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熱搜榜一只有幾個字,卻險些讓服務器都癱瘓。 舒霧定睛一看,居然還是她認識的人:應嬌,小三「爆」 她記得應嬌從出道起就一直是演些女配角,不紅但是也有一部分知名度。后來看過幾次她整容的八卦推送,又和哪些男愛豆有過一段情。熱度有了,路人風評卻盡毀。 不過盡管大學時期她們相處并不愉快,舒霧也沒對此發(fā)表過任何評論。 明星失徳的事件其實并不少見,只不過她這個咖位能沖到上億的瀏覽量,可見另一位瓜主的粉絲該有多少了。 點進去這條熱搜,果不其然,居然是已婚的一個中年導演。出名的也不是這位導演,而是導演妻子,上一代國民女神:明筱。 師弟一臉憤憤不平:“靠,這導演要不要臉啊?明筱在我爸那個年代簡直是神祇一般的存在,神女都下嫁給他了,他居然出軌一個蛇精臉!” “你小點聲?!笔骒F看完這報道也沒太大感覺,比起毫無印象的明筱和這位沒什么作品的導演,她更多的是對校友應嬌有太多不可置信。 那時候應嬌雖然總有亂七八糟的小心機,處處看自己不順眼,但舒霧沒想過她連基本的道德底線都沒有了。 想起以前她作為學生明星眾星捧月,朋友一堆。如今卻到處都是塑料情,舒霧有點唏噓。主動合群比不主動合群的人,似乎更孤獨。 刷了刷評論區(qū),明筱退圈當全職mama十多年了,此刻卻依舊很多路人激情憤慨替她聲援。 “哎,這瓜吃的心塞!看見美人阿姨遇人不淑,真慘?!睅煹苌系赖厥栈厥謾C,“學姐,那個應嬌是我們學校的吧,她今天應該也來了。我們也不知道記者長啥樣,待會他沖出來怎么辦?這還在直播呢。” 舒霧找過副導演拿了份座位表,邊墊腳往嘉賓席上看邊回答:“能怎么辦?幾千個人呢,我不信他找得比我快。” 師弟懵逼:“啥意思?” “找不到記者,我還找不到應嬌嘛?把新聞女主角提前支走,不破壞晚會就行?!?/br> “……”師弟豎起大拇指,“還是您牛逼!” 嘉賓席上都是穿著禮服剛走過紅毯的人,在此刻最龐大的影視圈里,恐怕沒幾個傻子會不知道趁機會結識人脈,獲取資源。 而且現(xiàn)場在直播,偶爾棚頂上會有攝影機掃過去。被拍到熒幕上的話,網(wǎng)友就是一句“沒素質(zhì)的低頭族,不懂尊重人”。 舒霧照著座位表上終于找到那位事情敗露而不自知的人,應嬌穿了一件黑色抹胸禮服裙,正笑臉相迎旁邊一位電影影評人。 她過去之前先拍了拍在邊上打盹兒的老教師元甫,把臺本塞進他懷里:“老師,您先幫我看著一下現(xiàn)場!我去去就回?!?/br> 貓著腰過去,舒霧抱歉地打斷他們的對話。打開手機備忘錄,打了一行字遞過去給她看。 應嬌前一秒還趾高氣揚地看著她,垂眼看完就立刻驚慌起來。連告辭的體面話都沒說,立刻招呼經(jīng)紀人離開。 舒霧本來對那則新聞還抱有懷疑態(tài)度,見她這個心虛逃竄的樣子也知道基本是實錘了。她保持著禮貌的笑,又回了幕后。 慶典持續(xù)三個多小時,終于接近尾聲。 最后一個壓軸節(jié)目是幾位當紅流量藝人的演講,舒霧拿著名單,翻到最后一頁:周星枕。 追光燈打過去,隨著他登上舞臺一步步挪移,她幾乎是一眼就望見了他在的方向。高而挺拔的身影,下顎線條比上次見面時似乎更削瘦了點。唇色很淡,漠然的一張臉被鏡頭推近,在身后大屏幕上驟然變大。 他站直在麥克風面前,目光掃過臺下,看向攝影機,聲線清冷:“各位好,我是安藝大學1x級表本1班的周星枕……” 燈光明亮,臺上幾位同期藝人齊齊說完。 錯身下臺時,主持人走上前收尾,幕后的幾位校領導及舒霧等工作人員也一同上去致謝。 紅幕布附近突然躥出一個壯實的人影,大聲喊道:“枕寶!你是最棒的,我愛你!愛你一輩子!” “……” 眾人齊齊看過去,元甫問舒霧:“這什么東西?” “可能是粉絲?”舒霧皺眉看了一眼旁邊的周星枕,關葛像護崽子似的擋在他面前。 “保安過來,把人帶走?!笔骒F放下傳呼機,做了一個示意主持人繼續(xù)的手勢,也讓幾位藝人先往臺下就坐。 剛安排完,那位粉絲顯然不打算善罷甘休,撿起地上的應援燈牌就朝周星枕這個方向跑過來。 慌亂之中,不知道誰絆倒了話筒和機器的電線,一陣尖銳刺耳的雜鳴聲刺激在場人的耳膜。 幾個保安聞訊及時趕到,匆忙攔住那位發(fā)狂的粉絲,把她強硬地往外帶。 正當主持人急急救場準備閉幕時,被拽住手臂的那位粉絲突然暴怒尖叫,用盡全力甩開保安再度像頭牛似的朝他們這個方向狂奔。 幾個人被她慌亂地沖散,高大的金屬頂光燈被撞得歪歪扭扭,驀地應聲倒下。 舒霧看著上方突然覆蓋下來的陰影,幾乎沒有過多的思考時間,猛地推開離自己不足一臂的周星枕。 一時間,沉重的金屬照亮燈砸在地上,發(fā)出破碎的巨響! 而那燈的支柱是根鐵架子,直接壓到舒霧小腿上。 她仿佛聽見了骨骼的錯位,冷汗倏地布滿后背,疼得喊不出聲,周邊是刺眼的光和蜂擁而至的人群。 淦!她忙碌了大半個月,好不容易順利走到最后一步的晚會! 沒料到躲得過應嬌,卻躲不過周星枕。 - 第34章 我是你前夫。 肖一檸本來想找舒霧下班一起去吃海鮮, 結果接起她電話的居然是周星枕。 這也就算了,他居然還把自己好姐妹搞進了醫(yī)院! 醫(yī)生拿著片子給在病房的幾個人細心解釋:“……你們看片子這,脛腓骨遠端骨折, 但是沒有移位。小姑娘年輕,愈合能力也快。康復周順利的話, 八周之后就可以拆鋼板?!?/br> 周星枕蹙眉:“那她怎么還沒醒?!?/br> “她疼嘛, 估計還困, 所以一下就睡著了,你瞧瞧患者的黑眼圈。”年長的醫(yī)生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寬慰地說, “年輕人工作太拼命了, 仔細聽,還打鼾呢!” “……”肖一檸覺得不能再放任這醫(yī)生繼續(xù)抹黑舒霧的形象了,連忙說,“那醫(yī)生,沒有其他的問題了吧?” 醫(yī)生收起片子, 往外走:“沒什么大問題,我還有一臺手術要做,晚點過來查房, 家屬先和護士去領下藥。” 肖一檸忙道謝, 松口氣:“那護士小姐,你領我去一下吧。嗯……護士小姐?” 這邊的護士是個剛來幾天的實習生, 學生心性,正戴著口罩眼巴巴地看著站在病床前的男人。 察覺到一旁的注視目光,周星枕把視線從病床上收回,看向護士胸前的工作牌:“鄭小姐,麻煩帶我朋友去領藥。” 他眉眼漠然, 唇角抿得平直,冷淡的氣質(zhì)立刻讓小護士鬧了個大紅臉。 護士結結巴巴道歉,羞愧地領著肖一檸往外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跟我來?!?/br> 助理繳完醫(yī)藥費走進來,掛斷電話:“老板,關哥他說那個女粉絲已經(jīng)在拘留所了。他那邊問你要不要追究責任,據(jù)說還是個高職的女大學生……關哥的意思是,既然你沒什么事,要不要……” 周星枕打斷他,語氣冷寒:“不和解,直接告?!?/br> “好嘞?!敝砻Πl(fā)信息過去。 ...... 病床上的舒霧漸漸睡醒,這一覺睡得無比暢快,她甚至還伸了個懶腰,再睜眼就發(fā)現(xiàn)三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肖一檸緊張得不行:“你醒啦!寶貝,你感覺怎么樣啊?” 舒霧輕咳了聲,看向她:“你是?” “……臥槽,我是?我是你檸姐啊!你他媽不會失憶了吧?”肖一檸心急如焚,腦子里一堆狗血劇情飆過,直接吼向周星枕,“都賴你,你給老娘賠一個舒霧霧來!” 周星枕安靜站在一邊,居高臨下看著床上一臉虛弱的人,扯回正要出去喊醫(yī)生的助理,俯身問她:“失憶?” 舒霧眼珠轉兩圈,眨眨眼懵懂道:“這位先生,你長得很眼熟啊。” 他挑挑眉,波瀾不驚地說:“當然眼熟,我是你前夫?!?/br> 舒霧:“……”害怕jpg ———“咳咳!” 助理和肖一檸同時被嗆到,一臉驚恐地聽著這兩人的詭異對話。 周星枕面色不改,繼續(xù)睜眼說瞎話:“老婆,你昨天還求著我復合。” “……”舒霧裝不下去了,起一身雞皮疙瘩,反駁他,“你胡說八道,我一個花季少女離什么婚!” 肖一檸聽著不對勁,反應過來被耍,上去就是一頓胖揍:“好啊你,我這么擔心你,你居然還騙我玩兒!” “別動別動,真疼啊。”舒霧指指自己被掛起來的腿,立刻慘兮兮地說,“我這個是不是要住很久的院?” 肖一檸:“是啊,沒兩三個月你是動不了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可看了你們的直播視頻,你簡直太敬業(yè)!為了工作還是為了男人舍生忘死?” 舒霧被她說得面紅耳赤,看了一眼一邊垂眸的周星枕,急忙轉移話題:“你別發(fā)神經(jīng)了,趕緊回我那收拾點衣服過來?!?/br> 肖一檸無奈閉嘴,想想是該給她帶點生活用品。 她臨走時指著周星枕,警告舒霧:“你別讓他走了,再怎么說也是因為他的粉絲你才遭這罪,想怎么使喚就怎么使喚他!” 助理見自家老板被罵得一言不發(fā),趕緊拿過車鑰匙:“肖小姐,我送您!您放心,我們枕哥會負責的?!?/br> 他們一離開病房,室內(nèi)安靜下來。 剛才的歡脫氣氛不復存在,床頭柜的桌子上放著一個水果籃,是學校派代表送過來的。 周星枕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手上拿著一個蘋果在去皮。外套被他丟在一邊,身上襯衣起了褶皺。 衣袖袖口往上卷起,露出削瘦白皙的小臂。漆黑的眼垂著,背脊微彎,像一張僵直緊繃的弓。 舒霧稍稍挪著腿坐起來點,連名帶姓地喊他:“剛剛一檸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她這人就是太擔心我了才會口不擇言,指不定現(xiàn)在在路上已經(jīng)后悔了。” 他“嗯”了一聲,表情平靜,注意力仍放在自己削的蘋果上。 “也不怪你?!笔骒F調(diào)整了下呼吸,把臉伸過去和他對視,假意輕松地說,“怪那個莫名其妙躥出來的女人,喜歡你的人這么多,總有些人借著喜歡你的名義傷害到其他人。你如果都攬在自己身上的話,那你豈不是要累死?” 見他依舊沒什么反應,舒霧戳戳他的膝蓋:“就當我因禍得福,工傷休假,工資能找你報銷嗎?” 環(huán)繞三圈的蘋果皮應聲掉落,周星枕把水果刀和蘋果放盤子里。眸光沉沉,藏著化不開的幽深。 半晌,他聲音很低又無措地說:“對不起?!?/br> “沒事的,和你沒關系?!笔骒F遲疑著把手放在他肩上輕輕拍了拍,沒人比她更了解,此刻的他有多自責。 準確來說,周星枕第一次遇到這種偏執(zhí)粉絲還是在他高考那一年。 那時“私生飯”這種群體在內(nèi)娛還沒有為人知曉,網(wǎng)民倒是經(jīng)常聽見泡菜國的男團被sao擾。 周星枕初次發(fā)覺自己被侵犯私生活時,應該是更早之前。 粉絲偽裝成酒店的清掃人員潛入房間,直到他脫下外衣時聽見一聲相機的“咔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