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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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朗和賈詡互望了一眼。只見對方頭上臉上全是灰塵。長袍上也沾滿了泥漿。不由都笑了起來。 賈詡已經(jīng)一躬到地:“屬下涼州武威人賈詡拜見主公。” 向朗知道劉欣在部下面前向來不講究這些虛禮。笑著說道:“回主公。屬下與文和先生蒙主公相召。急于趕路。所以不曾坐車。只是乘馬而來。沒想到關中之地。黃沙漫天。路上又趟過了幾條小溪。便成了這番模樣。叫主公見笑了?!?/br> 劉欣點點頭。說道:“巨達。這就是我叫你親自來關中的原因。你此次前來。不僅要重建長安、洛陽。還要恢復關中的生機。除了道路、溝渠、橋梁。被破壞的森林、草地也要修復。原有的田地暫時保留。但是任何人都不得隨意開墾荒地。要想方設法保持水土。長安作為大漢的都城??偛荒芾鲜沁@樣籠罩在一片塵埃之中吧?!?/br> 向朗的臉色凝重起來。從劉欣的話語中可以聽出來。他是要將權力的中心從襄陽遷移到長安了。 襄陽經(jīng)過這些年的發(fā)展。繁華已經(jīng)遠勝當年的洛陽。但是地理位置太過偏向南方。而現(xiàn)在的大漢王朝。經(jīng)濟、文化、人口等各個方面。仍然是以北方為中心的。而洛陽乃是四戰(zhàn)之地。如果在太平盛世。那里確實是京城的不二之選。如今天下大亂。群雄并起。長安被四座雄關拱衛(wèi)其中。進可攻。退可守。對于志在天下的劉欣來說。完全可以立于不敗之地。 向朗作為工部尚書。又長期掌管研究院和各項工程的建設。對于地理環(huán)境自然要有相當?shù)牧私狻K芸毂阆嗤诉@里面的關鍵所在。拱手說道:“屬下定然不負主公所托。半年之類。定然要造出一個新的關中來?!?/br> 其實他還沒有完全看透劉欣的目的。劉欣是要將中心遷移到長安來。他這樣做并不只是著眼于爭奪天下。而是考慮到今后整個國家的統(tǒng)治。劉欣看到向朗躊躇滿志的樣子。擺了擺手。說道:“巨達。不用這么著急。你要仔細勘察規(guī)劃。我給你一年半的時間。到后年春天。我會將襄陽的大部分機構都遷入長安。到時候。書院、研究院、醫(yī)學院都會遷到這里來。官員府邸也要重新修建?!?/br> 向朗腦海中浮現(xiàn)出劉欣勾畫的藍圖。這才感覺到自己肩上的責任重大。當下呆不住了。欠身說道:“事不宜遲。屬下這就親往各處勘察地形??锼阃聊举M用。盡早開工?!?/br> 看到賈詡仍然畢恭畢敬地站在那里。劉欣朝左邊招了招手。說道:“文和。坐到這里來。不要拘束。” 聽到劉欣的招喚。賈詡并沒有沾沾自喜。而是微微欠身。說道:“主公面前怎么有屬下的座位。屬下站著回話就好?!?/br> 賈詡原是涼州轄下的一介寒生。窮困潦倒之際投效李傕。謀了一個軍中書吏的差事。平生出的第一條計謀。就是讓李傕輕騎奔襲陽平關。這本是一著好棋??上闳f算。他都沒有算到荊州軍的行動會如此迅速。搶在他們前面拿下了陽平關。以致李傕一敗涂地。就從那一次起。他對荊州軍開始正眼相看。于是便悄悄離開李傕軍中。間道來到襄陽。 由于手頭拮據(jù)。在襄陽的那些日子。賈詡靠著幫人代寫書信為生。過得頗為艱難。后來聽說了科舉考試的消息。賈詡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tài)前去一試。竟然高中狀元。倒讓他有些意外。與他同時被取中的十人已經(jīng)派到各郡擔任縣令一職。獨獨他被調(diào)往了長安。賈詡便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所以在劉欣面前始終謙恭有禮。想要給劉欣留下一個好印象。 劉欣看到他局促的模樣。與自己記憶中的形象可有很大差別。不覺笑道:“文和。外面經(jīng)常傳說劉某殘暴成性。好色如命。莫非你也聽到了什么風聲。懼怕劉某不成?!?/br> 賈詡慌忙說道:“主公是做大事的人。何必在乎那些小人的流言。再說了。哪個男兒不好色。屬下若是有機會。也想著要多娶幾房嬌妻美妾呢。至于殘暴。更是不值一提。戰(zhàn)場之上本就是你死我活。怎可生婦人之仁?!?/br> 劉欣知道當時的大多數(shù)人持的正是賈詡這樣的觀點。自己對于這些觀點雖然并不認同。卻也不想和他們爭論。于是淡淡一笑。說道:“你既然不懼怕于我。那就且請坐下。我有話要問你。” 賈詡知道如果再行推托就有些矯情了。即使如此。他也不肯大馬金刀在坐在椅子。而是在椅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支起半個屁股。 劉欣看到他這副謹慎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文和。你本是西涼人氏。又在西涼軍中多年。應該明白我請你到長安來的用意了吧?!?/br> 賈詡心頭一驚。他是西涼武威人氏。這一點是無須隱瞞的。在報名參加科舉的時候已經(jīng)登記明白。但在西涼軍中的事情。他一直守口如瓶。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而看劉欣的表情。對這一點卻似乎十分篤定。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個環(huán)節(jié)。 驚訝之色也只是一閃而過。賈詡并不擔心劉欣會對自己不利。畢竟雙方地位懸殊。劉欣如果真要弄死自己。那就和捏死一只螞蟻差不多。在賈詡看來。劉欣提到他的過去。無非是給他一個警告。讓他死心塌地的為劉欣效勞。不要有任何異念。其實。賈詡想錯了。劉欣只不過根據(jù)后世的記憶隨口說出來罷了。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含義。 第329章緊急公文(二更) 賈詡雖然被劉欣隨口點出他曾經(jīng)在西涼軍中任職一事嚇了一跳。但是并沒有亂了分寸。要說劉欣召他來長安的用意。在路上他就猜出了大概。然而。面對劉欣直截了當?shù)脑儐?。老謀深算的賈詡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低頭故作沉思。過了半晌。方才說道:“主公手下能人異士不計其數(shù)。屬下與諸位大人相比。并沒有什么突出之處。屬下思之再三。主公之所以召屬下前來。定是因為屬下乃是西涼人氏。主公此舉必是為了收服涼州?!?/br> 劉欣知道以賈詡的機智。這么簡單的問題絕對不用思考這么久。卻也不點破他的做作。撫掌笑道:“文和果然大才。劉某初到長安之時。便欲對涼州用兵。然奉孝對劉某言之。只要劉某坐鎮(zhèn)長安。不出月余。涼州諸豪強必來相投。劉某不大放心。又派了董卓手下的降將樊稠前往涼州各郡游說。如今半個月過去了。涼州方面卻不見一絲動靜。劉某正為此事?lián)鷳n?!?/br> 賈詡在襄陽待了半年時間。對于劉欣手下的這些文臣武將多有耳聞。也知道郭嘉的大名。他略一思索。便知道這條計策的用意何在。卻一臉謙遜地說道:“主公謬贊了。屬下實在汗顏。郭大人此計甚妙。西涼群豪皆是好勇斗狠之輩。若是主公立即用兵。他們必定結伙與主公相抗。但是主公一味守候卻也不是好辦法。” 劉欣知道賈詡心中一定有所計較。連忙問道:“文和既出此言。當以良策教我?!?/br> 自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天下的讀書人又有誰不想謀個出身呢。那些所謂的高人隱士。或者懷才不遇。以致蹉跎歲月。心灰意冷?;蛘呷A而不實。只會紙上談兵。全無用處。賈詡寒窗苦讀。當然也想著有朝一日能夠立于廟堂之上。他既已認準了劉欣是個明主。第一次獻策肯定想留下個好印象。自然格外慎重。 盡管關于如何平定西涼。賈詡已經(jīng)仔細考慮了兩天時間。聽到劉欣相詢。還是將自己的想法又在腦海里梳理了一遍。確定沒有什么遺漏。這才說道:“回主公。郭大人所料并無差錯。但是卻只能治標而不能治本。這些西涼豪強迫于形勢而來相投。是為口服心不服。久后心反。要想使涼州永定。只有恩威并施、剿撫并用。” “恩威并施、剿撫并用?!眲⑿赖拿碱^微微一皺。 “不錯。恩威并施、剿撫并用?!边@番話說出來。賈詡反而不再拘謹。充滿自信地說道?!熬退愣咳挝鳑龃淌返臅r候。那里就不是鐵板一塊。西涼多羌人。羌人與漢人之間矛盾重重。諸豪強之間也是面和心不和。主公要想徹底平定涼州。必須打一部分人。拉一部分人。” 劉欣點點頭說道:“文和。你這是叫我殺雞儆猴啊。那么。我該拉誰。又誰打誰呢?!?/br> 賈詡胸有成竹地說道:“主公可以利用羌漢之間的矛盾。打擊羌人。拉攏諸郡的漢族豪強?!?/br> 劉欣搖了搖頭。說道:“羌族百姓也是我大漢的子民。等劉某拿下涼州。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緩和羌漢矛盾。讓羌民和漢民真正成為一家人。就像劉某在荊、益二州對蠻族實行的政策一樣。還有一件事不妨讓你知道。前些日子羌族首領北宮伯玉在郿鄔城外被我大軍俘獲。我已經(jīng)放他歸去。他也答應終身不叛。并愿說服羌族各部遵我號令?!?/br> 賈詡喜道:“羌人悍勇。若得羌人相助。涼州平定指日可待。既然北宮伯玉愿意投效。主公當拉羌人。打豪強?!?/br> 劉欣輕輕擺了擺手。說道:“劉某既不許漢人欺壓羌民。當然也不會利用羌人來屠殺漢族百姓。此事無須再議?!?/br>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觀點在當時大有市場。包括賈詡也是這么認為的。所以才會一上來就勸劉欣拉豪強打羌民。見到自己想了很久才制定出的。利用漢族與羌族之間的矛盾來樹恩立威的策略。被劉欣毫不猶豫地否決了。賈詡不覺有些緊張起來。手心里漸漸滲出些許汗水。 劉欣看到賈詡的臉色突然間就有些發(fā)白。不由笑了笑。說道:“文和。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不礙事的?!?/br> 賈詡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拱手說道:“回主公。如果不能利用漢羌矛盾。那就只有利用涼州諸豪強之間的關系。拉一部分人。打一部分人了?!?/br> 劉欣沉吟道:“劉某并不崇尚武力。但是涼州臨近司隸。如果不能夠早日平定。將會影響到我大漢王朝的復興。萬般無奈。也只有刀兵相向了。文和。你本是西涼人氏。對于涼州豪強的情況應當比較清楚吧。你幫我分析分析。” 關于涼州的情形。賈詡著實下了番功夫。做了許多準備。于是欠身說道:“回主公。涼州豪強大大小小有十多個。實力較強的有韓遂、馬騰、楊阜、裴茂等人。其中尤以韓遂勢力最大。屬下以為。若要在西涼立威。對付那些其他豪強不能展示實力。當在此四人中擇其弱者而擊之?!?/br> 劉欣頷首道:“我聽說韓遂與馬騰是結義兄弟。可有此事?!?/br> 賈詡笑道:“韓、馬二人確實曾經(jīng)結為兄弟。但都是利益使然。時分時合。作不得數(shù)的?!?/br> 劉欣沉思片刻。說道:“文和。你剛才說過。這些豪強之中以韓遂的勢力最大?!?/br> 賈詡點點頭。說道:“回主公。韓遂手下有八部兵馬。領軍主將都有萬夫莫當之勇。諸豪強皆難望其項背。” 劉欣一拍桌子。說道:“那好。就拿韓遂開刀立威?!?/br> 賈詡沒想到劉欣會選一個最強的下手。遲疑道:“主公。若是攻打韓遂。恐怕士卒會多有損傷。是不是再考慮考慮?!?/br> 劉欣不以為然地說道:“既是立威。當擇其強者擊之。只要打敗了韓遂。其他豪強誰還敢說個‘不’字?!?/br> 其實劉欣還有一句話沒有講。在他的印象中。楊阜一直是心向朝廷的。裴茂這個人不太清楚。估計也沒有什么大作為。要花力氣對付的應該就是馬騰、韓遂二人了。韓遂兵力雖多。手下卻沒有什么厲害的戰(zhàn)將。倒是馬騰。他的兒子馬超。侄子馬岱。大將龐德都是勇冠三軍。所以劉欣并不將韓遂的那八部軍馬放在心上。反而對馬騰倒有幾分拉攏之心。 賈詡不禁被劉欣的非凡氣魄所折服。站起身來。雙手抱拳。說道:“既然主公心意已決。屬下愿往軍前效力?!?/br> 劉欣笑道:“文和。你且坐下說話。你是涼州人氏。對那里的人文地理都比較熟悉。如今用兵自然少不了你?!?/br> 賈詡并不坐下。從懷里掏出一塊黃帛來。在劉欣面前的桌子上輕輕展開。說道:“主公請看。這幅涼州地形圖乃是屬下親手所繪。哪里宜設伏。哪里適野戰(zhàn)。哪里需強攻。屬下皆標未明白?!?/br> 那個年代的地圖大都制作比較粗糙。何況這幅還是賈詡手繪的。劉欣也沒有太過在意。隨手拿起來瞧了兩眼。突然便被吸引住了。指著地圖的左上角問道:“文和。原來這里便是玉門關和陽關。從此往西應當就是西域了?!?/br> 賈詡拱手說道:“主公所言不差。關外便是西域。我大漢曾在那里設置都護府管理西域。如今已經(jīng)廢棄久矣。” 劉欣對于西域的情況并不是十分了解。只是記得古代的絲綢之路就是通過西域來實現(xiàn)東西方交流的。聽說西域曾經(jīng)在很長一段時間以內(nèi)都是大漢領土的一部分。不由來了興致。拿著那幅地圖看了半天。方才說道:“文和。你說我們可不可重設西域都護府?!?/br> 賈詡沒想到?jīng)鲋葸€沒有平定。劉欣就將眼光放到了西域。不禁一愣。旋即更為劉欣能有這樣的雄圖大略而激動不已。說道:“大漢初年。西域都護府統(tǒng)管三十六國。幾經(jīng)變幻。到了后來。西域都護府管轄范圍已經(jīng)限于蔥嶺以東。烏孫、大宛不復為大漢所有了。直到現(xiàn)在。大漢式微。蔥嶺以西雖然名為大漢所有。西域都護一職卻已經(jīng)空缺多年。如果主公能夠恢復大漢在西域的管轄。實乃不世之功?!?/br> 劉欣強按住心頭的喜悅。說道:“要想穩(wěn)固西域。必行平定涼州。這件事還是先放一放?!?/br> 正說話間。門外士兵突然來報:“啟稟主公。襄陽送來緊急文書。” 賈詡從那士兵手上接過文書。恭恭敬敬地遞到劉欣手上。文書用火漆封著。里面的內(nèi)容賈詡無從得知。但封皮上用火紅的印記戳著“緊急”二字。格外地刺眼。顯然發(fā)生了什么極其重大的事件。 劉欣的眉頭微微一蹙。自己不在襄陽的這段時間。那些宵小之徒還真是膽大。難道又有什么人在打襄陽的主意。拿著那封緊急文書。劉欣并沒有急于打開。他在心中默默回味著當前的局勢。袁術主動提出罷兵。曹cao敗歸濮陽。江東有甘寧和許褚當無大礙。莫非是中南那邊的戰(zhàn)事不利。 賈詡一直注視著劉欣的動作。只見他緩緩撕開封皮。抽出里面的公文。匆匆看了一眼。突然神色大變。 第330章大度的馬蕓(一更) 賈詡見狀。小心翼翼地問道:“主公。出了什么事。” 劉欣長嘆一聲。說道:“子柔先生病危。最多還有三天時光了。” 子柔是蒯良表字。劉欣初到襄陽的時候。蒯家出力最多。蒯良兄弟為他出謀劃策不算。還將三千家奴交給劉欣。以解他兵力不足之困境。從去年冬天開始。蒯良的身體就一直不好。雖經(jīng)張機、華佗二人聯(lián)手醫(yī)治。拖了大半年時間。始終不見好轉(zhuǎn)。如今眼看著拖不下去了。 劉欣心里清楚。張機、華佗雖稱神醫(yī)。并不能包治百病。就算后世醫(yī)學再怎么發(fā)達。人的壽數(shù)也有盡時。對于蒯良的狀況。其實劉欣早有思想準備。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快。放下那封緊急文書。劉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過了半晌方才說道:“文和。我現(xiàn)在就委任你為涼州總管。全權負責平定西涼的戰(zhàn)事。翼德、漢升手下的軍隊皆歸你調(diào)遣?!?/br> 賈詡絕對想不到劉欣會給他這么大的權力?;琶φf道:“主公如此厚愛。屬下實不敢當。屬下只是盡力輔佐二位將軍就好。還望主公收回成命?!?/br> 劉欣正色道:“西涼的情況你最清楚。居中調(diào)度的事情只有你最為勝任。上陣殺敵有翼德、漢升他們?nèi)プ?。公臺也在蕭關。遇事你可以多和他商量。長安、洛陽一帶有公明鎮(zhèn)守。糧草輜重的事情我自會交代他妥為調(diào)運。你只管一門心思地幫我將涼州拿下來。” 賈詡聽到劉欣交代得這樣清楚。趕緊拱手說道:“主公有令。屬下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只是聽主公的意思。您似乎要回襄陽?!?/br> 劉欣臉色凝重地說道:“子柔曾經(jīng)立下大功。我想趕回去見他最后一面。好好送他一送。也不枉他追隨我這一場。再說了。我過去坐鎮(zhèn)長安。是為了給涼州諸豪強施加壓力?,F(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決定用兵。我在與不在便沒有分別了?!?/br> 看到賈詡面露難色。劉欣明白他的意思。解下腰間的佩劍。說道:“文和。你是不是擔心翼德、漢升不肯聽從號令。這柄佩劍乃是當年劉某在河間時所鑄。兄弟七人各持一柄。見劍如見人。你持了我的劍去。如我親臨。誰敢不從?!?/br> 確實如劉欣所料。賈詡有心在此次平定涼州的戰(zhàn)役中露一手。卻又擔心自己威望資歷都鎮(zhèn)不住那些驍勇的將士。沒想到心思已經(jīng)被劉欣一眼看穿。賈詡不敢怠慢。雙手恭恭敬敬地從劉欣手上接過佩劍。朝著劉欣深深一揖。說道:“屬下多謝主公。” 劉欣揮了揮手。說道:“文和。你抓緊時間去準備吧。順便將異度先生請過來。我和他一起回襄陽去。” 為了能夠趕上見蒯良最后一面。劉欣和蒯越日夜兼程。幸好從襄陽到長安一路上的驛站都已經(jīng)恢復。他們每到一處。便稍作休息。喝點水。吃些干糧。再換匹馬兒繼續(xù)趕路。第三天的清晨。他們便出現(xiàn)在久違的襄陽城下。 沐浴地清晨陽光下的襄陽城依然那樣雄偉壯麗。護城河里的水已經(jīng)置換過了。在戰(zhàn)斗中損毀的便橋欄桿也修繕一新。曾經(jīng)有無數(shù)生命從這里消失的河岸已經(jīng)重新栽種了花草。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蒯越在馬上朝劉欣施了一禮。說道:“主公。屬下先去探望家兄。就不送主公回府了。請主公勿罪?!?/br> 劉欣擺了擺手。說道:“異度。我不忙回府。先和你一起去見子柔先生?!?/br> 蒯越也知道劉欣離家半年有余了。還想再勸。可是看到劉欣眼中堅定的神情。他的嘴巴嚅了嚅。終于沒有說出口。 襄陽城的城門和往常一樣晝夜不閉。不過。清晨這段時間卻是襄陽最冷清的時候。劉欣看了一眼。見街上并沒有多少行人。也顧不得自己定下的規(guī)矩。策馬穿城而過。 蒯良躺在病榻上。臉色蠟黃。已經(jīng)兩天沒有吃東西了。張機、華佗再次診斷過后。已經(jīng)放棄了進一步的治療。劉欣進來的時候。正碰上他們兩個拎了藥箱準備離開。 張機看到劉欣吃驚地說道:“主公。您怎么回來了?!?/br> 華佗卻是滿臉羞愧。搖頭嘆息道:“屬下無能?!?/br> 劉欣拍了拍他們兩個的肩膀。說道:“盡人事。聽天命。你們已經(jīng)努力過了。這個怪不著你們。好好下去休息吧。” 蒯良聽出是劉欣的聲音。突然來了精神。掙扎著坐起半個身子。說道:“主公……” 這兩個字喊出來。蒯良已經(jīng)老淚縱橫。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劉欣上前扶著他。讓他重新躺下。說道:“子柔。你我之間無須多禮。我這次從長安趕回來。就是想看看還有沒有什么辦法再將你的身體調(diào)養(yǎng)一番?!?/br> 蒯良看了看劉欣。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蒯越。哽咽道:“主公。屬下的身體屬下自己知道。也就在這一兩日了。屬下能夠跟隨主公一場。此生也知足了。只是……” 劉欣以為蒯良是擔心他的家族以后的生計。趕緊抓住蒯良的手說道:“子柔。你不要說了。只要有我劉欣在一天。保證讓蒯家子弟盡享榮華富貴。刑部尚書一職以后就由你的兒子蒯均暫代吧。” 蒯良搖了搖頭。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屬下現(xiàn)在cao心不了他們的事了。均兒雖然自幼飽讀詩書。但是以他的才能做一郡太守已經(jīng)頂了天。哪里能夠擔此重任。屬下只求主公今后能夠善待天下百姓?!?/br> 說到這里。蒯良喘了口氣。朝著蒯越等人用力地揮了揮手。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還有事要和主公講。” 劉欣看看周圍的人都退了出去。握緊蒯良的手說道:“子柔。現(xiàn)在只有你我二人。還有什么不放心的事。你交給我好了。我一定會盡力滿足你的愿望。” 蒯良怔怔地看著劉欣。說道:“如果說屬下還有什么不滿足的話。就是不能夠親眼看到主公榮登大寶。屬下求主公一件事。待屬下走后??蓪傧碌念^朝著京城方向。等到主公君臨天下的那一天。屬下也可以瞑目了?!?/br> 劉欣怎么也想不到蒯良的遺言竟然是這個。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拍了拍蒯良的手。重重地點了點頭。等到蒯越、蒯均他們再次進來。蒯良已經(jīng)不能再開口了。但是他的臉上卻帶著淡淡的微笑。 依著蒯良的意思。自己病重的事情是不要驚動劉欣的。但是馬蕓還是堅持給長安發(fā)了一封緊急公文。劉欣到了襄陽。不先回府。而是直接來探望蒯良。對于整個蒯家來說都是莫大的榮耀。就沖著這兩點。蒯良就沒有什么好遺憾的了 蒯良走了。卻走得十分安詳。他臨走前到底和劉欣說了什么。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敢去打聽。但是大家都認為他提了什么特殊的要求。劉欣也沒有說破。而是親手cao持起蒯良的后事。一直忙到黃昏時分才返回州牧府。 劉欣回到襄陽的消息。自然早就傳回了府里。只是大家都已經(jīng)知道了蒯良過世的事情。對他至今沒有回家也十分理解。雖然與家人久別重逢。但是因為蒯良的事。劉欣還是提不起精神。將自己關在書房整整三天。直到蒯良下葬的那一天。他才走了出來。 蒯良的葬禮十分隆重。在襄陽的文武官吏悉數(shù)到場。還有許多士族世家的代表也來給他送行。當劉欣和馬蕓夫婦聯(lián)袂出現(xiàn)的時候。那些以為蒯良的去世會動搖蒯家在襄陽地位的人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想法。畢竟蒯越還在。畢竟劉欣對蒯家還很重視。按照劉欣的吩咐。蒯良棺木的一頭朝著長安方向。這也是劉欣花了三天時間。下的最后決定。他要將未來的都城定在長安。再不猶豫。 馬蕓知道劉欣是個很重感情的人。而蒯良兢兢業(yè)業(yè)地跟隨他一干就是七年。所以在得知蒯良已經(jīng)無力回天的時候。才會用緊急公文的形式。將這件事送往長安。在回州牧府的路上。她看到劉欣還沒有從蒯良去世的悲痛中緩過神來。不由勸道:“人死不能復生。你總是這個樣子。蒯良要是在天有知。也不會安心的。” 劉欣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不單單是因為蒯良的去世而傷心。他畢竟是染病身故。也算壽終正寢了。但是。這些跟隨我的將士。還不知道有多少人魂斷戰(zhàn)場之上?!?/br> 馬蕓笑了笑。說道:“行了。你也不要繼續(xù)傷感了。都說小別勝新婚。你回來三天了。也不和姐妹們見個面。是不是在長安別有新歡了。難怪沒有這封緊急公文。你都舍不得回襄陽?!?/br> 劉欣知道她是故意引開自己的注意力。于是也笑了起來。將馬蕓攬進懷里。說道:“你還別說。這半年我可忍得好苦啊。好幾次都差點憋不住。想要放縱一下了?!?/br> 馬蕓斜著看了他一眼。嘴角浮出一絲淺笑。說道:“人家可不是那種小氣的女人。將你看得死死的。男人嘛。偶爾放縱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你要是真的控制不住了。只要不忘記我們姐妹和孩子們。我也不會怪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