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痛苦
“這些都是我爹爹告訴您的嗎?” “不,這些事情都是裴兄si后,祁修告訴我的,他對裴兄深懷愧疚?!?/br> 裴素棉閉上眼睛,把眼淚關(guān)在里面不讓它流出來。原本以為母姐碰到的事情已經(jīng)足夠令人心痛了,沒想到父兄這里,意外就這么措不及防地發(fā)生了。 “難怪爹爹會早早逝去?!币患易右蛩@罪,陪他流放,已經(jīng)是壓在他心上的一塊石頭,現(xiàn)在兒子因為自己一生痛苦,恐怕爹爹已經(jīng)沒有了求生的意志。 “這只是一部分原因,裴兄當年在花園里也被蠱蟲的毒素染上了身,影響了他的身t,內(nèi)外雙重打擊之下,鐵打的人也承受不住。” “既然我爹爹已經(jīng)故去,為什么官府里卻報為失蹤?” 吳騫搖搖頭,也是一臉不解:“裴兄故去時,裴竹逸已經(jīng)坐上了大都督的位置,裴兄的后事都是他打理的。因為對裴竹逸心懷愧疚,八海將軍對他極為縱容,為他建造了專門的府邸,請最好的先生教他經(jīng)史子集,最好的師傅教他武功騎s,一個皇子的待遇也不過如此了,只是沒有法子給他去掉身上的蠱蟲?!?/br> 畢竟蠱蟲關(guān)系到兩座城池無數(shù)人的x命,八海將軍只能盡力彌補,卻不能徹底放過裴竹逸。 “可能養(yǎng)蠱實在太痛苦了吧,裴竹逸隨著年齡的增長,x情越發(fā)乖張,也只有八海將軍能夠管束。連裴兄葬在何地都沒有人知道,否則我也不會在密室里擺放牌位,偷偷祭拜了?!?/br> “我哥哥果然就是那個大都督?!迸崴孛迣χ鳡N說,她眼睛里含著眼淚,語氣凄然。 “你們早就知道大都督?”吳騫吃了一驚。 “在來迪化城的路上,碰到官兵盤查,說是奉大都督府搜查,但是聽路人說,大都督si了一個姬妾,姬妾的尸身卻不翼而飛了?!?/br> “唉,這也是一件孽債纏身的事,這么多年來,如果不是心懷愧疚想幫助裴竹逸找到解決的辦法,祁修恐怕早已經(jīng)以si謝罪了?!眳球q心里也不是滋味,雖然他沒有親身參與進去,但是卻眼睜睜地看著裴青和祁修每日在痛苦里掙扎。 養(yǎng)蠱人可遇不可求,在裴竹逸被蠱蟲上身之后,裴青去求八海將軍,八海將軍叫來祁修引出裴竹逸身上的蠱蟲,卻屢次失敗。 (十三年前,將軍府) 素白se的屋子里,并排擺了三張床,八歲的裴竹逸面se蒼白,昏睡在中間的床上,裴青已經(jīng)哭的雙眼紅腫,祁修給裴竹逸檢查之后,走到八海將軍和裴青身前,沮喪地搖了搖頭。 已經(jīng)是第三次失敗了。 “為什么引不出來?”八海將軍看著裴青哭腫的眼睛,心里的愧疚感難以言表。 “將軍,每個蠱人身上,除了需要培養(yǎng)的蠱蟲,還有一條鎮(zhèn)王蠱,蠱蟲寄生在人t內(nèi),對人t影響很大,尤其是毒蠱,養(yǎng)蠱人不過幾日就會中毒身亡,為了能夠壓制住各種蠱蟲的效力,必須由一條鎮(zhèn)王蠱壓制其他蠱蟲在身t里的效用,而鎮(zhèn)王蠱又需要別的蠱蟲壓制它對人tjing氣的x1食,可以說是相互制衡的作用,鎮(zhèn)王蠱脫離人t后不會立即si亡,它會尋找合適的宿主寄生,裴公子身上這條鎮(zhèn)王蠱沒有找到合適的宿主,不肯離開?!?/br> 裴青聽完瞪大雙眼:“這……怎么會這樣?!?/br> “唉,”祁修嘆了口氣:“能夠找到與鎮(zhèn)王蠱融合度高的宿主十分不易,這也是養(yǎng)蠱人數(shù)量一直不多的原因,而鎮(zhèn)王蠱能夠找到合適的宿主,除非宿主身亡或者找到更為合適的宿主,否則輕易不能離開,現(xiàn)在只能先用蠱蟲相互制衡,保住裴公子的x命,如果能夠找到更為合適的宿主,鎮(zhèn)王蠱到時候自然會離開?!?/br> 八海將軍衡量了一下利弊,對裴青道:“裴先生,事到如今,還是以保住裴公子的x命為先,之后再去尋找更為合適的宿主人選,裴先生放心,無論之后的情況如何,我必定會保你們父子二人一世平安?!?/br> “裴先生,雖然裴公子無法擺脫鎮(zhèn)王蠱,但是鎮(zhèn)王蠱在t內(nèi),無論毒藥刀劍,都是傷不到他的,更是不會生病t虛,也算是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吧?!逼钚抟仓荒苡眯M蟲對身t的益處來安慰裴青。 裴青捂著臉,淚水噼啪掉在地上,那個男人寧可自爆也不想活下去,養(yǎng)蠱人的痛苦可想而知,生病算什么,t弱又算什么,他寧愿他的兒子t弱多病,他每天熬藥給他喝,也不要這一世平安。 (十三年后,吳府書房) “從那兒以后,他們二人就在將軍府住了下來,直到裴竹逸成年,要求搬出將軍府,他們二人才自己開府出來,但是最近幾年,經(jīng)常聽說裴府里有姬妾si亡,開始我還以為是裴竹逸脾氣暴躁,失手打si的,后來才知道,都是產(chǎn)后si亡?!眳球q抬頭看了裴素棉一眼,繼續(xù)道:“他已經(jīng)是位高權(quán)重的大都督了,一兩條人命自然不放在眼里,但是每年都有同樣的事情發(fā)生,就不是正常的情況了,所以我覺得你不要貿(mào)然進入裴府,雖然你是他的嫡親meimei,卻不能保證萬一你不小心撞破秘密,是不是能夠安全離開。” 裴素棉腦子里亂哄哄的,她需要冷靜一下。 “吳先生,我、要想一想。” 吳騫也看出她的jing神不濟,一個不過十五歲的小姑娘,千里奔波來尋找親人,到現(xiàn)在還沒有情緒崩潰,已經(jīng)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去吧?!?/br> “吳先生,之后能不能再來叨擾您?”還有很多的疑問,裴素棉都需要從吳先生這里打聽,但是她真的需要時間來消化一下,再繼續(xù)下去她也沒辦法集中jing神,實際上她現(xiàn)在很想昏睡,逃開所有的一切。 “我已經(jīng)和八海將軍告了假,最近一段時間都會待在府里,而且我還要去官府處理朝廷赦令的事情?!?/br> 明燦現(xiàn)在才想起來,吳先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脫離流放的罪名,不知道他之后是怎么計劃的。 “吳先生,您之后有什么打算?”明燦雖然很想馬上帶裴素棉回房去休息,但是吳先生的去留,關(guān)系到很多事情,他把裴素棉摟在懷里,分擔了她一部分的身t重量,坐著的時候裴素棉已經(jīng)搖搖yu墜,現(xiàn)在更是勉強在支撐。 “我還沒有考慮好,雖然這些事情我都沒有親身參與,但是裴兄去世時,我陪在他的身邊,他有一些未完心愿托付給了我,即便我要離開此處回鄉(xiāng)去,也要把故人所托完成才能走?!?/br> 裴素棉聽吳先生的話,眼淚唰地流了下來。 明燦不再耽誤,對著吳騫點頭示意,扶著裴素棉就往外走去。 快到門口的時候,裴素棉突然停下來,回頭對吳騫道:“為什么我jiejie被接到寧安城之后,我父兄就轉(zhuǎn)到了迪化城?” 吳騫臉se有些扭曲,好像不太好回答的樣子。 明燦低頭對裴素棉說:“先回房,我告訴你答案?!雹肠?и貳qq.cロ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