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 敲鐘,本公子是專業(yè)的【第三更,
苦月和尚獨臂獨袖,風(fēng)中獵獵。 看著那從藏書閣中走出的人兒,一席白衫飛揚,正陽之氣如虹,眉心一顆結(jié)晶,熠熠生輝,就宛若是圣人臨塵,似謫仙落世。 盡管苦月和尚的一臂是被羅鴻所斷,但是,苦月心中沒有怨恨,亦是沒有報復(fù)情緒,更多的是感激。 若非羅鴻斷他一臂,如今的苦月還處于迷茫之中,對未來的迷茫,對佛道的迷茫。 但是,正是因為羅鴻那一次的提點,讓他入醍醐灌頂,如今的苦月修為得到了巨大的提升,甚至,隱隱有證得佛心的感覺。 若是能證得佛心,苦月的修為必將獲得極大的提升,甚至,沖到黃榜前五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那是一種明心悟道的感覺。 苦月看著羅鴻,苦笑的誦念佛號。 “羅施主,小僧有些后悔了,不該邀請你去望川寺。” 苦月道。 “小僧現(xiàn)在收回邀請可還來得及?” 苦月的話語,讓羅鴻也是稍稍錯愕,不禁莞爾一笑。 望川寺……羅鴻之前的確是沒有打算去,甚至苦月邀請他,羅鴻也不是很想去。 但是現(xiàn)在,哪怕苦月不邀請他,羅鴻也會走一遭望川寺。 這座數(shù)千年的古剎,承載了許多,最重要的是在古剎之中,有羅鴻想要見一見的人。 也就是鎮(zhèn)北王那瘋了的兒子,羅小北,羅七爺。 羅鴻那瘋了十五年的七伯。 也是鎮(zhèn)北王除了自家老爹以外,剩余的唯一一個兒子。 羅鴻見過鎮(zhèn)北王,雖然對鎮(zhèn)北王不太了解,但是,實際上,羅鴻也清楚,羅家盡管一直在忍,但是,應(yīng)該也是有準(zhǔn)備后手的。 和夫子聊過,羅鴻明白,造反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至少,要凝聚出氣數(shù)根基,而這根基如何凝聚,羅鴻不懂。 而羅家或許會準(zhǔn)備一些。 因而,羅鴻猜到了那被鎮(zhèn)北王送到望川寺,瘋了十五年的羅七爺。 這個七伯,或許是羅家的后手,凝聚氣數(shù)根基的一個后手。 羅鴻覺得,自己得去見一見。 不過,那望川寺距離安平縣很遠(yuǎn),而且,離稷下學(xué)宮也很遠(yuǎn),羅鴻若是一旦離開安平縣,前往望川寺…… 先不說太子,就單單那些暗中覬覦著,欲要殺羅鴻的存在,都會迫不及待的出手。 如今的羅鴻,身份可不一般。 畢竟,剛剛在安平縣喊出了反夏的口號,算是半個羅皇吧。 在安平縣還好,畢竟這兒屬于羅鴻的大本營,不僅僅有趙星河率領(lǐng)的五千黑騎,還有袁瞎子,司徒薇,以及稷下學(xué)宮。 最重要的是有夫子。 一旦出了安平,怕是無數(shù)攻伐齊至。 羅鴻陷入了沉思,學(xué)宮的廣場之上,苦月和羅鴻相對而立,苦月見得羅鴻陷入沉思,以為羅鴻在思索著什么大事,也沒有打攪,一時間氣氛有幾分僵硬。 許久之后,羅鴻抬起頭,目光有幾分詭異的看向苦月和尚。 “苦月,望川寺離安平縣遠(yuǎn)不遠(yuǎn)?” 羅鴻問道。 苦月一怔:“望川寺處于大夏境內(nèi)無量山,距離安平縣……大概三千多里?!?/br> “若是有凌空飛渡的手段,大概半日可至?!?/br> 苦月想了想,道。 “若是有劍仙御劍,那便更快了?!?/br> 按照苦月的說法,望川寺距離安平縣其實不算遠(yuǎn)。 不過,羅鴻覺得不行,太遠(yuǎn)了,就算有袁瞎子護送,一來一回,危險系數(shù)大增。 就在先前不久,羅鴻剛剛搏了夏皇的面子,夏皇因為忌憚夫子,未曾強行緝拿他,若是他出了稷下學(xué)宮,夏皇怕是不會饒他。 若是派之前那個老太監(jiān)高離士來抓他羅鴻,那羅鴻也絕對插翅難逃。 有袁瞎子護送也不行。 “苦月啊,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一下子就抵達(dá)望川寺?” 羅鴻想了想,問道。 瘋狂暗示傳送門之類的東西。 羅鴻的要求,讓苦月不由蹙起眉頭。 “小僧愚鈍,修為淺薄……想不出辦法。” 苦月苦笑道。 他似乎也猜到羅鴻問這個問題的原因,沒錯……以羅鴻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一旦出安平縣,怕是無數(shù)的暗殺,刺殺將接踵而至。 而且,來殺羅鴻的,修為至少都是二品。 畢竟,羅鴻在洛神湖上,逆殺玄榜三品的消息早已經(jīng)傳開。 苦月也沒有辦法,羅鴻也是頭疼,他想了想,帶著苦月去尋找李修遠(yuǎn)。 桃花樹下。 紛飛的桃瓣紛紛揚揚。 李修遠(yuǎn)正在看圣賢書,羅小小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 反正羅鴻沒有見到,李修遠(yuǎn)放下手中的圣賢書,看到羅鴻和苦月,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 “怎么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羅鴻沒事也應(yīng)該不會來找他。 羅鴻搓了搓手,笑了笑,道:“師兄啊……小師弟遇到了一個難題?!?/br> 李修遠(yuǎn)側(cè)臥桃花樹下,修長的眼眸,淡淡看著羅鴻和苦月。 “你想去望川寺?” “但是又怕出了安平縣,還沒到望川寺,半路就被刺殺了?!?/br> 李修遠(yuǎn)道。 他仿佛都算到了羅鴻來找他的目的。 羅鴻心頭一驚,不愧是師兄,能夠和夏皇派遣的老太監(jiān)較量一二的存在。 李修遠(yuǎn)溫柔笑了笑:“這不算什么問題,你不是會道門奇術(shù),移形換影嗎?” 羅鴻一怔,沒有想到李修遠(yuǎn)會提及這個。 少侮辱的他術(shù)法,那豈是道門的術(shù)法,那是邪術(shù),好不好?! 羅鴻心中吐槽,但是,臉上卻是掛著微笑。 “師兄說笑了,以我的法力,術(shù)法波及的范圍,很難抵達(dá)那么遠(yuǎn)的望川寺?!?/br> 羅鴻道。 “沒關(guān)系啊,師兄可以幫你?!?/br> 李修遠(yuǎn)道。 話語落下。 李修遠(yuǎn)抬起手,兩根修長的手指在虛空中一捏。 頓時,一片凋零的桃花花瓣,便落入他的手中。 另一只手,豎二指,二指并攏,于空中虛劃。 爾后,似乎有玄奇的力量,凝聚入桃瓣之中。 “喏,小師弟,拿好這片桃花?!?/br> 李修遠(yuǎn)道。 “握住這片桃花,結(jié)合小師弟的術(shù)法使用,便可延長距離了,不過……只有一來一回的力量,一旦力量耗盡,桃花花瓣便會自然破碎?!?/br> “小師弟要珍惜?!?/br> 李修遠(yuǎn)笑道。 羅鴻接過桃花,卻是感覺這桃花花瓣,沉重如山,似乎有如淵般的力量,匯聚在桃花中。 “望川寺你的確該去一去?!崩钚捱h(yuǎn)認(rèn)真道。 “師兄知道望川寺有什么?”羅鴻看向李修遠(yuǎn),可是李修遠(yuǎn)卻是搖頭,不再多說一二。 羅鴻捏著那瓣桃花,抬起手,徐徐一招。 嗡…… 桃花花瓣飛揚,吹動苦月白色僧袍悠悠。 然后,苦月便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他的影子中,竟是有一團黑影蠕動,隨著蠕動,狄山邪影冒出了頭,又重新縮了回去。 苦月單掌豎起,微微躬身。 爾后,便大踏步離開了學(xué)宮,入了半山腰大坪。 一位老和尚正在等著苦月,帶著苦月腳下生蓮,凌空飛渡離去。 桃花樹下。 羅鴻也盤膝而坐,手中捏著那瓣桃花,竟是能夠感覺到桃花中浩瀚的力量,不斷的涌入,讓羅鴻與狄山邪影之間的聯(lián)系變得無比的清晰。 哪怕狄山邪影距離他越來越遠(yuǎn),這清晰的聯(lián)系依舊不曾中斷。 一千里,兩千里,三千里…… 終于,羅鴻看向了臉上帶著淡淡微笑的李修遠(yuǎn)。 “師兄,我去了?!?/br> 羅鴻道。 李修遠(yuǎn)溫柔的點了點頭:“去吧。” 話語落下。 羅鴻精神力量涌動,瞬間消耗大量精神力,陡然施展移形換影。 滋滋滋。 羅鴻只感覺一股強大無比的拖曳力量爆發(fā),下一刻,天地間的一切都在他眼前浮現(xiàn),有七彩的流光涌動…… 桃花樹下。 李修遠(yuǎn)瞇起眼,盯著羅鴻的身形,卻見羅鴻的身形一陣模糊,只是一瞬間,便化作了一臉懵逼撓著腦袋的狄山邪影。 “涉及到了時空的力量……小師弟這術(shù)法,若是修行到極致,世間誰能殺他?” 李修遠(yuǎn)感慨一句,繼續(xù)看起圣賢書。 …… 望川寺。 群山環(huán)繞之間,宛若數(shù)座山脈被掏空,繼而開鑿建立諸多寺廟群,更是有許多伴山大佛寶相莊嚴(yán),占地極大,卻嚴(yán)謹(jǐn)有序。 遙遙望去,宛若一朵蓮花瓣瓣盛開,群佛盤踞在每一瓣盛開的蓮上,誦念佛經(jīng),絲毫不給人松散之感。 極致莊嚴(yán),美輪美奐。 羅鴻與狄山邪影轉(zhuǎn)換了位置,出現(xiàn)在徐徐下落的蓮臺之上時,看著底下的寺廟群,目眩神迷。 苦月在羅鴻出現(xiàn)的時候,稍顯驚訝。 但是,因為早就知道羅鴻會移形換影,所以,內(nèi)心還算平靜。 而他身邊那位負(fù)責(zé)護送苦月的一品修為的老僧則是猛地一驚,盯著羅鴻。 這突然出現(xiàn)的羅鴻,哪怕是一品境的他,都被嚇了一跳。 “羅鴻?” 一品老僧盯著羅鴻,道。 “圓尚師叔,是苦月邀請羅施主來望川寺……” “而且,這也是佛首方丈的意思?!?/br> 苦月豎掌,在蓮臺之上,微微躬身,道。 老和尚披著袈裟,神色復(fù)雜。 “善?!?/br> 爾后,便沒有再多說什么,控制著蓮臺,朝著底下望川寺飛速落去。 蓮臺落下,落于望川寺的山門之前,有煙塵四起,古樹搖曳。 山門牌坊后是無止境的石梯,石梯上布了青苔,充滿了歲月的痕跡。 圓尚大師帶著苦月和羅鴻落下。 “羅施主,請?!?/br> 圓尚大師作為一品高僧,卻是欠身一步,慈眉善目,對著羅鴻微微側(cè)身。 羅鴻點了點頭,亦是微微欠身。 落在這寂靜的石梯上,羅鴻感覺到了一股古樸的氣息,那是望川寺這座數(shù)千年的古剎所擁有的滄桑。 人有靈,山亦是有靈,萬物都存在其獨特的印記。 羅鴻行走在石階之上,心自然而靜,念頭似乎都變得通達(dá)許多。 “望川寺存在數(shù)千年,當(dāng)年三大王朝馬踏江湖,獨有三個勢力未曾以馬蹄踐踏,其一便是望川寺,令兩個分別是昆侖宮和龍虎山?!?/br> 苦月與圓尚亦是踩著石梯而上,為羅鴻介紹道。 這也是側(cè)面的在告訴羅鴻,望川寺的底蘊。 羅鴻看著那石梯之巔的古剎,隱隱約約,古剎上空仿佛有佛光普照,空氣都在扭曲似的。 顯然,其中蘊含著磅礴的能量,有高手坐鎮(zhèn)。 望川寺古色古香,盡是歲月的氣息,雖然還未入寺廟,但是羅鴻徒步行走石梯,已經(jīng)心有所感,仿佛有一位老僧,盤坐著,對他傾訴著佛理。 羅鴻不太懂佛,唯一與佛有關(guān)的,好像也就一千手邪佛,這還是個邪術(shù)。 羅鴻本以為自己登臨望川寺,身為一介佛修,或許會產(chǎn)生一種難受的感覺,畢竟,佛壓邪,這乃天經(jīng)地義。 但是并沒有,羅鴻甚至感覺有種水rujiao融的感覺。 這望川寺所在,存在一種獨特的氣場,仿佛是對萬物的包容,對天地間一切的友善。 羅鴻在這兒,精神意志似乎都得到了些微的提升。 那是環(huán)境所形成的提升,這種環(huán)境,簡直可以稱作意義上的道場。 登梯直上,終于,羅鴻見到了樸素的千年古剎。 一座佛殿高高聳立在頂峰。 像是蓮花花瓣垂落拱衛(wèi)。 佛殿前有一片寬闊廣袤的青石演武場,演武場正中央,有一口數(shù)米高的懸浮的金色巨鐘。 鐘上鐫刻著各種各樣的佛像,在大日照耀下,金光閃閃,佛光萬丈。 在那演武場上,密密麻麻,有數(shù)千穿著僧袍的僧人以整齊方陣佇立著。 似是早就知道羅鴻會來,做好了準(zhǔn)備,在迎接他。 在羅鴻踏上最后一階石梯的時候,羅鴻方是明白圓尚和苦月為什么都要落后他一步。 數(shù)千雙眼眸,齊刷刷的便掃視而來。 像是洞穿虛空,又像是萬箭齊發(fā),恐怖無比的意志力量,猶如形成實質(zhì)的煙云,要壓迫羅鴻的精氣神。 羅鴻若是心智不堅定,怕是要心神受創(chuàng),當(dāng)場咳血。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當(dāng)數(shù)千雙眼睛齊齊掃視而至,那樣的氣場和壓迫,絕對不弱洪濤席卷。 羅鴻身上的白衫剎那間被氣浪吹拂的不斷飄蕩而起。 羅鴻凝眸,泥丸宮中,邪神虛影睜開眼,不屑嗤笑。 頓時,羅鴻意志,像是精神之花盛放,竟是擋下了這數(shù)千眼眸形成的壓迫。 咚! 羅鴻一步落下,巋然不動如山。 這群和尚,居然來下馬威?! 差點就丟人了! “羅施主,好意志?!?/br> 有贊賞之聲從演武場中傳來,一位白眉老僧,披著大紅袈裟,身穿金色僧袍,握著佛珠,淡笑著走來。 羅鴻看著老僧,微微頷首。 苦月和尚開口:“羅施主,這位是望川寺住持?!?/br> “貧僧法羅,見過羅施主?!?/br> 老僧看著羅鴻,笑道,目光望著羅鴻,頗為欣賞。 羅鴻能夠承載數(shù)千佛僧的目光齊聚,這是他沒有想到的,畢竟,望川寺乃數(shù)千年的古剎,承載了千年佛運,非大氣運者面對佛運壓迫,必然會心神搖曳,惶惶不安。 這其實是望川寺對于大人物入寺的考驗。 當(dāng)初大夏夏皇,大周周皇,以及大楚女帝,三者同時登臨望川寺,望川寺皆是出動所有佛僧,足足三萬佛僧,聚望川寺數(shù)千年佛運而待之。 如今,羅鴻前來望川寺,盡管羅鴻身上沒有什么氣數(shù),但是,望川寺依舊未曾怠慢。 羅鴻朝著法羅大師微微頷首。 法羅一笑:“佛首推算羅施主即將登臨望川寺,目的是什么,佛首也曾告知在下。 “佛首對于羅施主的登臨很是重視?!?/br> 羅鴻亦是豎掌,道:“在下想見一見我七伯?!?/br> 法羅大師一笑。 “可?!?/br> 法羅大師道:“羅小北施主在望川寺佛井之下,封印十五載,輕易不可見?!?/br> 爾后,法羅大師指了指演武場正中央漂浮的九米高的佛光萬丈的金色大鐘。 “那是望川寺的鎮(zhèn)寺之寶,萬佛鐘?!?/br> “施主若是能敲萬佛鐘九響,自是可見羅小北施主,若敲不得九響,佛說無緣,那便不得見,請羅施主原路返回。” 法羅大師,道。 嘶。 敲鐘九響?! 站在羅鴻身后的圓尚大師和苦月皆是倒吸冷氣。 哪怕是身為一品高僧的圓尚都自忱做不到??! 而羅鴻本來還以為望川寺會提出什么樣的要求呢,卻是沒想到是這…… 敲鐘? 就這?! 敲鐘什么的,本公子是專業(yè)的啊! ps:第三更到,萬字更新,求月票,求推薦票哇~