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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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主子爺進(jìn)門,從門外跨到門里,眼里不覺就帶了兩分笑色。 但朝那窗子望了眼,提步往里頭去了。 進(jìn)門時她將將擱下筆,正拿鎮(zhèn)紙壓了墨跡未干的書頁站起身來。 回望一眼,沒壓穩(wěn)之時他就走了過來,一手虛攏了她壓在桌上,一手按住那書瞧了眼,“怎想起來注《詩經(jīng)》?” 這長方的青銅鎮(zhèn)紙究竟短了些,壓不住稍厚一點的書本,她試了幾次終究挪開去,忽略了身后驟然靠近的氣息,只一面用手壓著書一面道:“今日見了怡寧,得知她在讀詩,我想起母親注解過一些,恰還記得,便想寫了送她……” “胡夫人所注?”皇帝目色一凝,起了兩分興致似的翻了翻書。 她應(yīng)是,斂眼看著書,“大多是她注解的,不過是閑時偶得,有許多戲筆之作,寫時參照別的,略做了一點改動。” 他便瞧她一笑,攬了她坐下來,“與我講兩篇如何?不拘是胡夫人戲筆還是你改動過的?!?/br> 墨跡已干得差不多了,她拿絹帕掃了掃,即合書略站開了一些,望他道:“您聽什么?” 他略思索了一下,適才瞧著她,別有意味的道:“就講邶風(fēng)里頭的一篇,《式微》?!?/br> 式微,式微,胡不歸。 她一瞬懂了他根本不是要聽她講詩,而是要借此來戲弄她,只抿了抿嘴,正色道:“母親提了《詩經(jīng)選》,言此書所注最為貼切,是為苦于勞役人所發(fā)怨聲,由……” 未及再說下一句,已被他伸手拉進(jìn)了懷里,抱坐在膝上笑:“甚會煞風(fēng)景,只說,你是不是在等我?” 作者有話要說: 注:詩經(jīng)選是90年代余冠英的一本書,此處架空 很晚了,對不住,不造為什么就是寫很慢,甚至連評論都沒來得及翻,可能明天會添一些或者稍稍改動一些,或者就直接下一章,取決于明天我讀它感覺是不是還可以==不過不會有太大改動,不影響閱讀,不說了晚安~ 第52章 冰火兩重 她手抵在他身前,但抿著唇不吭聲,叫他纏得狠了,才勉勉強(qiáng)強(qiáng)道了一句:“不是您讓我等的么?!?/br> 只引他笑意欲甚,低頭就在那粉潤潤的唇上啄了一下,一下又沒甘心,追著輕輕一嚙又放開,若即若離的吻到了耳畔,一雙手亦充滿了暗示意味的放到了腰間,壓了聲在耳邊問:“好不好?” 昨日是安撫,今日,她要怎么才能說不好,她心里笑他何必要多此一問,卻只是握住他的衣角閉了眼,竭力放軟了僵硬的身體。 總是會比昨日好過很多。 挨在綿軟的被衾之上時似乎就只剩了這一個念頭,她近乎安寧的等著他寬衣上榻,一呼一吸之間都很平靜。 一陣窸窣的響動以后,卻久久沒再聽到動靜。 而后,手就被人握在了掌心,唇角亦被輕輕撫了撫。 “先睜開眼?!彼淮┝酥幸伦谒赃?,明明先時還是另一副樣子,這會兒只剩了安詳寧和,仿佛將將問好不好的那個人并不是他。 她亦微微稟了呼吸,靜靜的瞧著他。 他撫了撫那一頭青絲,靠在她身邊半臥下來,亦只是很輕很淺的順著她的頭發(fā)。 像是幼時嬤嬤哄著她與珍兒睡覺的手,抑或景祺閣半夜驚醒被魏綰抱著的時候,溫柔又撫慰。 她是有些醉了的,懶懶的偎在他胸前,整個人都柔軟下來。 他將將是對她起了欲念的,可若是可以,就這樣抱著她睡一晚,他也是愿意的。 只歡愉不只是為著歡愉,終究有非做不可的事。 “傻姑娘,不許睡。”他捻了她的發(fā)梢輕笑,聲音低低的縈繞在耳邊,她一時被蠱惑了般,懵怔怔的看他,到那只手落在頰邊,適才驟然清醒,一瞬即閉了眼。 “瞧著我?!彼麊舅犙?,屈指在她臉頰輕拭,略微強(qiáng)勢的托起那精致的下巴迫她睜開了眼。 “不喜歡就告訴我?!贝秸瓷先ィ捓锸菧睾偷恼髟?,手上卻并未由她做主,緩慢而堅決的扯開了腰間的活扣。 她是穿著單衫,軟滑的杭綢,襟帶一解就滑了下去,露出了里面月白紗縐繡芙蓉的小衣,從內(nèi)而外都透著淡雅漂亮。 他伸手到那衣襟處,卻未繼續(xù)往下褪,而是將那衣裳略略合起來,伸手將她抱到了懷里。 慢慢的在背上撫摩。 這樣鈍刀割rou的難過,她是寧愿他直入主題,可他偏偏喜歡這樣溫柔又殘忍的一點一點折磨她。 她心里顫的厲害,身上卻盡力軟著,適應(yīng)他的觸碰,不自覺間卻越來越僵硬,并不知還能忍多久。 一早射箭戴在手上的玉扳指未摘,夏日里也帶著微微的涼意,同主人的手一起細(xì)細(xì)感受掌下的肌膚,觸到哪里哪里就是一陣戰(zhàn)栗。 他卻比昨日還要慢,一點一點的碰著她,細(xì)細(xì)打量她臉上的神色,淺一些,再重一些,或再試探的往前一些。 一徑的不許她閉眼。 一切盡在不動聲色之中,運籌帷幄。 她究竟難忍了,探手向下去擋他貼覆在腰間欲往上的手。 他安撫的吻了吻她的唇,一面順著敞開的衣裳探上來,感受到她身子瞬間僵硬的玉石一般,即停下來低了頭慢慢的親吻她的嘴角,半點不帶欲念的溫和道:“告訴我,哪里不好受?” “熄燈好不好?”他掌心貼實肌膚的一瞬,她近乎已是懇求。 昨兒熄了燈那樣難過,卻不知都是為著她,他望她一笑,閑談一般開了口:“你當(dāng)記得,《禮記》上孔圣人有一言,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好姑娘,這本是天地人倫,你我之間,原不需什么遮掩?!?/br> 一面說,一面觀察著她的面色輕攏慢捻,她一瞬不知怎么是好,心潮涌動之間,眼淚幾乎都流了出來,只被他覆上了嘴唇輕吻,“男歡女愛,本是極樂一事,好卿卿,不要有這樣深重的負(fù)擔(dān),放松一些……” 如是耐著性子,一面哄一面揉搓那僵成了石塊兒的身子,瞧她抵觸狠了就退一分,緩了就進(jìn)兩分,斷斷續(xù)續(xù),一點一點碾到了深處,終引得她在懷里難耐的顫,心里卻過不去,一下迸出了眼淚,朦朦朧朧的哭起來,胡亂叫著停下來。 端是叫人心疼的模樣兒,他在她唇上嚙了下,靠著望緊了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來控制自個兒,仍是不緊不慢的,卻目的明確的抱起她來,將衣衫褪得只剩下一件虛虛掛在身上的小衣。 眼見那曲蜷的雙腿與繃緊的腳尖,只用了力氣抵開來。 世界都已經(jīng)模糊顛倒。 他攬住她輕咬她的耳垂,肆意的在波峰谷底游走,喉間只溢出一聲帶著淺淺笑意的話:“卿卿,這才是它的好處。” 她翻騰著身子躲,壓著聲兒低泣,四面八方卻已為他所困,那所未了解過的一切,終究在他手里獲得了最盛的綻放。 淚痕滿面的虛軟在他懷里,卻不知今夜一場盛宴,才將將開始。 有什么在唇齒間翻滾,咬碎了再吞回去,他是偏要哄她吐出來的,終究細(xì)細(xì)碎碎的嚶嚀出聲。對開的細(xì)竹軟簾外頭,朝云垂首站在門口,臊得滿臉發(fā)熱。 陸滿福輕咳著,略往門外走了兩步,瞧見耷拉著腦袋倚在墻邊兒的小太監(jiān),一甩手呼和他們滾對面兒站去。 那聲兒真是躲不開,他心里頭樂呵,這李答應(yīng),眼瞅著一副清凌凌不染塵俗的樣兒,到了還不是栽到了主子萬歲爺手里。 話說回來,那主子爺也是待她獨一份兒好了,尋常的小主娘娘,哪個有過這等待遇。 外頭等著送熱水還留了一扇門沒關(guān),他出去瞧了瞧,心里一合計,但吩咐叫灶上準(zhǔn)備些吃食,一時半會兒的消停不了,這么下去,恐一會子是想要用點東西的。 交代完了站在門口看看月亮,回眼瞧見廊上站著墨藍(lán)袍子的人,便就止不住笑了起來。 小子也是凄慘,一早來討沒趣兒,晚上又因著白天出行動了大半護(hù)衛(wèi),夜里疲憊,恐有差池,遂換了喆生由他親自值守。難違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在這里聽人壁角,想一想真比他一太監(jiān)還要可憐。 可再一掃一堆子爺們兒,也不止他一個,瞧那一個個木著臉,心里可不癢癢? 男人啊男人,也就這么回事兒。不過,皇上明兒想起來可別不得勁兒。 “蒙大人——”他壓了聲喚他。 蒙立回過頭來,幾乎已經(jīng)忍得麻木,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陸滿福倒不在意,斂眼一笑,步下臺階走了兩步,往旁一掃,笑著道:“您瞧著,這是不是能往后退上兩三尺?” 他順著他的目光朝后掃了眼,即抬手吩咐:“西三隊聽令,后退三尺。” 自己卻還是停在原地的。 總是要收好門戶的,屈著他吧,陸滿福笑笑,轉(zhuǎn)身進(jìn)了門。 那曖昧的動靜還在隱隱入耳,不大,擦碰著著床榻,若有還無的,間或夾雜一兩聲耐不住的喘息和輕吟。 李明微,那是她李明微呵! 袖下拳頭越攥越緊,指甲都已經(jīng)扎進(jìn)了rou里,卻猶不知覺。 驀地卻是一松,心里頭譏誚,他是在在意什么,憑著他和她之間一筆翻出來就是死的舊賬?憑著那未曾出生就被她作弄死的孩子? 是,只憑著這些,憑著這樁樁件件,她李明微竟還可以在別人身子底下婉轉(zhuǎn)承歡,她還有臉…… 一徑的這么去想,到最終卻被自己逗笑,她是什么心性,他一向是清清楚楚,到而今還自欺欺人些什么? 從她十一歲上兩家議親,他隔簾與她相望的第一眼,那淡淡的一瞥,就曉得她不甚瞧得上他。 最后還是定了下來,因彼時李鴻慈猶是炙手可熱,老爺子短見,看上了眼前的利益。李家呢?李鴻慈卻想得比他遠(yuǎn)得多。他瞧上的是富察氏在滿八旗當(dāng)中深厚的根基,以及老爺子好拿捏的性子,欲為他女兒尋一個長安之所。 李鴻慈至始至終只得胡夫人一妻,亦只得一女,彼時愛女情切,私下有約法三章,其一,不準(zhǔn)納妾;其二,不事舅姑,一旦成婚,立時分家,獨門獨戶過日子;其三,他的仕途,全交在他手上。 他那時還懵懂,后來才看清楚那時的李大人已是安排后路的打算,雖將他一門卷入里李黨,暗地里卻一步一步扶持他往太子一派上靠。于是漸漸的蒙三兒和李家姑娘的一場親事,外人眼里就變成了老爺子賣兒求榮攀附李鴻慈的一樁笑料,而他蒙立,是不愿與之為伍的一股清流。 他算好了一切,獨獨沒算準(zhǔn)時間。 或是因他算錯了,他真正變成了忠心耿耿的清流一黨。 第53章 兩兩相看 等到李中堂有所察覺,已是莊親王準(zhǔn)備好百官聯(lián)名奏疏的前夕。 半年時候,折進(jìn)的只有一個李明微,她未能如李鴻慈所愿順順利利的嫁過來,避開他父親的禍?zhǔn)?。因他要一個令她歸心的機(jī)會,這個機(jī)會,注定要先讓她嘗過一番抽筋剝骨的滋味。 他身上不曾有她所喜愛的詩情畫意,那么便只有依靠手段。 一直到她一聲不吭的絕然離開以前他都以為他做到了,從楊鵬手中將她救出來時她在他面前的含淚凝望,到她默認(rèn)以蕭楚楚的身份呆在他置下的別苑,再到其后順理成章的給了他。一步一步,她的所有都被他如愿以償?shù)奈盏搅耸掷铩?/br> 除了床笫之間永遠(yuǎn)如鯁在喉的體驗,從來她不肯受他半分撫慰,從來都冷硬的像塊捂不熱的石頭。彼時昏頭昏腦,竟當(dāng)是她一貫端莊凝方的體現(xiàn),又因著對她存有一分本性的敬畏,從始至終竟也未敢逾越。甚而至于察她難過,沒有幾回就淡下了那樁事。 連帶著淡下的還有她,因自以為已經(jīng)得到了,而她初見之下驚艷的美貌與他所并不感興趣的滿腹才情,內(nèi)斂寡淡的性子,并無興味可言。 不過一如既往的維持著,履行在李鴻慈面前承諾的照顧李明微——是時他夜訪李府,窮途末路之時,這位權(quán)傾一時的中堂大人,曾有一番鄭重的托付。因他并不知,他本是可以提醒他,令李明微提前嫁進(jìn)富察家避禍,只當(dāng)是百密一疏。 也只是一念只差,彼時想的只是她若能歸心于他,他仍然能履行舊約,八抬大轎將她迎入府中。 其后才知世事變遷,并不總?cè)绯鯐r所料。 赦令遲遲不下,他已然沒法子等她。 而他自以為待她已極好,即便后來娶了云蘅,在她身上嘗到了情與欲交融的滋味,生兒育女,一心只想與她一生一世時,依然未曾放任她不顧。 甚至于從她所愿的,畫下了一條雷池分明的楚河漢界。 生事是場意外,正月初他去看她,她飲了半杯果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