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哪知道剛剛繞過花籬,便聽見有人朝這邊走來,還一邊走、一邊說話,“沒良心的,大半個月都不來看我了。” 這聲音嬌滴滴的,帶著慵懶,阿沅聽著有幾分熟悉,透過縫隙看過去,對面一男一女,說話的女子正是隆慶公主。 “別惱了,我天天都想著你呢。”旁邊的男子攬了她的腰肢,曖昧笑道:“只是……,你那駙馬最近總在府里呆著,我過來就不方便了?!?/br> 隆慶公主撇了撇嘴,“別理那個沒用的廢物!” 阿沅打量著那個男子。 身形長得十分高大、提拔,五官干凈俊朗,約摸三十出頭的年紀(jì),穿了一身翡色的四爪蟒袍,配玉帶,顯然也是宗室子弟。 武帝是燕朝的開國皇帝,哥哥早死,現(xiàn)在所謂的宗室,也不過就是弟弟安樂王一脈,兩個兒子分別是長沙王、河間王。 而長沙王常年駐守在外省,留在京城的,就只有河間王了。 年紀(jì)也是對得上。 阿沅看得心口亂跳,乖乖……,自己居然撞見□了!而且那男子還是河間王,隆慶公主的堂兄,兩人豈不是在亂*倫?! 真是重口味兒啊,重口味兒。 “好了?!焙娱g王輕輕揉著堂妹的酥胸,含笑安慰道:“今兒宴席上人多眼雜的,實在不便,回頭等我安排安排,把駙馬調(diào)出京城再說?!痹谀撬中厣霞饧馍夏罅艘挥洠昂貌缓??” “討厭啦!”隆慶公主“嚶嚀”一聲,軟在對方懷里,“好……”伸出纖纖玉手,藤蔓一樣的勾住河間王的脖子,居然毫無顧忌的,在光天化日之下親嘴兒咂舌起來,吟哦之聲不斷……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阿沅別開了臉,一扭頭,卻看見樂鶯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哆哆嗦嗦指向另外一個方向,一臉要哭了神色。 怎么了?阿沅疑惑的順著所指看了過去。 只見一個錦袍男子站在山子門洞前,臉色煞白、牙關(guān)緊咬,雙眼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惡狠狠的怒視前方! 而那一對亂*倫的皇室野鴛鴦,還在糾纏之中。 阿沅略一猜,便猜出了那錦袍男子的身份。 試想公主府里,尋常男人豈敢隨隨便便亂走?又怎么會撞破公主的jian*情不走,反倒憤怒的站在那兒?自然是周駙馬無疑。 看來……,今兒這事注定要鬧大發(fā)了。 ☆、7招黑體質(zhì) 周駙馬咬牙切齒,朝前大罵了一句,“jian*夫*yin*婦!” “誰?!”隆慶公主猛地驚醒,眼里還殘留著一絲絲□,待到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丈夫,不免露出幾分尷尬。趕忙裹緊了衣服,從堂兄的懷里站直出來,輕輕推了推他,“麻煩來了?!?/br> 河間王正好背對那邊,聞聲回頭,看到了周駙馬,神色依舊不慌不忙,好似他才是正主兒,而對面暴跳如雷的那個男子,反倒成了jian夫。 嘖嘖,瞧人家這風(fēng)流浪蕩子的氣度。 阿沅十分同情周駙馬。 自家的老婆被人偷了,而且還是主動投懷送抱去的,更倒霉的是,老婆和jian夫身份太過貴重,臉皮太過厚實,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選手啊。 周駙馬pk隆慶公主 河間王,前者血槽全空! 阿沅本來只是在心里隨便調(diào)侃,然而接下來的發(fā)展,卻是叫人瞠目結(jié)舌,周駙馬的血槽……,真的空了! 只見河間王大步流星走上前去,沉聲道:“你剛才說什么?” 周駙馬怔了怔,繼而臉上籠起一層nongnong的綠云,尖銳怒聲道:“你還好意思問?方才我什么都看見了,也都聽到了!你們兩個……,兩個畜生都不如的jian*夫*yin*婦!” 隆慶公主氣得跳腳,“你敢罵我?!” “別惱?!焙娱g王輕輕一笑?!拔疫@就讓他不罵了?!?/br> 隆慶公主有點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只聽“嘩”的一下,河間王拔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下一瞬,毫無預(yù)兆朝駙馬狠狠刺了過去!一劍、一劍、又一劍,直到對方胸前一片殷紅,然后陰惻惻回頭一笑,“你看……,他再也不會罵你了?!?/br> “是、是啊?!甭c公主的臉色有點發(fā)白,她不是舍不得駙馬,更不怕他死了,但是親眼看丈夫被殺又是另外一回事,忍不住微微側(cè)首。 周駙馬捧著鮮血汩汩的胸口,目光震驚無比,“你、你……”像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捉j(luò)ian的,反倒會被jian夫當(dāng)場刺殺!不甘心的喃喃,“jian*夫*yin*婦,你們不得……,好死……”身體一軟,緩緩倒了下去。 阿沅心跳漏了一拍。 直到此刻,方才察覺自己處境的危險。 原本還想趁著河間王和周駙馬爭吵,隆慶公主尷尬勸架的時候,自己領(lǐng)著樂鶯悄悄走掉的,現(xiàn)在嚇得一動都不敢動。 這個河間王,行事太過張狂、放肆,完全不能以常理猜度。 隆慶公主走了上去,看著死去的駙馬,眼底深處有一絲驚嚇,但更多的則是掩不住的厭惡和煩躁,急急問道:“承業(yè),現(xiàn)如今咱們要怎么辦?” 河間王蹲下身去,將染血的劍在駙馬的袍子上擦了擦,放回劍鞘,然后起身回道:“今兒過來赴宴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不宜鬧出動靜。我記得前面不遠(yuǎn)就有一口水井,我先把尸體扔進(jìn)去,容后再做處理。” “好?!甭c公主明顯有點慌亂,連連點頭。 河間王卻淡定的不像話,從后面抱起周駙馬,補了一句,“你趕緊去叫妥當(dāng)?shù)娜诉^來,把地上的血跡清理干凈?!?/br> 神色冷靜無比,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情緒波動。 別說阿沅看呆了,就連隆慶公主,看向情人的目光都有了一絲畏懼,試想一個男人,前一刻還在和你濃情蜜意、卿卿我我,下一刻就面無表情的殺了人,換做是誰都會覺得氣氛陰森。 “怎么還在發(fā)呆?”河間王走了幾步,抬頭看向愣住的情人,不耐道:“不想惹出麻煩來,就趕緊的!” 隆慶公主完全被他的氣勢壓住,不復(fù)平日的囂張,諾諾道:“這就去,我這就去……”居然忙不迭的跑掉了。 河間王掃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 可惜隆慶公主已經(jīng)走遠(yuǎn),沒有看到。 ****** 太……、太特么刺激了! 阿沅直到回了皇宮,感覺還像是坐在過山車上面一樣,忽高忽低,一下子高到天上云端,一下子跌落地面! 摸摸小心口兒,這會兒都還“撲通、撲通”亂跳呢。 樂鶯則是慘白了一張臉,回不了神。 那會兒自己腦子一片空白,心里更是慌做一團(tuán)兒,要不是公主反應(yīng)快,死死的捂了自己的嘴巴,河間王殺周駙馬的那一刻,差點就要喊出來! “公主……”樂鶯想到了這兒,不由看向自家的小主子,哭喪臉道:“今兒要不是公主反應(yīng)機敏,奴婢就……”自己被殺人滅口沒什么,要是害得公主也出了事,皇帝肯定會砍了自家滿門的腦袋! 阿沅抓了一塊桂花糕,塞她手里,“吃吧?!比缓蠖撍坝涀?!今兒咱們那兒都沒去,就在花園逛了一會兒,我覺得不好看,就回去了。” “是是是。”樂鶯連連點頭。 樂鶯和喜鵲、小桃、梅子這四個小宮女,都是六、七歲左右的年紀(jì),才進(jìn)宮不久,撥到沁水公主身邊不為干活兒,主要是當(dāng)玩伴兒的。但她縱然是貧寒人家出身,又培訓(xùn)過,到底年紀(jì)小沒有經(jīng)歷過事,今天這場亂*倫*jian*情 血案,委實把她給嚇壞了。 就連自家小主子今兒脾氣特別好,都沒有疑心過。 阿沅知道原主兒性子驕縱,但是自己年紀(jì)小,孩子氣,還不定性,偶爾乖巧大人只當(dāng)是懂事,誰也沒有深究過。 也就沒有刻意去裝跋扈小公主了。 并且眼下還有一個更要緊的問題。 本來間接的害死了皇后的貓兒,就已經(jīng)得罪人了,而前不久,隆慶公主還為這件事和自己拌嘴,繼而又害得她皇帝一頓罵。 自己和皇后、隆慶公主等人,已經(jīng)結(jié)怨頗深。 現(xiàn)如今,又不小心窺探到了jiejie的隱私,誰知道事后會不會暴露?萬一要是讓她知道了,狗急跳墻,少不得會私下暗算自己。 更不用說,自己之前還得罪了一群后宮嬪妃。 阿沅覺得自己處境堪憂,先是貓兒事件,再接著是亂*倫事件,差不多把所有的皇室成員都給得罪了。 那么luanlun事*件……,自己要不要跟人說?又跟誰說?玉貴妃?半大小子的哥哥睿王?還是……,皇帝爹? 還是說吧。 畢竟自己雖然深得皇帝寵愛,但卻年紀(jì)小,能夠支使的人太少,對宮闈斗爭也不熟悉,沒人幫襯著可不行。 省得回頭自己被人害死了,都沒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阿沅很快做了決定,吩咐道:“走,跟我去前面找父皇說話?!?/br> 皇帝爹、玉貴妃,還有哥哥睿王,三個親近的人選,最先排除的便是年紀(jì)不大的睿王。而玉貴妃……,從前世的相處情形來看,對女兒有些疏離,而且把這件事告訴她的話,還很可能導(dǎo)致另外的陰謀。 比如,借機把隆慶公主的jian*情揭發(fā)之類。 如此一來,皇帝若是不處死隆慶公主的話,自己就會遭到報復(fù),便是真的下狠心賜死她,皇后那邊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換做皇帝爹,自然會用更溫和妥當(dāng)?shù)姆ㄗ诱谘凇?/br> 而且出于自己的本能和直覺,更信任皇帝爹,但是想是這么想,真的見到武帝的時候,卻有些難以開口。 “小阿沅,怎么想著過來了?”武帝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當(dāng)然了,這只是在心愛的小女兒的面前,才會這般一臉慈愛關(guān)切。 “我……”阿沅知道皇帝爹偏疼自己,倒不怕他,但是揭發(fā)jiejie和堂兄的亂*倫*jian*情,到底有些難為情。 武帝笑容一斂,揮手道:“全部退下。” 阿沅遲疑道:“有件事,我說了……,父皇可別發(fā)火?!?/br> “好。”武帝笑著招了招手,將她拉到自己面前站著,“小阿沅?!睉z愛的看著小女兒,“父皇什么時候?qū)δ惆l(fā)過火?” 阿沅心道,你很快就會了。 低頭咽了咽口水,小聲道:“是……,今兒在大皇姐的府上,發(fā)生了一件不大好的事。”不確定武帝會不會懷疑自己,鼓起勇氣,“我看見……,看見大皇姐和大堂兄摟在一起?!?/br> 將當(dāng)時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 回想起當(dāng)時的血腥場景,不免“嘖嘖”兩聲,若非自己前世是外科大夫,那還不得嚇暈了???但眼下自己才得六歲,只能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瑟瑟道:“然后……,河間王殺了周駙馬?!?/br> 武帝的笑容僵在臉上,目光變了又變,好似突然蒙上了一層烏云陰霾,陰冷的快要滴出毒雨來!隆慶公主和河間王偷情?!若非說這話的人,是自己多年來心愛的小女兒,早已一把擰下對方的腦袋! 小女兒年紀(jì)幼小,言辭不清,但其中的關(guān)竅卻不難猜。 這一、兩年,河間王的確和大女兒隆慶走得近,原以為是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熟絡(luò)而已。斷斷沒有想到,居然是……,哪有堂兄堂妹摟在一起的?還要避開駙馬再幽會!真是兩個混帳! 不知廉恥,還污穢了小女兒的眼睛! “父皇,父皇……”阿沅見他面色猙獰難看,有些害怕。 武帝目光一垂,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嚇到了小女兒,趕忙緩了緩神色,將那些震怒悉數(shù)壓了下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溫和問道:“別怕,父皇只是一時有些吃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