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 夏皇之碑,楚天南已死【6000字,
安平縣,東山。 稷下學(xué)宮。 李修遠(yuǎn)于桃花樹下看圣賢書,在他的不遠(yuǎn)處,羅小小撐著下巴,滿臉的哀傷。 小小的臉上,滿是與年齡所不符的悲愴。 時不時的還長長的嘆一口氣,滿懷失落。 原本活潑的羅小小,看上去亦是消瘦了許多,沒了精氣神。 在羅小小又一聲嘆息之后,李修遠(yuǎn)合上了圣賢書,有些無言的看向了她。 “小丫頭,你別嘆氣了。” 李修遠(yuǎn)揉了揉羅小小的腦袋,道。 “我那哥哥雖然不省心,經(jīng)常打我,但是……他畢竟是我的親哥哥啊,有血脈關(guān)系的,如今,他死了,我心中還是很難受?!?/br> 羅小小癟著嘴道。 她小小年紀(jì),可卻記得不少的事情,她猶記得當(dāng)初在趙府被綁架,羅鴻不顧陷阱,帶著個沒頭沒腦的趙東漢就直接殺入趙府時的情況。 爹不知道在何處,能夠與她相依為命的,就這么一個哥哥了。 “你哥沒死?!崩钚捱h(yuǎn)溫柔道。 “別安慰我了,我雖然小,但是我懂……大家都說我哥死了,你說他沒死,只是為了讓我安心。” 羅小小搖了搖頭,眼圈紅彤彤,愈發(fā)的難受。 李修遠(yuǎn)哭笑不得,羅鴻死沒死,他還能不知道? 先不說有蘊(yùn)含望川寺八千年佛運(yùn)的佛鐘護(hù)佑,就單單那瞬間他感應(yīng)到的熟悉的精神波動,他便明白,羅鴻想死都死不了。 夫子出手了呢。 不過……羅鴻消失不見,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 的確是個問題。 李修遠(yuǎn)站起身,抱著羅小小往春風(fēng)小樓而去。 “你若不信,我?guī)闳柗蜃訝敔?,夫子乃是全天下最不可能說謊的人,夫子說你哥沒死,你哥就絕對沒死?!?/br> 李修遠(yuǎn)安慰道。 羅小小眼睛不由微微一亮。 入了春風(fēng)小樓,夫子坐在搖椅上,正在賞著窗外云卷云舒。 李修遠(yuǎn)帶著羅小小坐下,好奇的開口詢問:“夫子,小師弟生死未知,當(dāng)初我感受到了你的精神波動,小師弟可還好?” 夫子笑了笑,捋了捋胡須,看了李修遠(yuǎn)一眼,又看了一眼瞪著大眼睛,滿是好奇和期待的羅小小。 輕笑道:“無需擔(dān)心,你這小師弟,現(xiàn)在指不定多快活呢。” “很快,很快就會有你小師弟的消息了,到時候……保不準(zhǔn)還需要你出手幫個忙。” 夫子的話,讓李修遠(yuǎn)松了一口氣,揉了揉羅小小的腦袋,柔聲道:“現(xiàn)在你信了么?” 羅小小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而李修遠(yuǎn)則是抬起頭,凝眸:“需要我出手幫忙?” 夫子知道他如今在做什么。 所以輕易不會讓他出手。 可夫子既然這么說了。 毫無疑問,接下來,羅鴻小師弟……又要搞大事了。 李修遠(yuǎn)徐徐吐出一口氣,“弟子明白。” …… 大夏帝京,天安城。 東極宮內(nèi)。 太子披頭散發(fā),穿著閑散的白色絲綢衣裳,赤著腳,在長廊之間踱步行走。 帝京下了一場暴雨,如今的天空,碧藍(lán)如洗,像是剛剛清洗過的明鏡似的。 在他的身邊,幾道身影很快浮現(xiàn)而出:“殿下,天安城周圍百里,全部找過,未曾找尋到羅鴻的尸首……” 太子瞇著眼,手指輕輕叩擊著長廊的護(hù)手,那朱紅色的護(hù)手之上,還有一連串的雨珠在勾連著,隨著他的敲擊,宛若鐘乳滴濺。 “羅鴻真的死了么?” “黃榜第一,連昆侖宮的謫仙人云重陽都弄死的妖孽,身具大氣運(yùn)之人,真的就這么容易死了么?” 太子瞇著眼,修長的手指不斷點著護(hù)手。 他為什么總感覺哪里有蹊蹺呢? 總感覺……羅鴻沒死呢? “加派人手,繼續(xù)搜查,高公公說了,羅鴻跌入時空長河的節(jié)點位置,距離天安城不遠(yuǎn),生要見人,死要見尸?!?/br> 太子道。 “喏?!?/br> 幾位護(hù)衛(wèi),沒有多說什么,雖然不太理解太子的命令,但是躬身之后,紛紛退走。 他們覺得太子實在是太大驚小怪了,區(qū)區(qū)四品,跌入那般絕境,豈能不死? 換了一品高手,怕是都只能落得個身死下場。 但是,太子的性格他們知道,既然做出了這樣的命令,他們自然就會去遵守。 東極宮中,又變得安靜了起來。 許久,有拐杖輕輕敲打著地面的聲音傳來。 太子扭頭,滿臉笑容的便走了過去。 “楚王,怎么親自來了?本宮正準(zhǔn)備去見你呢?!?/br> 楚王老態(tài)龍鐘,在感受到楚天南身死的剎那,仿佛一夜蒼老。 “天南身死,本宮深表遺憾,也感受到很難受,對于天南,本宮一直都很看好,他未來能夠成為大夏的守護(hù)軍神,護(hù)佑一方百姓,不受戰(zhàn)亂之苦?!?/br> “不管是父皇,還是本宮,都對天南寄予厚望?!?/br> “唉,可惜了……” 太子搖了搖頭,感慨道。 楚天南的死,已經(jīng)確定了,瀾滄江那一戰(zhàn),楚天南被羅鴻捏爆腦袋,他的無頭尸體都已經(jīng)被人搜尋到,送回了楚王府。 “殿下節(jié)哀?!?/br> 楚王面皮子抽了抽,道。 楚天南本在大夏長陵之中參悟長陵碑,按照他的推算,楚天南走出長陵之時,修為必然能入三品,那時候若是遭遇羅鴻,也就有更大的把握了。 可是,夏極一旨太子令,便調(diào)出了楚天南,前往瀾滄江圍殺羅鴻…… 楚王知道太子的算計,不管如何,楚天南和羅鴻一戰(zhàn),勢必會兩敗俱傷。 打算消耗楚家和羅家的力量,若是楚天南因此身受重傷,對于太子而言,自然也算是個好消息。 太子站起身,亦是有幾分愁緒:“楚王亦是節(jié)哀,不過,如今羅鴻此獠得誅,天南的仇也算是得報了?!?/br> 楚王拄著虎頭拐杖,身受穿著黑袍,亦是立于長廊,聽得太子的話,扭頭看了太子一眼,眼眸中帶著幾分譏諷。 “殿下,區(qū)區(qū)一個羅鴻的死亡,豈能算是天南大仇得報?” “羅家未滅,天南的仇便一天不算得報。” 楚王道。 太子聞言,頓時嘆了口氣:“你這……唉?!?/br> 楚王轉(zhuǎn)身,虎頭拐杖輕輕敲打著地面,傳出馬蹄聲蹄踏的脆響。 “其實天南的死,都是他咎由自取,老夫勸過他,讓他未曾悟透長陵碑時,休要出長陵,可他不聽,因為黃老邪去了,所以他也要去?!?/br> “都怪老夫,慣的他。” 楚王道。 “王叔別這樣說,都怪本宮,怪本宮不該傳令于天南。” 太子面容上,滿是自責(zé)之色。 他追了出來,欲要送楚王。 楚王抬起手,“殿下且回?!?/br> “羅厚帶三十萬黑騎出塞北,楚家會派軍去阻攔……” “楚家與羅家,已然不死不休?!?/br> “殿下放心吧?!?/br> 楚王淡淡道,攔住了太子的身形后,便敲打著虎頭拐杖,消失在了因為剛下了雨,而尚且有幾分氤氳霧氣的東極宮花園小路之間。 太子佇立著,背負(fù)著手,面上的自責(zé)之色亦是漸漸消失,帶上幾分深邃。 他的嘴角微微翹起,許久之后。 留下一道意味深長的輕笑。 …… 羅鴻到底死沒死,成為了一個未解之謎。 高離士身為極強(qiáng)大的陸地仙,他感應(yīng)到羅鴻墜落時空長河的節(jié)點,位于天安城周圍,但是無法具體到何處。 所以,天安城之中,并未因為羅鴻的死,而沉寂下來。 雷成帶著銀甲禁衛(wèi)軍,地毯式的搜尋了出去,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對于羅鴻這等能夠登臨黃榜第一的絕世妖孽,不見得其尸體,真的很難相信羅鴻會死。 當(dāng)然,誰都不曾想到,羅鴻的確是在天安城,只不過,他在天安城的皇朝秘境中,一個出乎所有人預(yù)料的地方。 可以稱之為燈下黑,因為大夏長陵,先不說有那神秘而強(qiáng)大的守陵人,再說那九位陸地仙的鎮(zhèn)守,亦是一股無比強(qiáng)絕的力量。 哪怕是夫子前來都未必能夠無聲無息的入那大夏長陵。 所以誰會想到羅鴻居然能跑到長陵中去? 長陵之中,大雨滂沱。 不斷飛灑下的雨水,拍打起滿地的泥濘。 長陵山的石階之上,尸體橫陳,一具又一具的尸體,散發(fā)著冰冷,被暴雨沖刷著從石梯上滑落而下。 這些都是大夏皇族的子弟,都是身份尊貴之輩。 可是卻是被“楚天南”毫無顧忌的一劍斬殺,殺的輕輕松松,如屠豬狗,這豈會不讓他們心寒。 他們感覺,如今的“楚天南”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的楚天南,雖然身上亦是有一股壓迫感,人也無比的高傲,但是不會像如今這般動不動就殺。 重得純鈞歸來的“楚天南”宛若一尊沐浴新生的霸者。 羅鴻沒有理會底下恐懼的眾人。 他依舊在長陵路上行走。 長路漫漫,風(fēng)雨迢迢。 他繼續(xù)觀碑,仿佛一場殺戮于他的心境而言,掀起不了一絲波瀾。 純鈞劍抵地,當(dāng)成了拄拐,每一次劍尖落下,都會裹挾起一蓬的泥濘。 羅鴻頭頂之上的精神云團(tuán),已經(jīng)達(dá)到了變得宛如一口大水缸大小,壓迫感十足,一品區(qū)域的石碑參悟,每一次參悟,都會給羅鴻帶來巨大的精神壓迫。 山腳下,一些惶恐的大夏皇族子弟們,盯著“楚天南”的背影,本以為他參悟的速度,會隨著進(jìn)入一品區(qū)域,而變得越來越慢。 但是誰能想到,“楚天南”的參悟速度,不僅沒有慢,反而愈來愈快,猶如山雨欲來,猶如狂風(fēng)驟雨。 雨水越發(fā)滂沱,路上的泥濘飛濺不斷。 每一次登臨一處石碑前,羅鴻便是徐徐的伸出手,輕叩碑面。 便會有一股強(qiáng)絕的精神意志涌入他的腦海之中。 羅鴻參悟片刻,精神力量涌入頭頂之上愈發(fā)浩大和讓人惶恐的精神云團(tuán)中,而羅鴻則是拄劍而行,繼續(xù)登長陵。 頭頂上浩浩蕩蕩壓抑無比的精神力量,那是一種極大的危機(jī)。 但是,這危機(jī),如今羅鴻不在意,也不顧之。 那是未來的劫,他選擇握住此間的緣。 一塊石碑,其上懸浮著一位冷峻的中年人,背負(fù)著手,背負(fù)著一柄劍,雙鬢如劍氣交錯飛揚(yáng),眸光亦是鋒銳萬分。 “少年郎,你頭頂?shù)木駢浩攘α恳呀?jīng)堆徹的太多,繼續(xù)下去,你很有可能靈魂寂滅?!?/br> 這是一位一品極致的劍道宗師,他盯著羅鴻,緩緩開口。 羅鴻掃了一眼石碑,石碑上標(biāo)注著其名:“北周亡國護(hù)國劍道宗師,李清源,一品歸宗?!?/br> 北周亡國宗師么? 與第一塊碑的亡國公主是一個時代的人。 只可惜,他們已然身死,只能化作枯骨,埋葬于這皇陵。 羅鴻笑了笑,“朝聞道,夕死可矣。” “請前輩成全?!?/br> “三千大道,只取一瓢,但是要瓢瓢皆淺嘗。” 羅鴻的話,讓那凝聚成形的劍道宗師意念微微恍惚。 朝聞道,夕死可矣? 這是怎么樣的一個少年郎。 一聲輕笑,宗師仗劍高歌,其上的劍意翻涌,宛若一葦渡江,撕開了滂沱江面。 羅鴻的精神意志轟的一聲,陡然悟到了這位宗師的劍意,那是一位登臨絕巔,距離陸地仙只差一線只要的宗師劍意。 羅鴻經(jīng)脈之中劍氣流轉(zhuǎn),將這縷劍意收納而入,盡管經(jīng)脈中傳來可怕的撕扯疼痛感,但是羅鴻亦是頗為滿足。 他朝著石碑拱了拱手,拄劍登山繼續(xù)行。 大雨淅淅瀝瀝,漸漸的揚(yáng)灑在天地之間,給長陵平添了幾分滄桑和深邃。 一步踩下,水花炸開,泥濘卷起,羅鴻再度來到了一塊石碑前,這是一品區(qū)域的最后一塊石碑,他已經(jīng)觀碑兩千,這塊石碑,便是一品區(qū)域最后一塊,他頭頂之上的精神壓迫,已經(jīng)形成了一汪十丈寬的精神池塘。 壓迫感十足,羅鴻在那精神池塘之下,渺小的像是長陵路上一株倔強(qiáng)的霜草。 羅鴻沒有去看石碑上的名字,一路登山觀碑而來,幾乎形成了慣性的動作,羅鴻直接伸出手,輕叩石碑。 嗡…… 石碑之上,一道虛影浮現(xiàn)而出。 嗯? 而羅鴻頓時微微一怔。 “熟悉的氣機(jī)?!你是誰!” 石碑之上,一道猙獰的面孔陡然浮現(xiàn),有道道黑芒纏繞掠動在四周。 魏千歲? 羅鴻看著眼前浮現(xiàn)出的虛影,不由面色古怪。 石碑之中,涌蕩出一股極其瘋狂和猙獰的意念,就像是一塊烙紅的鐵,拋入了冷水之中,使得水沸騰了起來。 可能是認(rèn)出了羅鴻身上的氣息,魏千歲的面容極其猙獰,他已經(jīng)死了,在江陵府城外,被陳天玄一劍斬殺。 可是他的不甘,在此刻徹底的迸發(fā),無盡的怨恨,無盡的憤怒猶如暴雨席卷。 “你算什么東西?” “也配參悟咱家的道!” 魏千歲的精神力量化作狂風(fēng)驟雨,撞擊向羅鴻的心神,涌入羅鴻的意志海,欲要將羅鴻精神徹底的泯滅。 實際上,大夏長陵之中的石碑,大多數(shù)都是隕落之人立的,當(dāng)然,也有一些修行大家,未曾隕落,亦是會提早在這兒立碑,畢竟,有的一些陸地仙,壽元達(dá)六百年,甚至有不少陸地仙,選擇飛升天門,成為長生天人,不死不滅,他們亦是會在長陵之中留下石碑,讓后人來參悟?qū)儆谒麄兊牡馈?/br> 魏千歲的實力可并不弱,在一品之境中屬于極致的存在,尋常的一境陸地仙,未必能奈何的了他,想要輕易殺他,亦是非尋常之事。 而當(dāng)初陳天玄一劍可是能夠斬爆同為陸地仙的楚軒,陳天玄的一劍威力,在陸地仙中都強(qiáng)絕無比。 所以,魏千歲死的很慘,死的很不甘。 而此時此刻,他將他的不甘,皆是化作了怨毒,要抹殺羅鴻。 轟隆隆! 守陵人的意志陡然席卷而來。 他沒有想到,居然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石碑中的意念要抹殺參悟之人? 這種情況很少見。 魏千歲,他知道,一個大太監(jiān),實力不錯,可惜,死了。 若是不死,必定能成陸地仙。 而這一次,魏千歲留下的石碑意念,卻是出現(xiàn)了變故! “已死之人,也敢作妖?” 守陵人淡漠道,聲音縹緲,讓人聽不得從何處傳來。 “當(dāng)初本便不答應(yīng)讓你立碑,你的道,不正經(jīng),而如今,果然出變故了?!?/br> “竟是敢對參悟之人出手,那便魂飛魄散吧。” 守山人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厭惡。 漫天暴雨轟然墜落,每一顆雨珠落在地上迸濺開來,濺開的水花,化作流水,于羅鴻的身前不斷的匯聚。 最后,化作了一只水流手掌。 手掌對著飛撲而來的魏千歲的猙獰一念猛地一握。 嘭! 一品巔峰的魏千歲的意念,便在這一刻被攥的支離破碎,徹底的泯滅消散! 天地間陡然歸于寂靜。 只剩下淅淅瀝瀝的雨拍打在石碑上,拍打在石梯上。 魏千歲的石碑,從中間開始裂開,最后,裂的支離破碎,散落一地,凄冷無比。 “你可還要繼續(xù)?” 守山人的意志涌蕩,淡淡問道。 羅鴻疊加著楚天南的邪影,稟住呼吸,道:“自然,” 爾后,便沒有了回應(yīng),守山人的意志退走了。 羅鴻拄著純鈞劍,邁步而出,踏入了陸地仙的石碑區(qū)域。 此區(qū)域立碑六百,數(shù)量不多,許多陸地仙都未曾身死,他們留下屬于他們的道,飛升天門,成就長生天人。 當(dāng)然,也有陸地仙因為傷病隕落,于此立碑,傳世后人。 這便是大夏長陵能夠成為天下第一的人工秘境的原因。 實際上,這個陸地仙區(qū)域的碑文,才是關(guān)鍵。 陸地仙的道,才是最珍貴的。 但與此同時,這個區(qū)域的精神壓迫亦是最可怕的,若是承受不住,或許會被壓的靈魂破滅。 羅鴻頭頂之上的精神池已經(jīng)達(dá)到了十丈,化作湖泊一般,羅鴻卻仍舊沒有止步。 山腳下的子弟們都覺得“楚天南”已經(jīng)瘋了。 這么龐大的精神湖泊,一旦爆開,“楚天南”必死無疑。 為了追尋道,搭上一條命,值得嗎? 連命都沒有,尋道……又有什么意思? 然而,羅鴻沒有回答他們,也懶得回答他們。 羅鴻的初心,只是想要搬空這個皇陵罷了,但是現(xiàn)在看來,難度有點大。 第一塊石碑,羅鴻伸出手,輕輕叩下。 石碑上寫著極簡的四個字,天安劍仙。 沒有名諱,只有一個名號。 一股鋒銳的劍氣似是要將長陵山巔的濃霧都給切開似的,羅鴻默默感受著這股屬于陸地仙的道蘊(yùn)。 而他頭頂之上的精神湖泊陡然暴涌。 …… 與此同時。 長陵之外,天安城中。 那位與羅小北激戰(zhàn),幾番被羅小北拳頭給打落城中的劍仙陡然睜眼,他的鬢發(fā)飛揚(yáng),猶如鋒銳霜草。 他凝眸看向了長陵方向。 “長陵之中,有人悟了本尊的道……” 而過了不久,一道又一道的光芒涌動激蕩之間,其他八位陸地仙亦是睜開眼。 “吾等的道……亦是被悟了。” 九位陸地仙面色變得古怪了起來,是誰?居然敢同時參悟九位陸地仙的道? 何等妖孽,方能做出如此瘋狂的舉措。 “長陵有守山人在,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什么變故,看來,夏家這一代……出妖孽了?” 天安劍仙一笑。 他站起身,朝著其他八位道友拱了拱手,“在下去瞧一瞧。” 話語落下。 一道劍光從腳下掠出,他飄然而起,踩著劍光,負(fù)著手,劍氣裊裊,猶如過江浮萍,直往皇城深處而去。 …… 六百座石碑。 羅鴻悟的速度越來越快,因為沒有出現(xiàn)魏千歲那樣的玩意,陸地仙們的意志都很友好。 此刻的羅鴻,渾身的氣機(jī)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特別是劍氣,經(jīng)脈中的劍氣在翻滾,像是滾沸的熱水一般,讓他壓抑不住。 劍道修為隱隱有要突破到三品劍狂境界似的。 而武道修為,羅鴻也扛不住了,之前在戰(zhàn)場之上與銀甲禁衛(wèi)的二品廝殺,那時候他的武道修為就隱隱要踏入三品金身境。 如今在長陵中,悟得了武仙和劍仙的道,使得他終于是壓抑不住力量。 不知不覺,羅鴻已經(jīng)屹立在長陵山巔。 長陵有碑兩千六,羅鴻悟盡兩千五百八…… 魏千歲那塊碑,他不曾悟。 屹立在山巔之上,羅鴻盤膝而坐。 滂沱大雨在天地間如星斗席卷呼嘯。 羅鴻身上的劍氣,氣血,在徐徐流轉(zhuǎn)。 他面前有最后一塊石碑。 羅鴻盯著這塊石碑,石碑之上的壓迫強(qiáng)大到,讓羅鴻喘息都有些困難。 那石碑巨大無比,其上只刻著兩個字。 “夏皇?!?/br> 這塊碑,竟是夏皇所立的道碑,亦是鎮(zhèn)壓整個長陵的關(guān)鍵。 面對宛如天傾般的壓迫。 羅鴻自是一笑,伸出手,徐徐叩下。 雨珠迸濺,碑中有意炸出。 轟!?。?/br> 山腳之下。 一股龐大熾烈如陽的氣息浮現(xiàn),一道劍光橫亙過天地,從長陵之外飛速掠入。 天安劍仙眉頭緊皺,看著那山巔之上,宛若一片瀚海般的精神壓迫。 “一朝觀盡長陵碑?” “如今竟是敢觀夏皇之碑?” “此子當(dāng)真妖孽……他是誰?” 一陣濃霧滾滾而來,守山人的虛影于其中浮現(xiàn)。 “楚天南此子的確不錯,難怪能登黃榜第二,遭受一番挫折,讓他心境,如蛟龍蛻殼化天龍……”守山人淡淡道。 而天安劍仙聞言,身軀頓時一僵。 面色微微一變。 “不可能!” 他緩緩轉(zhuǎn)頭,看向濃霧中的守山人。 “楚天南……已經(jīng)死了?!?/br> ps:第一更到,求月票,求新鮮出爐的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