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你不知道，我非常欣賞你，大二看見運動會進場你舉牌的時候，就被你吸引了。后來了解你，發(fā)現(xiàn)你是一個特別優(yōu)秀特別厲害的人，我覺得自己特別幸運?！?/br>
    “因為我聽過這樣一句話，‘在不經(jīng)意間喜歡一個人，卻發(fā)現(xiàn)那個人比自己想象的還有美好，這算得上一種幸運?！?/br>
    “我覺得自己特別幸運。”她眼里的淚水已經(jīng)無法控制地落下，望著眼前這個傾注了自己所有少女悸動的少年，就像在和自己的青春告別一樣。

    “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戀愛了，沒想到你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彼f：“雖然我的意見沒什么用，但還是很開心你能遇見自己喜歡的人?！?/br>
    她或許會再次喜歡上其他人，但再也不會像喜歡他這樣，不留余地、傾注所有而有小心翼翼。

    這場名為暗戀的歌，到今天為止就畫下了休止符

    “謝謝你?！?/br>
    “提前祝你畢業(yè)快樂?！比钏谷徽嬲\地道謝，從側(cè)包拿出紙巾，打開遞過去。

    看著他遞過來的紙巾，聽他說“謝謝你”“畢業(yè)快樂”，明明還是冷然的聲音，但她聽得哭得更難過。

    上課鈴聲通過校園廣播在整個學(xué)校響起，路上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了，只有零星飛奔趕時間的幾個人。

    女生接過紙巾，深呼吸幾次后平復(fù)了心情。

    雙眼通紅，認真地和他告別：“謝謝你，阮斯然。希望你以后都可以平安快樂，前途似錦?！?/br>
    他認真地點頭：“謝謝?！?/br>
    “上課鈴聲都響了，不好意思耽誤你了，你快去上課吧?！?/br>
    阮斯然沖他點頭，轉(zhuǎn)身就走。

    看著他雋拔地身影，腦海里忽然就浮現(xiàn)這三年關(guān)于他的方方面面，會偷偷蹭和他一個老師的公共課、會八卦他的小癖好、會加入學(xué)生會、會努力變得更優(yōu)秀。

    因為太喜歡了，想要以最好的自己出現(xiàn)在他面前，可她沒等來最好的自己，等來了他的戀情。

    “阮斯然?！逼鋵嵾€有很多很多不甘心，她對著背影喊出他的名字。

    他停下腳步，慢慢轉(zhuǎn)過身。

    “她對你好嗎？”

    風(fēng)吹過路邊的白玉蘭，學(xué)校路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

    阮斯然愣了一下，腦海里回想起那個人的樣子。

    好一會，他看著不遠處哭得傷心的女生，點點頭：“嗯?！?/br>
    似乎有點欣慰，又夾雜了點失落，女生笑了，聲音低了好幾度，忍不住又問他：“……那你喜歡她嗎。”

    怎么可能不喜歡呢？不喜歡怎么會在一起？不喜歡怎么會這么大張旗鼓。

    但她還是想要聽他親口說。

    時間似乎被拉長了起來，阮斯然沒有回答。

    女生小心翼翼，又帶了期待地追問：“喜歡嗎？”

    那個清雋的少年，站在一片樹蔭下，透過樹葉的稀疏光塊落到他身上，他垂眸，安靜如斯。

    好一會，他才緩緩抬眸，那雙無波的黑眸里，多了一絲淺淺流光，是一種不同于往日的情緒。

    讓他多了人間煙火的氣息。

    他點頭，聲音很輕地回答。

    “喜歡?！?/br>
    *

    ·

    到教室門口，已經(jīng)距離上課過去五分鐘了，夏老正在講ppt上的內(nèi)容。

    阮斯然看了眼位置，發(fā)現(xiàn)梁星豈他們坐在中間靠左的位置，正伸手讓他過來。

    看到阮斯然的時候，夏老沒多少什么，阮斯然不慌不忙地走到座位坐下去。

    剛拿出書，就聽見夏老笑了一下，“阮斯然今天怎么遲到了??？你的小女朋友呢？今天沒和你一起過來嗎？上次她可是和說，很喜歡我的課，說會和你一起來上我的課的?！?/br>
    此話一出，猶如平地驚雷，炸得所有人先是一愣，不敢置信地望向阮斯然，接著就爆發(fā)出了“哇唔?。　钡钠鸷迓?。

    接著就是此起彼伏地“臥槽！真的假的??？”“草哥什么時候脫單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天天和女朋友開|房，你知道個屁你知道？”

    “貼吧和bbs不都在說？真的假的？我最開始不信，不是說室友澄清了嗎？”

    “梁星豈他們？誰說他們澄清了??！他們都沒發(fā)帖！”

    “而且學(xué)生會的人都實錘是女朋友了！還說有看到草哥抱人呢！”

    “我是村里剛通網(wǎng)嗎？這么大的瓜，我怎么不知道？”

    ……

    ……

    梁星豈、徐海泊、路仁賈全都目瞪口呆地望著阮斯然。

    “？？？？”

    不是說沒女朋友？上次那個不熟還人情？

    這女朋友哪個？怎么從天而降？

    而且，草哥天天和他們在一起，他們怎么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了？

    阮斯然翻書的手一頓，抬頭看向夏老，眼里也有些錯愕。

    夏老笑絲毫不覺得上課八卦學(xué)生感情生活不妥，笑瞇瞇地說：“怎么？鬧矛盾了？沒和你說？”

    阮斯然垂眸，不自覺地用指腹摩了摩書頁：“她腿受傷了?！?/br>
    夏老哦了一聲：“好好照顧人家，腿好了記得帶來聽課啊。小姑娘，我還蠻喜歡的?！?/br>
    “臥槽！夏老都喜歡草哥女朋友了？？”

    “到底什么人??？都一直在說，我怎么一直沒見到這個人呢？”

    “草哥不是說了嗎？人腿受傷了，來不了，以后等著不就行了。”

    “我很好奇，到底什么人收服了草哥！真的牛逼！我直接跪！”

    “確實，你看看咱班多少女生失戀的神情?！?/br>
    “不過我聽幾學(xué)生會見過的人說，非常好看！特別仙！而且帖子里說專業(yè)和家世也很好！”

    課堂上議論紛紛，303眾人一臉哀怨被欺騙的眼神看著阮斯然。

    「最梁的星星：不解釋這兄弟沒辦法做了！交女朋友不告訴我們？」

    「門泊東吳萬里船：是啊草哥！這很不夠意思！三年了！為什么還不告訴我們？」

    「路人甲：草哥，我的心已經(jīng)不會痛了（大哭）」

    「最梁的星星：嗚嗚嗚！這比我自己被綠還難受……」

    「qt：……」

    「qt：不是女朋友。有誤會?！?/br>
    「最梁的星星：你上次也說是誤會！」

    「qt：回去解釋。先上課。」

    ……

    ……

    夏老繼續(xù)上課，而阮斯然卻想到了昨晚她說戀愛看看時的場景。

    ＊

    ·

    “所以，你要不要和我戀愛看看？”

    這句話如同寂靜深夜里突然炸燃的煙花，驚得阮斯然呆楞在原地，耳邊只有她的聲音。

    阮斯然看著她歪頭，她的長發(fā)隨風(fēng)飄揚，整個人熱烈又張揚，好像一把火，在昏暗中眉眼風(fēng)情萬種。

    好一會，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說：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趙唯一笑了，她肩膀抖動，笑意盈盈地望著他，尾音帶了點勾人的甜。

    “阮斯然，我很清醒?！?/br>
    “我知道自己在干嘛。”

    “理由。”

    冷冽的聲音，再次響起，深夜聽到他這么沉的聲音，會涼得人清醒不少。

    他站在三月的夜風(fēng)里，身后只有遠處幾盞寥寥燈火，他一身肅然，仿佛和這人間煙火沒有太多牽連。

    趙唯一黑眸轉(zhuǎn)動，想了想，語氣帶著微醺的俏皮：“喜歡你啊?！?/br>
    “喜歡你，所以想和你在一起?！?/br>
    好一會。

    趙唯一都沒有聽見來人都回答，也沒有看見他什么反應(yīng)，就這么靜默地看著自己。

    仿佛沒聽見她的回答一樣。

    于是，她又說了一遍，音調(diào)提了一度。

    她說：“阮斯然，我喜歡你?！?/br>
    看著她眉目間的靈動，黑黢黢眼睛里的光影，這么歪頭看著自己，說喜歡自己。

    阮斯然心口有點癢，像有人拿溫?zé)岬挠鹈谛乜趽狭藥紫隆?/br>
    但意識卻格外的清醒。

    他從來沒像現(xiàn)在這樣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