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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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四人圍坐,智壓雙方 韓掌柜聽著這話身子就是一抖。他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一樣,口中含糊不清的說著“不是不是”,小心翼翼的把盒子重新交還給了梁三公子。 梁三公子打開盒蓋,借著月光看看那毛筆,皺著眉頭嘟囔道,“不就是毛筆么,都是一根桿兒上面粘撮毛兒,有什么好玩兒的……” 聽他這么一說,冷軒蓉心中火氣騰的一下竄了上來。這支毛筆是他父親心愛之物,怎么能容得他扯出這般說辭。 冷軒蓉瞪了梁三公子一眼,開口道,“小女子沒什么見識,卻也知道梁三公子大名。今天小女子深夜被衙差帶到貴府來,不知道所為何事?” 梁三公子抬頭瞄了冷軒蓉一眼,咂巴一下嘴,順手把盒蓋蓋好,將這小盒子塞到了自己懷中。 “小丫頭話還挺多……好吧,小丫頭,你可給本公子聽好了!”梁三公子站起身,一指李渡恩,道,“這個開賭莊的說你爹欠了他們賭莊的銀子,你準備用這支毛筆抵債,可有此事?” 冷軒蓉看了李渡恩一眼,心中暗想,這家伙比想象中的還沒用,前世他做的那些事恐怕都是那個郡太守賀大人一件件指使的。 李渡恩似乎也發(fā)覺了冷軒蓉對自己露出瞧不起的神情,他一瞪眼,攥了攥拳頭,卻沒敢站起來。 冷軒蓉知道現(xiàn)在自己要是不把他壓制住了,他隨時都有可能把自己這邊的秘密說出去,而韓掌柜那邊也是一樣,那個人說到底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他一定會按照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去想辦法解決眼前這個困境。 想到這里,冷軒蓉對梁三公子說,“梁三公子有所不知,這件事情,其實另有隱情?!?/br> 梁三公子重新坐下,聽冷軒蓉細說,而一邊的韓掌柜和李渡恩也都豎起了耳朵聽著。 冷軒蓉盡量壓住心中的緊張,輕聲說,“三位都知道,小女子與家父是幾年前逃荒到這里來的,其實我們冷家原本是個大戶,家父喜歡收藏些東西,所以逃難出來的時候,我們也帶著不少值錢的玩意兒。只可惜,這一路上我們吃喝用度不少,又遇到了劫匪強盜,所以等我們到這衲巖縣的時候,身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銀子了。家父也因此一蹶不振,這才沉迷上了賭博,每天都去李公子的賭場轉悠?!?/br> 說道這里,冷軒蓉看了一眼李渡恩,李渡恩急忙點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冷軒蓉這才接著說,“強盜搶走了我們帶的黃白之物,卻不認得毛筆也有珍貴的。所以我們才留下了兩支毛筆。其中一支名叫‘青云’,那天我想去找韓掌柜看看,卻有幸遇到了染塵書齋的竇先生,‘青云’便被竇先生買去了?!?/br> 梁三公子一聽到“竇先生”三個字,眼睛一亮,立馬來了精神。 “竇先生給我的那些銀子,我本打算拿到李公子的賭莊去還給李公子還了賭債,哪知這時家父卻生病了。唉……竇先生給我銀子都被我拿去買藥了,剩下的賭債,我也就只能找到李公子,想讓他看看這支‘夜將’毛筆能不能夠抵消債務了?!?/br> 冷軒蓉搖頭嘆氣,抬眼再看向韓掌柜,道,“就在這個時候,韓掌柜帶著小伙計到我家去,提起了要買下這支毛筆?!?/br> 韓掌柜聞言也急忙點頭,對梁三公子說,“當時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什么賭債,只是想買下毛筆而已,只是做買賣,單純的想做買賣。” 梁三公子抱著肩膀瞇著眼睛看向冷軒蓉,輕聲道,“這么說來,惹出這么多麻煩的罪魁禍首是你了?!?/br> 冷軒蓉早有準備,她就料到梁三公子會這么說,所以馬上搖頭否認道,“這件事的罪魁禍首,要讓我說的話,應該是當初劫了我們父女二人的盜賊?!?/br> 說著,冷軒蓉站起身,緩緩走到李渡恩背后,邊走邊說,“如果沒有當初那盜賊劫了我們父女,我們也不會落得如今這般落魄,如果不是這般落魄,家父也不會在李公子的賭莊中沉迷。如果家父沒有迷戀在賭莊中,我們自然也就不會欠下李公子什么債,也更加……不會給李公子帶來什么好處?!?/br> 說到這里,冷軒蓉抬起手,輕輕拍了一下李渡恩的后背。 李渡恩身子一震,只聽冷軒蓉接著小聲說了一句,“家父欠下的這筆賭債雖然不會給李公子帶來什么高官厚祿,但這做生意自然應該是只賺不賠的。對吧,李公子?” 冷軒蓉故意把“高官厚祿”四個字說的很重,李渡恩眼珠轱轆轱轆亂轉,心中盤算著什么。 這時冷軒蓉又緩步往韓掌柜身后走,邊走邊說,“如果我們沒有欠下李公子那筆賭債,那么韓掌柜想要得到這支毛筆,我們自然也不會說什么。只是,當初如果我們父女去縣衙報案,縣太爺見到家父,一定很高興。要是我們父女身上還有些家資,還有些臉面,說不定就會由韓掌柜為家父引薦……” 韓掌柜那張腫脹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冷軒蓉還是輕輕拍了他后背一下,小聲說,“我聽說我們的縣太爺也是個喜歡交友之人,如果沒發(fā)生過那些事情,縣太爺現(xiàn)在也許會因為韓掌柜沒給引薦家父而大發(fā)雷霆呢……韓掌柜,你會不會因為私心而偷偷隱藏什么呢?” 聽了冷軒蓉這句話,韓掌柜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冷軒蓉說完這些話之后走回自己的座位,沖著梁三公子深施一禮,道,“不過事到如今,梁三公子說的不無道理。家父身體不適,這件事完全是小女子一人所為,有許多不妥之處,可能是讓李公子和韓掌柜誤會了。錯都在我身上,還請兩位寬宏大量,化干戈為玉帛,商討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br> 李渡恩皺著眉頭看看韓掌柜,韓掌柜也抬起頭看看李渡恩。他們兩個都知道,現(xiàn)在他們之間的仇恨是沒有辦法化解了。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冷軒蓉剛才說的那些話的意思就是,如果他們現(xiàn)在把冷老頭兒的身份抖落出去,到時候冷軒蓉絕對會反咬一口,讓他們誰都沒有好日子過。而實際上,他們兩個人身后都有比衲巖縣縣令更大的靠山,如今這個場合下,他們也根本沒有必要把冷老頭兒端出去,那樣的話只會白白便宜了梁縣令。到時候,依著梁秋榮的個性,他一定會把所有的好處都獨自搶走,而他們兩個無論是誰,都什么也得不到。 李渡恩和韓掌柜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李渡恩還牢牢記著剛才在衲巖墨閣前面梁三公子小聲對他說的那句話,所謂的斬草除根,一定就是在暗示他要殺了這個韓掌柜。李渡恩雖然查出了韓掌柜與他背后那位大人并沒有他一直宣揚的那種親密關系,但其中畢竟還有些不確定性。李渡恩本來打算把這個姓韓的從衲巖縣趕走,最好趕出武明郡也就可以了,可這時他才感覺到梁三公子說的話是有道理的。 他們兩人都知道冷老頭兒的事情,而這份功勞,最終只會落在一個人的頭上。李渡恩看出來了,冷軒蓉對韓掌柜完全沒有好感,如果說她肯把好處交給某一個人,那么李渡恩覺得自己現(xiàn)在是最接近這份功勞的人。 如此一來,韓掌柜不除,他的事情就不會順利。 這個李渡恩本來就整天在一群亡命之徒中間過日子,所以如今有人擋了他通往“高官厚祿”的道路,他腦海中第一個想法便是“殺”。更何況,梁三公子說了那種話,那就說明他們縣衙對這個韓掌柜也沒有好感。 李渡恩知道,這個韓掌柜仗著背后那位大人確實作威作福很長時間。 李渡恩看著韓掌柜,心中暗想,韓老頭兒,你算是死期將至了。真到了黃泉路上,你要責怪,首先要怪你自己,而后要怪這個冷家的小丫頭。 這時韓掌柜也在心中盤算著。 他雖然一直期待著縣衙能為他解決麻煩,可看現(xiàn)在梁三公子擺出這個架勢,似乎事與愿違。 韓掌柜注意到,剛才梁三公子理所當然似的就把那支“夜將”毛筆收進了懷里,而那個冷家的小丫頭也沒說什么。他不知道冷家的小丫頭做的是什么打算,可現(xiàn)在他也根本沒有辦法開口再提想要買那支毛筆了。 毛筆是沒有什么指望了,韓掌柜只想擺脫面前這個眼路寒光的李渡恩。 李渡恩的名聲在衲巖縣內(nèi)一直都是臭不可聞。韓掌柜也多少聽說過一些傳聞,什么有人欠了李家賭莊的錢,之后就被發(fā)現(xiàn)慘死在家中。還有生意上沖撞了李渡恩的人最后也都非死即傷。韓掌柜做了一輩子買賣,卻從來沒有攤上過什么性命攸關的事兒。所以他是真的害怕了。 韓掌柜忍著臉頰的疼痛,努力想辦法。他首先想到的自然是那位一直被他掛在嘴邊的大人,可誰也沒有他清楚,長久以來,他其實有點掛羊頭賣狗rou的感覺,那位大人權傾朝野,怎么會為了他這么一個小人物解決這么一件小事呢。除非他現(xiàn)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夠引起那位大人的注意…… 想到這里,韓掌柜不由得扭頭看了冷軒蓉一眼。 第二十章 穩(wěn)中求勝,貪則必亡 第二十章穩(wěn)中求勝,貪則必亡 冷軒蓉知道現(xiàn)在李渡恩和韓掌柜一定都在權衡利弊,他們兩個人都不是傻子,剛才她已經(jīng)把話說的很明白了。冷軒蓉前世親手殺了兩個朝廷高官,今生她雖然想盡量壓制心中那股令自己都感覺到害怕的寒意,可到了有威脅的時候,決絕的事情她還是做得出來的。眼前的三個人對于冷軒蓉來說并不是最大的威脅,她現(xiàn)在只希望他們不會壞了她的事。 要救顏良大哥,要救父親,冷軒蓉現(xiàn)在還不能栽在他們這些小人物手上。 李渡恩剛才望向韓掌柜的那個眼神冷軒蓉看的清清楚楚,她知道,現(xiàn)在只要她能夠應付了對面的梁三公子,那么李渡恩一定不會放過韓掌柜。 倒是那韓掌柜,死倒臨頭竟然還盯著那支被梁三公子拿去的毛筆。 冷軒蓉心中暗想,貪婪之人最后必定會死在這份貪婪上。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梁三公子突然站起身來,拍了拍雙手,笑呵呵道,“冷姑娘的話說的有道理。這件事都怪那些盜賊,說到底還是因為我們衲巖縣治下出現(xiàn)了攔路搶g劫的事情,所以才使冷家父女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作為縣令的兒子,我愿意負起這個責任,為你們解決問題,各位意下如何?” 冷軒蓉聽到這話之后沒有做聲,她現(xiàn)在最摸不準的就是這個梁三公子。 看他今天辦的這個事情,冷軒蓉隱約感覺到他似乎是沖著“夜將”毛筆來的。冷軒蓉雖然心疼那支毛筆,但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打算,就算是現(xiàn)在毛筆被梁三公子拿去了,她以后也一定有辦法再把它弄回來。 她與梁三公子幾乎是無仇無怨,可他的父親梁秋榮卻是冷軒蓉的大仇人。前世就是梁秋榮讓曾顏良蒙受冤屈,又將冷軒蓉引向了通往一世痛苦的道路。 而且,就算不算前世的仇怨,今生顏良大哥也已經(jīng)被梁秋榮陷害了。 這一筆筆的帳冷軒蓉一定會找梁秋榮算。所以就算是毛筆被梁三公子拿去,冷軒蓉覺得要拿回來也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時機還未成熟,冷軒蓉現(xiàn)在不得不采取避禍的態(tài)度,當她看到這屋中的情形時,就已經(jīng)知道今天這支毛筆是保不住了。也正因為心里有了這樣的盤算,所以剛才她才二話不說就把毛筆給了梁三公子?,F(xiàn)在對冷軒蓉而言,這支毛筆到梁三公子手中遠比到李渡恩和韓掌柜手中要好得多。 在所有不利的情況中選擇相對有利的一條路去走,是冷軒蓉前世學到的重要的生存方式之一。 想到這里,冷軒蓉也站起身,沖梁三公子深施一禮,口中道,“多謝梁三公子挺身而出,還請三公子為小女子做主。” 李渡恩一看冷軒蓉這么說,急忙也站起身來,高聲說,“三公子說怎么辦就怎么辦,我李渡恩絕無二意!” 韓掌柜滿懷信心,覺得就算是之前梁三公子沒有表現(xiàn)出傾向于自己這邊,那一定是為了等到最后一錘定音,他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的。所以韓掌柜也拱手道,“全憑三公子做主?!?/br> 梁三公子拍手大笑,連連叫好。歡騰了一會兒之后他才說,“其實呢,這事兒要說解決也很簡單。不就是因為這么一支毛筆和一筆賭債么?” 三人都站在那里靜靜聽著梁三公子的話。 梁三公子抱著肩膀說,“我們先說這支毛筆,在我眼里啊,這毛筆也沒什么了不起的,跟平常使用的一樣。不過既然你們都說它會講故事價值連城,那我就信你們這一回?,F(xiàn)在是冷姑娘只有一支毛筆,而他們兩人都想要,所以如果不管毛筆讓你們其中的誰得到了,我看以后都是個事兒。不如這樣,冷姑娘,你把毛筆給我,我不僅替你還了賭債,而且再給你一筆銀子,就算是對你們父女當年在衲巖縣內(nèi)被劫的補償。如何?” 冷軒蓉心想,這梁三公子果然是沖著毛筆來的。他說的方法倒是解決表面上這個問題的最穩(wěn)妥辦法,不過,冷軒蓉還有一個顧慮。 她對梁三公子說,“這支毛筆是家父最珍貴的東西,還請三公子善待之?!?/br> 梁三公子聞言一笑,“放心放心,我會找個善待毛筆之人,把這支會講故事的好毛筆交給他保管的?!?/br> 冷軒蓉皺起眉頭扭頭看了一眼韓掌柜。 梁三公子見了馬上補充了一句,“公平起見,也為了避免以后的事端,我絕對不會把毛筆給韓掌柜的。我梁慕寒說到做到?!?/br> 冷軒蓉這才放心,沖梁三公子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接受了他這個解決方案。 對于李渡恩而言,那么一支破毛筆他還真就不想要,他最想聽到的,其實就是梁三公子最后說的這句話。有了這句話,就能說明梁三公子徹底把自己和韓掌柜撇開關系了。 李渡恩輕咳一聲,挺直腰板對梁三公子說,“小人做的賭莊生意,只看銀子進賬,不管這銀子是從哪兒來的。三公子心地良善,肯幫冷家父女還了賭債,是三公子給自己積德增福,我李渡恩現(xiàn)在雖然流于市井,但也算得上是個場面上的爺們兒,今天這事兒是三公子的面子,我與這位冷姑娘以及她父親的帳就算是了結了。以后我一定不會再找這兩位的麻煩?!?/br> 說到這里,李渡恩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韓掌柜,意思是告訴他,雖然他與冷家的帳了結了,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兒還沒完呢。 韓掌柜看到李渡恩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zhàn)。 剛才梁三公子說要收下那支毛筆的時候韓掌柜還打好了算盤,心想這梁三公子一定是算計好了,先把毛筆收到自己手里,然后再轉給我,那不是順理成章而且誰都不得罪么??删驮谒低蹈吲d的時候,梁三公子卻說出了一定不會把毛筆給他的話。 韓掌柜真的懵了。 他實在沒想到梁三公子竟然會這么做。這個時候他仔細一回憶今天發(fā)生的事情,發(fā)覺梁三公子竟然一次都沒有站在他這邊為他說過話。 難道說梁三公子從一開始就是想要那支毛筆么? 想到這里韓掌柜突然又想到,這會不會是梁三公子為了得到那支毛筆而與李渡恩一起布下的局? 梁三公子可謂是惡名在外,如果他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也有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說不定他已經(jīng)知道冷家父女的身份了。要是那樣的話…… 韓掌柜又打了一個冷戰(zhàn)。 之前冷軒蓉也在話語中給過他暗示。他得知了冷家父女的身份之后大搖大擺的去威脅他們拿出毛筆,但另一方面,按道理來說,發(fā)現(xiàn)逃官之后應該先報官。尤其是對于韓掌柜而言,他雖然是身在商場,但他與官家聯(lián)系非常緊密,這樣的事情他自然應該知道輕重。他沒去把冷家父女的身份告訴縣令,是藏了雙重的死心。一則是“夜將”毛筆,二則是想借著此事向他身后那位大人邀功。 這樣的小算盤被縣令知道之后,他可不會輕易饒過韓掌柜,給穿小鞋還是其次,現(xiàn)在韓掌柜最害怕的便是梁三公子與這個李渡恩聯(lián)合起來。 李渡恩冷森森的一眼把韓掌柜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 他哆哆嗦嗦的想,完了完了,這下可真的要命了。 韓掌柜扭頭看向梁三公子,卻見梁三公子正笑呵呵的小聲和冷軒蓉以及李渡恩說這什么,根本沒注意到他。 “那個……三……三公子……”韓掌柜戰(zhàn)戰(zhàn)兢兢開口。 梁三公子掃了韓掌柜一眼,一瞬間便沉下臉來,冷聲問,“怎么?韓掌柜對我這個辦法不滿意么?” 韓掌柜心中一驚,急忙搖頭道,“不是不是!三公子的辦法是最好的辦法……只是……” “只是什么?”梁三公子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望著韓掌柜。 韓掌柜咽了一口口水,小聲說,“我……李公子砸了我的衲巖墨閣……這誤會……” 冷軒蓉一聽這話,暗暗冷笑一聲,再回想起之前韓掌柜那高高在上的樣子,與現(xiàn)在這種隨時都會被嚇破膽的樣子對比起來,真是無比的滑稽。 梁三公子撇撇嘴,站起身走到韓掌柜面前,冷聲對他說,“韓掌柜啊,這可不是我故意想說難聽話。你說你也一把年紀了,這個道理你還不明白么?李渡恩對你怎么樣,他對你的店鋪做了什么,這可都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事兒啊。我無官無職的,頂多為你們做個調(diào)解。韓掌柜,你要真的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出門往前走就是縣衙,你是直接去找家父也好,擊鼓鳴冤也罷,這我可就管不著了?!?/br> 說完,梁三公子刷的轉身,馬上又綻放出笑臉,沖冷軒蓉一招手,輕聲道,“冷姑娘,深夜把你找來,真是對不住了。我這就讓人準備軟轎,送你回家。請?!?/br> 冷軒蓉微微施禮,起身先是看了李渡恩一眼,而后又看了韓掌柜一眼,什么都沒說,跟著梁三公子離開了這間屋子。 他們兩人一走,這屋子里像是瞬間入了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