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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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只聽不遠處那家李家賭莊里面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隨著這聲慘叫,人群又是一陣sao動。 杜亦霖趁著這陣sao動巧妙的變換位置,竟然就這樣被他擠到最前面去了。而冷軒蓉一直緊隨著他,他走一步冷軒蓉也走一步,等他擠到最前面的時候冷軒蓉也隨著擠到了前排。 冷軒蓉臉上帶著牛頭面具,透過面具上的兩個圓孔,她能清楚的看到李家賭莊的正門。 兩扇門都敞開著,有幾個膽大的人趴在門邊往里面觀望。慘叫聲過后不久,只見幾名大漢從那門中闖了出來。 天氣已經(jīng)暖了,可為首的大漢身上依然裹著兩片鹿皮,腰間圍著皮質(zhì)的寬大腰帶,腰封下面還掛著一條狐貍尾巴。這大漢上身衣服敞開著,滿是胸毛的寬厚胸膛顯露無疑。 這樣一身裝束的人走在街道上已經(jīng)夠嚇人了,而這大漢如今臉上身上沾滿血跡,暴著青筋的手上,赫然提著一條男人的胳膊。 這血淋淋的場面使得站在前面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尖叫后退。 杜亦霖望著這個男人和他身后那幾名壯漢,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他為了使自己不那么顯眼,也隨著人群退后了幾步。 就在他退后的時候,他突然發(fā)覺自己身邊還有別人。面具使得他視線變得狹窄,他扭過頭一看,眉頭頓時皺的更緊了。 與他一樣沒有馬上后退的不是別人,正是冷軒蓉。 冷軒蓉的視線也因為面具的關(guān)系變得狹窄,她看到那大漢和他手中那只斷臂的時候馬上想到了那斷臂的主人,她瞇起眼睛仔細看看,發(fā)現(xiàn)那斷臂手指上果然戴著幾枚看著眼熟的戒指,冷軒蓉心中不由得暗喜起來。 不過這暗喜只是一瞬,當(dāng)她注意到別人都往后退時,她也急忙隨著人群往后退去。但就是這遲疑的一瞬,卻被杜亦霖發(fā)現(xiàn)了。 杜亦霖扭頭的動作冷軒蓉沒看到,她退后幾步之后悄然站在人群中。人群sao動不已,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那幾名大漢身上。 這時為首的大漢突然張嘴高喝一聲,“各位衲巖縣的鄉(xiāng)親父老!” 他這一聲如悶雷一般,在場所有人都被震得耳根發(fā)麻,原本嘈雜的聲音漸漸消散,賭莊門前變得異常安靜。 大漢看看左右,而后舉起手中那只斷臂,高聲沖周圍的人說,“你們別以為老子是什么大jian大惡,這條手臂,是老子正兒八經(jīng)在賭桌上贏來的!”說罷,他將手臂往前一扔,那手臂翻滾幾下停住對面人的腳前。 幾聲尖叫過后,大漢又開口說,“老子聽說今天衲巖縣里有什么他媽的熱鬧,帶著哥兒幾個過來看看。要說熱鬧還能有什么???不就是白天賭錢,晚上逛窯子嗎?老子揣著大把的銀子,不就是來找個樂兒嗎!可這他媽賭莊的東家是個孬種!老子賭贏了銀子他不給,還要跟老子動橫的!你們說,是他有理還是老子有理?” 周圍一片安靜,沒有人敢出聲。 大漢也不管這些人搭不搭話,自顧自的接著說,“他既然不給銀子,老子就得讓他知道知道這是個什么世道!他跟老子又賭了一場,這場賭的不是銀子了!這場賭的就是胳膊!老子這次又贏了,所以老子剁了這姓李的小子的胳膊!你們這些看熱鬧的,以后出去都給老子傳個話兒,事兒在理兒在,老子可不虧欠誰的!” 說完,這大漢沖身后幾個人一擺手,分開人群大步流星的就走了。 他們剛一離開,賭莊里面就沖出幾個人,這幾個人身上都粘著血跡,從賭莊出來之后,直奔遠處跑去。 “找大夫去了?”“找大夫去了!”“尋仇的?”“人家不說了么?就是賭客……”“活該!”“那幾個人不會是山賊吧?” 人群中議論四起,有些人看到這里就轉(zhuǎn)身離去了,可大多數(shù)人卻還站在這兒像是等著看接下來的事情。 這時竇先生也十分吃力的擠到冷軒蓉和杜亦霖身邊,他看到地上那血淋淋的手臂就倒吸了一口冷氣。杜亦霖回頭看看他,小聲問,“看到縣衙的人了么?” 竇先生搖搖頭,壓低聲音道,“聽說今天縣衙衙差們都忙著這慶典,就算是有人去縣衙報案,估計一時半會兒的他們也來不了?!?/br> 杜亦霖聽完這話又扭頭看看冷軒蓉,只見那半張牛頭面具下面,冷軒蓉微微咬著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竇先生問杜亦霖,“我們走吧?還在這兒看什么啊?” 杜亦霖搖搖頭,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大約過了兩盞茶的時間,剛才跑出去的那幾個人拖著一個被藥箱的大夫跑了回來。大夫被他們像拖死狗一樣拖進賭莊,進去之后,里面久久沒有再發(fā)出什么響動。 有好事兒的人又湊到門口去探頭往里看,不多時,有消息傳了出來。 李家賭莊東家李渡恩,死了。 眾人有的不相信,有的唏噓不已,又等了片刻,賭莊里傳出響亮的哭喊聲,這時人們才徹底相信了,那李公子是真的死了。 有賭莊的打手出來將那條手臂撿了回去,眾人這才一邊討論著這件事,一邊漸漸散去了。 第六十二章 怨仇得償,老jian巨猾 第六十二章怨仇得償,老jian巨猾 當(dāng)冷軒蓉聽到人群中傳來“李渡恩死了”的話語時,她的心就不由得怦怦直跳。當(dāng)那賭莊里真的傳來哭聲時,冷軒蓉幾乎難以抑制自己了。 她伸手拿下面具,低下頭,用那半截面具擋住自己下面的半張臉。她閉著眼睛,嘴角卻始終是揚起的。 死了。 他死了。 那個前世害死她父親,讓她淪落到嫁做死人妻的人,死了。 冷軒蓉并不知道剛才那幾個大漢是什么人,但她知道,那些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他們來辦這件事情的人。 那背后的主使者是誰,她再清楚不過。 這件事做得巧妙,可以說是那背后主使者的功勞,而這件事之所以會發(fā)生,則完全是因為冷軒蓉。 她讓父親親手寫下的東西,便是那李渡恩的催命符,前世那李渡恩害死了父親,今生,他便得了這么個結(jié)果。 前路漫漫,一路走好,就算是到了陰曹地府,你要索命,也找不到我冷軒蓉頭上來。 冷軒蓉睜開眼睛望著地上的血跡,忍不住在心中這樣說。 想到這里,冷軒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扭頭看看正在小聲交談的杜亦霖和竇先生,心中暗想,這杜亦霖就算再聰明,怕是也不會猜到我的身上,這件事不僅繞的遠,而且參與其中的所有人都會守口如瓶。只不過,那背后主使大漢們來辦事兒的人應(yīng)該沒有料到這場面會被王爺親眼看到吧。 冷軒蓉腦子轉(zhuǎn)的飛快,她突然想到,對方如此急于下手,莫非是特意挑了這個時候? 仔細想想,現(xiàn)在還算是慶典剛開始的時候,大漢們說的理由乍聽之下確實令人無法懷疑,而這個時間又是縣衙那些人最疲倦最混亂的時候,大漢們來去匆匆,也不容易跟官府碰面。最重要的是,不管王爺對這慶典有沒有興趣,任誰也不會想到,王爺會這么早就微服出來,還恰巧就在這附近。 冷軒蓉最后得出的一個結(jié)論就是,那幕后主使確實是個老jian巨猾的家伙。 除了李渡恩之后,冷軒蓉也算是少了一個心腹大患。不過她也清楚,從此以后她要面對的人,就沒有一個是她輕易能夠算計的了的了。 這時杜亦霖和竇先生過來叫冷軒蓉一起離開這是非之地。 三人都沒有了玩鬧的心思,腳步也加快了不少。竇先生帶著杜亦霖和冷軒蓉來到這縣城最大的酒樓德順福樓。 店小二一看來的是竇先生,急忙將他們帶到樓上雅間。 三人坐下之后先要了一壺茶水,杜亦霖摘下面具放在手邊,長出一口氣,這才對冷軒蓉和竇先生說,“沒想到,這小小的衲巖縣里,還能見到如此兇事?!?/br> 竇先生也將方才拿下來的面具放在桌子上,皺著眉頭輕聲說,“王爺受驚了。我看我們還是盡快回書齋吧。要不然我讓人去把親衛(wèi)們叫過來?!?/br> 杜亦霖淺笑一下?lián)u搖頭,他一指冷軒蓉,道,“你看,連冷姑娘看到這事兒都沒害怕,我若退縮,豈不是讓人笑話了?” 冷軒蓉聞言就是一愣,她手中攥著牛頭面具,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杜亦霖這話似乎帶著刺兒呢,可冷軒蓉卻想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竇先生見冷軒蓉低下頭沒說話,急忙安慰道,“軒蓉姑娘,人生在世,總要有個生老病死的事情,方才那兇徒作惡,縣衙不會置之不理。你放心吧,不必害怕……” “她根本就沒害怕?!辈坏壤滠幦赜兴硎?,杜亦霖就冷聲將話頭兒接了過去。 冷軒蓉雙手緊緊摳住那牛頭面具,她根本不敢抬頭去看杜亦霖,更不敢出言反抗。方才在李家賭莊前,她心中只有暢快,只有喜悅,哪里來的害怕? 沒想到,杜亦霖竟然發(fā)現(xiàn)了…… 竇先生一聽杜亦霖這么說,不由得瞪住他低聲道,“那場面任誰都會害怕!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話到這里,竇先生似乎突然發(fā)覺自己有些失言了,他急忙將后半句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杜亦霖眼中寒光一閃,隨即卻笑了起來。 “皓維啊,你說你怎么那么實在呢?你看你,還急起來了。我這不就是開開玩笑么?要不然冷姑娘一直緊張兮兮的,看著怪可憐的不是?”杜亦霖說到這里,又沖冷軒蓉說,“冷姑娘你也是的,好歹說句什么啊,免得我又要被皓維責(zé)怪了?!?/br> 冷軒蓉一顆心怦怦跳個不停,她緩緩抬起頭來,輕聲說,“我……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杜亦霖聞聽此言朗聲大笑,“好了好了,算是我玩笑開的不對,那今天這頓午飯就算是我給你們二位賠罪了。小二!” 杜亦霖雖然是這么說的,但午飯之后付銀子的自然還是竇先生。 其實三個人都沒吃多少東西,從德順福樓出來之后沒走多遠杜亦霖就露出滿臉不悅的轉(zhuǎn)身瞪著竇先生問,“是你讓人去送信兒了?” 竇先生點點頭。 冷軒蓉也發(fā)現(xiàn)了,周圍有不少目光炯炯身材精悍的人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們,這些人看上去都挺眼熟,想必都是竇先生叫來的王爺親衛(wèi)。 等冷軒蓉再轉(zhuǎn)頭望向杜亦霖,發(fā)現(xiàn)他臉上的表情與上午大不相同。那冷冰冰的樣子,儼然就是人前的王爺。 竇先生抬手將那張慘白面具遞過去,低聲說,“剛才你都看到了,這慶典上還不一定會出什么事兒。王爺萬一出了什么事兒,你讓我怎么辦?” 杜亦霖望著那張面具,冷哼一聲,鬧著別扭沒有伸手接。 “沒有興致了!”杜亦霖嘟囔一句,背著手一轉(zhuǎn)身。下一刻,他猛地又轉(zhuǎn)了回來,一把拉住竇先生的手,皺著眉頭問,“這個人莫非也是你叫來的?” 竇先生和冷軒蓉同時轉(zhuǎn)頭朝杜亦霖視線的方向望過去,見到對面走過來的人,兩人都皺了一下眉頭。 對面來的人正是梁三公子,他身后還跟著五六個縣衙衙差。 竇先生使勁兒搖搖頭,對杜亦霖說,“這可絕對不是我通知的。八成是巧合……” 這時梁三公子也走了過來,他帶著身后的衙差們跪倒向杜亦霖施禮,口中念著“王爺千歲”。周圍百姓一看梁三公子帶著衙差們對那個氣度不凡的年輕人跪了,這些百姓也急忙呼啦啦跪倒一片,再看剩下站著的幾十人全部都是王駕親衛(wèi)。 這下杜亦霖算是徹底暴露了,他心情變得更加不好,悶哼一聲對竇先生小聲說,“看吧,都怪你!” 竇先生也不敢還口了,他知道這件事確實“怪”他。 杜亦霖輕嘆一聲,冷聲對周圍人說,“都平身吧?!?/br> 他這話雖然說出來了,可那些百姓哪有一個敢動的?只有梁三公子抬頭看了一眼杜亦霖,然后恭恭敬敬站了起來,走到杜亦霖身邊垂首輕聲說,“不知王駕親臨,沒有隨行保護,實在是縣衙慮事不周,還請王爺恕罪。” 杜亦霖看他一眼,挑著眉梢說,“你身無官職,要說這話也該你父親來說?!?/br> 梁三公子急忙退后一步,低頭道,“王爺教訓(xùn)的是。家父也帶著人在街上尋查,只是無福遇到王爺?!?/br> 他這話剛說出口,只聽遠處一陣嘈雜聲傳來,眾人轉(zhuǎn)頭一看,只見那縣令梁秋榮正帶著一群衙差氣喘吁吁的往這邊兒跑。 等他跑到里杜亦霖還有三丈遠的地方,他就撲通一聲跪趴在地上,氣息不勻的高聲說,“衲巖縣……縣令……梁……梁秋榮……參見王爺!” 梁三公子一看爹來了,也急忙跑過去,跟著他重新跪倒在地上。 杜亦霖后頭看了竇先生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質(zhì)問竇先生,“你看吧!鬧大了吧!” 竇先生雙眉緊鎖,露出一臉苦澀的無奈。 杜亦霖現(xiàn)在雖然惱火,可事已至此,只能順?biāo)浦哿恕KD(zhuǎn)回身對梁秋榮說,“梁大人,平身吧。” 梁三公子攙扶著梁秋榮好不容易才站了起來,剛才那一路快跑差點要了梁秋榮這條老命。他現(xiàn)在雙腿還在顫抖,好在梁三公子一直扶著他,他才算勉強站穩(wěn)。 杜亦霖想了想,走到梁秋榮面前,露出一個充滿威嚴的笑臉對梁秋榮說,“這慶典辦的不錯,上午本王各處走了走,衲巖縣以及附近的百姓都安居樂業(yè)、欣欣向榮,這也是你梁大人的功勞。有如此父母官治理一方,實乃我煌湳國之幸事。” 梁秋榮聽了這話,眼中竟然閃出淚光,他急忙又掙脫梁三公子的手,重新跪倒在地,磕了一個頭,而后說,“有王爺這一句話,我梁秋榮萬死報國而無憾!” 官場上這種場面杜亦霖實在是見多了,他表情不變,微微點了點頭,“行了,梁大人辦這慶典實在不易,想必諸事繁雜,你們都回去各忙各的吧。”說罷,杜亦霖沖那些親衛(wèi)門一擺手,“回書齋?!?/br> 他一回身,又看到竇先生和冷軒蓉兩人并肩站在旁邊,兩人都低著頭,活像兩個做錯了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