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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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掌事,你誤會了,本將并無不信?!碧K彥當(dāng)然知道,慕云漪的性子,要去哪里,誰都管不住,也不敢過問。 蘇彥方才在想得是,不知怎的,總覺得這陳掌事面對自己時的態(tài)度和情緒有些說不上的奇怪,并非禮數(shù)不周,也非蘇彥喜好諂媚虛禮,只是陳掌事的眼里和語氣中,總是透著些若有似無的刻意疏離與抗拒。比如眼下,盡管慕云漪出門了,出于禮數(shù),陳伯怎么說都應(yīng)該請?zhí)K彥進(jìn)去,而不是站在門口對話。 可轉(zhuǎn)念一想,不論是慕云漪當(dāng)初第一次來上陵時,還是如今,他與這陳掌事連交集都少之又少,更匡論有什么過節(jié)了。但愿是自己多慮了,或許只是因?yàn)槠碗S主子,這公主府上上下下也都隨了慕云漪,性子冷清罷了。 “無妨,她既出門了,本將便進(jìn)去等她,左右今日已無旁的事?!?/br> 蘇彥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陳伯不論有心還是無心,都沒辦法再將蘇彥拒之門外,只好恭敬地將蘇彥迎進(jìn)門去。 在正廳剛坐下不久,蘇彥便看到容月從長廊里朝外走去。 “容月。” “蘇彥,你來了。”見到坐著的是蘇彥,容月從廊下繞進(jìn)屋子。 “怎么,你也要出門?” “嗯,我去找小漪?!?/br> 從容月面上的憂色可以看出,她也不知道慕云漪去了哪里。 “云漪是自己出去的,不是嗎?” “是?!?/br> “她既然留話說會回來,你又何必心急出去?!?/br> 容月看著蘇彥,她沒有想到,除了孟漓,面對慕云漪獨(dú)自出府的事情,蘇彥也這般淡定,這不禁讓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小題大做了。 “你,不擔(dān)心她嗎?” “擔(dān)心,可是我更害怕,干擾她。” “如果她不回來了呢?如果她逃跑了呢?” “那是她的選擇,她于我來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能做的唯有等她?!?/br> 容月無比清楚,慕云漪不是一個會逃避的人,允或不允,她都會回來,然而容月想要問的是一個更加尖銳的問題。 “蘇彥,如果,回來的只是她的人,而不是她的心呢?” “等?!?/br> 容月沒有想到,蘇彥會退步到如此程度,更沒想到他會這樣坦然地說出來。 面對容月的驚異,蘇彥平靜的說道:“我知道,我曾經(jīng)錯的太多,錯過的也太多,可慕修已經(jīng)回不來了,不是嗎?可以真真切切陪在她身邊的,是我?!?/br> 容月了然,蘇彥至今并不知道,慕修還活著,所以這樣執(zhí)著,無可厚非,而容月自己也答應(yīng)過小漪和孟漓,對于慕修活著的事情一定要保密。 見容月沉思不語,蘇彥以為她所顧慮的另有旁人,“容月,你還想說關(guān)于大皇子的事情,是嗎?” 容月如夢初醒,她一直知道慕修活在人世,所以對于那個大皇子的存在并沒有多想,然而站在旁人的視角并不知道慕修還活著,那么大皇子與慕云漪的關(guān)系糾葛就變得有些耐人尋味了。 “不論大皇子對云漪是動了真情還是利用,如今與云漪聯(lián)姻成婚的是我蘇彥,或許我比不上慕修青梅竹馬的陪伴,比不得他至死的守護(hù)付出,可論及大皇子,我更早出現(xiàn)在云漪的生命中,甚至,我與她相愛過。所以,只要云漪愿意回來與我成婚,我有信心可以找回我們過往的情感?!?/br> 不知為何,容月總覺得蘇彥這一番話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她沒有再說什么,只在心底悄悄嘆了口氣:蘇彥啊,情與愛,又豈是由相遇的早晚和陪伴的長短來論的呢? 出了上陵城后,盡管慕云漪快馬加鞭,趕到萬空山腳下也用了將近一個時辰,再待她爬到山頂找到那片梅林時,已近黃昏。 初秋的梅樹并不會開花,只零零散散地冒了幾只花芽,一眼望去禿頹而曲折的枝干,實(shí)在難以與冬日里梅花擁擁簇簇盛開的時候聯(lián)想起來。 然而慕云漪卻絲毫沒有退回的意思,反倒走入了梅林,用手撫摸過自己面前每一枝粗糙而干枯的數(shù)枝。 “慕修,那年除夕,你是從哪一株梅樹上為我折下那枝白梅的?” 第423章 束手無策 “嘶……” 指腹忽然傳來的刺痛感,讓慕云漪倒吸一口涼氣,原是食指被一段樹枝上的凸起劃破了。 細(xì)看那一截“桀驁”的數(shù)枝,凸起的地方應(yīng)當(dāng)就快要冒出新的花芽了,然而此刻卻被她的鮮血染上了一滴紅。 她下意識的將指尖含進(jìn)嘴中,淡淡的甜腥味立即在口腔中彌漫擴(kuò)散開來。 這于她本該是忽略不計(jì)的疼痛,不知為何,此刻卻仿佛扎入了她的心臟,久久沒能散去。 而伴隨著這細(xì)微的疼痛,自然而然地,那年除夕的一幕幕重現(xiàn)在眼前…… 慕修從寒風(fēng)白大雪歸來,推開沉沉地府門,懷中抱著一捧梅花,周身的斗篷上落著雪花。 “你最喜梅花,我便摘了些回來,只是沒尋到紅梅。” “白梅也是好的,插在我新得的那霽紅釉梅瓶里最好不過了?!?/br> 慕云漪嗔他何必老遠(yuǎn)跑去萬空山只為折梅。 他卻不以為然:“不礙事的,來回不過個把時辰,只可惜今歲紅梅開的晚,剛冒了花苞,我便折了些白梅回來?!?/br> 慕云漪感慨:“我也曾聽鄭伯提起過,上陵城外萬空寺旁的梅林,賞梅是最好的,尤其是紅梅,每年春節(jié)時分,簇簇嫣紅,開的極旺,只是我出城不易,若不然真想自己去看看。” “無妨,待過幾日紅梅開了,我再去折些回來給你看便是。” 他笑著,那般溫潤。 …… 看著眼前樹枝上那一點(diǎn)紅色,慕云漪忽然笑了,笑得那樣苦澀、那樣無法釋懷,終究,沒再等到他親手摘的紅梅。 “慕修,在無相之墟,你說過你會回來找我,你說過我們會再見的,你從來不會騙我的不是嗎?” “慕修,當(dāng)初在東昭當(dāng)質(zhì)子的時光卻是我最輕松快活的時光,如今我又回到上陵城、重啟公主府了,可是一家人都在,唯獨(dú)差你一個。” “慕修,這些日子以來,我雖沒有你的消息,可又覺得這是最好的消息了,至少你活著,且平安?!?/br> “前幾日我與蘇彥的事情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可那都是我在賭氣,我默許甚至推動此事傳得四海皆知,不過是想逼你出來,可是你還真是沉得住氣呢?!?/br> “我在等你,我知道這樣對蘇彥很不公平……” “慕修,西穹那邊并不一帆風(fēng)順,云鐸很辛苦,他們都告訴我,沒有比與東昭聯(lián)姻更好的方式去幫助他了?!?/br> “可是慕修,我沒有想到蘇彥真的把聘禮送來了?!?/br> “慕修,我本想跟你斗下去、耗下去,可是這一次,我可能等不住了……” 或許我們注定錯過,那么別了,慕修。 當(dāng)天邊一抹余暉徹底消逝,慕云漪走出梅林,飛快地下到山腳,上馬后朝上陵城飛奔,再也沒有回頭。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時她身后的萬空山的山腰上一棵老樹下,有兩個身影正注視著她的背影離去。 “你真的不去追那丫頭嗎?”無庸將遠(yuǎn)眺的目光斂起,看著身邊周身裹著斗篷的男子。 “追上了又能如何呢?畢竟這一次,連您都束手無策了?!蹦凶有Φ妙j然。 “慕修,那個選擇,如今你后悔了嗎?” “我不后悔?!蹦叫薜哪抗庾冯S著慕云漪遠(yuǎn)去的身影,直至徹底消失,目光都未曾收回,仿佛隨著她去了山的那一邊。 “倘若失去了那些時光與記憶,我才是真正的死亡了。” 慕云漪回到公主府時,亥時的梆子恰好敲響,將馬拴在馬棚后,見正廳的方向仍是燈火通明。 靠近正廳,孟漓的吵嚷聲便傳了出來。 “喂喂,我落錯子了,方才那個不算!” 慕云漪失笑,不知這個孟漓在與誰對弈,又在悔棋了。 于是她走進(jìn)門去,果然見孟漓手里執(zhí)著黑子,繃著嘴看著棋盤,他對面坐著蘇彥卻是面色輕松自如。 棋局上為數(shù)不多的黑子已經(jīng)幾乎被白子重重包圍,眼看著已是死局。 “孟漓,你又在耍賴?” 孟漓沒有抬頭,蘇彥站起身走過來,“云漪,你回來了?!?/br> “嗯?!?/br> 這時,卻見蘇彥身后的孟漓忽然耍脾氣一般,用手拂過棋盤,黑白子瞬間混在了一起。 “不下了不下了,這盤不算,是我困了,沒用心在局上。” “那今晚統(tǒng)共加起來,戰(zhàn)績?nèi)绾???/br> 孟漓生怕蘇彥先說了一般,搶著道:“一半一半吧!”說著又偷偷瞟了一眼蘇彥,見他似乎并沒有準(zhǔn)備反駁自己,于是聳了聳肩又道:“沒想到蘇將軍這個大老粗,棋藝卻是不賴。” “哪里哪里,僥幸贏的那兩盤是孟小神醫(yī)承讓了?!?/br> 慕云漪似是司空見慣一般,抿著嘴搖了搖頭,“困了還不快回去休息?!?/br> 孟漓不滿地道:“還不是蘇彥……” 話說到一半,蘇彥連忙對著孟漓眨眼間,孟漓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咳咳,這不是看到這白玉棋盤和兩盒瑪瑙棋子,手癢了嘛。” “我也是許久沒碰棋,一時技癢,沒想到跟孟漓不知不覺就下到了這個時辰?!碧K彥笑著撓了撓頭。 慕云漪自是知道,蘇彥在公主府留到這么晚,自然不是來下棋的,自然是在等自己,還拉上了孟漓這個“受害者”熬在這里。 孟漓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我是熬不住了,你們聊吧,先下了去?!闭f著便迅速從后門溜了出去。 只剩下慕云漪和蘇彥二人的正廳里一時間陷入了靜謐之中,最后蘇彥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呃,云漪。” “嗯?!?/br> “你餓嗎?” 慕云漪沒想到,蘇彥等了一晚上,第一句竟先問了這句,不等她開口,肚子已經(jīng)替她回答了。 她尷尬地捂住了肚子,這才意識到,自己整日都未曾吃什么。 “碧瀅說怕你是空著肚子回來的,備了些蜜棗雪耳羹,正好這會子我也餓了,我們,一起去用些?” “好?!?/br> 對坐在桌邊的兩人,面對還冒著熱氣的湯羹顯然各有心思,蘇彥也許是怕與慕云漪目光相對時尷尬,于是低著頭一口接一口地吃著。 而慕云漪許是已經(jīng)餓過了勁,又許是心有旁騖,根本食不知味,沒吃兩口索性放下了湯匙,正起身子看著對面的這個有些“狼吞虎咽”的男子。 而不知蘇彥是真的不曾察覺到她的目光,還是刻意裝作不知,半天也沒有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