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不過人和牲畜的飲水倒是沒有問題。 旱災也僅限隴右和關中一塊,還有河西、河套部分地區(qū),河湟、漢中影響不大。 楊崢下令免除受災地區(qū)田賦,又營建新都以工代賑,百姓不僅能吃上飯,還能吃上河套、河西送來牲畜,情緒比較穩(wěn)定。 魯芝安撫關中調運四方物資,索靖組織災民,嵇康帶領一幫工匠和青營子弟規(guī)劃城池…… 三人各盡其職,龍首塬上短短一個多月就聚集了二十多萬民夫。 并且人數(shù)還在增加之中。 關中還算祥和,楊崢也就放心的領著大軍去討飯。 兵出北地郡,走河南地。 這時代的河南地還是天蒼蒼草茫茫的寶地,奢延水(無定河)橫貫東西,植被茂盛,土地肥沃,竟然還有幾個小湖泊。 一百多年后,匈奴后裔赫連勃勃的統(tǒng)萬城就是建在這條水域之上。 受旱情影響,奢延水成了涓涓細流,湖泊成了沼澤地,棲息著大片水鳥。 兩岸匈奴、鮮卑、羌胡的帳篷仿佛蘑菇一樣一片一片的。 “他娘的,關中大旱,他們這群崽子倒是安樂的很!”劉珩啐了一口,憤憤不平。 今年旱災,他家受到的影響最大。 一百多個姬妾,四十多個娃,全都張著嘴等著吃喝,勛田沒有收成,劉珩的這點俸祿有些捉襟見肘。 河南地里的羌胡匈奴就像地里的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仿佛無窮無盡一般。 乞伏部弄走了,又來了鐵弗部,鐵弗部沒清理干凈,不知從哪里鉆出羌人…… 這片區(qū)域非常廣大,秦國當然不可能掌握每一寸土地。 以前沒有大旱,他們往山里一鉆,土里一躲,五六千秦軍不可能找到他們。 現(xiàn)在大旱了,他們必須貼著水源。 楊崢望著帳篷和牛羊,感覺就像是在望著自己討到的第一口飯那么愉快,“你激動什么?你現(xiàn)在是將軍了,要講究吃相,別丟大秦的臉面,來人,去招撫他們?!?/br> 蚊子再小也是rou。 “領命!” 三個鷹揚郎將拱手而出,各領千余騎,從三個方向包抄了過去。 每過多久,一柱柱黑煙從河邊裊裊升起,接著便是苦寒聲。 兩名斥候奔來,“啟稟大王,他們不僅拒絕大王的招撫,還刀兵相向……” “所以你們就燒了人家的帳篷?”楊崢替斥候說完。 斥候一臉尷尬。 劉珩卻笑出了豬叫聲,“不愧是我大秦的將士!” 楊崢瞥了他一眼,“龐青帶人上去,不要放走了一人?!?/br> “唯!”龐青穩(wěn)重多了。 不過還未出馬,無定河河邊的戰(zhàn)斗便已經結束了。 三個鷹揚郎將仿佛三個狼群,瞬間就撕開了羌胡們的防御,分割包圍,仿佛只是在游獵。 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了,只能跪地求饒。 一個多時辰,三千多帳、近萬牲畜入賬,交由龐青處置,一部分安置在北地郡,一部分安置在武威。 楊崢望著玉帶一樣在草地上蜿蜒的奢延水,想要徹底掌握這塊土地,有必要修建一座縮減版的統(tǒng)萬城。 休整一日,補充水源,喂飽戰(zhàn)馬,第二日又向北而行。 沿途枯草漫天,大片的沼澤地。 如果沒有這場旱災,此地水草之豐美可想而知。 也難怪羌胡匈奴們一直惦記著,冒著被割韭菜的危險,也不愿放棄這塊土地。 黃河也成了小河,最淺處淹沒馬腹,大軍輕松渡過。 楊濟、楊囂兩人等候多時,早為大軍準備好了營寨和糧草。 “臣拜見大王!”二人單膝跪地。 朔方、九原安定這么多年,二人功勞很大。 漢末被毀壞的城寨體系被二人恢復,陰山西麓的雞鹿寨、高闕寨、窳渾城、廣牧城、受降城相繼被恢復,又設立窳渾都尉、廣牧都尉、渠搜都尉等控制黃河南北。 因此楊濟、楊囂的政績常為秦國之首。 “二位于此六七年,使荒域復為沃土,有大功于大秦于華夏也!”楊崢扶起兩人。 雁門、太原、定襄三郡之所以能在前面穩(wěn)如泰山,其實背后都是前后河套在支撐。 “此臣分內之事也,不敢言功!”楊囂拱手道。 弘農楊氏雖然左右逢源,但楊家的子弟的確出類拔萃。 楊囂、楊駿、楊濟、楊珧俱為一時之選。 “功就是功,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你二人鎮(zhèn)守邊疆有功,有何心愿,不妨說出來?!?/br> 有歸信城在北面為前哨,河套地區(qū)的地緣安全大為改善。 兩人在此地多年,無異于流放,是該補償他們的了。 楊囂一如既往的穩(wěn)重。 父親輕浮,兒子往往穩(wěn)重。 楊修狂浪,鐘會輕浮,兩人的兒子養(yǎng)子都比較穩(wěn)重。 楊濟卻欲言又止。 這自然逃不過楊崢的“法眼”,“文通可直言?!?/br> 楊濟拱手道:“屬下治理邊地多年,卻一直想為大王征戰(zhàn)天下!” “好!”楊崢順口就答應了。 楊濟原本就是將領,投奔夏侯霸。 晾了人家這么多年,也該給機會了。 再說秦國本來就是輪戍制度,將領和官員在一個地方太久,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