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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嶠終于忍不住問:“要是無聊,我的平板借你?你需要和家里人報個平安嗎?” “不用?!敝x銳言擺手拒絕,繼續(xù)隨性涂鴉,“真的感覺無聊,我會去睡覺?!?/br> 作為長期睡眠情況不佳的亞健康人士,韓總對躺下就能睡著的年輕人表示很羨慕。 謝銳言白天畫點奇奇怪怪的畫,看會兒客廳電視,和韓嶠一起掐著三餐吃飯,晚上到點就睡,第二天七八點起床。 韓嶠沒有過同居人,不清楚這樣的情況是不是正常;也是很久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謝銳言一直在配合他的作息時間。 每到晚上,他們倆一個上了主臥的大床,一個蜷縮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主客地位一看便知。 在韓嶠家的第三個夜里,謝銳言就出事了。 謝銳言睡熟之后,僅僅翻了個身,就從狹窄的沙發(fā)上掉了下來,腦殼砸地,duang的一聲響。 聲音沉悶不算大,隔了扇門更加聽不太清,睡眠質(zhì)量不算好的韓嶠卻聞聲趕來。 原本以為是剛買的葡萄柚掉地上了,想不到是謝銳言的頭。 韓嶠打開茶幾上的小夜燈,邊問:“有沒有腦震蕩?” 謝銳言穿著卡通睡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像只昏厥的狗熊。 韓嶠沒有聽到回答,心里一緊,湊過去查看,謝銳言突然彈起來,嘴里還叫了一聲:“嗷!” 跟猛虎咆哮似的,韓嶠語塞。 謝銳言:“嚇到了?誰讓你說我腦震蕩?!?/br> 韓嶠冷哼,語氣不算太好:“幼稚鬼,謝三歲。” “哈哈哈……” 謝銳言剛開始笑,沒兩聲就停住了,笑容逐漸消失。 韓嶠反倒笑了,伸手去揉了揉謝銳言的后腦勺:“果然腫了,摔疼了吧?!?/br> 謝銳言被無情鐵手揉得直抽氣,硬著頭皮說:“不疼?!?/br> “我家沙發(fā)小,委屈你了。”韓嶠的目光落在那扇緊閉的客房門,“過會兒天亮了,我打掃一下客房,給你睡。” 謝銳言之前就覺得韓嶠并不準(zhǔn)備打開那個神秘房間,便拒絕說:“不用?!?/br> 韓嶠:“你半夜?jié)L下來磕到頭成了植物人,我還得負(fù)起責(zé)任養(yǎng)你半輩子?!?/br> 養(yǎng)半輩子這么rou麻的說法,剛剛腦殼親密觸地、連笑一下都痛的小謝總竟然無法反駁。 韓嶠:“還是你想和我一起睡?” 謝銳言:“不不不不?!?/br> 簡直就像小貓咪旋風(fēng)搖頭,直男式抗拒.jpg 韓嶠:“你對你的取向那么沒有自信?” 謝銳言反唇相譏:“你們gay就是這么套路直男的嗎?” 韓嶠:“其實我也是直男,寶貝兒,媒體曲解了亂寫的。” “誰讓記者問你有沒有男朋友,你還往套里鉆?!敝x銳言明顯也仔仔細(xì)細(xì)地看過采訪,拎開韓嶠揉他腦瓜子的手,“別揉了,不要叫我寶貝!” 韓嶠順勢接梗:“叫你女王大人?” 謝銳言一愣,韓嶠在拿老梗逗他。 雖然身在客場,他也不能輸。 空蕩的客廳里突然傳來一聲喑啞曖昧的女中音。 “你叫啊,韓嶠——叫我女王大人——” 聲音低柔婉轉(zhuǎn),末尾還帶了個銷魂拖長音的“嗯啊~”。 然而家里只有兩個男的,跟鬧鬼了似的,韓嶠剛剛沒被嚇到,現(xiàn)在結(jié)結(jié)實實嚇了一跳。 “智能設(shè)備抽風(fēng)了?謝銳言,你有沒有聽到天貓精靈叫我名字?” 這時,又一聲:“韓嶠~啊~” 韓嶠一陣尿意往膀胱翻涌,差點要抱緊面前的死對頭:“謝銳言!” 他什么都不怕,就有那么一點怕鬼,不然也不會和謝銳言講畫皮的故事。 謝銳言恢復(fù)了男聲,推開韓嶠湊上來的胸膛,垮著個臉威脅:“別調(diào)戲我,沒結(jié)果。” 韓嶠的心砰砰地跳了好幾下,才反應(yīng)過來是謝銳言這個小狗崽子干的。 為了研究當(dāng)代中青年網(wǎng)友對音樂與樂器的口味,韓嶠沒少刷各種樂器和歌曲視頻,也接觸過兩聲類,現(xiàn)實中卻是頭一回見識到了男人發(fā)出女聲,還是他這位年輕貌美的……死對頭。 韓嶠消化了一陣,抬起眼看始作俑者。 謝銳言也沒能嚴(yán)肅幾秒鐘,剛剛嘴角還跟拉到地板上似的,這會兒在燈光下憋笑,樂得酒窩都深了好幾度。 二人第二次見面后,謝銳言還是頭一次笑得這么開心。 酒窩很深,像個黑洞,要把韓嶠給吸進(jìn)去。 韓嶠看著它,什么受驚嚇的感覺都沒了,明明因為偏頭痛失眠到后半夜,現(xiàn)在覺得有點犯困。 謝銳言還在等韓嶠發(fā)火,但什么也沒等到——韓嶠只說了一句“晚安”,就回房休息了。 又睡兩個小時,天還沒亮,韓嶠從臥室出來,手上拿著一把拖把。 謝銳言也徹底睡不著,在沙發(fā)上翻過來翻過去,反復(fù)琢磨著他的御姐音嚇不嚇人,韓嶠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長長一柄拖把映入眼簾,每一條超細(xì)纖維的絨面上都帶著潮濕的水汽。 “做什么!”謝銳言整個人團(tuán)成一團(tuán)蜷縮在沙發(fā)上,害怕韓嶠報復(fù)性地用拖把碾上他的臉,“你別過來??!” 第7章 小鳥叫 韓嶠被這莫名其妙的警惕弄得有幾分好笑:“怎么了?收拾客房給你睡,你又在擔(dān)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