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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浪輕笑,雙手摟著秦穆的脖頸往下一壓。 頭發(fā)也不必吹了。澡也不必洗了。今夜,徹底無眠。 次日一早,程浪是被一陣熱烈的鞭炮聲吵醒的。他瞇著眼睛看了一眼被窗簾遮擋的嚴嚴實實的窗戶:“誰家放鞭炮呢?” 秦穆閉著眼睛把人摟回懷里:“不是放鞭炮。是管家在放炮竹燃燒的錄音。” 程浪:“……” 秦穆解釋道:“爺爺堅持這么做。他說過年必須要放鞭炮才能驅(qū)邪避兇?!奔热籜市禁止燃放煙花炮竹,那就放錄音震懾邪祟。這個傳統(tǒng)也在秦家堅持了好多年了。 程浪:“……”好想法。 程浪笑道:“老爺子真懂得變通?!?/br> 秦穆沒說話,摟著程浪繼續(xù)睡覺。 不過這顯然是一個不成熟的舉動。因為外面的鞭炮聲就跟炸了鍋似的,此起彼伏絡(luò)繹不絕。足足響了能有半個多小時,直接把人的睡意全都驅(qū)跑了。 程浪無可奈何,只能起身洗漱。和秦穆一起去吃早飯。 “大少爺早上好。程先生早上好。”管家笑瞇瞇的沖著兩個人打招呼,示意兩人到正堂就座。 秦老爺子和其他人都已經(jīng)到齊了。除了少數(shù)幾位長輩,所有人都哈氣連天萎靡不振的。端著碗筷的手恨不得把碗筷滑下去。顯然都沒睡好。 秦穆和程浪走到秦老爺子面前,開口問安。 秦老爺子沖著秦穆微微一點頭:“坐下來吃飯吧。” 秦秘冷哼一聲:“秦家本宅的規(guī)矩,早上六點鐘起來吃飯。大堂兄今天早上怎么起的這么遲?難不成是抱著美人睡不著覺了?” 這話說的有些輕佻。正在吃飯的秦家眾人全都安靜下來,暗搓搓的看向秦穆和程浪。 秦穆輕飄飄的瞥了秦秘一眼:“言語有失,不敬尊長。按照家規(guī),應(yīng)如何處置?” 秦秘聞言一噎。旋即大怒:“你在我面前充什么長輩?大家都是同齡人,你不就仗著比我早生幾年,又比我命好投胎在大房,所以才敢這么欺負我嗎?” 秦穆聞言一挑眉:“堂弟是覺得生在秦家二房,是你命不好?” 秦秘還沒反應(yīng)過來。秦穆便沖著秦家二爺點了點頭:“不知堂弟心中,二叔二嬸哪里對不起你,竟讓你生出這樣的想法?” 在家族里向來沒有什么存在感的秦家二叔臉色一變。秦家二嬸笑著說道:“秦穆你可別亂說話。你堂弟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覺得世道變了,現(xiàn)在跟從前不一樣。你們同輩兄弟之間相處,也沒必要端出個繼承人的架子來。非要大家讓著你敬著你。既然都是手足兄弟,那就應(yīng)該守望相助互有敬讓。別像你那個媽一樣,成天掐尖賣快的,非得踩秦家人一頭才能高興。” 秦家二嬸嗤之以鼻。她從年輕時候就很看不慣秦穆他媽。千金大小姐家底雄厚又能怎么樣?還不是早早就沒了爸媽,自己也是短命鬼一個。要她說,秦穆這個冷情冷性的小崽子就跟他那個沒福氣的媽一樣,都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的命。也不知道老爺子看中秦穆什么了,非要他當秦家的繼承人。 要按她的想法,這翁家人都死絕了,秦穆也沒了靠山,當年的約定早就應(yīng)該作廢了。換不換繼承人,那還不是老爺子一句話的事兒?秦家其他人恐怕也看不慣秦穆繼承秦氏集團。更何況秦穆現(xiàn)在又喜歡上一個男人,秦文煜又不能生,秦家大房顯然就是斷子絕孫的命。 老爺子把秦氏集團交給秦穆,將來能有什么好?還不如把秦氏集團的繼承權(quán)要回來,不管交給誰,百年之后總有人繼承。 秦家二嬸這話一出,整個正堂落針可聞。氣氛立刻變了。 “看來二嬸對我母親頗有微詞?!鼻啬侣勓裕殖了家幻腌姡骸疤玫懿粷M生在二房,二嬸又對我母親的舊事頗為關(guān)心。甚至還對長房嫡孫繼承家業(yè)的規(guī)矩多有不滿?!?/br> “可惜我父親不行,倒是沒能力讓二嬸堂弟改換門庭。二嬸想要為堂弟改命的心愿,恐怕是要落空了?!?/br> 聽到秦穆這一番話,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聲音之大,仿佛正堂里的空氣在這一瞬間被抽空了一般。大廳里靜悄悄的。連呼吸聲都被吞噬了。 秦家二嬸和秦秘愣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勃然大怒:“你說什么——” “說就說了!”秦文煜臉色陰沉的打斷秦家二嬸母子的話。當年他因為外遇出軌,被秦穆的母親壓著去做結(jié)扎這件事情,一直都是秦文煜心中的痛。如今被秦穆一句話戳穿,秦文煜就算再有涵養(yǎng),也忍不住翻臉。他不好跟兒子計較,當然也有些怵秦穆。便只能沖著秦家二嬸發(fā)作:“我們大房的事情,還輪不到其他房的女眷插嘴?!?/br> 說完,又惡狠狠的瞪了秦家二叔一眼:“你管好你老婆。多大年紀了還總盯著別人屋里那點事。我秦文煜就算再缺女人,也輪不到她來當大房的家!” 當啷一聲! 秦家二叔一不小心把羹匙掉到了盤子里,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響。他陰沉著臉瞪了秦家二嬸一眼:“閉嘴吧!還嫌不夠丟人現(xiàn)眼。” 秦家二嬸不服,怒氣沖沖的看向秦老爺子:“爸,你看看秦穆是怎么說話的。他身為晚輩,就是這么不敬長輩的。您該不該罰他?” 秦老爺子只覺頭疼。也懶得給二房斷這門官司:“長輩不慈,晚輩不敬。還有什么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