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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林聲去過兩次宋鐸的簽售會,當(dāng)然只是遠遠地看看。 那時候他看著宋鐸被那么多人喜歡,那么多人滿臉興奮地拿著書,激動地對宋鐸說自己有多喜歡他,他給了自己多少慰藉和力量,當(dāng)時的林聲是羨慕的,羨慕到甚至有些嫉妒宋鐸。 可是,當(dāng)他終于也可以有機會辦自己的簽售會時,林聲又退縮了。 他對高旭光說:“高老師,實在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一定要辦嗎?” 高旭光聽出了的他的為難:“當(dāng)然不,咱們合同里沒有這一項。” 林聲鼓起勇氣說出了拒絕的話:“那我可以不做嗎?我覺得我好像不太適合面對面地跟讀者交流,躲在文字后面挺好的?!?/br> 高旭光笑笑:“沒問題,作家嘛,寫出好的作品才是最重要的?!?/br> 被稱為“作家”,林聲還是會覺得羞愧,這個詞,這個身份在他看來實在太神圣,自己遠遠配不上。 “怎么樣?最近有寫新書的想法嗎?” 林聲其實已經(jīng)在寫了,但這一次他的速度很慢,還不知道要寫到什么時候。 他把自己的情況說給了高旭光,高旭光說:“沒關(guān)系,靜下心來,踏踏實實地往前走,到時候?qū)懲炅宋医o你推薦靠譜的編輯,我退休了,但我那些熟人還在繼續(xù)做?!?/br> 林聲很感激高旭光,他覺得對于他來說,高旭光就是他的伯樂,在他已經(jīng)放棄的時候,把他拉回了山頂上。 掛斷電話之后,林聲又接到了宋鐸的電話。 這個人在他的世界里消失好久了,最近林聲沒事兒就去書店逛逛,偶爾依舊會在宋鐸從前出版的那些書前面徘徊。 他會翻開看,看自己以前給宋鐸代筆寫的那些東西。 那時候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把宋鐸的寫作風(fēng)格逐漸轉(zhuǎn)向了自己的風(fēng)格,里面藏著很多他熟悉的寫作技巧和用詞習(xí)慣,那時候交的稿子大都是短篇,自從當(dāng)初宋鐸出了一本長篇小說之后,接下來的那些就都是短篇合集。 林聲的書出版之前,他跟沈恪討論過關(guān)于自己曾經(jīng)給宋鐸當(dāng)槍手的這件事,其實一個寫作風(fēng)格很鮮明的作者哪怕?lián)Q一個名字也很容易被認出來,林聲有段時間很擔(dān)心這件事會暴露。 他給宋鐸當(dāng)槍手,一旦被爆出來,他跟宋鐸都會被卷進很麻煩的風(fēng)波里。 林聲不是可憐宋鐸,他只是怕麻煩。 但沈恪說:“你想多了?!?/br> 他告訴林聲:“你自己都沒意識到嗎?你的變化非常大。” 且不說長篇小說和短篇小說在寫作上根本就不是一個路數(shù),單說整體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 那時候給宋鐸當(dāng)槍手,林聲幾乎在每一篇里都竭盡所能地“炫技”,他非常希望能被人看到自己在寫作上的能力,但《凡人虛度》不一樣,正如高旭光當(dāng)初說的那樣,優(yōu)點和缺點都非常明顯,結(jié)構(gòu)粗糙但情真意切。 至此林聲才終于意識到,他已經(jīng)徹底擺脫了“槍手林聲”,從此往后都是“作者林聲”了。 這種時候宋鐸又打電話來,林聲遲疑了一下接了起來。 他很好奇對方現(xiàn)在找他又是為什么,他覺得宋鐸一定知道他的書出版了。 “你好。”林聲應(yīng)答得十分客氣疏離,就好像根本不知道打電話來的人是誰。 電話那邊的人沉默了幾秒,然后說:“林聲嗎?我是宋鐸?!?/br> 宋鐸再一次約林聲見面,這一次他說:“我只是想和你聊聊,那本書我暫時已經(jīng)放棄了。” “那我們更沒有必要見面了。” “林聲。”宋鐸的語氣聽起來很不好,很無奈很虛弱,竟然讓林聲聽出一種氣數(shù)將盡的感覺。 林聲不喜歡這種感覺,一瞬間好像把他拉回了那個恨不得去死的冬天。 “林聲,”宋鐸叫他的名字,“我能求救的人不多,能想到的只有你。” 這讓林聲皺起了眉,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他見面。 林聲跟宋鐸約在公司附近的書店,午休時間見面,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他去見宋鐸的時候,那個人正站在“暢銷書籍”的書架前,那上面不僅擺放著宋鐸的書,還有林聲的《凡人虛度》。 林聲走過去,站在他旁邊:“宋老師?!?/br> 宋鐸抬頭看向他,對他笑笑說:“我買了你的書?!?/br> 林聲客氣地回應(yīng):“謝謝?!?/br> 書店有休息區(qū),買兩杯咖啡可以在那里坐一天。 宋鐸買了兩杯熱拿鐵,端著過去,跟林聲坐在了角落的位置。 工作日的中午,這里除了他們再沒別人,林聲說:“宋老師,您有什么事就直說吧,我午休時間很短,一會兒就得回去上班了?!?/br> “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彼舞I精神狀態(tài)很糟糕,喝了口咖啡,轉(zhuǎn)過去深呼吸然后才看向了林聲,“我實在不知道還能找誰聊聊了?!?/br> 林聲坐在那里看著他,沒有接話。 這很奇怪不是嗎?林聲想,什么時候我成了你唯一的傾聽者? 宋鐸說:“你有過很艱難的時候嗎?就是覺得自己被困住了,怎么都走不出來。” 林聲的手指輕輕撫著咖啡杯的手柄,聽到他這么問的時候,皺起了眉。 “上次你跟我說的那些話我一直記得,”宋鐸說,“我也一直在想,自己怎么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