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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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師不以為意,大笑起來,向夏侯玄拱手道:“哎呀,兄長學(xué)識淵博,弟不及也?!?/br> 一個是朝廷撫軍大將軍,一個是朝廷大鴻臚。 斗木獬夾在中間,不覺臉上滲出冷汗,拱手道:“學(xué)生告退?!?/br> 夏侯玄略一點頭,斗木獬躬身后退。 司馬師眼角余光一掃,嘴角勾起一絲冷意。 “子元現(xiàn)在可說了?!毕暮钚?。 兩人都曾是浮華黨的魁首,又是姻親,當(dāng)年的關(guān)系非常不錯。 夏侯玄更是對司馬師脾性了如指掌。 司馬師笑了兩聲,“不愧是兄長,小弟此來,其實是為了令婿?!?/br> 在外人面前,司馬師總是一張笑臉。 不明就里之人,時常覺得如沐春風(fēng)。 就如同他的父親一樣,總是被認(rèn)為是忠心勤勉。 司馬懿再次拒絕皇帝賜下的九錫,讓朝野上下多了幾分期盼。 期盼他是再世伊霍。 “哦?莫非他犯了太傅的忌諱?” 如果司馬師是一道烈焰,夏侯玄就是一座冰山。 “兄長說哪里話?我亦是夏侯家的女婿,他也是夏侯家的女婿,怎么說都應(yīng)該照拂一二,楊興云先后剿滅冶無戴、迷當(dāng)十萬之眾,論功當(dāng)封千戶侯,可惜曹爽不識英雄,竟讓此等將才埋沒于邊鄙,豈不是令吳蜀笑我大魏無識人之明?”司馬師繞來繞去的。 不過夏侯玄已經(jīng)知道他話中的意思。 但凡被司馬父子盯上的,有幾個能善終? 司馬師道:“是以朝廷欲擢其為渤海太守,封金陽亭侯?!?/br> 夏侯玄冷冷道:“既然是朝廷意思,宣旨即可,何須問我?” “當(dāng)然要征詢兄長的意思,兄長若是方便,不妨去信一封,以免令婿生出不必要的誤會?!彼抉R師還在笑,但笑容里隱隱帶著一絲鋒芒。 第二百二十九章 內(nèi)變 楊崢覺得,現(xiàn)在的日子這么過下去也未嘗不可。 與土皇帝沒什么區(qū)別。 只要每年按時向武威上繳賦稅,陳泰也不會干預(yù)西平內(nèi)部。 一個涼州刺史部,一個西域長史部,胡漢交雜,豪強(qiáng)并立,每天不知有多少事要cao勞。 反而如楊崢這般聽話,足額足量上繳賦稅的是少數(shù)。 大部分郡縣都是欺上瞞下。 陳泰初來乍到,摸清其中的水有多深就需要大把的時間。 當(dāng)?shù)睾缽?qiáng)與部族們,都不是好惹的主兒,有錢有糧,有兵有將。 有時候陳泰還會下令調(diào)西平軍北上平亂。 楊崢基本都是有求必應(yīng)。 與陳泰的關(guān)系也是日漸和睦。 不過暗地里,楊崢的手在涼州也越伸越長。 何處有關(guān)隘,何處有駐兵,何處有屯田牧場,各部族的勢力范圍,連張掖太守有幾房小妾,都摸的一清二楚。 二十八星宿與九野營越來越熟練。 尤其投入大量錢帛之后,滲透起來無往而不利。 西平政務(wù)交由魯芝,西海交由杜預(yù)、張?zhí)卮蚶?,楊崢只抓兵?quán)、財權(quán),時常也去青營做做思想工作,與孩子們關(guān)系突飛猛進(jìn)。 不過風(fēng)平浪靜的日子注定短暫。 陳泰是君子不找自己的麻煩,郭淮卻不輕易放過自己。 嘉平二年正月一過,長安的命令就來了。 “召護(hù)羌中郎將楊崢、西平太守魯芝,入長安議事,限期不到者,以違抗軍令論處!”使者宣讀雍涼都督的命令,措辭嚴(yán)厲。 令楊崢皺起了眉頭。 自己和魯芝都去,這針對性未免太明顯了吧? 去年先有高平陵之變,接著王金虎、姜維鬧了大半年,再后來王凌叛亂。 讓楊崢暫時被遺忘,有了喘息之機(jī)。 而現(xiàn)在塵埃落定,司馬父子掌權(quán),就開始一個個拔釘子了。 每年的確有一兩次軍議,但郭淮一般把非雍涼軍體系的排除在外。 今年卻點名要自己和魯芝去,這他娘的去了還能回來嗎? “回去稟報都督,不是我楊崢抗命,而是發(fā)羌、燒當(dāng)羌、鐘羌集合十萬大軍,欲再犯西平,為保雍涼平安,我楊崢只能改日登門賠罪?!睏顛樒ばou不笑道。 看到一臉煞氣的劉珩,幾十個虎背熊腰手按刀柄的甲士,使者眼珠子轉(zhuǎn)了兩圈,笑的非常勉強(qiáng),也非常和善,“楊將軍之言,我一定稟報郭都督?!?/br> “那就好,那就好,某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既然使者軍務(wù)繁忙,就不挽留,劉珩送客?!睏顛樳B虛與委蛇的心情都沒有。 該來的終于來了。 不過離間郭家和司馬家之計,似乎并沒有效果。 郭淮還是活蹦亂跳的。 司馬家沒有任何動作。 整個曹魏非常平靜,如同去年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莫非自己的小動作被人發(fā)現(xiàn)了? 這年頭能上臺面的都不好對付。 使者被打發(fā)走后,第二天又來了一波,第三天、第四天…… 前后五波使者,命令都是一樣的,召楊崢回長安,否則軍法從事。 楊崢丟掉心中的僥幸,暴風(fēng)雨終于要來了。 正如馮琦消失一樣,雍涼可供騰挪的空間越來越小。 陳泰、郭淮、鄧艾與司馬父子的關(guān)系各有不同。 但拔除西平這顆釘子的心思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