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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帶著警花闖三國在線閱讀 - 第308節(jié)

第308節(jié)

    顏良死于亂軍之中的消息還沒有傳揚開來,呂曠自然不知道顏良的下落,他還以為麹義問的是顏良有沒有入獄。

    麹義想了想,說道:“算啦,現(xiàn)在管不了這許多,待麹某見了主公,自有分曉。”

    呂曠見勸不住麹義,只得任他出城。武城本來就是鄴城的外圍城市,也是屬于整個鄴城防御體系的一部分,麹義和他的親隨又各自得了一匹戰(zhàn)馬,速度自然快了許多,不移時已經(jīng)到了鄴城城下。與武城一樣,鄴城也是城門緊閉。不過,麹義在河北軍頗有威望,他站在城下喊了幾嗓子,便有軍士放下吊橋,幫他打開城門。

    進城以后,麹義并沒有回家,而是策馬直奔鄴城最大的那所宅子,袁紹的大將軍府。這座府邸的規(guī)模遠遠超過了袁紹替劉表所建的那座偽皇宮,里面的裝飾更是富麗堂皇。

    到了大將軍府,就連一向倨傲的麹義也只能放下身段,乖乖地跳下馬,向門人說明身份,然后垂手拱立在大門外。

    那門人其實是認識麹義的,只是作為大將軍袁紹的門人,眼睛自然長到了額頭上。何況現(xiàn)在麹義只是個敗軍之將,他對麹義更沒有好臉色了。前天另一名敗軍之將高覽剛剛被投進大牢,就是從這座大將軍府被押出去的,當時守門的正是這個門人。看到麹義,那門人就仿佛看見了第二個高覽,不禁有些幸災(zāi)樂禍,拖延了好長時間才去向袁紹稟報。

    這幾天前方的敗報接連傳來,袁紹的心情不好,連帶著身體也差了起來,正躺在矮榻上養(yǎng)病。聽說麹義逃了回來,袁紹一下子就從榻上坐了起來,問道:“你看他氣色如何?”

    面對袁紹的問話,那門人倒不敢信口胡言,仔細想了想,這才躬身說道:“奴才看他衣著整潔,面色紅潤,聲音洪亮,想必過得還不錯?!?/br>
    袁紹的臉上這才有了幾絲笑容,頷首說道:“那就好,那就好??欤煺堻L將軍進來?!?/br>
    這個門人此時才回憶起來前天高覽前來求見的情景,不由嚇了一跳,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那一天,袁紹也是問他高覽的氣色如何,他當時回答的是高覽滿身血污,狼狽不堪,結(jié)果高覽進去沒有多大功夫,就被人押進了大牢。而現(xiàn)在麹義卻是穿戴整齊進來的,同樣是敗軍之將,待遇卻不一定相同,他可不敢得罪一個袁紹看重的將領(lǐng)。

    麹義已經(jīng)在門外等得有些不耐煩,這才見到那個門人滿臉堆笑地走了出來,前倨后恭,判若兩人,令麹義十分詫異。不過,麹義現(xiàn)在可沒有空思考這些問題,慌忙進了大將軍府。

    一見麹義,袁紹就滿面笑容地說道:“麹將軍,你總算是回來了。怎么樣,袁某的大軍安然無恙吧?顏良何在?”

    麹義忽然垂下頭,面露慚色,說道:“回主公,末將無能,三十萬大軍盡沒,請主公責罰。至于顏將軍,末將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袁紹失聲道:“你說什么!三十萬大軍盡沒?”

    麹義不敢抬頭,只得謙恭地說道:“都怪末將無能。只是荊州軍實在勢大,我軍與其野戰(zhàn)絕無勝算。末將以為,如今之計,主公宜一面深溝高壘,憑城據(jù)守,一面派遣使者與劉欣講和,使個緩兵之計,待日后再徐徐圖之?!?/br>
    袁紹勃然大怒道:“敗軍之將,還有什么臉面在這里出謀劃策!來人,將麹義關(guān)進大牢!”

    原來,袁紹初時聽那門人稟報,對麹義能夠全身而退已經(jīng)抱有很大的希望,及至見到麹義本人,果然見他精神抖擻,更是憧憬著麹義擊敗了漢軍,卻不料聽到三十大軍盡沒,頓時有如從天堂直接掉落了地獄,心情壞到了極點,哪里還由得麹義分辯?

    幾名如狼似虎的士兵撲了上前,將大呼冤枉的麹義拖出了大將軍府。那名門人看得目瞪口呆,這才知道,原來只要是敗軍之將,穿得再光鮮也不保險,白費了他剛才一番表情。

    大概是為了給罪犯以震懾,所有的大牢幾乎都建得一樣,狹小、陰暗、潮濕。麹義還是第一次被關(guān)進大牢,顯然有些不適應(yīng),剛想和獄卒商量換個大點的牢房,就聽獄卒惡狠狠地說道:“麹義,進到這里面來,你就別嫌好識歹,給你個單間住就不錯了,惹惱了爺幾個,給你弄大通鋪去!”

    這些獄卒什么樣的人沒有見過,別看那些當官的平時高高在上,指不定哪天就會落到他們手上。尤其是這些打了敗仗的將領(lǐng),進了大牢就少有能夠走出去的,他們更不害怕了。

    “外面的可是麹將軍?”麹義還想和他們爭論,卻聽隔壁牢里有人說道:“你我能夠活著就已經(jīng)是天大的福份,又何以和這些小人斤斤計較?!?/br>
    麹義聽出說話的人正是高覽,雖然他平時與高覽并無多少來往,彼此甚至還有一些嫌隙,現(xiàn)在同是淪落之人,也不免生出些惺惺相惜,不由大聲說道:“高將軍所言極是,麹某便不與這些小人計較。敢問高將軍,你因何被關(guān)進大牢?”

    那幾名獄卒哼了一聲,將牢門鎖上,冷笑道:“二位將軍不用著急,有什么話慢慢說,你們在這里的日子長著呢?!?/br>
    麹義正要發(fā)怒,卻聽高覽嘆息道:“虎落平陽被犬欺,麹將軍無須動氣。實不相瞞,高某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罪有應(yīng)得!高某有句話想問麹將軍,還請麹將軍以實相告?!?/br>
    聽了高覽的話,麹義強按住怒火,拱手說道:“都已經(jīng)到了這副田地,麹某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其實,他們兩個中間隔了一堵墻,無論做什么動作,對方也看不見,只是習慣使然,說話之前,他們總會下意識地做出一些動作。

    高覽點了點頭,說道:“麹將軍,你現(xiàn)在與荊州軍交過手了,以你之見,如果我軍與荊州軍光明正大地打一場,誰的勝算更大?”

    說實話,此番兵敗,麹義的心里頗有不服。他總覺得一是顏良指揮失誤,中了敵人圍魏救趙之計,二是軍中糧盡,否則憑他的能力,荊州軍恐怕不會那么容易攻破他設(shè)下的營寨?,F(xiàn)在聽了高覽的問話,他才低下頭認真思考起來,如果雙方真的光明正大的戰(zhàn)上一場,誰的勝算更大呢?

    第787章劉協(xié)死了

    聽到隔壁沒了聲音,高覽放聲大笑道:“麹將軍,高某只是一個假設(shè),你也不要想多了。實話告訴你吧,在高某看來,我軍全無勝算。所以,高某見到主公以后,就勸他向劉欣投降,以保全妻子,怎奈主公不聽……”

    “難怪,難怪!”那邊,麹義恍然大悟,連聲說道,“原來麹某卻是受了你的害啊?!?/br>
    高覽不解地問道:“麹將軍因何受了高某的害?”

    麹義苦笑道:“麹某勸主公與劉欣講和,豈不是與高將軍的提議有異曲同工之妙,主公又如何不牽怒于麹某?”

    高覽卻擺了擺手,道:“什么異曲同工,分明天壤之別!”

    麹義長嘆一聲,說道:“現(xiàn)在講什么都晚了,你我就呆在這咫尺之地,等至主公兵敗之時,再念及你我的善言,放你我出去吧。”

    高覽搖頭道:“你我如果想要活著走出這間牢房,只有寄希望于主公大勝,那時候他心情高興,或許會放你我一馬。只是依高某看來,希望渺茫啊?!?/br>
    麹義向來自視甚高,見高覽與自己意見相左,忍不住說道:“高將軍之見,麹某不敢茍同,你我可敢賭上一回?”

    高覽笑道:“有何不敢?誰輸了就答應(yīng)對方一件事!”

    麹義大聲說道:“好!一言為定,你我擊掌為誓!”

    兩個人都是行伍出身,性情豪爽,等麹義的話說完,便一起伸出手掌,這才想起他們中間還隔著一堵墻,不由齊聲大笑,兩雙手掌重重地拍在那堵墻上,震得整個牢房“嗡嗡”作響,獄卒們都驚得面無人色,如臨大敵。幸好只這一下以后,高覽、麹義二人再無動作,大牢里又重歸平靜。

    卻說劉欣離開了扜泥城外的兵站,一路向東,換馬不換人,每天只休息一兩個時辰,可謂晝夜兼程,終于在第三天的清晨看見了巍峨壯闊的長安城。這一路上也是戰(zhàn)報頻傳。

    曹cao得知了濮陽城失守的消息,果然加強了對虎牢關(guān)的攻勢,一波又一波的曹軍士兵踏著同伴的尸體瘋狂地涌向關(guān)城,然后丟下了更多的尸體,卻沒有一個人退縮,整整一天的攻勢,就有三萬多條鮮活的生命消失在虎牢關(guān)下。守關(guān)的漢軍將士也是傷亡慘重,陣亡七千多人,傷者無數(shù)。

    然而,入夜以后,曹軍的攻勢突然停止了。自從曹cao領(lǐng)兵攻打虎牢關(guān)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聽不見喊殺聲。暴風雨來臨之前往往都會出現(xiàn)短暫的寧靜,文聘不敢有絲毫大意,連盔甲都沒有卸下,就這樣睡在城頭上,準備迎接曹軍下一次更加猛烈的進攻。

    天亮以后,緊張守望了一夜的漢軍士兵忽然發(fā)現(xiàn),虎牢關(guān)下的曹軍軍營竟然沒有一絲動靜。文聘擔心曹cao使詐,派遣兩名士兵乘著吊籃從城頭上綴了下去,摸進曹軍營寨一探究竟。不一會兒功夫,兩名士兵便狂奔了回來,在城下大喊道:“啟稟將軍,敵軍退了!”

    虎牢關(guān)城頭上頓時一陣歡呼。這場攻防戰(zhàn)打得太艱苦,原本負責守關(guān)的第四軍團一萬名士兵幾乎傷亡殆盡,現(xiàn)在守在城頭上的幾乎全部是工程兵軍團的士兵,而且當初調(diào)過來的三萬人,現(xiàn)在仍然能夠開弓放箭的不過萬人。如果曹軍繼續(xù)攻打下去,最多支撐兩天,虎牢關(guān)就要失守了。

    曹軍雖退,文聘卻不敢有絲毫大意,一面組織士兵修繕城墻,一面派人出關(guān)收攏尸體,加以掩埋。他自己則頂盔貫甲,帶領(lǐng)一支數(shù)百人的騎兵,出了虎牢關(guān)向東,一直搜索出二十里地,這才確信曹軍真的退了,趕緊使人向長安報信。

    另一邊的戰(zhàn)場上,由于張遼、高順攻占了梗陽城,極大地壓縮了鮮卑騎兵的活動空間??^索性躲進了太原城,高干每天好酒好rou地供著,又有漢人美女相伴,他也樂得輕松。

    魁頭為了鞏固自己鮮卑大汗的位置,幾乎是舉全族之力,糾集了三十萬騎兵想要飲馬中原,卻沒想到遭遇了當頭棒喝,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已經(jīng)折損了十二萬人,遼東鮮卑的三大首領(lǐng)盡皆喪生于此,他的兩個弟弟扶羅韓和步度根也是各自帶傷。

    現(xiàn)在,除了兩萬名從較遠的地方起來的鮮卑騎兵仍然集結(jié)在彈汗山未能南下以外,魁頭的手下還有十六萬大軍,這絕對是一支不容小覷的力量。只是高干堅決不允許這么多人全部進入太原城,于是有十多萬人便駐扎在太原城外,這下周圍諸縣的老百姓全都遭了殃。鮮卑騎兵jianyin擄掠,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因為張遼已經(jīng)占據(jù)了梗陽城,控制著從太原南下的咽喉要道,每天都有無數(shù)的難民拖家?guī)Э趶拇私?jīng)過,并且聲淚俱下地控述著鮮卑人的暴行。張遼不覺震怒,當即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反攻太原!

    接到這份戰(zhàn)報,劉欣不由嚇了一跳,他很清楚,不算這段時間在戰(zhàn)斗中損失的兵力,張遼麾下也只有五萬人,其中還有四萬是步兵,若是依城據(jù)守,問題自然不大,但是如果主動出擊,那就鹿死誰手,猶未可知了。

    想到這里,劉欣一揚馬鞭,沉聲喝道:“快!進城!”

    長安城延續(xù)了襄陽城的習慣,除非遇到敵襲,否則外城的城門是不會關(guān)閉的。但是最近兵馬調(diào)動頻繁,所有人都知道關(guān)東之地烽煙四起,原本就不算十分熱鬧的長安街市就顯得更加蕭條了。

    戰(zhàn)爭的影響不僅體現(xiàn)在直接破壞上,更多的是對人心理上的影響。俗話說,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普通百姓聽說打仗就人心惶惶,連生意都謹慎起來,街市自然變得蕭條。

    不過,空蕩蕩的大街卻方便了劉欣一行縱馬而行。數(shù)千匹戰(zhàn)馬呼嘯而過,街道兩邊的百姓不敢開門,卻紛紛隔著門縫向外張望,直到看清隊伍旗幟上那個斗大的“漢”字,才微微放下些心來,卻馬上又開始擔心,是不是什么地方又有大的戰(zhàn)事發(fā)生。

    現(xiàn)在還不到內(nèi)城開門的時候,但是城門卻忽然打開了,數(shù)十人一齊奔了出來,為首的正是沮授和田豐。見到劉欣一行,眾人慌忙拱手立在路邊,齊聲說道:“恭迎陛下!”

    劉欣翻身下馬,揮了揮手,說道:“眾卿免禮,咱們進去細說。公與,可有劉協(xié)的下落?”

    沮授看了看左右,拱手說道:“啟奏陛下,微臣正要向陛下稟報此事,還請陛下移步?!?/br>
    劉欣心頭一斂,丟下馬鞭,轉(zhuǎn)身說道:“策兒,你安排將士們?nèi)ボ姞I休息,下午帶他們?nèi)セ⒗侮P(guān)!”

    孫策應(yīng)諾一聲,領(lǐng)著那五千名騎兵匆匆離去。沮授這才將劉欣引入一處靜室,皺眉說道:“陛下,劉協(xié)死了?!?/br>
    劉欣原以為劉協(xié)趁亂逃跑,流入民間?,F(xiàn)在的大漢王朝,士族世家的勢力仍然十分強大,這些人心思各異,難免有人將來會借劉協(xié)的名義起事。就算他們找不到劉協(xié),也極有可能隨便拉一個少年出來冒充劉協(xié)的后人,只要不弄清劉協(xié)的下落,事情就永遠不會完結(jié)。

    讓劉欣想不到的,沮授帶來的消息竟然是劉協(xié)已死,那就再不用擔心了,畢竟劉表那個偽皇帝又遠了一層,號召力遠遠比不上劉協(xié)。但是劉欣很快又起了疑問,沉聲問道:“公與,你對朕說實話,劉協(xié)是怎么死的?”

    當初何蓮表態(tài)支持劉欣的時候,曾經(jīng)提過一個條件,那就是希望劉欣能夠保全劉協(xié)的性命。雖然劉協(xié)的母親王美人就是何蓮害死的,而且如果不是董太后百般維護,劉協(xié)也一定會遭到何蓮的毒手。只是遭逢大變,何蓮的心境已經(jīng)發(fā)生了許多變化,沒有了嫉妒,也沒有了恨,她想得更多的卻是為劉宏留一支血脈。

    在對待劉協(xié)的問題上,劉欣也準備了許多其他手段,并不一定非要將他殺死。比如可以借他弒兄篡位的名義將他廢為庶人,也可以通過隱密的辦法令他無后,待他百年之后自然再無威脅。當然了,一個活著的劉協(xié)總比死了的劉協(xié)要麻煩得多,但關(guān)鍵在于劉協(xié)是怎么死的。

    劉欣不相信劉協(xié)會這樣無緣無故地死去,這里面肯定有貓膩,或許就是沮授等人下的手,所以劉欣才有此一問。

    沮授忽然垂下了頭,嘆息道:“那一天荀攸、陳群挾持著劉協(xié)逃離濮陽,投奔東阿,卻不料東阿縣城已經(jīng)被太史慈攻下。太史慈接到魏延的通報,讓士兵們換上曹軍的衣甲,引荀攸等人進城?!?/br>
    劉欣點點頭,說道:“這些朕都知道了,你只說劉協(xié)是怎么死的?!?/br>
    沮授一拱手,說道:“荀攸只身進入縣衙,被當場擒獲。但是守在門外的陳群見大勢已去,竟然喪心病狂地下令手下的親兵將劉協(xié)刺死在車中……”

    “等等!”劉欣抬了抬手,問道,“你是說劉協(xié)死于曹軍之手?”

    沮授說道:“不錯!盡管陳群抵死不愿認罪,但是他的親兵已經(jīng)招供,而且此事是前朝舊臣孔融親眼所見?!?/br>
    第788章重組

    劉欣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說道:“公與,坐下來慢慢說,朕想聽最詳細的情況?!?/br>
    那天于禁護著一幫前朝舊臣離開濮陽城以后,幾個家奴忽然叫醒了孔融,告訴他劉協(xié)召見的事情。孔融慌忙起身,怒叱道:“如此大事,爾等為何不早說!”

    其實,孔融也知道這些人是糜芳安插在他家中的,只是他的妻兒都在糜芳手上做人質(zhì),對于這些人的動作,他平時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但是孔融是忠于漢室、忠于劉協(xié)的,皇上召見這樣的大事,他又怎么能夠由著那些人胡來?

    一個家奴拱手說道:“先生息怒,事已至此,也不敢再瞞著先生。我等都是受了糜大人的差遣,前來保護先生安全的。如今兵荒馬亂,劉協(xié)卻在這個時候召見先生,甚是可疑,我等便沒敢叫醒先生,卻派了幾個兄弟分別去宮門外和曹府門外守著,果然得到了消息。”

    孔融知道這些人心目中只認劉欣,對他們直呼劉協(xié)名諱的事情并沒有理論,只是“哼”了一聲,問道:“什么消息?”

    那名家奴神秘地一笑,說道:“兄弟們花了些代價,終于打聽到那些被召見的大人們并沒有見到劉協(xié),反而被于禁趕上馬車,出城向東邊去了。如果先生當初應(yīng)召前去的話,只怕也要夾雜在那支車隊里了?!?/br>
    孔融不由沉吟道:“于禁這是要做什么?”

    那名家奴笑了笑,說道:“明擺著濮陽城守不住了?!?/br>
    “不!”孔融擺了擺手,說道,“如果濮陽城守不住的話,他們也應(yīng)該帶著皇上和曹cao的家眷一起走,怎么會反過來先把大臣們送走?這有些解釋不通啊?!?/br>
    那名家奴十分機靈,才成為這些人的頭兒,但是碰到深層次的問題,就不是他能夠解答的了。忽然,又一名家奴走了進來,和他耳語了幾句。那名家奴忽然笑了起來,說道:“先生,剛剛得到消息,荀攸和陳群護著劉協(xié)和曹cao的家眷出了東門,不知去向?!?/br>
    孔融是個聰明人,頓時恍然大悟,說道:“我知道了,前面那批人只是誘餌,是為了掩護皇上??!”

    為首的那名家奴卻勸道:“劉協(xié)哪能算是皇上?頂多是個傀儡罷了,當今天子現(xiàn)在長安。我家大人念及與先生的舊情,愿意替先生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保先生一個大大的前程。何去何從,還望先生三思!”

    孔融擺了擺手,說道:“某與劉欣也有一面之緣,哪里還需要你家大人引見。只是某心思已決,當追隨皇上左右!”

    眾家奴見勸不住他,只得套了馬車,護著孔融出城。如今,府里的其他馬匹都已經(jīng)被軍隊征用,家奴們也只能跟在后面步行,自然趕不上荀攸等人的隊伍。但是家奴中卻有一個人能夠辨別馬蹄的方向,很快便發(fā)現(xiàn)荀攸等人的隊伍向東走了二里多地以后便折而向北,于是眾人也向北追去。

    半路上,他們忽然遇到了另外一隊人馬的阻攔,幾經(jīng)交涉之后,又被放行。對于后來出現(xiàn)的這批人馬,孔融也有些疑惑。不過,為首的家奴也沒有瞞他,直接告訴他荀攸是往東阿縣城去了,而這時候東阿縣城已經(jīng)在漢軍的控制之下。

    孔融聽到這個消息,更是心急如焚,催促家奴們快點趕上去,想方設(shè)法也要將劉協(xié)勸回來,或者轉(zhuǎn)投他方。但是他們本來就出發(fā)的比荀攸晚,速度上又要慢一點,左趕右趕,一群家奴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終于還是沒能追上。

    當他們到達東阿縣城的時候,正趕上守城士兵們在關(guān)閉城門,還是那幾個家奴亮明了身份,守城的士兵才放他們進去,并且派了一隊士兵跟隨,名為保護,實為監(jiān)視。

    好不容易進了城,來到縣衙,卻趕上陳群他們落入重圍。孔融擔心劉協(xié)的安危,不顧性命地擠了進去,便看到了令他終身難忘的一幕,一名曹軍士兵將手中的短刃刺進了劉協(xié)的胸膛。那名曹軍士兵一擊得手以后,立刻棄刀投降。

    后來的審訊孔融也參加了,那名士兵一口咬定是受了陳群的指使,陳群是為了防止劉協(xié)落入漢軍的手中,才命令他動的手。當然了,陳群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劉欣皺了皺眉頭,忽然問道:“公與,那些家奴和動手的曹軍士兵都是你的人吧?!?/br>
    沮授不敢隱瞞,躬身說道:“回陛下,那些家奴與微臣無關(guān),他們確實是糜芳的手下,為的是當初陛下的交代,要設(shè)法保全孔融的性命。那名曹軍士兵倒確實是微臣的屬下?!?/br>
    劉欣冷冷地說道:“這都是你事先安排的一場好戲吧。”

    沮授頓時感到一陣寒意,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他也顧不上擦一把,連忙拱手說道:“陛下,那名動手的士兵確實是微臣安排的,但是孔融卻只是適逢其會,微臣本意并沒有想將他牽扯進來。微臣沒有事先奏聞陛下,擅作主張,還請陛下責罰!這件事現(xiàn)在只有陛下、微臣和那名士兵知道。”

    劉欣嘆了口氣,說道:“朕知道你的想法,但朕并不想要了劉協(xié)的性命,在這件事上面,你的做法有些欠妥了。那名士兵你打算如何處置?”

    沮授心虛地看了劉欣一眼,這才說道:“那名士兵本是幻影的一名外圍人員,在一次行動中犯了錯,本當處以極刑,是他自己提出來要戴罪立功,以保家人,微臣便答應(yīng)了他?!?/br>
    劉欣沉吟半晌,終于抬起頭來,揮手說道:“劉協(xié)雖是偽帝,但終是先帝后裔。陳群雖然百般抵賴,但是一名普通士兵,如果背后無人指使,又怎敢對劉協(xié)下手?傳朕的旨意,將陳群凌遲處死,那名曹軍士兵當街斬首?!?/br>
    陳群是冤枉的,這一點劉欣當然清楚,只是陳群在曹cao手下的角色有點類似于沮授,只是和幻影秘諜相比,差了好幾個檔次。不過,陳群肯定還掌握了不少秘密,對于像他這樣從事情報工作的人,劉欣是絕對不能留的。

    頓了一頓,劉欣又說道:“公與,對那名士兵的家人,你要按照烈屬標準好生照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