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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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軒蓉見曾顏良專心的都沒有聽到他們說話,便笑著搖搖頭,對安平之說,“這位公子姓曾,名顏良,我們二人從武明郡郡城出來,要到衲巖縣探親,沒想到剛?cè)邕@山谷,就聽到有人喧鬧。本來顏良大哥想帶著我暫避一下的,可我聽到安公子的琴音,一時沒忍住,就跑出來了……” 安平之一聽冷軒蓉這話,臉上明顯現(xiàn)出了高興的神色。 “原來冷姑娘也是喜歡音律之人。竟然不顧危險來為在下的音律道一句好,難得,難得!” 說罷,安平之又看看曾顏良,猶豫一下,問道,“冷姑娘現(xiàn)在家住武明郡么?” 冷軒蓉等的就是安平之問這句話,她急忙點了點頭,回答,“說來話長,看安公子這樣子應(yīng)該是從外地要到武明郡去的,武明郡中新開了一家名為鴉青的墨閣,我就暫住在那里?!?/br> “鴉青墨閣……”安平之暗暗記下這個名字,而后又對冷軒蓉說,“在下是從皇城來的,到武明郡……辦點事情。今日能夠路遇知音,也算是好事一樁?!闭f著,他看了一眼旁邊打斗的情況,眼看著那些劫匪已經(jīng)有大半落荒而逃了,剩下幾個,看樣子被武師們逼的很緊,多半是能活捉的。安平之這才道,“冷姑娘,在下一行人來時路過衲巖縣,這一路還算得上太平無事,你們二位可以放心。” 這時曾顏良也覺得形勢定了,轉(zhuǎn)回身沖安平之一抱拳,“多謝公子仗義出手,除此一害?!?/br> 安平之微微搖了搖頭,沒再說什么。 冷軒蓉沖著他施了一禮之后便與曾顏良一起拉上自己的馬匹,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 等他們走出一段距離之后再回頭看,發(fā)現(xiàn)那些武師們似乎捉住了幾個劫匪。曾顏良喃喃道,“就算是把這些人送到郡衙門去,恐怕也未必能知道他們是什么來頭啊……” 曾顏良和冷軒蓉重新上馬,出了山谷之后曾顏良才問冷軒蓉剛才為什么要出去見那個白發(fā)公子。 冷軒蓉先將安平之的名姓告訴曾顏良,而后才說,“顏良大哥你有所不知,這位安公子可不是普通人。還記得我告訴過你,賀笠靖的女兒賀蕊萍在皇城定了一門絕好的婚事么?” 曾顏良皺起眉頭應(yīng)道,“記得……說是……首輔丞相家的長公子?” 冷軒蓉使勁兒點了點頭,高聲道,“就是剛才那個白發(fā)公子!安平之,他就是首輔丞相家的長公子!” “?。俊?/br> 曾顏良嘴張的老大,簡直不敢相信冷軒蓉的話。 首輔丞相,整個煌湳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現(xiàn)在獨攬朝政,就連那位驍瀚王杜亦霖都要讓他三分。他的兒子?剛才那個白頭發(fā)白眉毛像妖怪……還是仙人……一樣的年輕公子么? “軒……軒蓉……你怎么知道是他?”曾顏良不由得問道。 冷軒蓉心中暗想,那位公子只要見過一眼就一定不會忘記吧?前世那個賀蕊萍與安平之成親的時候,冷軒蓉被當做陪嫁一起送到了皇城。冷軒蓉也因此在首輔丞相府中見過這位公子很多次。所以她對于這位公子的了解也非常多。 “聽聞這位安公子最好音律,而且彈奏的時候不分時間地點,有感而發(fā),誰都阻止不了?!崩滠幦鼗仡^望著曾顏良說,“顏良大哥你上次潛入郡太守府的時候不是聽到賀笠靖說了么,這位長公子要到武明郡去?!?/br> 曾顏良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軒蓉是因為剛才那琴曲推斷出來那車上的人是安平之的……軒蓉真是厲害啊…… 其實冷軒蓉對音律原本一竅不通,只是前世在首輔丞相府中,她常常能夠聽到這位長公子撫琴之音。 那時冷軒蓉每天要做的事情非常多,而到了晚上還常常想起顏良大哥與父親,還有自己之前經(jīng)歷過的那些悲慘的事情,于是深夜無眠,她便會到?jīng)]有人的院子中去吹吹夜風(fēng)。偶爾一次,冷軒蓉在深夜聽到了幽幽琴音,琴音悲涼,觸到了冷軒蓉心中痛楚,她躲在角落里一個人落淚,越哭越傷心,不由得哭出了聲響。后來哭聲驚動了這位長公子,冷軒蓉第一次與長公子面對面的說話,就是在那個時候。 長公子并沒有責(zé)怪冷軒蓉,反而給了冷軒蓉一條汗巾。 “你因我的琴音而落淚,這淚水,我當為你拭去……” 當時這一句話讓冷軒蓉那顆空洞的心怦然動了一下。 然而痛苦太深,哪怕淚水也無法沖刷將冷軒蓉沖刷干凈。 后來冷軒蓉有意無意的與首輔丞相府中的歌女有了些往來,不單從她那里學(xué)了些音律琴法,而且也從她那里得知了不少長公子的事情。 “安平之從小就患了怪病,人們怕得罪首輔丞相府,所以將其稱為‘祥月’?!崩滠幦亟o曾顏良解釋道,“據(jù)說是因為他白天不敢見太陽,只能晚上看看月亮……而那些白狼白鹿之類的東西不都是祥物么?所以人們就給了他這么一個美稱……” “祥月……”曾顏良輕嘆一聲,“雖然生在那樣的富貴人家,卻也免不了受病痛之苦啊……” 這話又勾起了冷軒蓉前世的回憶?;叵肫饋?,那時確實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能看到長公子。 冷軒蓉與長公子見面的次數(shù)實際上并不多,但在冷軒蓉前世短短的幾年之中,這位長公子已經(jīng)算是對她最好的人之一了。那塊汗巾,冷軒蓉一直沒有勇氣還給長公子。到最后……最后也不知道那塊汗巾丟到哪里去了…… 剛才那一曲“深谷清流”是冷軒蓉聽過之后跑到歌女那里問出來的。冷軒蓉聽到一首曲子,便默默記住,然后回去問那歌女。開始的時候只能哼唱,后來她趁著短暫的閑暇去擺弄歌女的古琴,竟然很快就能夠奏出類似的聲音來。雖然冷軒蓉彈奏的聲音算不上優(yōu)美,可連那歌女都稱贊冷軒蓉心靈手巧,有些天分。 再后來,那歌女聽說冷軒蓉識字,便弄到了幾本古譜給她。借著月光偷偷的看古譜便成了冷軒蓉唯一一點能夠忘記心中痛苦的時間。 只可惜……一切都沒有長久…… 曾顏良加快了速度,終于趕在關(guān)城門之前進了衲巖縣。 衲巖縣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人們依然安安靜靜的生活著。 再次見到父親,冷軒蓉才努力將路上想到的事情拋諸腦后。 冷承戚的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他說自從冷軒蓉他們離開之后,當初竇先生吩咐每天去老屋給送藥的人,現(xiàn)在依然不間斷的來縣衙私宅送藥。據(jù)說這都是竇先生臨走之前囑托下來的。冷承戚心中感動,所以每天送來的食物和湯藥他都一點不剩的吃下喝下。養(yǎng)了這么長時間,身子也變得硬朗多了。 第一百五十章 山谷血光,木盒巧計 冷承戚身體日漸好轉(zhuǎn)令冷軒蓉長舒了一口氣,可他們再說起衲巖縣里的情況,冷承戚便不由得苦笑著搖頭。 果然如同他們之前料到的,冷承戚這個縣令雖然是上任了,但是縣衙中所有的事務(wù)基本上都掌握在賀笠靖的爪牙手中,冷承戚本就不想跟他們爭這些事情,于是聽之任之,這樣一來,他們這些人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現(xiàn)在父親出門便有人跟著,整天和囚犯也差不了多少?!?/br> 聽冷承戚這么說,冷軒蓉心中就是一陣刺痛。 “父親……不如我寫信給竇先生問問,王爺那邊到底是什么意思……” 冷承戚聞言笑著擺擺手,對冷軒蓉說,“王爺現(xiàn)在的意思,只怕是連竇先生也摸不清楚。我在這里雖然形如囚犯,但有他留下來的那些書畫為伴,過的也算是清閑自在。軒蓉,你不必為為父擔心?!?/br> 說完了冷承戚這邊的事情,他又問了問武明郡和鴉青墨閣的事情。 冷軒蓉一一回答,而后安慰父親,“王爺既然還沒有明確指示要我和顏良大哥做什么,那賀笠靖大概也不會動手。顏良大哥不時的去外面打探消息,似乎也沒有什么動靜?!?/br> 冷承戚點了點頭,嘆道,“現(xiàn)在只看皇城中是什么情況了……王爺和皇上那邊……難啊……” 三個人坐在一起足足聊了大半宿,冷承戚不想讓冷軒蓉和曾顏良在這里久留,免得讓賀笠靖那邊再起疑心,所以次日吃過早飯,冷軒蓉便和曾顏良一起又返回武明郡去了。 再經(jīng)過那道山谷的時候,曾顏良特意下馬去查看,看過一圈之后,曾顏良臉色陰沉的回到冷軒蓉身邊,告訴她,那安平之十有八九是讓手下人將捉住的劫匪都殺了。 “殺了?”冷軒蓉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在她的印象中,長公子不是那樣心狠手辣的人啊…… “尸體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但是那邊的血跡……應(yīng)該不會有錯。都殺了……”曾顏良翻身上馬,以最快的速度帶著冷軒蓉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等兩人再次回到鴉青墨閣,馬上就從伙計們口中聽到了關(guān)于安平之的消息。 “首輔丞相家的長公子住到郡太守賀大人府中去了!”老九故作神秘的對冷軒蓉和曾顏良說,“聽說是為了兩家的婚約來的。那位賀大人為了這件事可是費了不少的力氣,這次也不知道人家那位長公子是決意娶了那位賀小姐,還是要毀了這門親事?!?/br>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首輔丞相家長公子對這門婚事的態(tài)度早在皇城中第一次來人說要推遲婚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傳揚開來了。 “聽說啊,那位長公子也夠嚇人的?!崩暇胚駠u道,“可憐了那位賢淑美貌的賀小姐,好好一位大家閨秀,不單成了父親仕途的墊腳石,一個弄不好,還得成為眾人笑柄。這要是那位長公子不要她了,估計那姑娘也活不成了……” 冷軒蓉聽老九的話心中有些煩躁,便起身先告辭了。 回到自己屋中,冷軒蓉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心中暗想,賢淑美貌的賀小姐,有多少人知道她的真面目?如果不是她貪慕虛榮,看上了安家的榮華富貴,只怕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而且長公子安平之如果真的娶了她,那也該是委屈了長公子…… 想到這里,冷軒蓉邁步出了屋子,站在院中抬頭仰望那一輪明月,回想起前世種種,她方有所悟。前世長公子那些曲子總會喚起冷軒蓉心底最沉重的痛楚,那時冷軒蓉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卻從未想過其他。如今想來,彈奏了那些曲子的長公子,心中怕是也有許許多多無法對別人說出來的痛楚吧。 前世的長公子在武明郡做過的事情,冷軒蓉還都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她只是一個連奴婢都算不上的卑微之人,很多事情都是從下人們口中聽到的。正是因為發(fā)生了那些事情,所以長公子才下定了決心將賀蕊萍迎娶回去。迎娶了她之后,長公子還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彈奏著沒有人欣賞的悲傷曲子,這也就是說,長公子根本不喜歡賀蕊萍,他從來沒喜歡過賀蕊萍。 既然如此…… 冷軒蓉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心中一塊大石,像是緩緩落地了。 首輔丞相家的長公子親臨武明郡的事情很快變成了武明郡中最為轟動的消息。到鴉青墨閣中的那些主顧們都不時的談?wù)撈疬@件事。冷軒蓉心里也有些沒底,雖然上天有眼,讓她之前與那位安公子巧遇了,可以后的事情將會如何發(fā)展,卻全都掌握在長公子手中。 過了三天,依然沒有什么動靜,冷軒蓉已經(jīng)開始想另外的計劃了。 可就在第四天頭上,鴉青墨閣門前突然來了一頂軟轎,等那轎中的人從轎子里出來的時候,看到這情景的伙計們都不由得驚呆了。 盛夏之日,竟然會有一個如同冰雕雪塑的男人站在鴉青墨閣門前。要不是有下人為他撐著油紙傘遮擋陽光,只怕什么人都會擔心他被頭頂?shù)牧胰諘窕恕?/br> 有激靈的伙計第一時間跑去叫了孟莊清。 孟莊清匆匆出來,一看門前站的這位公子,急忙上前拱手施禮,口中道,“長公子駕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安平之擺擺手,邁步進了鴉青墨閣,抬眼看看,輕聲道,“聽說這里是驍瀚王贈予帝師府竇先生的產(chǎn)業(yè)?” “確是如此?!泵锨f清臉色有些難看。他也是從皇城出來的,對于這位長公子,他早就有所耳聞。如果是在皇城中,恐怕孟莊清根本不會有機會與這位長公子這樣說話。 孟莊清一直侍奉王爺杜亦霖,而王爺與首輔丞相又是面和心不合,所以兩方很少有什么來往。更何況,以孟莊清的身份,在人家長公子眼里,恐怕連剛才為他撐傘的那下人都不如。 就在孟莊清額角開始滲出汗水的時候,安平之突然開口問道,“冷姑娘回來了么?” 孟莊清聞言就是一愣。 “冷……冷姑娘?” “冷軒蓉冷姑娘,她還沒回來么?”安平之望著孟莊清問。 孟莊清竟然先注意到了安平之的一雙眼睛,那不是和平常人一樣棕黑色的眸子,而是一片淺淺的灰色…… 哎?他剛才說了什么?冷軒蓉冷姑娘?他為什么會知道冷軒蓉? 哎?為什么他這口氣,竟然像是與那冷軒蓉相識一般? 冷軒蓉? 冷軒蓉到底是什么人? 她不是衲巖縣來的小丫頭么?她與王爺和竇先生都有交情…… 難道她與這位長公子也有什么瓜葛? 孟莊清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不好使了,他現(xiàn)在只想躲到自己屋子里去背一遍三字經(jīng)冷靜冷靜…… 安平之見孟莊清沒有回答,一雙雪白的眉毛緩緩蹙了起來。 恰在此時,安平之抬頭看到遠處似乎有個眼熟的身影走了過來。 “安公子,您果然來了。有失遠迎,還請海涵啊。哈哈哈……”說話的人正是曾顏良。他快步走過來,沖安平之一抱拳。 安平之稍微回想一下,淡然笑道,“曾公子別來無恙?一路上沒再遇到什么山賊草寇吧?” “托您的福。”曾顏良說罷,伸手做了一個請勢,“安公子,請到二樓上喝被茶吧。軒蓉隨后就來?!?/br> 安平之點了點頭,隨著曾顏良上了鴉青墨閣的二樓。 他們剛上去,冷軒蓉便從后面匆匆走了出來。她看到孟莊清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心中明了,嘴角挑起一絲微笑,沒再理他,徑直上了二樓。 曾顏良將安平之請到最好的待客房間中,讓伙計去泡茶,他重新向安平之抱拳行禮,道,“之前不知道安公子您的身份,禮數(shù)不周,還請……” 沒等曾顏良的話說完,就見安平之擺手打斷他,笑道,“路途相遇,還講什么身份禮數(shù)?我到武明郡之后就聽郡太守賀大人提起你們二位。本想早點過來看看,可這幾天卻一直忙于應(yīng)對當?shù)剡@些閑人……” 他剛說到這里,只聽房門輕響,而后便看到冷軒蓉推門進來,滿臉笑容的說,“沒想到安公子您真的來了?!?/br> 安平之笑著點了點頭,擺手讓他們兩人也都坐下。 等茶水上來之后,安平之對冷軒蓉說,“在下聽聞冷姑娘乃是才子冷侍郎之女,那就難怪會通曉音律了。想必冷侍郎才華橫溢,音律方面,也一定有出眾之處吧?!?/br> 冷軒蓉心中暗想,這位長公子果然如人所說,只對音律感興趣,其他一概不聞不問。 “我小的時候偶爾能聽到家父撫琴。不過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崩滠幦卣f罷,扭頭沖曾顏良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