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田老爺子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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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三叔身子暴起,往秋玲媽的方向沖,口中說的都是實在話:“我們家毛蛋金貴,是這幾個死丫頭能比的?” “咣”,一聲爆響,阻住了田三叔的動作。 始作俑者田陽聰面不改色拍了拍雙手上的塵土。 個兒矮力弱就這點不好,場面一鬧哄就沒人聽她說話,想發(fā)言想引起別人注意,得借助外力,比如搬起墻角一塊兒紅磚,砸壞門后一個咸菜缸…… 現(xiàn)在好了,獲得片刻的安靜,田陽聰仁義,必須把戰(zhàn)火引到自己身上來啊,秋玲媽已經夠仗義的了。 她說:“支書同志趕緊報警吧!叫警察來斷斷這案子,看是不是男的就比女的金貴。我還等著告有人私闖民宅毆打主人強搶財物的罪呢。這沒文化真可怕,我咬傷毛蛋那是正當防衛(wèi),毛蛋打我可是不好說,誰對誰錯,咱今天報警試試?” 咸菜缸里半缸老腌菜疙瘩,散發(fā)著酸哄哄的味道,還有咸汁流出一部分,在里屋看護乖孫毛蛋的田老太太再次一連串“嗷”聲叫著往外跑,過日子的人家,真是眼里看啥都是寶,除了孫女。 屋里屋外還有小聲感慨的村民:“二貴家的這倆小妮兒都是狠的……” 而且是真狠,啥情面都不顧,直接跟親爺奶親叔叔做成生死仇人。 現(xiàn)在,沒人再以為這只是一家子的內部小糾紛,扭臉兒就解決,解決后還是親親熱熱一家人了。 倆小的狠,老的呢? 要不要就此魚死網破,報警試試? 一群文盲法盲,很可能根本沒想到毛蛋年紀小,做的事兒也判不了什么私闖民宅毆打主人搶劫財物的罪過,直接認慫了。 又或者,是田老爺子此刻良心發(fā)現(xiàn),不愿意一家子骨血站到警察面前? 反正,老爺子改口風了。 “報啥警???叫外人笑話……” 老爺子話音未落,田老太太已經沖到堂屋查看完了咸菜缸的慘狀,揚著巴掌就去扇田來男的耳光,嘴里喝罵:“死丫頭片子黑心腸,敢禍害我的東西!你賠我的咸菜缸!” 明明田陽聰站立的地方距離咸菜缸最近,明明田來男此刻還站在田來弟身后,哭的豬臉上一道道臟污淚痕,最是無辜可憐。 “啪!” 因為田老爺子改了口風,秋玲媽等人都放松了警惕,田來男生生又挨了一巴掌,幾個婦人再次攔護住了。 再看田來男,依舊是艾艾切切的叫一聲:“奶……” “打得好!”田來弟鼓掌,仰著腦袋看著田來男,笑出兩行淚,說出的話更是扎心刮肺,“大姐,知道為啥打你不?你不是還剩三十塊錢,天天惦記著想孝順孝順你奶嗎?還不趕緊的都拿出來?你跟爺奶親,沒錢了要餓死了你就回老宅兒吃住,他們肯定疼你,今天就交錢住下唄。” 這是姊妹三個里面鬧內訌的節(jié)奏嗎? 好在田老爺子氣的倒仰,迅速拍桌子掌握了發(fā)言權:“三個死丫頭都給我滾!我田家沒你們這樣的不孝子孫!以后任由你們在那邊作騰,別到我跟前兒來礙眼!我就當沒你們這些孫女!” 田三貴還有不樂意的地方,田老太太的惡氣也沒發(fā)作完呢,就這么叫姊妹三個滾了? “咱毛蛋那腿還沒賠……” “賠啥賠?還嫌不夠丟人???”田老爺子已經熱愛上了拍桌子的動作,一邊拍一邊攆人:“今兒這事兒就這么滴了,都回吧。以后這仨丫頭跟我們老田家沒啥關系,誰也用不著顧忌著我們的臉面……” 這是還擔心三個孫女借助老宅兒的名頭沾了光受了呵護? 田老爺子也是一狠人??! 猛不丁就看不成熱鬧了,屋外的觀眾還有些意猶未盡,推推搡搡往外走,院子外的趕緊打聽具體內情。 田陽聰也覺得太過順利,她得找田富貴確認一下:“支書同志,這事兒沒有后續(xù)了吧?” 田富貴不知道說啥好,胡亂揮著手自己也往外走,留下兩句:“啥子后續(xù)?還嫌不夠鬧騰啊?” “那我們回家。”田陽聰招呼著jiejie的方向。 她的一條腿走路還是瘸,這會兒沒人攔著她,也沒人扶著她,剛才表現(xiàn)的忒剽悍,說的話忒毒,秋玲媽都覺得心里涼颼颼,伸了伸手臂又縮回去。 不過,幾個嬸子大娘們沒先離開,也有擔心支書走后仨閨女吃虧的意思。 果然,田富貴剛出了屋,田老太太就不甘心的低聲的嘟囔:“死丫頭砸壞我的咸菜缸哩,三十塊錢總得賠?!?/br> 剛才田來弟爆料兒,田來男擁有三十元錢。 田老爺子鎮(zhèn)著,不許再追究毛蛋被咬傷的事兒要錢,那咸菜缸…… 田來弟抹干凈了自己的臉,跟著田陽聰邁門檻出門,回頭留下句:“大姐你要么給你奶錢,留在老宅兒吃住,要么帶著錢回咱家當咱仨的家用,自己選吧?!?/br> 姊妹兩個緩緩往回走,剩下的一票吃瓜群眾靜默下來,然后,十幾個矮小的身影圍上來,是跟著輔導的學生們。 田秋玲今天陪著哭了好幾次,這會兒嗓子都是啞的,她說:“班長你有傷,明兒歇一天吧,我們一會兒分工去通知?!?/br> “是啊,歇幾天也行啊,要不咱們年后再上。” “……” 小孩子們七嘴八舌的想要給予安慰與關心,很暖人。 田陽聰在自家門口站定了,右手貼在心臟的部位,彎腰鞠躬,笑道:“謝謝你們了!我就是臉被打的丑點兒,影響大家的觀感,腦子可沒問題。明天正常上課,放心吧?!?/br> 田來弟不懂得meimei這個動作的深意,依然在昏暗里模仿。 她曾經討厭所有的田家村人,包括老宅兒的親人,和身邊的姐妹。如今,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惡意與善意是同時存在的。 小孩子們散去,最后離開的是李丹陽跟豹子,男孩子不擅長陪著哭泣,但是能陪著,能盡力幫忙,就是莫大的情誼。 姊妹兩個進屋開燈,聽到院子里的動靜,是田來男在給雞狗喂食,即便已經過了時間。 田陽聰渾身的痛感又清晰起來,她不愿意說話,只拿眼睛看著二姐。 田來弟終于不好意思了,垂著眼皮說:“好好,是我老忍不住擠兌她,我就是心里的火壓不住嘛,以后,不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