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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師:“那你打得過我?” 楊川攤手,理所當然道:“我只是摸清了你的路子,可我沒說打得過你啊。” 洛放對他用的是“我”的自稱,態(tài)度看上去十分自然親近,楊川也表現(xiàn)得十分放得開,看得出來兩人的關系熟稔。 宋書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圍觀,始終沒有開口說話,見此掐了下宋師掩在袖口下的手腕,在他看過來后瞇眼表示疑問。 宋師眼神回視:你看我我怎么知道?一個個都跟洛放有舊交情,我還想問你們呢? 書里會寫宋書和洛放相識的經歷,卻不會寫楊川和洛放又是什么時候認識的,看樣子明顯在宋師之前,至少這一個月來,宋師都沒見過楊川結交了誰。 果不其然,楊川看見景休跑了,大失所望,這才想起要解釋一番:“說起來,也不用這么拘謹,方文,宋大人如今是我大哥,他可比我厲害多了——宋哥,我先前也沒提過。我與三殿下早就相識,只是他是大忙人,不常相見罷了?!?/br> “哪里的話,”洛放等他說完了,才如沐春風地笑說,“三全要是相邀,豈會不應?” 兩方人各自心懷鬼胎恭維了幾句,除了楊川這個心眼大的馬大哈,連章五都聞到了氣氛不對味兒,好在很快宋書便適時地插話進來:“多謝太子殿下昨晚相救之恩,回府后必定備禮厚謝?!?/br> 這話倒是和宋師昨晚說的有異曲同工之處,洛放因而瞥了兄弟兩人一眼,并不強留,只說:“相識即是有緣,我愿和宋大人也做個朋友,既是朋友,便不必言謝?!?/br> 宋師:“……”誰要跟你做朋友。 疲于奔命的一夜終于過去,回去的路上宋書沒能抗住疲憊,再次睡了過去,宋師下馬車時也哈欠連天,路過前面,見章五從馬車里鉆出來,而他家公子不見人影,便問:“小五,二公子呢?” 小五苦著臉小聲說:“二公子睡過去了——” 他不忍心叫醒,宋師也不忍心。 沒辦法,最后又是宋師把人抱了回去。 興許是對他的氣息已經十分熟悉,宋書原本被他一抱還會緊繃的身體放松了許多,沒有要醒過來的征兆,宋師把人放回廂房,自己也回去洗了個澡,神清氣爽地繼續(xù)睡了一覺。 再醒來已經是下午,演武場上人影翩飛,宋師穿戴好了開窗一看,章五又蹲在對面院子的門口畫圈圈,演武場上打得火熱,楊川瞥見他,高興地喊:“宋哥!打架不!” 被他打得滿場亂竄雖然沒有被碰到一根頭發(fā)絲也依舊十分狼狽的景休也看過來,滿臉的冷漠都崩塌了,眼睛里寫滿了四個字: 公子,救命。 宋師:“……” 他又面無表情地把窗戶關上了。 一個月來這樣的場面他屢見不鮮,景休打不過楊川,但楊川也打不到他。楊川對他的興趣始于那句激怒人的經典名言,從那以后每天都要來找景休打架琢磨功夫招式,至于終點…… 暫時不在眼前。 經歷過昨天一整天的驚心動魄,他倒是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當然,能安靜點就更好了。 第二天,宋書坐上了馬車回京,因為出了上次的變故,靖康王十分焦慮,他人還在“重病”期間不能前來,便催促兩人快些回府,然而宋師還在“就職”,皇帝肯定還派人盯著他,他無法回去,宋書便依舊是一個人回京。 只不過這次帶上了靖康王送來了的好幾支王府暗衛(wèi)。 就這一段路,這回他們走陽關大道,不至于再出事了。 宋師把他送到門口,見他修整了一天又恢復了精氣,只是沒和之前一樣一天天地裝柔弱給他惡心受了,這副在其他人面前清清冷冷的樣子倒是看著正常多了。 他指了指宋書腰間的扣子:“沒系好?!?/br> 宋書沉默著低頭調整腰扣,宋師看著他柔順劑的發(fā)頂,心生感慨:幾天時間,他就把這些事兒都給坦白了。 他沒忍住伸手揉了一把宋書的頭,宋書被他揉得動作一頓,面無表情地抬眸看他:“你做什么?” “沒什么?!?/br> 宋師松開手,見他折騰半晌腰扣都沒系好,于是低頭幫他系起來,突兀道:“若你能金榜題名,我回京看你騎馬游街?!?/br> 宋書看著他手指在自己腰前的扣帶上穿梭,頓了頓,道:“特意來看?” 宋師:“特意來看。” 他見宋書表情沒什么變化,忍不住道:“你不高興?” 宋書卻答非所問:“我興許只能中個探花?!?/br> 宋師:“為何?” “你知道古往今來,皇帝一般都欽點誰來做探花嗎?” 宋師挑眉:“誰?” 宋書道:“做文章最厲害的前三個里,長得最好看的那個?!?/br> 所以探花不一定是比狀元榜眼更差,說不定人家是才貌雙全。 “還有這種講究?”宋師笑了,“所以?” “中個探花,就不算金榜題名?!?/br> “……”宋師疑問:“哪里不算?” “在我這里不算?!彼螘涞?,“我要做就做第一,不是第一,就不算最好的?!?/br> “你這樣一說,我覺得你是探花的可能性反而是最大的,”宋師幫他系好了帶子,在他腰上順手拍了拍,聞言傾身在他耳邊笑道:“那行,探花郎,你有沒有‘金榜題名’,我都去看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