時,心中微微一動。 小布袋很像針線包,看其布料質(zhì)地大概是絲綢,關(guān)鍵是做工太細(xì)致了,居然看不到一絲針腳的痕跡? 這怎么可能? 想了又想,終于抵不住好奇心,嘴里念叨“罷了,還是收個小布袋做工錢吧?!?/br> 說著,才伸手將這個黃色小袋摘了下來。 袋子入手光滑,微微鼓起,里面應(yīng)該裝了東西。 單手托著布袋,再次仔細(xì)的瞧了瞧,仍然沒發(fā)現(xiàn)任何針線印跡。伸出右手一拉袋口嫩黃色的絲帶,朝里一瞄,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 沈云一臉古怪,撓了撓頭,干脆將袋口朝下一倒,結(jié)果“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掉了一地。 瞧著倒出來的碎銀子、小刀、泛黃的舊書和小竹簡一般的玉佩,沈云張口結(jié)舌,一臉難以置信之色。 明明剛才小布袋在手上輕飄飄的,怎么里面有這么多東西? 還有,小刀的長度和那本舊書的尺寸,明顯要比布袋大上不少,怎么放進(jìn)去的? 傻乎乎的拿起那本書,比劃來比劃去,咧嘴一笑“難道是個變戲法的?” 印象里,只有玩戲法,才能從一塊手帕里,變出個什么鳥來。 又試著把拇指大小的玉簡放進(jìn)布袋,卻發(fā)現(xiàn)這個袋子,就如同封閉了入口似得,無論怎么努力也塞不進(jìn)去,就連他想把手指伸進(jìn)去,也好像被什么阻隔住一般。 “真是怪事?!鄙蛟茡u了搖頭,隨手將布袋和玉簡丟在一旁。 掂了掂銀兩,大約二兩許,同樣先放在一邊。 拎起那把小刀,刀子造型奇怪,準(zhǔn)確來說這很像一把縮小了的微型小劍,大約三寸來長,這么小就看起來怪怪的,既不像刀又不像匕首,更不算劍。 “小劍”的表面猶如一汪秋水,光亮照人,一眼看去就隱隱覺得不是凡品。 取過短弓,手持小劍在弓端處,輕輕一削。 “嘩”的一聲輕響,居然輕易將老樺木樹枝削落一塊。 沈云呆呆的看著弓端處那平滑的切口,心里一陣古怪,居然這么鋒利?這太不可思議了。 “吹毛斷發(fā),削鐵如泥?!闭f書人口中的這個詞,一瞬間在心目中變的具體起來。 “削鐵如泥……”沈云眼露疑色,自言自語。 真的假的?這一刻心中尤為好奇。 最終抵不住誘惑,取出腰上的柴刀,拿了小劍,對著柴刀前段輕輕一揮。只聽見“嚓”的一聲,柴刀前段一小截應(yīng)聲而落。 “不可能!”沈云霍然站起身來。長吐口氣,一臉驚奇,難道說書人說的都是真的? 激蕩的心情,好一會才平緩了些。 將小劍放于一旁,取過微微泛黃的舊書來。 “赤……什么來著?看著好面熟啊?!鄙蛟凄止镜?,翻看書頁,只見里面有些頁面上繪制著十分簡單的人形,還標(biāo)示了經(jīng)脈和一些小箭頭。 “難道是內(nèi)功心法?”沈云又激動起來,將書多翻看幾頁,只是正文絕大部分是文字,幾乎都不認(rèn)識,偶爾認(rèn)識幾個字,也看不出是什么意思,感覺生澀難懂。 唯一能看出的只有行氣路線圖,標(biāo)注的清楚。 “就算是本武功心法,不能完全認(rèn)識字,也沒用啊。”沈云暗嘆口氣,旋又興奮起來,想想一個擁有神兵利器的人,她的功法,那一定是高深的功法。 “等以后把字認(rèn)全,再說吧?!鄙蛟埔荒樒诖⑽Ⅻc頭。 將這幾件稀奇古怪的東西,全部包入自己的錢包,藏于懷里。 鋤頭就在溪塘岸邊,這是平常下午沒事時,在附近開荒用的,畢竟這里泥土較軟,水源又近,適合種蔬菜,不想今天倒剛好用來挖坑。 忙活了近半個時辰,肚子早餓的咕咕叫了。 這才將那名女子葬下,由于坑挖的不夠深,基本上就是用土堆了一個包。 沈云再次對著土包,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這才洗凈了手,將地上早被太陽曬的歪頭倒腦的獵物拿上,朝山神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