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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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元嘿嘿一笑,端起酒碗與蕭誠碰了一下,送到唇邊,喝了一口,酒液先在嘴里打了一個轉(zhuǎn),這才咕嘟一聲吞了下去,一邊品著那落入腹中的火熱,一邊道:“二郎心中早有腹稿,何須特意提酒來問我?” “當(dāng)局者迷,總是有些東西看不清的?!笔捳\微笑著道:“總不及夫子坐在這壇子嶺上冷眼旁觀看得清晰。再者我那兄長,卻也是一個須要人推著走的?!?/br> 張元點了點頭:“二郎的酒,當(dāng)真不是能白喝的呀。” 蕭誠哈哈一笑。“想要請夫子剖析一番,與蕭某所想印證印證。所些事情,卻是不好與他人商量的。” 張元盯著蕭誠看了半天,才搖頭道:“莫非老夫腦后生有反骨?所以與蕭二郎才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蕭某可從來沒有想過謀反二個字!”蕭誠連連擺手:“夫子莫要冤枉我。蕭某所做所為,只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br>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張元笑道:“蕭二郎為何要自保呢?” 蕭誠臉色微寒道:“命是我自己的,這花花世界我還沒有看夠呢,憑什么別人一句話,我就得把腦袋奉上?總得做些事情,讓自己活得心滿意足才是?!?/br> 張元點了點頭:“看來咱們果然還是一種人啊,來來來,二郎,我們卻滿飲一碗。” 蕭誠不再說話,只是端起碗來,重重地與張元一碰,一張嘴喝了一個涓滴不剩,一張臉頓時便飛起了片片紅暈。 “馬興是一個真正的聰明人,也是一個有決斷的人,一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娜?。”張元放下酒碗,道:“從宥州、龍州傳過來的消息看,他在第一時間得知了你大哥出兵的消息之后,便下令綏德軍,保安軍向這兩地運動,擺出了進(jìn)攻的架式,不管他們能不能真正進(jìn)攻,但對于這兩地而言都是威脅,他們便不可能去援助鹽州。當(dāng)然,只怕他也沒有想到,你大哥會如此迅速地攻下鹽州城。” 蕭誠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如果不是眼下汴梁城中局勢的話,在馬興這樣的人手下當(dāng)一名將領(lǐng),也是一件極不錯的事情。不過這樣的人,眼里也是揉不得沙子的,這一次廣銳軍斬而不奏,已經(jīng)是觸及到了他的逆鱗,接下來,打壓肯定是要必然而至的?!?/br> 說到這里,蕭誠嘆了一口氣:“他讓綏德軍,保安軍出動壓制宥州龍州,反而是壞了我的大事?!?/br> 張元吃了一驚:“你準(zhǔn)備連這兩地也吞下去的嗎?你胃口太大了吧,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蕭誠瞪著眼睛看著對方:“天寒地凍,交通不暢,信息不通。兩地距離鹽州城不同,道路條件也不同。我原本是計劃著拿下鹽州城之后,然后再利用時間差,先后打這兩個地方定難軍的伏擊的。鹽州城傳來的消息,說本來那李續(xù)的兒子李昊就在鹽州城,當(dāng)時就出去調(diào)援兵的,現(xiàn)在,只怕援兵是調(diào)不來,這李昊,肯定也要逃之夭夭了。” “你在圖謀宥州龍州的這些定難軍吧?俘虜了然后作為己用?”張元一語便道破了蕭誠的想法。 “當(dāng)然。”在張元面前,蕭誠倒也不隱瞞:“我們現(xiàn)在的實力太弱,完全依靠黨項人也不是一個事兒,我們需要足夠的相互制衡的力量,定難軍的俘虜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啊!朝廷不能容他們,落在朝廷手里,他們的下場好不到哪里去,那就不如落在我們的手里,我想,他們也是愿意的嘛!現(xiàn)在這些人一時之間可就撈不到了?!?/br> 張元楞怔了片刻,連連搖頭,笑道:“現(xiàn)在,我覺得你還是想著如何應(yīng)付馬興馬學(xué)士接下來的手段吧!” “家兄從來都沒有離開過神堂堡,而鹽州,是黨項人打的,自然會由黨項人接管?!笔捳\幽幽地道:“那些天然鹽湖,當(dāng)然也就會落在黨項人手里,馬學(xué)士派來了人又如何?讓他們與黨項人去打交道吧!” “黨項人可是聽命與你的!” “在下一七品承奉郎,還是爵祿官,何德何能讓黨項人聽命于我?”蕭誠冷笑:“黨項人眼里只有錢,只有利益,這些天然鹽湖落在他們手里,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而家兄為了拉攏這些人,讓他們在接下來的戰(zhàn)斗之中繼續(xù)出力,就只能讓出這些利益?!?/br> “這是一個不錯的說法。黨項人控制鹽城與橫山,便等于隔絕了馬興控制你大哥的大部分的手段,即便有,也好化解了?!睆堅c頭道:“等到你們真正羽翼豐滿了,也就無所畏懼了??墒鞘挾?,你就這么相信黨項人?仁多忠也好,拓拔揚威也好,哪個是省油的燈?他們一個個可都是吃rou的。只要利益足夠大,他們拋棄你蕭氏兄弟,也是極容易的事情?!?/br> “我能給他們的,別人給不了他們?!笔捳\道:“即便是馬興也給不了他們?!?/br> “你那是給他們畫了一個大餅,能不能兌現(xiàn)可是兩說!”張元冷笑。 “我讓他們看到,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在墾田撒種子了,接下來育苗,然后長成,最后收獲,這是需要時間,也需要努力的?!笔捳\道:“希望還在,他們就會奔著這個去努力?!?/br> “不是每個人都有拓拔揚威、仁多忠那樣的耐心。財帛動人心,橫山之中可是有數(shù)十萬黨項人呢!” “所以我來找夫子你喝酒?。 笔捳\哈哈大笑:“夫子,在這里教這些小娃娃有什么意思?你的手段,可不是岑夫子那樣專門幫人考舉人進(jìn)士的,怎么樣?出山吧,橫山商貿(mào)大掌柜的位置,我可是專門給你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