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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換位思考不了。 他代入不了。 他終究沒有經(jīng)歷過相同的事情,就算他有通天的代入感,也沒有辦法做到完全共情。 “未經(jīng)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樂望江深知這一點。 因為他永遠也無法徹底理解江翡玉。 可那又怎么樣呢。 樂望江等了很久,才終于打到車。 他上車時飛速報了地名,心里卻是在說,誰又能徹底理解一個人呢? 每個人的出身和經(jīng)歷都是不一樣的,每個人都是在不同的環(huán)境下長大的,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就像是世界上不存在同樣的指紋、同一片葉子,人和人之間,是做不到完全的共同的。 他只知道江翡玉喜歡他。 他只知道他喜歡江翡玉。 有這兩點就足夠了。 他不怕受傷,也不怕吃苦,或許他是嬌生慣養(yǎng),做慣了小少爺。 但如果有江翡玉,就算是要他去沙漠里搬磚,樂望江都覺得那是甜的。 樂望江掏出手機給江翡玉打電話。 電話幾乎是秒接,然而電話那頭卻是沉默的。 只有電流的沙沙聲在樂望江的耳邊回響。 樂望江并不在乎:“傻逼。” 他說:“你在哪?在家嗎?” “……嗯?!?/br> 江翡玉沉默了很久,久到樂望江都懷疑這電話其實并沒有接通,他才應了一聲。 他的嗓音過于沙啞,聽得樂望江皺了眉:“你不會喝酒了吧?” 都說借酒消愁……江翡玉這老狗不至于吧? 對他就這么沒有自信? “沒。” 這回江翡玉回答的倒是很快了:“你不喜歡酒臭?!?/br> 樂望江一頓,他又無聲的罵了句傻逼,隨后說:“你給爹在那等著,爹來找你。哦對了,如果你沒洗澡現(xiàn)在去給爹洗個澡,放一晚上臭了的話爹就把你丟出去?!?/br> 明明是江翡玉的家,樂望江卻說要把江翡玉給丟出去。 江翡玉在電話那頭似乎是低笑了一聲:“嗯。” 樂望江想了想,覺得也沒有什么好說的,見面給這老狗一拳,什么都好說了:“掛了,見面說?!?/br> “嗯?!?/br> 應聲歸應聲,江翡玉卻沒有動手指摁下那個紅色的按鈕。 樂望江也沒有去摁斷,于是兩人很詭異的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沉默了很久。 樂望江在心里嘟囔有病吧,但他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江老狗”,到底也沒有摁下去。 他只是摸出了耳機連上,免得自己手舉酸了待會沒有力氣打人。 因為正逢年關,路上的人并不多,這一路都沒出現(xiàn)堵車,只是車費不是一般的貴,當司機報出一個三位數(shù)的數(shù)字,還有零有整的時候,樂望江干脆掏出了幾張紅色的票子遞過去,留下了句“別找了”就匆匆跑進了小區(qū)。 他怕他再不快點,有位動不動就處在易感期的老狗能自閉死。 樂望江在等候電梯從最頂層下來的時候多少有點不耐和暴躁,要不是江翡玉買的樓層高,他都想直接爬樓了。 他不停的摁著電梯按鈕,這邊又有監(jiān)控,看的監(jiān)控室的保安都不由得警惕了起來。 尤其他板著一張臉,就算長得帥——那也兇神惡煞。 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注意到的樂望江在電梯到來后,飛速摁下了樓層,又開始焦灼的等待。 他抱著胸,修長的手指不停的扣著自己的手臂,眉頭皺的很深。 進了電梯后,信號不是很好,但他聽見江翡玉好像咳了一聲,于是他問了句,也許江翡玉回答了,但卻被信號吞沒了,也許江翡玉沒有回答。 為什么沒回答? 樂望江“嘖”了一聲,煩躁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大概是感覺到了他的情緒,今天的電梯比以往到達的還要快。 樂望江冷著一張臉走到江翡玉家門口——集訓的時候,江翡玉就給了他他家的鑰匙。 樂望江打開門走進去,敏銳的嗅到了薄荷的味道。 但這個薄荷味和他的薄荷味不一樣。 其中還混雜著煙草。 樂望江登時重重的磨了一下牙。 他脫了鞋子后,沒有再穿拖鞋浪費時間,而是直接打開了玄關的門走進去。 就看見江翡玉正好掛掉了電話。 而他身前的茶幾上,擺著也不知道從哪摸出來的煙灰缸,沒有什么特殊的,就是那種隨處可見的玻璃煙灰缸。 里頭盛滿了煙頭和煙灰,一看就是抽了不少。 樂望江眼皮子跳了跳,在江翡玉開口前先走上前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你他媽還會抽煙?” “……以前在研究所的時候一個研究員教的。”江翡玉的嗓子很明顯就是被這些東西弄成這副鬼樣子:“在戒了。” 得知樂望江不喜歡煙味的第一時間、得知他的計劃成功,他可以和樂望江坐在一間教室的時候,他就開始戒煙了。 抽煙還是高一的時候,那天在研究所待的太晚。 江翡玉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了,便揉著眉心靠著墻嘆了口氣。 但他沒想到還有研究員沒有走,對方看出來了他的煩惱,便笑著向他遞出了一支煙,說這玩意兒雖然不是什么好東西,但的確能緩解一下壓力和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