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就是他?!?/br> 另一弟子不屑道,“本事沒什么本事,聲勢倒是不小?!?/br> 在一眾鄙夷輕蔑目光下,夜九目不斜視地朝著人群走來,神情不見絲毫變化。 只是在路過他那把插在地上的鐵劍時,一揚袖袍,將之拔起后手腕一轉(zhuǎn),那劍便朝他身后所背劍鞘飛去。 圍觀了全過程的沈呦呦:??? 所以你當初為啥要把它扔出來? 雖然行為很迷惑,但不得不說,夜九不愧于書中的龍傲天設定,深諳造勢之道,整套動作是說不出的酷拽瀟灑。 可沈呦呦著實有點擔心他一個不穩(wěn),劍刃就要和他脖子來個親密接觸。 然后被迫全劇終。 不過,一代龍傲天當然不會這么輕易嗝屁。 那劍穩(wěn)穩(wěn)地進了劍鞘。夜九收了劍,于原地站定后,用冷淡的眼神掃了眼眾弟子,而后沉聲道:“我來遲了。” 言簡意賅,酷得不行。 沈呦呦幽幽地接過他的話頭:“不曾迎接遠客?!?/br> 她接這話純粹是好玩,也覺得不會有人能聽見。 卻沒有注意到,在她發(fā)出聲音時,原本垂著眸的謝知涯掀起眼皮,朝她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沈呦呦接受了夜九龍傲天的設定,所以并不覺得他那話有什么不對。 可在場一眾人卻不這么以為,只覺得這小子狂妄得很,叫大家等了他這么久,還擺出這么副臭臉,實在是欠收拾。 站于白須男人身旁的弟子雙手抱于胸前,率先發(fā)難:“夜九,你可知錯了?” 聞言,沈呦呦嘆了口氣:“我何錯之有?” 她話剛出口,便見夜九擰著眉,神情不悅:“敢問師兄,我何錯之有?” 對嘛,要是輕易就認錯的話,龍傲天還是龍傲天嗎? 那弟子不可置信他的回答,厲聲道:“讓蔣長老和眾多師兄弟在此等了你大半個時辰,你竟還認為自己沒錯?” 見夜九仍是一副“那又如何”的冷漠撲克臉,眾弟子紛紛出言聲討,場面瞬時熱鬧起來。 打起來打起來!圍觀群眾沈呦呦興奮搓手手,一點也不嫌事大。 見眾弟子不依不饒,夜九神情難看了些,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陰沉道:“我自然有自己的緣故。” 他頓了頓,補充道:“師兄若是這般看不慣我,只管去上告,若真降下懲罰,我定不推脫?!?/br> 那弟子面色也難看起來。 這話說的,好似他是什么喜好告黑狀的小人。 “你能有什么緣故?進入鴻蒙秘境已有十余日,你有什么事,非得要等到這最后關(guān)頭來做?” 這話問得頗為尖銳,吃瓜群眾沈呦呦也忍不住跟著想,對呀,龍傲天是因為什么事耽誤了來著? 好像是……為了取一件寶貝? 聯(lián)系到原文劇情,沈呦呦瞬間淡定不起來了。 龍傲天要取的寶貝,自然不會是什么凡物,而是鴻蒙秘境中一只四階陶火獸的伴生靈物,珍貴程度不必言說。 四階陶火獸,相當于地階初期人類修士的修為,實力絕非現(xiàn)在的龍傲天能匹敵。 他潛伏了數(shù)日,終于等到那陶火獸暫時離開巢xue,瞬時便抓住時機掠入巢xue盜走了那伴生靈物。 盜取的過程還算順利,可伴生靈物對妖獸而言意義非凡,察覺到靈物丟失,那陶火獸怎么可能善罷甘休? 當即就嗅著氣息追了過來。 算算時間,只怕是很快就要到了。 沈呦呦緊張到不行,可再將目光放回場上,卻見一群人還在爭執(zhí)不休,絲毫不知危險即將來臨。 無論弟子怎么咄咄逼問,夜九都是冷著一張臉,重復道:“這是我的私事,無可奉告。” 那弟子冷笑道:“怎么,夜師弟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虧心事?” 一群修真弟子,吵起架來絲毫不遜于菜市場大媽扯頭花。 沈呦呦卻已經(jīng)沒心情吃瓜。 虧不虧心的她不知道,可她知道,他們要還這樣掰扯下去,到時候陶火獸趕來了,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好了?!蹦前醉氶L老終于出聲止住了這一場鬧劇,神情淡淡道,“都住口……” 他話未說完,一道怒嚎聲穿破林木,裹挾著重重熱浪鋪蓋而來。 是那陶火獸。 隨著咚咚咚的沉重腳步聲由遠及近,沈呦呦明顯感覺所觸空氣都灼熱了幾分。 “有妖獸,大家戒備!” 白須長老很快反應過來,面色微沉,卻仍聲音鎮(zhèn)定地出聲指揮。 場上氛圍瞬時緊張起來,眾弟子也沒心情再扯頭花,紛紛取出法器,作警戒狀。 沈呦呦瞥了眼近在咫尺的傳送陣,又瞥了眼嚴陣以待的弟子們,很是不解 ——不應該趁著陶火獸沒來,趕緊傳送離開嗎? 可看他們這架勢,是想和陶火獸打架? 就很迷惑。 作為一只蛋,這里當然是沒有她插話的機會的。 沈呦呦嘆了口氣,轉(zhuǎn)過去看那位帶上她的好心小仙君。 在一片混亂中,謝知涯是難得的鎮(zhèn)定,只是眉眼間微微帶了些憂色。 原文中隱有提到,陶火獸襲擊,是有弟子受傷甚至身殞的。 這位好心小仙君……應該不會有事吧? 第3章 意外 好人一生平安。 那陶火獸約莫氣昏了頭,找不準方位,只聽得一聲高過一聲的嘶吼在林間擴散,卻不見它真正出現(xiàn)。 就在一眾弟子有些放松警惕,以為大概這妖獸大概只是路過時,數(shù)簇烈焰從天而降,朝著四面八方濺開來。 事發(fā)突然,少數(shù)弟子來不及避讓,那赤色火焰瞬時爬上衣裳、灼痛肌理,令那些弟子疼得仰倒在地。 更多的火焰撲了個空,墜落地面,燒灼出一塊塊黑色焦斑。 密林、兇獸、血與烈焰,合縱構(gòu)成一副奇詭的圖景。 隨著謝知涯身法移動,沈呦呦也被迫跟著晃來晃去,她何曾經(jīng)歷過這樣驚險刺激的場景,心仿佛都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伴隨著弟子難耐的痛哼聲和烈火烤灼的滋滋聲,一只約莫兩人高、體型雄壯的赤紅色妖獸踏破灌林而來,發(fā)出“吼”的長嚎。 它一路橫沖直撞,只是在瞧見此地圍著的數(shù)量不少的弟子后,人性化地遲疑了一下,腳步一頓,沒再往前。 縱然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在看見這陶火獸面貌的一刻,沈呦呦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樣貌猙獰、體態(tài)粗獷自不必說,更惡心的是,在那薄薄的rou紅色皮膚下,青與藍的筋脈小蛇般劇烈跳動著,仿佛下一刻要沖破肌膚。 沈呦呦只看了一眼,就立馬移開了視線。 ——嘔。 這種樣貌的怪獸,就算只是影音圖片,放在先前也是能讓她做一個月噩夢的。 可現(xiàn)在她卻被迫要直面實體。 嚶。 陶火獸沒動,一眾弟子便也沒動,雙方僵持著,便有劍拔弩張之勢。 “散開!”白須長老面色凝重,沉聲道,“往傳送陣方向退。” 他終于意識到,其實是可以撤退的。 弟子們持著武器,慢慢往后退,而沈呦呦也被謝知涯撈在懷中一把帶走。 眼看就要退到傳送陣所在的位置了,卻不想那陶火獸敏銳得很,瞬時便察覺了眾人意圖,發(fā)出一聲暴躁的怒吼。 它足蹄在地上煩躁地踏了又踏,似是在糾結(jié)什么,但血紅的獸瞳在弟子群里掃了一圈,像是做了什么決定,下一瞬竟直接咆哮著沖過來。 眾弟子已經(jīng)做好防備,防護陣拉開,無數(shù)讓人眼花繚亂的技能在陶火獸軀體上炸開, 它痛吼著,腳步卻絲毫未停,生生受了那些招式,直接用rou.體蠻橫地撞擊著防護陣。 望著面目猙獰的獸臉,沈呦呦吞咽了一下唾沫,心里直哆嗦。 這一點也不科學! 人家穿書怎么都有一段緩沖期,她倒好,一上來就是生死關(guān)頭。 作為和諧社會下長大的崽,她膽子本來就不大,看到那形容可怖的陶火獸沒當場嚇暈過去,已經(jīng)很不容易。 而在陶火獸咚咚咚的撞擊下,防護陣已經(jīng)裂開數(shù)道小口,顯然是撐不了太久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謝知涯,他正朝著防護陣釋放出一陣淡青色的靈氣,神情甚是鄭重。 旁邊某個弟子低聲咒罵道:“這妖獸莫不是瘋了,不要命一樣,我們也沒招惹到它吧!” 一般來說,就算妖獸蓄意挑釁,在看到防護陣后也會悻悻離開,而不會是像這樣不要命一般地瘋狂攻擊。 唉。沈呦呦嘆了口氣。 你們是沒招惹,但你們中間的龍傲天可是把人家的伴生靈物都偷走了,人家陶火獸能不和你們拼命嗎? 那弟子能想到的事,白須長老自然也想到了,他怒聲道:“你們中可是有人拿了什么不該拿的東西?” 自然是無人應答。 沈呦呦看了眼夜九,卻見他面色淡定,看不到任何糾結(jié)慌張,仿佛與這件事毫不相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