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漪與東陵翊之間的誤會早就化解，而婚約的糾葛也隨著當(dāng)初的鬧劇無疾而終，所以眼下兩人反倒是能夠大大方方地彼此問候。

    看著眼前狼藉的石廊道，司空少楊戒備地提醒道：：“此地不宜久留。”

    “嗯，上古四獸向來共生共存，如今玄武朱雀既已出現(xiàn)，想來青龍白虎亦不會缺席了。”慕云漪邊從朱雀的尸體上拔出一雙弒月，邊斷言道。

    蘇彥本想勸慕云漪先行離開石冢，可看著她利落的動(dòng)作和果毅的身影，忽而開始自嘲自己，竟又在替她妄下決斷了，慕云漪若真的是“知難而退”之人，他又何故一路追到無相之墟？

    于是蘇彥只是將慕云漪讓在了身前，隨后四人一起向前方未知的暗黑中走去。

    而此時(shí)此刻石冢的最深處卻是另外一番場景：一面懸空的石鏡中，慕云漪等四人在長廊之上的一舉一動(dòng)，被清清楚楚的映現(xiàn)在石鏡的光暈中。

    石鏡前，覺明慵懶的斜靠在雕刻著詭異符文的石椅上，褪去僧裝而換上玄紫色錦袍的他，渾身不再透出任何的悲憫之感，如同藍(lán)寶石般剔透而冰涼的眼眸半闔著，流露出一種難以名狀的漠然，只是這份“漠然”仿佛并非是對鏡中人，而是對這世間萬物的疏離。

    第361章 觸及真相

    與覺明一樣漫不經(jīng)心的，還有他懷中那只通身雪白的“貓”，它半瞇著琥珀色眸子打了個(gè)哈欠復(fù)又蜷成一團(tuán)，時(shí)不時(shí)的蹭一蹭覺明修長的手指，仿佛全然不曾被石鏡中方才激烈的斗爭驚擾。

    而站在一旁的楚婳，面上之神情便與那一主一貓截然不同了——盡管極力維持著平靜，但稍稍留意她雙眸便不難知曉，她幾乎是不敢眨眼的追隨著石鏡中蘇彥的身影，雙手掌心攥出細(xì)密的汗水。

    “接下來......”她終于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覺明原本微閉的眼眸忽然抬起，目光中是洞悉一切的精明與戲謔，“怎么，著急了？”

    他手上繼續(xù)撫摸著懷里的那團(tuán)毛絨，蒼白的薄唇帶著一絲不明意味的笑意，然而不等楚婳開口解釋，他又繼續(xù)說道：“無妨，等他們下來便是?！?/br>
    “可......”

    楚婳心奇：縱使覺明不放心讓自己下去對付他們，至少該讓殷璣去，或是放出他懷里的那只“怪物”。

    “無盡回廊上的那些小伎倆，原也沒有指望能攔住他們，權(quán)當(dāng)是給他們一點(diǎn)盛宴前的甜點(diǎn)吧?！?/br>
    覺明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石鏡中的一行人，執(zhí)起一旁的琉璃樽輕抿一口又道：“只是總讓他們在那里打轉(zhuǎn)也是無趣，既然來了，總要讓他們見見下面的好風(fēng)景?！?/br>
    這時(shí)覺明看到楚婳眼中突然出現(xiàn)的、毫不避諱的厭惡與仇恨，丁香色的指甲更是深深地扎入掌心，他回頭一看，原來石鏡中出現(xiàn)了慕云漪的臉。

    “你若喜歡，待會子這西穹公主便交由你了?！?/br>
    “什么？”楚婳似是被人看破心事一般，連忙收回了目光，莫名地看著覺明。

    “不敢嗎？”

    “怎會?！背O目若蛇蝎，幽幽道：“正合我意?！?/br>
    如覺明所講，隨后慕云漪和蘇彥四人在殿中石廊之上所遇到的機(jī)關(guān)遁甲與幻術(shù)結(jié)界，雖說兇險(xiǎn)異常，卻終是被他們逐一破解。

    只是在他們前行在這冗長的回廊上時(shí)，腳下分明是平路與下坡，卻總有登高的吃力感，只是他們別無選擇，在這只有一條望不到盡頭的回廊上只能前行。

    或者是因?yàn)檫@里過于空曠而巨大，四個(gè)人的腳步聲在石橋上蕩出幽然的回聲，縱使兩邊的幽淵深不見底、前后左右不見盡頭，反倒使得他們更覺壓迫。

    不知又走了多久，四周空氣中隱隱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卻無法知其源頭，然而越朝前走，那聲音越是明顯，如同幽淵深處的鬼魅，又像是隱藏在暗處的無數(shù)蟲獸。

    這時(shí)，他們的正前方開始顯現(xiàn)出一枚光點(diǎn)，站在最前面的司空少楊回頭給他們遞了個(gè)眼神，三人點(diǎn)點(diǎn)頭便繼續(xù)朝光點(diǎn)走去。

    光點(diǎn)越來越清晰，他們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感知到那束光亮仿佛就該是找到他們所尋的“關(guān)鍵”與“真相”，于是幾個(gè)人腳步越來越快，直至那束光源近在咫尺之時(shí)，幾乎是沒有遲疑，四個(gè)人先后沖進(jìn)了那片光亮之中，而許久處于黑暗中的他們終于擋不住這份刺眼，紛紛抬手遮住了眼睛。

    片刻過后他們終于得以適應(yīng)光線而緩緩睜開眼睛，發(fā)覺此時(shí)的他們已經(jīng)站在一片寬闊的地面上，與方才懸空的窄橋和無底的深淵不同，眼前已是另一番景象：平地中心一根高不見頂、四五人環(huán)抱粗的石柱直聳入天，柱前有一鋪著獸皮的石椅，上面正坐著什么人，不知正以什么表情望著他們。

    慕云漪抬頭四下張望，直頂入“天”的石柱與石壁，不見蹤影的石橋棧道，抬頭看向上方的頂端，無盡無穹，這情景竟與方才他們站在石橋向下看時(shí)如出一轍，想來，他們此刻就在這石冢的最底部了。

    “等了這么久，你們終于出現(xiàn)了呢，若再不不來，真是要無趣壞了?！庇X明輕笑著伸了個(gè)懶腰，卻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四人循聲望去，看到了悠然高坐于石座之上的男子，也是今日這一切的幕后cao控者，與他們之前的猜想如出一轍，那便是向來看似心如止水、與世無爭的覺明禪師。

    而隨著距離的靠近，慕衍認(rèn)出了覺明身后不遠(yuǎn)不近處站著的二人：楚婳與殷璣。

    他們是覺明的人，慕云漪心中早已有底，先是進(jìn)山不久便碰到了楚婳，遇到真假慕修之后也得知殷璣死而復(fù)生，故此二人與無相之墟有連結(jié)，一切便可解釋得通了。

    “覺明，好手段，不曾想你一介釋空寺監(jiān)院，居然把朝中之人玩弄于鼓掌！”東陵翊，邁上前一步，“今日本宮便來與你好生算算這筆賬！”

    “呀，太子殿下這是在贊賞貧僧嗎？”覺明故作受寵若驚狀，搔弄著懷中“貓咪”毛絨的脖頸，“真是承蒙太子殿下的肯定了，只是……今日恐怕太子殿下不光要與貧僧算賬，瞧瞧，親手殺了你奶娘的人也在場呢！”覺明露齒輕笑，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楚婳。

    楚婳如今自然是無意隱瞞在東昭行兇殺死太子奶娘這一事實(shí)了，左右自己是東昭逃犯的身份是板上釘釘?shù)摹?/br>
    但她卻全然不懼站在面前那相關(guān)的四個(gè)人，畢竟身處無相之墟，她是絕對不會吃虧的，所以她可以毫不避諱地直視每個(gè)人，只是當(dāng)她的目光觸及到蘇彥眼中那一絲冷漠與嫌惡時(shí)，還是不由自主的全身緊繃，仿佛心也隨著那暗淡的目光重重的墜落下去。

    東陵翊深深地看了一眼楚婳，心中回想著從蘇彥口中所聞，這楚婳的身份根本也是假的，“本宮奶娘的仇，自是要報(bào)的，你們二人一個(gè)一個(gè)的來，誰都別想跑?！?/br>
    “呵，那也要看看太子有沒有這個(gè)本事了?！闭f著，覺明眼中的笑意淡淡褪去，停止了手中的撫摸。

    懷中的貓咪似有不悅，緩緩睜開了溜圓赤金的眸子，打了個(gè)哈欠抖了抖小腦袋，輕靈的躍至地面，伸出兩只前爪舒展著全身，接下來超前掃視一周，鎖定了站在四人中間的東陵翊，長尾立起，一步一步的向東陵翊踱去……

    第362章 你可曾動(dòng)過情

    貓咪原本輕悄的步子逐漸變得沉厚，細(xì)短的絨毛伴隨著周身纏繞的白色氣旋開始立起，很快，它的身形疾速變大，少說一丈有余，眼睛猩紅而猙獰，尖尖的獠牙露出嘴外，揮舞前爪咆哮著躍身而起，蘇彥三人見狀亦沖到了東陵翊跟前，欲要共同對付這怪物。

    “去幫幫白虎吧?！币蟓^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幾人，對一旁的楚婳道：“怎么樣，選一個(gè)？”

    楚婳自是不愿意與蘇彥動(dòng)手的，何況，一直以來，自己從沒放棄過除掉慕云漪的念頭，“女的，交給我?！?/br>
    殷璣早就知道了楚婳的選擇，笑道：“好好享受?！?/br>
    慕云漪自打進(jìn)入這石冢之底，便察覺到楚婳不善的目光，此刻見她朝自己而來，更知其意動(dòng)。

    “如此，正合我意?！蹦皆其襞c楚婳四目相對，自己與這個(gè)女人的過往糾葛，連同她曾傷了慕修的，眼下得以機(jī)會當(dāng)面討回來了。

    慕云漪勾起唇角，將鬢邊的碎發(fā)撩到耳后，刻意般地露出了那曾經(jīng)被楚婳嗤笑鄙夷的疤痕，下一刻對楚婳沖了過去，伴隨著壓抑許久的、對屠戮的渴望。

    蘇彥見慕云漪已經(jīng)出手，心中不免擔(dān)心，并非不信慕云漪的伸手，而是心知這楚婳慣會耍陰，于是在慕云漪身后開口提醒，“云漪，當(dāng)心！”

    聽到蘇彥這“刻意”的提醒，楚婳心中更是妒火中燒。

    呵，對她慕云漪就是百般謹(jǐn)慎叮嚀，而我在你眼里就是毒蝎心腸的女人？好好好，我今兒便讓你親眼看著她葬身此冢！

    直到空中一道彎弧回旋而來，蘇彥一直追隨著慕云漪的目光才不得不收了回來，只見殷璣已經(jīng)對他出手。

    蘇彥向后閃避，“叮！”一枚木釘扎入蘇彥的腳前一寸，緊接著殷璣亮出拂塵，又是數(shù)枚桃木釘從中飛出，向蘇彥疾速?zèng)_去。

    蘇彥猜到殷璣的手段，并未被其連環(huán)的“發(fā)難”而牽制住，橫掃焚陽擊飛木釘，揪住其破綻：殷璣欲要遠(yuǎn)攻，蘇彥就偏要步步逼近。

    六人一獸，各占一方相互廝殺，空氣中充斥著凌戾與危機(jī)，而一旁的覺明卻仿佛置身事外，面上依舊云淡風(fēng)輕，舉起琉璃杯繼續(xù)品著里面茜色的陳釀，仿若對眼前的戰(zhàn)勢毫不關(guān)心。

    一盞忘憂下肚，只見白虎獸那邊占了下風(fēng)，覺明蹙了蹙眉頭，似是有些不耐，抬頭對著面前不遠(yuǎn)處通天的石柱劃過一個(gè)手勢，口中輕輕呢喃著咒語。

    兩道紫色的光從地面迸發(fā)而出，繞柱升起，直至三丈余高伴隨著一聲巨響后驟然停止，瞬間虛幻的紫光顯形，成兩條手臂粗細(xì)的黑紫色蛟龍，盤旋交錯(cuò)在石柱之上，而石柱一丈余高、二龍相交之處，一個(gè)身影顯現(xiàn)出來。

    覺明看著那被束縛光柱上的人，眼中寫滿憤恨與快意，“亦聞，這一刻終于到了?！?/br>
    厲聲一吼，覺明變得不再淡然平靜，他站起身，渾身縈繞著怨念和戾氣，玄紫色長袍的衣角隨風(fēng)揚(yáng)起。

    “對蒼生的大愛？對正道的秉持？呵，可笑，我要讓你為這些虛偽的悲憫付出代價(jià)！連同這些偽善的東昭人和暴虐的西穹人一同為你陪葬！”

    霎時(shí)，覺明的眼底騰起肅殺之意，一層寒霜籠于面上。他雙手?jǐn)n于胸前，輕閉雙眼，石柱上其中一條蛟龍瞬間“活”了過來，朝著他正前方的蘇彥飛騰而去。

    楚婳的余光見到紫龍飛旋而出，即刻感知到覺明所站之處傾泄而出的絕殺之氣，不顧眼前慕云漪咄咄逼人的攻勢，猛然回身，見到那盤旋而出的“紫焰”直沖蘇彥背后而去，腦中一片空白。

    “不!”她縱身躍向蘇彥身后的方向。

    慕云漪見楚婳突然此舉，亦是隨著她躍走的方向望去，這才看到那蛟龍不知何時(shí)悄無聲息地從石柱上剝離，此刻幾乎就要沖進(jìn)蘇彥的體內(nèi)，“蘇彥！”

    就在慕云漪瞬步躍向蘇彥之時(shí)，卻不料被原本對付蘇彥的殷璣擋住了去路，“鬼道士，滾開！”

    聽到慕云漪的呼喊以及身后的異動(dòng)，蘇彥驚然回身，卻發(fā)覺已有人影閃至自己身后，而那人，竟是楚婳，見她雙手張開，死死地護(hù)在了自己的身后。

    楚婳被那壓倒性的沖擊重重地甩到蘇彥身上，一口黑血噴涌而出，雙膝一軟滑跪下去。

    蘇彥順勢扶住她，這才感受到她一徹底失去力氣的身子正不受控地重重下滑，看著黑紅的鮮血不斷地從楚婳嘴角溢出，蘇彥心中五味雜陳，難以言表。

    她曾挑撥自己與云漪，害得兩人離心是真，數(shù)次使計(jì)傷害構(gòu)陷云漪是真，殺害了皇后娘娘是真，可她如今替自己擋下這一擊亦是真……

    “你……這又是何苦……”蘇彥搖頭嘆息。

    楚婳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抬手抓住了蘇彥的手，此刻的她雖然面容痛苦異常又沾滿了黑血，但眼中卻顯出一股莫名的滿足和欣然。

    她刻意偏過頭看向遠(yuǎn)處正與殷璣激斗的慕云漪，“終于有一次，我可以為你做這樣一件事，而她沒能……”說罷她笑了起來，得意卻凄然。

    “你不必如此的，你我，本就不是一路的人?！碧K彥搖了搖頭嘆息道。

    “我知道，從我決定接近你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你我注定對立，可你與她又何嘗不是？”楚婳不甘地轉(zhuǎn)過頭去，又一次看向不遠(yuǎn)處那個(gè)如同火焰般明烈的女子，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

    蘇彥聞言一時(shí)語塞，他本不愿在任何人前論述自己與慕云漪的情意，尤其是導(dǎo)致自己與慕云漪誤會疏離之人，可方才楚婳說的卻實(shí)在不錯(cuò)，自己與云漪，也從來都是對立的。

    所謂“對立”，從來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蘇彥?！背O的氣力和意識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流逝，她掙扎著不讓自己的雙眼闔上，想要多看這個(gè)此生唯一深愛的男子哪怕一眼，“你可曾對我動(dòng)過情，哪怕一絲一毫，一時(shí)…一刻……”她抓著的蘇彥的袖口越攥越緊，想要在生命地盡頭求一句答復(fù)。

    第363章 來生不再遇見

    盡管心有不忍，可違背自己的心意，蘇彥實(shí)難開口，他幾乎毫不遲疑地回了楚婳：“我從不曾……”

    “罷了！”楚婳猝然緊閉雙眼，眉頭緊鎖，抗拒著蘇彥將后面的話說出口，再睜開眼時(shí)，楚婳的眼里竟是一絲釋懷，“呵，早就知道你會如此回答，我卻終是不死心……也罷，寧愿是如此，也不想你因?yàn)槲铱焖懒丝蓱z我而騙我……”

    “對不起……”縱然她千般過錯(cuò)，萬般不是，可自己在這段三個(gè)人的關(guān)系中也并非無錯(cuò)的。

    此時(shí)的楚婳已是氣若游絲，聲音越來越弱，眼神混沌迷離，但仍舊微微搖了搖頭，“我八歲時(shí)愛上你，從此一生追逐，從不曾后悔，只是若有來生，我一定……一定不要再遇見你，白白負(fù)了自己……”

    八歲？自己與楚婳相遇之時(shí)她已是雙九年華，又何來八歲一說……這個(gè)念頭在蘇彥嘀咕了一剎，但隨即楚婳陡然滑落的手，讓蘇彥回過神來。

    “楚婳！”探過她的鼻息，她已然離世。

    他用手掌輕輕合上了她絕美卻已黯淡無光的眼眸。

    “下一世，定要護(hù)好你的一世韶光，切莫再為了我這樣的人駐足半步?！?/br>
    蘇彥望向慕云漪在遠(yuǎn)處打斗的身影，對付殷璣，她自然不在話下，可不知何時(shí)，四周再次出現(xiàn)了三眼毒蛛，且不在少數(shù)，雖她尚能應(yīng)付，可腹背受敵卻也明顯開始吃力。

    不及多想，蘇彥已一躍而上欲襄助慕云漪，卻不料一人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哎呀呀，方才還有美在懷，怎的這美人一死就立馬要去尋另一個(gè)女子，嘖嘖，蘇將軍真真是左右逢源呢！”覺明嫌惡地邁過楚婳的尸體，甚至沒有低頭看她一眼，對于這個(gè)曾經(jīng)追隨自己之人的死，他全然不曾憐惜，仿佛方才死去的只是一只渺小的螻蟻。

    “既然他們都忙著，不如我就先從你下手吧?！庇X明一臉無害，仿佛在跟蘇彥商量著什么有趣的事情。

    蘇彥亮出焚陽，亦沒有退卻。

    一道猩紅色光鞭抽向蘇彥，他側(cè)身躲閃，只聽“啪！”的一聲，光鞭抽在了他腳邊咫尺之地，地面頃刻之間裂碎出一道口子，便隨著“呲呲”的腐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