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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前幾天的晚上,韓嶠背對著謝銳言努力的時候,謝銳言總是莫名想象頭發(fā)長回來后,他抓在手里,拉扯之中,韓總低聲喊”不要停下來“。 就好像在馴服一匹高大英俊的純血白馬。 謝銳言被韓嶠的笑容迷惑,湊過去,捏住了圓滾滾的發(fā)揪揪,然后又咬了一口,然后向外呸呸呸地吐雜毛。 頭發(fā)好香。 雖然有雜毛,謝銳言又咬了一口。 韓嶠是他一個人的長發(fā)美人,他探究他的過去,就像尋找拼圖上被藏起來的最后一塊。 謝銳言又摸到單人的超話上去,上面顏控眾多,條條都在吹韓總的盛世美顏,有拉踩黨說,韓嶠在男版的四美之中,完全就是碾壓的水平。 謝銳言挑了幾條吹得厲害的彩虹屁給韓嶠聽。 韓嶠聽著聽著,孩子氣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悶悶地說:“江南四美不知道是誰評選的?!爸x銳言湊過去,在韓嶠的手背上親了一下:”代表了廣大人民群眾的呼聲。“韓嶠搖搖頭:”我找仰秋黑超話,但他說黑不掉,因為顧承輝在上面,他的老婆粉里有金融業(yè)和IT業(yè)大拿。我一直等換榜,誰來把我替掉,但是一直掛在上面。” 謝銳言輕笑:“還說我凡爾賽,你這波真的碾壓我了?!?/br> 韓嶠卻有了讓謝銳言意想不到的反應。 “我沒有。我討厭這個榜……但我很感謝它給了我們一個加深了解的機會?!?/br> 韓總喝醉后意外的直率,比清醒的時候還要直接,還很在意自己的容貌,卻客氣得讓人有距離感。 謝銳言連忙安慰:“是啊,我也在四美之中,你看我,我不介意被夸漂亮之類的詞,那都是別人眼里的標簽,我從來不在乎。” “不一樣,你長得帥,從小美到大,女裝也很驚艷。無論你今后和誰在一起,那個人一定會很幸福,我從剛聽到孤狼的聲音的時候,就這么想?!?/br> 謝銳言眉頭緩緩皺緊:“你為什么會這么想?好啊,酒后吐真言,你是不想做我男朋友了嗎?” “我愛你,銳言?!?/br> 喝醉的韓總一秒堵了言總的嘴。 “嗚嗚……” “相信我,我愛你?!?/br> “我相信你……”謝銳言松開嘴唇,不好意思地揉揉眼睛,“我只是吃空氣的醋,不是真的懷疑你。””謝銳言,你想從我這里再了解些什么?我想知道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的事。我想了解你的過去?!啊拔覜]有告訴過你的事……上學的時候,我受過處分,那也就是我輟學的原因。”韓嶠笑著問他,“你今天讓我喝酒,是要聽我講這個故事嗎?” 謝銳言被拆穿了,感到了尷尬,同時定下了心。 即便韓嶠醉了,卻也把主動權拿了回去。那是獨屬于韓嶠的溫柔,讓他不需要有負罪感。 “你的故事,我都想要聽?!?/br> “故事的主人公是高中時的我。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改名叫韓嶠,我的名字是山月。”韓嶠微微停頓,回憶紛涌而至,“《山月記》的山月?!?/br> *”中島敦!作業(yè)借我抄一下!你作為學委,每星期都抄我的不太好吧?數(shù)學殺我,參考答案光有個解沒有過程,我也很絕望?。 绊n山月把草稿本遞了過去:”你看草稿參考一下思路,爸爸不能總是這樣慣著你,長此以往,你會考零蛋。奪筍?。 ?/br> 韓山月,綽號是面團,一方面從不發(fā)火,是眾人口中可以讓人搓出形狀的好脾氣,另一方面本人長得又白又圓,體型將近三百斤,叫人看了懷疑他這輩子都不會有別的綽號。 韓山月當時的好哥們是學委,很喜歡日本文學,給他取了一個正常而頗具文藝氣息的愛稱:中島敦。 韓山月被寄養(yǎng)在無錫的舅舅和舅媽家里,家里離重點高中遠,他住在學校,周末才回去。 他遺傳了母親小時候的體型,鄰居經(jīng)常拿這一點開玩笑,小舅媽從不說他這一點,只說你這孩子,再瘦點就好了,你要是再瘦點,佳文就不用…… 每每這時,她欲言又止。 小舅媽有個兒子,也就是韓山月的堂弟,叫韓佳文,總會被舅舅叫進房間里。 房間隔音不好,韓山月時常能聽到佳文的痛哭和求饒。他不好去管親戚家的體罰,更何況是小舅媽接濟了他。 某天他回家,卻撞到了“體罰現(xiàn)場”,聞到了那股酒精混合香煙味、血液和其他東西的味道。 那并非普通的體罰,而是更可怕也更惡心的場面。 韓佳文被堂哥撞破了那一幕,哭著求韓山月不要告訴別人父親做的事,不要報警,家里只有父親賺錢,要是他被抓了,他和母親,和哥哥,都會活不下去。 “你mama知道嗎?” “她……她不知道!” 韓佳文的目光在韓山月的身體各部位忽輕忽重地停駐,像細雨中被打濕翅膀的蜻蜓。 韓山月保守了秘密。 在之后的日子里,韓山月找了個借口走讀,天天往家里趕。 只要舅舅的書房里傳出動靜,他就扯著嗓子喊家里進賊、煤氣漏了、有蟑螂,或者在屋子里跺腳,如同地震,讓樓下的鄰居找上門,一次一次壞舅舅的好事。 舅舅半醉半醒,每每讓韓山月嚇破酒膽,毒打韓山月幾次后,他的好性子也敗了,慢慢地收斂了一些。 學校里,卻不知道是誰傳出韓山月喜歡班里的學委,還傳遞了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