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如果就這么寫在地上的話,他不是也得跟著蹲在旁邊查看? 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tǒng)! 如此舉動不僅有失體面還有辱門風(fēng),若是傳揚(yáng)出去豈不要被陳留郡的其他門閥當(dāng)做笑柄笑上幾年? 站在原地靜止了片刻,王慶果斷叫來一名親衛(wèi):“怎可教吳司馬在地上書寫,豈不要叫人笑我不知禮數(shù),有辱斯文?你速去將筆墨紙硯取來,不得有誤!” “是!” 那親衛(wèi)應(yīng)了一聲連忙去辦。 “呵呵,王督郵不必如此客氣?!?/br> 吳良則是笑了笑站起身來,也并沒有堅(jiān)持。 他心中有數(shù)的很,王慶此舉哪里是在考慮禮數(shù),分明就是在顧及自己的身份與排場……甚至此刻可能已經(jīng)自動將他劃入了上不得臺面的“賤民”行列,若非還有求于他,恐怕連話都懶得再與他說了。 成天端著,這些士族活的真他娘的累! 不過這也沒什么不好,他正需要一些紙張,一會可以偷偷昧點(diǎn)。 與此同時。 那位被晾在旁邊半天的高人終于有些沉不住氣,一邊在心中咒罵著吳良壞他好事,一邊又有些忐忑的走上前來對王慶說道:“王督郵,吉時已到,若是錯過了時辰,惹得那蛟龍大仙不喜,恐怕再生事端吶?!?/br> “可是,這……” 王慶則下意識的看向吳良。 他倒想盡快了卻此事,可是吳良那句“此舉必后患無窮”著實(shí)令人心疑。 “王督郵,這位先生所算不錯,此處確實(shí)有個蛟龍大仙,這點(diǎn)我可以拿性命作保。” 令這位高人沒想到的是,吳良竟立刻點(diǎn)頭肯定了他的說辭,可惜還沒高興過一秒鐘,便又聽吳良接著補(bǔ)充道,“不過此刻是不是吉時可就不好說了,再多的話請恕我不能口述,待筆墨紙硯取來之后,我寫出來王督郵一看便知?!?/br> 一聽這話,高人立刻明白了吳良的身份。 此人竟是同行! 若非同行,此人又怎會承認(rèn)他胡亂編造出來的蛟龍大仙,還以性命作保? 不過這個同行似乎有點(diǎn)不講江湖規(guī)矩,哪有在別人設(shè)好的局中橫插一腳的道理,分明就是想要截他的胡。 下賤! 如此想著,高人已是氣的七竅生煙,當(dāng)即叱道:“一派胡言!老夫算出來的吉時,還從未有過差池!” “請先生息怒,先生道行高深莫測,算出來的吉時自然是分毫不差?!?/br> 吳良卻只是淡然一笑,再一次肯定道,“所以我也不是在質(zhì)疑先生,因?yàn)閱栴}并非出在先生身上,而是出在這蛟龍大仙身上。” “蛟龍大仙?” 一聽這話,高人心中立刻又忐忑起來,我編造出來的蛟龍大仙,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問題?于是便又有些詫異的問道,“蛟龍大仙就是蛟龍大仙,會有什么問題?” “先生莫要心急,我不是說過了么?有些話恕我不能言說,待筆墨紙硯取來之后,我寫出來,王督郵與先生一看便知。” 吳良繼續(xù)不緊不慢的吊胃口。 兩人幾句話交流下來。 吳良心平氣和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高人心浮氣躁有些言語略失風(fēng)度。 再加上吳良屢次肯定高人的說法,而那高人卻說不明白吳良到底想表達(dá)什么,最后還要開口詢問,高下立判! 王慶看在眼里,也是終于不再觀望,一副和事佬的語氣勸道:“先生稍安勿躁,筆墨紙硯即刻便到,也不急這一時?!?/br> 見王慶也這么說,高人終于不再與吳良爭論,卻依舊瞪著他意有所指的道:“倘若錯過了吉時,只送去一對童男童女恐怕便已無法平息蛟龍大仙的怒火了……” 這是一種警告,也是一種威脅。 你小子若是再在這里搗亂,休怪老夫?qū)⒛阋惨黄皤I(xiàn)祭! “呵呵?!?/br> 吳良自動將其忽略,心中冷笑。 死到臨頭還不自知,還敢威脅老子,真是可悲可嘆吶…… 片刻之后,筆墨紙硯終于送來。 “吳老弟,快請!” 王慶命人將筆墨紙硯擺在黃布臺子上,一邊差人研墨,一邊催促道。 那高人也是湊了過來,想搞清楚吳良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吳良呵呵一笑,提筆蘸飽了墨,很快便在紙上寫下一行當(dāng)下主流的隸體小字:“雖是蛟龍,卻非大仙,潛鱗走河,實(shí)為惡蛟。惡蛟性貪,供之養(yǎng)之,其性愈驕,必遭反噬!” “竟是如此?” 看完紙上的字,王慶面露驚懼之色,有些恐慌的道,“這惡蛟不能供養(yǎng),又當(dāng)如何是好?。俊?/br> “……” 高人也是有些意外。 他雖已在心中推演過無數(shù)吳良可能施展的手段,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小子居然丟出來這么一個問題。 這下就連他也懵,這下要怎么處理? 不能供養(yǎng),肯定也不能修廟筑像,還怎么從中吃回扣,自己撈不到好處,那小子肯定也撈不到好處,這不是極限一換一么? 正想著,卻見吳良又在紙上寫下了八個大字:“斬之殺之,永絕后患!” “斬殺惡蛟?” 王慶頓時向后連退了好幾步,一臉震驚的道,“這蛟龍來無影去無蹤,害人于無形之中,誰能殺得了?吳老弟莫不是在與我開玩笑?”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