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7章
“因為司馬家的事,吳先生亦是受到了叨擾,防心中愧疚難當?!?/br> 司馬防又對吳良說道,“方才多虧了先生指點,如今事已至此,接下來便是司馬家自己的事了,不敢再勞煩先生,我這便派人將先生送回城去歇息,明日再好生謝過先生。” “也好,若司馬家主在有什么用得著的地方,派人前來知會一聲便是?!?/br> 吳良怎會聽不出這其實是司馬防在下逐客令,自然不會繼續(xù)留在此處礙眼,當即施了一禮答應道。 只是不知接下來司馬防還打算做什么不愿教吳良等人知道的事情…… 如此走在回城的路上。 吳良覺得這次的溫縣之旅也差不多應該結(jié)束了。 他已經(jīng)得知了呂布由主簿搖身一變成為“飛將”的真正原因,也確定了司馬家與呂布其實并沒什么關系,并且不難判斷,呂布現(xiàn)在大概率不在溫縣。 如此已經(jīng)算是達成了此行的目的。 至于呂布是否去投奔了張楊,這便要另說了,反正以他目前的狀況,肯定是不會親自前往河內(nèi)郡城繼續(xù)追查的,這實在是太冒險了,怎么看都有那么點飛蛾撲火的味道。 吳良沒那么頭鐵。 決定為典韋復仇的事還是得從長計議,正所謂君子復仇十年不晚,再所謂好飯不怕晚,總歸吳良已經(jīng)惦記上了呂布,在呂布付出相應的代價之前,這事都不算完。 …… 目送吳良等人離開。 司馬防的面色很快便又變得陰沉起來,回頭看向胡昭道:“孔明,若最終證明今夜之事的確是呂布所為,恐怕便要委托你去一趟偃師了?!?/br> “家主,這是為何?” 胡昭不解的道。 “我前日收到消息,曹孟德于安邑迎了獻帝,又挫敗了呂布的反叛之后,如今已經(jīng)行至偃師,大軍暫時在偃師駐扎了下來?!?/br> 司馬防正色說道。 “家主是要我去拜見曹孟德?” 胡昭下意識的問道。 “早些年曹孟德還只是孝廉的時候,我曾舉薦他做了雒陽北部尉,對他也算有知遇之恩。” 司馬防接著說道,“如今呂布又才剛背叛了他,曹孟德應該亦是對此人恨之入骨,若是教他得知了此人的消息,定然要動些心思……如今曹孟德的兵馬起碼是張楊十倍,若我再情愿做他的內(nèi)應與他里應外合,曹孟德便可輕易將河內(nèi)收入囊中,哪怕袁紹想來馳援只怕都趕不及?!?/br> “家主這是要借刀殺人啊……” 胡昭已經(jīng)徹底明白了司馬防的意思,不過卻又說道,“但家主說過如今天下局勢尚不明朗,若想成為最后的贏家便不可依附任何勢力,待看清了形勢之后再加入勝者,如此司馬家便可以永遠都是勝者……可是如此一來,家主恐怕便不能再置身事外了?!?/br> “這世間便是有些事情,哪怕并非本意,也非做不可!” 司馬防目光堅定,咬著牙說道。 “昭理解。” 胡昭微微頷首,“不過此事辦成之后,昭恐怕便要與家主請辭了。” “這又是為何?” 司馬防意外的道。 “昭年幼時曾得一位懂得相面之術的老者垂青,老者言明昭有八十九年陽壽,不過卻只能做那閑云野鶴,倘若登堂入室謀圖權勢,則難逃半路橫死的下場……昭是個貪生怕死之人,實在不敢卷入這些爭權奪勢的事情之中?!?/br> 胡昭正色說道。 “……” 司馬防聞言沉默。 身為這個時代的原住民,司馬防自然也是信奉此類說法的,因此他就算再希望胡昭留下,卻也不敢太過勉強,否則若胡昭果真因此早亡,那邊是他造孽了。 不過若是吳良聽到胡昭的話。 恐怕便有少不了要吃上一驚,還要試圖打聽一下那位老者究竟是何身份。 因為歷史上的胡昭的確活了八十九歲才壽終正寢,即是說他口中那位“懂得相面之術的老者”說的一點都不差。 那絕對是位貨真價實的高人。 片刻之后。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勉強?!?/br> 司馬防終是說道,“不過你為司馬家所做的一切,我將全部記在心中,倘若有一日你有需要司馬家的地方,我定當鼎力相助?!?/br> “承蒙家主錯愛?!?/br> 胡昭拱手謝道。 …… 回到住處,吳良依舊沒有將曹純叫來對質(zhì)此事。 并不是擔心隔墻有耳,而是他已經(jīng)決定揣著明白裝糊涂。 畢竟曹純在某種程度上便代表著曹老板的意志,在曹老板面前看的太透、知道的太多,未必便對他與瓬人軍有什么好處。 如此一夜過去。 吳良醒來時,司馬家并沒有再派人過來,不難判斷應是司馬朗與司馬懿率人前往尋找呂布的行蹤,暫時還沒有傳回任何消息。 吳良當然不會感到意外。 因為此事本來就與呂布無關,若是司馬朗與司馬懿果真找到了呂布,那才是真正令人意外的事情。 而吳良已經(jīng)達成了此行的目的,自然也不愿再在溫縣久留。 不過他并不打算不辭而別。 如此只會引起司馬防的疑慮,何況溫縣多是司馬防的眼線,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離去也并不容易,反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前去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