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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柳總的分析,不過我們已經分開了,不用再細究?!敝x塵宥說,“吃飯?!?/br> “對對對,咱們不說前任,下一個更好。謝總,那酒你還沒喝,咱們走一個?!?/br> 謝塵宥說:“一會兒要開車,不喝了?!?/br> 國慶前一天,到處都是逃離城市的車輛,好在交警疏通到位,路上不算太堵。謝塵宥七點半出發(fā),開到林溫所在小區(qū)的時候大概八點十五。 他帶了一次性鞋套,用收納箱收拾好剩余行李,下樓時才剛過八點半。 將收納箱放在后備箱里,謝塵宥驅車離去,并未逗留分毫。 自此,謝塵宥和林溫徹底斷了個干干凈凈。 恰恰好在三年前定下合約的這一天。 一切好像冥冥中自有定數(shù),兩人相識三年,糾纏三年,最后分道揚鑣。 回到家后,謝塵宥洗了澡,從冰箱里拿出一聽柳鶴年帶來的啤酒,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茨——”一聲拉開易拉罐,喉結滾動,酒液入喉。 他背靠在藤椅上,脖頸后仰,三年來第一次有閑情逸致享受這傍晚的靜謐時光。 秋風拂來,吹動他半干的頭發(fā),謝塵宥大半個身子都沉沒在陰影中,看起來仿佛要與黑暗融為一體,卻罕見的透出一點微弱的……朝氣和生機。 從現(xiàn)在起,他只是謝塵宥。 第5章 第二天,謝塵宥的生物鐘六點準時叫他起床。 一個人的生活總是閑適中帶點懶散,他洗漱過后隨便吃了點水果,隨后打開電腦檢查昨天的郵件。 估摸著早上吃的東西消化的差不多,謝塵宥下樓跑步。 他本來想給家里裝一臺跑步機,但總的來說這個屋子還是偏小,再加上小區(qū)里的健身房器械很全,謝塵宥就沒買跑步機。 今兒是國慶第一天,謝塵宥休假。前兩年這個時間的他已經跟林溫坐上去外地游玩的飛機,壓根不用思考‘今天干點什么’這個問題。 不過閑適也有閑適的好處,謝塵宥洗了澡后,坐在沙發(fā)上一邊擦頭發(fā),一邊看寢室群里的消息。 【希望謝神早日成為富豪帶我飛】 ——這群名字也不知道什么被改的,謝塵宥記得前天看還是【這算法和論文什么時候是個頭】。 他們寢室四個人,只有謝塵宥沒有讀研,大四就開始跟兩位學長創(chuàng)業(yè),最開始是做游戲系統(tǒng)優(yōu)化,臨近畢業(yè)前積攢了第一桶金后,謝塵宥提議大家放棄游戲這個端口,主要研究卷積神經網絡算法——這在兩年前來說,是一個非常大膽的提議。 畢竟研究深度學習算法已經到‘搞科研’的范疇,而不是‘搞應用’的圈子。 搞應用有無數(shù)好處,比如周期短、成品效果明顯、投入市場回報率高等;但研究算法……很容易算幾年進入死胡同,竹籃打水一場空。 更別提,當時這個概念在國內科研圈子還未興起。 謝塵宥也沒有特別理想主義的滿腦子‘搞算法’,他跟兩位學長說的是:“如果一年內,卷積神經網絡的概念在計算機視覺,圖像分類、目標檢測、圖像語義分割等方面均做不出成果,咱們再繼續(xù)轉做游戲?!?/br> 他們有錢、有底氣去做一年的‘探路行動’。若是個死路的話,他們還可以重來。 誰也沒想到,當初那么冷門的一個概念,在兩年后已經成為計算機應用方面的‘頂梁柱’。而三人創(chuàng)辦的‘有象’公司也因此水漲船高,在去年后半年訂單不斷。 后來,柳鶴年不止一次說:“誰能想到卷積神經網絡現(xiàn)在這么熱門,幸虧咱們研究得早。雖然咱們手里只有十二個專利,但就這十二個專利,就在短短半年內,讓咱們公司在這寸土寸金的寫字樓里擁有整整一層辦公區(qū)域。我覺得不出五年,咱們公司就能上市——到時候咱們身價可得十億起步了。多虧了謝總,如果當時提出這個建議的是征兒,我一定雙手雙腳反對,但謝總說的,就算咱們撞個頭破血流,我也得跟著試一試?!?/br> 齊征也說:“你個柳狗光會踩我。不過也確實,我比不上咱謝總。我記得咱們那個很厲害的段教授,都跟著他們班同學叫謝總為‘謝神’來著。謝神高中還拿了IMO金獎,得了滿分啊?!?/br> 謝塵宥則說:“咱們公司能做起來,主要是三個人共同的努力,不然只有我一個人想算法,不過是獨木難支?!?/br> 要不是柳鶴年和齊征專業(yè)能力過硬,他們也不會只用一年出頭的時間就做出成果,搶占先機。 至于放棄一切紅利來研究‘卷積神經網絡算法’,謝塵宥其實早有想法。而他又在合適的時機,遇到了兩個十分靠譜的隊友,才能成為這方面的領跑者。 畢竟,在諾伊曼提出電子計算機存儲程序原理后,至今已有七十多年。計算機技術在此期間已經發(fā)展得不能再成熟,存儲、計算、交互已經不能滿足人類的日益增長的需求。 而現(xiàn)在是一個大數(shù)據的時代,對數(shù)據的深度挖掘和分析——讓電子計算機更加智能的工作,已經不只是一個人的期待。 有象公司基于謝塵宥寫得算法所推行出的產品,也從一年前的無人問津,到半年前的‘萬人空巷’。 在這個機遇與挑戰(zhàn)并存的時代,謝塵宥和他的兩位合伙人,成了‘第一個吃那雙螯八足、面目兇惡的螃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