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或許這便是從骨子里就開始惦記的東西吧。 .......... 與此同時,同樣的疑問發(fā)生在章臺宮中 雖然知道自己父皇對當初的呂不韋深惡痛絕,但扶蘇依舊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父皇不怕再出現(xiàn)一個呂不韋?” 嬴政只是笑了笑,抿了一口茶,看著茶杯中的茶葉飄蕩著,如同零碎的一葉扁舟。 “怕?” “朕什么時候怕過?!?/br> 他手攏著,神情寡淡:“再者說了,如今的商賈可沒有那個地位?!?/br> “我看似提升了商賈們的地位,但同時也限制住了他們的發(fā)展?!?/br> “他們掙得越多,繳納的賦稅越多,國家的發(fā)展也就越快,他們的實力永遠趕不上國家的實力,這是其一?!?/br> “其二么....” 說到這里,嬴政突然笑了一聲:“你覺著你那個小心眼的老師,如果惦記上某個東西、某個人,會讓他過的那么愉快么?” “我想,你老師的上奏折子馬上就要來了。” “說的便是如何限制商賈們納稅的事情?!?/br> 他瞇著眼睛:“陳珂這種人,就像是一頭倔驢,又像是一頭兔子?!?/br> “倔驢是你抽他多少鞭子,只要他認了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改變?!?/br> “兔子是看似柔和,但力能蹬鷹。” “想要駕馭陳珂這種人,你要知道如何輕重緩急、他軟硬不吃、置身事外,你只能夠以情為引、讓他自己去看不慣一些事情?!?/br> “唯有如此,他才會去做你想要讓他做的事情?!?/br> 聽到這話,扶蘇猛地一愣,繼而說道:“父皇的意思是.....” 他抬起頭,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父皇難道早就想改革商賈的賦稅,又想收拾那些商賈,但是卻沒有其他辦法?!?/br> “因而才如此?” 嬴政隨意的點了點頭,杯中茶已然喝光,他不著痕跡的換了旁邊的一杯酒:“不錯,但想的不夠深入?!?/br> “我不是要動商賈,我是要令大秦的經(jīng)濟活起來?!?/br> “陳珂懶得改革經(jīng)濟的體系,但他卻看不慣商賈?!?/br> “因此若有了提高商賈地位的政策,他必然是要拿出來對付商賈的政策,拿出來了對付商賈的政策,之后又會有新的麻煩?!?/br> “人不就是如此么?” “尚且未曾卷入一件事情的時候,你的身上永遠是干干凈凈的,可一旦你踏入了這個事情當中,你便短時間內無法抽身了。” “因為所有的事情會如同蛛網(wǎng)一樣,千絲萬縷的纏繞在你的身上?!?/br> 嬴政的神色帶著些許哀傷,他看著扶蘇說道:“扶蘇啊,我雖然這一兩年聯(lián)系你老師教授我的太極拳法、也經(jīng)常按照他的法子煉體,但我卻能夠感受到?!?/br> “我過往損傷的身體已經(jīng)無法彌補?!?/br> 他輕聲說道:“我尚且不知我還能夠活多少年?!?/br> 嬴政苦笑一聲:“即便無且、陳珂多次與我說,我尚且還能夠活他個二三十年,但我卻總是擔憂。” “陳珂忠心日月可鑒,他對大秦絕對沒有什么二心?!?/br> “可問題是,他太懶惰了。” 嬴政背著手說道:“如今朕在的時候,他尚且不想理會眾多的事情,更遑論是換成你在位的時候?” 他啞然一笑:“只怕屆時陳珂會直接找個山頭鉆進去,或者整日在自己的府邸里不出去吧?” 扶蘇低著頭,聽著嬴政說著。 聽著聽著覺著有些不對,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嬴政手中的酒杯:“父皇,您怎么又開始飲酒了?” 他扶額:“老師不是說過,您現(xiàn)在的身體不宜飲酒,否則會對壽數(shù)有礙么?” 嬴政輕哼一聲:“他不讓朕喝,朕就不喝了?” “若無杯中酒,如何調理天下事?”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嬴政也是當真沒有在飲了,只是說道:“所以朕希望能夠還在的時候,多做一些事情?!?/br> “這樣日后你們也能夠少做一些。” “如今有朕頂著,天下何人敢置喙朕的決定?天下何人敢反對朕?” “所謂的祖宗之法、所謂的禮,在朕的面前,什么都不是?!?/br> “朕乃始皇帝,朕之所言,便是祖宗之法、朕為始皇帝,朕之所言,便是祖訓?!?/br> “朕之所言,便是禮。” “扶蘇,你明白么?” 扶蘇彎腰,輕聲道:“父皇,兒臣明白。” 他嘆了口氣,心中其實知道,他父親擔心的不是他這個兒子,擔心的是他的那個老師。 年紀越來越大的嬴政并沒有和其他君王一樣,懷疑自己臣子的忠心。 他只是開始不受控制的擔憂起來自己走后,自己的臣子該如何,擔心自己的臣子與自己的兒子若有政見不同該如何。 一時之間,扶蘇不知道是該為老師開心,還是該為自己默哀。 ......... 會稽郡 章邯、趙佗已經(jīng)是進入了會稽郡城中,而鄭太東等人早已經(jīng)是被抓捕到了大牢中,等候發(fā)落。 楊天翼笑著看向兩位將軍說道:“兩位將軍,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br> 章邯連忙走到楊天翼面前,楊天翼既是百家宮出身,又是丞相陳珂的弟子,更是如今的會稽郡守、會稽郡通判,地位不知道比他這個將軍高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