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高澄就是擺在他面前的一張通天梯,由不得他不激動。 而王士良神色則要淡然許多,自小父母早亡而養(yǎng)成的謹慎性格,讓他不至于在高澄面前失態(tài)。 陳元康沒有久留,他還要回相國府處理公務,這幾天四處交游,著實荒廢了不少公務。 他煞費苦心的在旁人不懷疑的情況下,先后認識了王士良與獨孤永業(yè)。 又特意在與兩人交談之后稱贊他們的才能。 并不止如此,陳元康在兩人之后,依舊交游訪賢,直到今日才帶兩人與高澄相見。 廂房中只留了高澄與王士良、獨孤永業(yè)三人。 高澄與兩人由軍旅之事到元魏立國以來的行政得失,都有不俗的見解。 尤其是王士良,俘虜?shù)纳矸菽芟群螽斏霞v豆陵伊利的孫女婿,以及高歡的幕僚,自有他的不凡之處。 而獨孤永業(yè)也不是一個粗莽漢子,作為一名都督,他不止精通武事,還善歌舞,懂算籌,能書會寫。 在晉陽一眾文盲胡將中,別具一格。 高澄倒是對文盲沒什么意見,受他喜愛的高敖曹、高季式兩兄弟不就是一對文盲么。 就連他姑父厙狄干,出身豪族,不也一樣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也不耽誤他上馬為將,下馬治民。 但是多些學識,終究是好的。 相談許久,高澄對兩人的欣賞溢于言表,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當光線暗淡,才反應過來天色已黑。 高澄一左一右,緊緊握住王士良與獨孤永業(yè)的手,激動道: “二位都是國士之才,若是不棄,澄愿向父王求要,使二位先生隨澄歸洛?!?/br> 兩人今天能踏進渤海王府的門,自然是心里早有期盼,又哪會再拒絕高澄的招攬。 不然陪他暢談一下午,只是閑得慌了不成。 “大將軍不棄,卑職愿意追隨左右?!?/br> 獨孤永業(yè)激動道。 王士良則委婉道: “若是相王準允,卑職愿供世子驅(qū)遲?!?/br> 這也是應有之理。 王士良與獨孤永業(yè)身份不同,獨孤永業(yè)是軍中都督,而王士良卻是高歡幕僚。 名義上來說,獨孤永業(yè)是公職,王士良則算私臣,雖然高歡、高澄是兩父子,但王士良要改投高澄還是需要征詢高歡的同意。 當初高澄索要趙彥深,好兄弟司馬消難自作主張,被司馬子如吊起來打的事跡也沒過去多少年。 高澄先是對獨孤永業(yè)笑道: “澄得都督,如魚得水?!?/br> 隨后十分自然地將手從獨孤永業(yè)掌中抽出。 手上沾滿了獨孤永業(yè)手心的汗?jié)n。 又撫著王士良的手背安撫道: “君明(王士良字)且放心,澄在晉陽訪賢,自然是得了父親準許?!?/br> 王士良這才表態(tài)愿意接受高澄的招納。 高澄將兩人送出府門,交代道: “時間緊迫,還請二位先生回去好好收拾,明日便要攜帶家眷隨澄南下?!?/br> 兩人領命而去。 高澄送走了王士良與獨孤永業(yè),徑直去向高歡匯報。 “王士良確實是個處事謹慎的人,這獨孤永業(yè),阿惠又是從何處尋來?” 高歡聽說后,疑惑道。 高澄當然是推脫到了陳元康身上,說是陳元康為自己薦賢。 高歡聞言不悅,訓斥道: “為父讓你自為之,你又怎能推脫給旁人!” 高澄沒有辯解,連連稱罪。 高歡倒也沒有細究,說道: “既然你與長猷都認為此二人能用,你便放手用之?!?/br> 說罷又提起了統(tǒng)率禁軍的領軍將軍之事: “為父考慮許久,你既然手握京畿軍權,不妨也將禁軍一并挑了,切記,具體代領人選,當以忠心為先?!?/br> “父王教誨,孩兒不敢忘懷?!?/br> 高澄恭敬道,心底閃過一絲得意:果然沒有猜錯。 旦日,高澄拜別了父母,一行人連帶著王士良與獨孤永業(yè)的家眷啟程南下。 相國府,高歡與司馬子如抽閑對弈。 自從讀了謝安故事,高歡越來越喜歡下棋時談論大事,這種云淡風輕的感覺。 但奈何高歡水平就那樣,可苦了司馬子如要裝臭棋簍子。 “孤將禁軍交給了阿惠。” 落下一子,高歡突然說道。 “下官也聽聞世子這些時日在府中深居簡出,除了陳元康外,不曾與人接觸。” 司馬子如落子,故意在棋局露出破綻。 高歡笑道: “阿惠聰慧,猜到了孤臨時起意要考驗他,這些日子都在跟孤裝模作樣?!?/br> 說罷,一子落下,吃下司馬子如數(shù)顆棋子。 司馬子如對著棋局撓頭,似要補救,落下一子,回道: “相王為何這般說?” 高歡將一顆棋子按在關鍵位置,傲然道: “因為他是我賀六渾的兒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職位調(diào)動 高澄回到洛陽的時候,侯淵也收到了高澄從晉陽寄來的回信。 翻閱后,侯淵將信遞給幕僚,感慨道: “有子如此,高氏當為天下主。” 信的內(nèi)容很直白,開篇就是簡述高氏如今的軍勢,以作恐嚇。 之后便是回憶韓陵并肩作戰(zhàn)的情誼,以拉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