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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下夜?!苯獮懮鷮⒛饶劝l(fā)來的照片放大?!案鶕?jù)我的推測,她大概會在家睡一下午,我跟她約個晚餐?地點定好后叫你過來?不想見面的話隔著擋板一起吃飯?” 喬瑾瑜搖頭。 “沒關(guān)系,只要她過得好就夠了。我可以把給她的禮物寄到你們學校嗎?” “行,我想辦法。那你呢?你的生日是什么時候?” “我嗎?我大部分時間都過陰歷生日,陽歷的話是二月二十一?!?/br> 二月二十一,姜瀾生大腦飛速轉(zhuǎn)動,那天他應(yīng)該—— 前一天是夜班,那么他當天下夜后直接趕到了喬瑾瑜家睡覺,起來后吃的是阿姨做好的飯,和喬瑾瑜打游戲,又一起健身,當晚睡在喬瑾瑜家,第二天精神抖擻的去上班。沒有祝福,沒有禮物,也沒有蛋糕。那天對于姜瀾生而言是再平凡不過的一天,對于喬瑾瑜來說也一樣,沒有任何人為喬瑾瑜來到人生的第二十二個年頭表達喜悅。 “沒關(guān)系,”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暴露出什么信息,還是喬瑾瑜開口安慰。“連我自己都忘了?!?/br> “明年,明年我肯定會記得?!?/br> 直到姜瀾生拎著保溫杯坐進卡羅拉才收到蘇越的回信,蘇越從來沒打算在任何人面前隱瞞過和歐陽瑾的關(guān)系,見到他問直言已經(jīng)請好了假,當天會去歐陽瑾家做晚餐并慶祝生日。來自兩位成熟大人的狗糧真好吃。姜瀾生收起手機,無比寒冷無比孤獨地驅(qū)車回寢室。 喬瑾瑜殺青那天姜瀾生想方設(shè)法哄騙陳赫門到感染科再次檢測血樣。這次排隊排得比較早,下午不到兩點鐘就已經(jīng)拿到檢測結(jié)果。還是陰性,心中揣揣的陳赫門終于徹底放心,發(fā)誓從此潔身自好,當著他的面把所有交友軟件全部卸載,期間順便給他看了眼被塞進黑名單的那個艾滋確診的女人。回去的路上又接到快遞電話,他讓陳赫門在車里等,自己去校內(nèi)快遞點拿到個包裝精良的包裹,這回換陳赫門開車,他在副駕拆快遞,里面是喬瑾瑜定制的刻字胸針。 “喲,蒂芙尼的。”老陳瞄了眼。“生哥你不夠意思,談女朋友也不告訴我?!?/br> “別鬧,別人送歐陽姐的生日禮物?!?/br> “內(nèi)個外科的大魔王?就送這個?他們外科月薪怎么著也得四五萬吧?” “別拿你們私人醫(yī)院的標準往我們普通三甲身上套,醫(yī)生很辛苦的,賺的也沒多少。” “我懂了,怪不得他們都管醫(yī)生叫白衣天使,燃燒自己照亮別人,cao著賣白粉的心賺著賣白面的錢。” 姜瀾生鄧布利多式搖頭:“少爺,三年已到,我接您回去繼續(xù)過不食人間煙火的富二代生活。” 陳赫門憂傷地笑笑,倒車入位動作熟練。 “你說人活著有什么意思呢,上學的時候拼命學習,然后畢業(yè)找工作,老板用丁點錢就能買你一個月的生命,然后再生下一代韭菜,等著成熟后再被人花錢買命。” 陳赫門除了在剛上大學的時候會無意中炫富之外,都很注意聊天時的尺度,只有在姜瀾生面前才放松些許,也不怎么注意措辭,因為只有姜瀾生知道陳赫門的金錢觀跟自己完全不同,也知道陳赫門在他面前表達很多看法的時候都沒有惡意。 “好在你父母給你創(chuàng)造了不用被人用丁點錢買走生命的條件?!苯獮懮弥斩Y物下車鎖車?!懊刻煲粋€跟自己和解的小技巧?!?/br> “不成為被買命的受害者就只能成為買別人命的加害者,我是個屠夫,我滿手鮮血。” “行,”他拍拍陳赫門的背?!熬S持這個狀態(tài),會有meimei愛上你。” “我也覺得這個狀態(tài)非??梢?,不過我還有另一件事想跟你說,生哥,你愿不愿意畢業(yè)以后來私人醫(yī)院工作?我家有錢,有人脈,你認真,有能力,先來私人醫(yī)院練幾年,牛逼以后給我家當私人醫(yī)生怎么樣?” 姜瀾生與陳赫門對視,在對方那雙眼睛里看不到任何開玩笑的成分,不知道為什么歐陽姐那句‘都是假的,都是演出來的’又在他的腦海中翻涌,然后是喬瑾瑜平靜溫和的、在戲外幾乎沒有任何起伏的眉眼。 “謝了兄弟,再多說就rou麻了?!苯獮懮]上眼,再睜開,同樣認真地說:“但是我更想跟你當一輩子的兄弟,用感情,而不是用合同維系關(guān)系?!?/br> 似乎早已料到這個結(jié)果,陳赫門點頭,拖著步子回寢室叫外賣。 之后姜瀾生抽出時間回了趟家,把喬瑾瑜的禮物放在室內(nèi)上下樓用的那扇門門口,蘇越只要上樓開門就能看得到,又給蘇越發(fā)消息,麻煩對方在五月十三日之前拿著禮物去見歐陽瑾。他沒解釋是誰送的禮物,蘇越也沒問,只說必定送達。 天氣逐漸變熱,喬瑾瑜也終于殺青,兩個人再次恢復(fù)之前的相處模式,有的時候喬瑾瑜會在訓練的時候跟他開視頻,讓他看看劉巖劉教練的一對一精細指導,只可惜對方的身上再怎么訓練也單薄得像張紙,不怎么長rou。吃飯前后給他發(fā)消息似乎也已經(jīng)成為了喬瑾瑜的習慣,閑聊間姜瀾生得知雖然宋導這次的戲已經(jīng)殺青,但是喬瑾瑜又被宋導借給宋導的朋友黃導去排練話劇準備全國巡演,中間只有一星期的休息時間。 他只聽說過干演員這行不容易,每天通告一個接著一個,早起晚睡是常有的事兒,卻沒想到前陣子那么閑的喬瑾瑜現(xiàn)在會這么忙。他上網(wǎng)搜黃導的名字,彈出來的話劇名稱大多晦澀拗口,不過似乎有一票人非常愛好這口,網(wǎng)上評價十分兩極分化,覺得浪費時間的有,覺得有深度的也有,受眾面依舊十分狹窄。在此之前姜瀾生一直以為所謂娛樂圈就是那幾個天天挨罵的明星制造各種家事讓天下知一下,卻沒想到實際上從事演藝事業(yè)的人員相當眾多,而且大部分都沒什么名氣,褪去神秘的‘藝人’光環(huán),也只不過是身邊擦肩而過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